劍技、刻印、刻痕力，可以說騎士的強大全都建立于這三點之上，更讓西斯嘖嘖稱奇的是，不只是刻印與刻痕力，林秋的劍技也十分出類拔萃。至少近百年來，能將速劍練到這種地步的人屈指可數。

　　“小子，這劍技是誰教你的？”交手之余，他還有閑心問道。

　　“少廢話！”

　　西斯的強大毋庸置疑，即使少了一半力量，教會為了對付他都不得不出動瑪蘭弗茵。而在北境之戰時，林秋也親身面對過對方壓倒性了的力量。很顯然西斯并未使出全力，他的行動以躲避為主，似乎是在試探林秋實力的深淺。

　　林秋在心里暗罵一句，空間刻印的破壞力也許不如浮岳，但論靈活程度，卻是獨一檔的存在。

　　“雖然你的成長出乎我的意料。”西斯見林秋如此不配合，索性停了下來，被他刻印撐開的空間門就此閉合，面對直面而來的一劍，他不躲不閃，突進的白炎劃出一道耀眼的光弧，穿透西斯心臟后并未就此停止，流光落在西斯身后不遠處的山頭上，竟將山頭轟出了一個窟窿。

　　西斯回頭瞥了一眼，甚是滿意，評價道：“但是提爾，積累還不夠。”

　　林秋一驚，西斯竟直接道出了他的身份。

　　這一劍仿佛刺在了虛空之上。西斯戴著面具，林秋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對方的語氣，卻頗有指點的意味：“強大的騎士，不僅指的是絕對的實力，更重要的是智慧，提爾。當遇到一個你無法了解的能力時，貿然進攻是不可取的行為，你最需要的是觀察它，尋找破除它的方式……當然，有時你不得不為未知而付出代價，代價可能是一時的敗退，也有可能必須舍棄同伴獨自逃跑。”

　　話因為，林秋的身邊陡然出現了幾條裂隙，他只覺的連空間都被裂隙鎖死了一般，手腳挪動不了分毫。

　　“你本不應該代替盧瑟兒出現在這里。”西斯說話時，仔細觀察著林秋臉上的表情：“你更不可能知道有關菲尼克斯的事，再高瞻遠渡的螻蟻也不可能發現他頭頂的廣闊世界……所以我產生了一些猜測。”

　　西斯說著，如同柴火干枯的手抓在了林秋握劍的手腕上：“表情也許會作假，但有些東西不會……我猜，你能知道菲尼克斯并不是因為你在塔倫王國的生活中通曉了一切，而是你已經親身經歷過了，唔，這樣也能解釋了為什么你的實力突然間提升了一大截。”他像是自言自語，些許停頓后，繼續說道：“親眼看見的東西不一定真實，你借用了盧瑟兒的驅殼，你與我交手，說明你渴求知道某件事的真相。”

　　“也就是說。”西斯的手陡然加重了力道，林秋手腕被捏得生疼：“站在這里的是未來的你，而現在的我相當于過去的倒影。你問我想利用菲尼克斯做什么……這說明我已經找到了她，并開始施行了那個方案。”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他與滿是震驚的林秋面面相覷：“你的血液承認了我的猜測。”

　　這是什么怪物？

　　如果不是林秋清晰地知道這都是盧瑟兒記憶的幻象，他簡直都要覺得這個西斯是真貨了。一個回憶中的幻象推測出了自己只是一個倒影，還對此鎮定自若。

　　“那么，還剩下最后一個問題了。”西斯又開始自言自語了起來：“是誰把你送來的？我了解你的刻印，它不可能做到這一點；之前和你一起行動的那個教會的女騎士應該也不能……時間，唔。”

　　面具下的幽綠火焰猛烈地搖晃了幾下，西斯的語氣竟破天荒地有了一絲忌憚：“是瑪蘭弗茵？只有他那古怪的能力才有可能做到這種事。教會知道我的存在后，還是將他召回了么？”

　　這大概是林秋第一次啞口無言。

　　雖然西斯把過程猜錯了，但卻歪打正著地猜到了結果。圣女歌斯婭，的確召回了瑪蘭弗茵來追獵西斯。

　　“好了，我已經知道所有想要的東西了。”西斯松開手，問道：“那么，你來這里的使命，是為了弄清菲尼克斯在這件事中的作用么？”

　　不，你完全猜錯了，我是boss戰的時候踩了陷阱，被莫名其妙地傳送到了這里。

　　當然，林秋沒有說出來，因為他也確實想知道西斯與混沌教挖空了心思醞釀了這長達數百年的陰謀，究竟想從菲尼克斯身上得到些什么。

　　菲尼克斯很強，她詭異的能力一度讓圣女感到棘手，但林秋可以說她甚至不是自己見過最強的魔物——以不完整的能力便足以創造出一個幻象王國的流沙、疑惑是棲息于北境的寒冬之龍，就這兩個的力量便絲毫不弱于菲尼克斯。

　　問題的關鍵在于，菲尼克斯身上究竟哪一點特殊到不得不讓西斯對她求知若渴。

　　“很遺憾，提爾，我現在還不能回答你這個問題。”

　　西斯背過身去，望向被土墻遮擋于其后的王都：“既然這些都只是幻象的一部分，在這施行計劃也沒什么意義了。不過，作為你帶給我驚喜的獎勵，我給你一些忠告吧——你應該改掉好高騖遠的毛病。曾經我讓你用能力將浮起一個蘋果，可你卻執拗地要去把后山的巨石搬起來……而現在的你和過去并沒有太大差別，你目前的實力，還沒有登上棋盤的資格。如果你真的那么渴望了解事情的真相，就要學會隱忍。”

　　“你這家伙是……！”

　　冰流在同一時間涌現而出，這是林秋醞釀多時的底牌，由于他心情的波蕩，赫蘿的力量也變得狂躁無比。西斯低下頭，瞧了一眼逐漸被寒冰籠罩的身體，他忽然笑出了聲，稱贊道：“不錯，任何時候都要留下一張底牌。”

　　的確有人曾經要求提爾用能力浮起一塊蘋果，那是在半山腰的一個小屋子里，老人每次帶回一筐蘋果，都要留下一個讓他練習刻印。但那時的提爾-賽琉斯認為，把蘋果浮起來并不足以讓他成為優秀的騎士，所以他經常趁老人不在家時溜到后山，試圖練習將后山的那塊巨石舉起來。

　　但一次都沒成功過。

　　這些記憶都不屬于林秋，它屬于原本的提爾-賽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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