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悶著騷著
(六年前的黑歷史,拿出來遛一遛,檢查完,13:00前替換。)
我曾是“雷音寺”的一盞佛燈,名喚若鑰,上萬年來受到了滿天諸佛的仙誦洗禮,我有了我自己的意識,但僅此而已,除此之外我僅是“雷音寺”中一盞普通的佛燈。青蓮的燈托包裹著泛著金色光芒的燈心,青瑩透澈的青蓮,那就是我,若鑰。非人,非仙亦非妖。不屬三界六道中的任何一道。
遇見他,一切都似命運冥冥中的安排。那一日因一個小僧侶的疏忽,致使我遺落凡塵,輾轉(zhuǎn)紅塵,我經(jīng)歷了數(shù)不清的主人,他們都喚我為寶蓮燈,卻不知我其名為若鑰。在凡塵幾百年來無人能了解我,更沒有人想我并非死物,而是有意識的。只有他,能清楚我心中的寂寞。
與他相遇那一日,是下著暴雨的夜,因我不知是第幾代的主人家破人亡,便認(rèn)為我是一盞妖燈,給人帶來不幸的燈,便把我丟棄。我并沒多大的感觸。在這塵世,我看過太多太多的人情冷暖了。但我還有著稍許的傷感,畢竟我有著如人的自由思想。天似在嘲笑我,雨越下越大,那絲絲雨水就像一根根無情的針,狠狠的刺在我的身軀上,我是玉制而成,疼痛對于我來說只有兩個字:陌生。雖不痛,但那冰冷卻融進(jìn)我的身軀。躺在那骯臟的街道上,聽到那踏著積水而來的腳步聲,我茫然,一雙異于常人冰冷的大掌把我抬起,捧在手心,輕輕的拭擦。
又是一個愛慕虛榮的人,我在心里冷嘲,他大概是看中了我的價值連城才會如此對我呵護(hù)吧。
“你很寂寞,很冷,對嗎?”
然而他說出的話,讓我震撼,久久不能平復(fù)。這時我才注意到他,不同于他人的黑發(fā)、黑眸,他有著一頭如月光的銀發(fā),深如潭的紫眸。冷俊的五官帶著一種威嚴(yán)的貴族氣息,他很好看,異常的好看。看著他,我莫明的感到安心。
“我可以讓你今世為人,但你今后必須跟隨我,你可否愿意?”
他用好聽有磁性的聲音說。我毫不懷疑他能讓我為人,做人我沒想過,因為我不敢想。畢竟做人對于像我這樣的死物來說實在是太遙遠(yuǎn)了。但如果真的能做一回可以哭可以笑、自由的人,不要說僅是追隨他,就算讓我下一刻灰飛煙滅,我也不會猶豫。
金黃色的燈心在污漬中不停的閃爍。我的答案是—我愿意。
他沒有多說,嘴角牽扯出一抺微不可察的笑,他與我一樣孤寂,這是我對他內(nèi)心的感觸。
他以指劃破了自己的掌心,青綠色的血滴入我的燈心。隨之我感覺似乎有什么東西要從我體內(nèi)沖出來似的,上萬年來乃至我有意識開始,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痛入心扉。雖痛,可我卻異常的開心,因為我可以感覺到疼痛的感覺了,不再是那個冰冷的死物。
“你是誰?”如黃鸝的聲音從我口中逸出,我驚,在積水中倒映一個發(fā)如墨、眼如星辰、一襲青翠衣裙的絕世佳人,那就是我,若鑰,非燈。
“魔帝之子,曲桑。名字?”曲桑以手扶起我的臉,眼依然如深潭,猜不透。
“若鑰。”縱然知道他的眼有著危險的氣息,我還是忍不住望向他,望向他的紫眸。
他走,我跟隨在他的身后,腳走著既陌生也別扭的步伐,隨他我知道我不會后悔。
縱使我在凡塵已近上千年,但對于凡塵的事和物,就如初生嬰兒無異。行走在鬧市,我總情不自禁向那些我從所未見的凡物望。而那些凡人也閃爍著驚艷、好奇的目光望著我和曲桑。
霎時,一件東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好美!好美的簪子。那是一支樸素卻妖繞的發(fā)簪,白色的玉蓮珠花卻吊著一滴紅似血的珠玉。
“這位美若天仙的姑娘,你可真有眼光,這支發(fā)簪是我的鎮(zhèn)攤之寶,如果姑娘想要,我可以便宜賣給你。”攤主見我緊緊看著那支簪子,便朝我熱攏起來。
攤主是一名中年婦女,醺黑肥胖,看到她那帶著陰笑的臉,我就覺反感,雖然我討厭虛偽的攤主,但并不代表我會連同那簪子一齊厭惡。
“你若喜歡就買了。”曲桑的表情依然冷漠如初,可他的聲音卻帶有淡如水的溫和。
“真的可以嗎?”現(xiàn)在的我笑魘如花,仰頭望著曲桑。我所不知道的,現(xiàn)在的我竟有了像世間女子的嬌羞。
“你喜歡就好。”淡淡掃了一眼簪子,曲桑沒有再說些什么。
我漾著笑顏,把簪子笨拙的插入我的青絲中,帶著冀望看向曲桑,我希望他會說—很美。
我驚,看向曲桑,我發(fā)現(xiàn)他眼中泛著異樣的光彩,但這光彩并不是因為我,我朝曲桑看著的方向望去,一時間,我的腦海里除了那張熟悉的面孔外,只剩一片空白。
一個很美的女子,就如同現(xiàn)在的我一樣,但卻比我美三分,她長得很像我,不應(yīng)該說,我的外貌有七分像她。
女子走,曲桑一臉急色的追去,這樣的曲桑是我跟隨了他十年不曾見過的,我想喊住他,但他已經(jīng)消失在那繁亂的人群之中,此刻我發(fā)現(xiàn)我的心似被針刺一樣痛,為何如此之痛?我茫然,我雙眼望著他追去的方向,空洞而沒有交距。
“呵,礙事的家伙終于走了,美人要不要我們哥兒幾個陪你玩玩啊?哈哈…”幾個穿得花哨的男子笑得極猥鎖的靠近我。
我眼神冰冷的掃視他們,我雖為神器,涵有無窮的力量,但我卻不能自己使用,必須由他人的推動,我的力量才會顯現(xiàn),此時的體質(zhì)可能連普通的凡人也不如。
來往的行人無一有想出手助的意思,他們有著看戲的趣味。現(xiàn)在我才知道人內(nèi)心是那么無情,那么的丑陋。
“放開你們骯臟的手。”沒有害怕,只有看清現(xiàn)實的木然、冰冷。
兩個男子用蠻力按住了我的手,他們見我不喊不叫,似更放肆地用我敵不過的力氣拉著我,準(zhǔn)確地來說是拖著我離開人群。
我沒掙扎,也不想掙扎,因為我清楚我是敵不過他們的,所做的只會是徒勞無功。我不怕,我相信,他,曲桑,會出現(xiàn)。
幾個男子把我拖至昏暗無人的暗巷,他們的笑猶如那貪婪的禽獸,他們一步步地向我靠近,我已決定如若到最后那一刻他沒有出現(xiàn),我就與這幾個男子同歸于盡,即使我會灰飛煙滅。
幾個男子的□□暴發(fā)出來,我絕望中把曲桑贈我的簪子刺向了我的死穴。我寧愿死,灰飛煙滅,我也不會讓他們碰我。
忽然幾個男子睜著痛苦和疑惑的大眼,霎時已全然倒下,我臉上浮現(xiàn)一抺虛弱的笑。他來了,我沒有信錯他,可這一切還來得及嗎?我感覺生命如流水似的從我身體流逝。
在倒下的那一刻,我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接住了。
“沒有我,你就不懂得如何保護(hù)自己嗎?”他的語氣中有稍許的無奈和一絲怒氣。
他的怒是源自尋不到像我的那個女子,還是…源自我。如若真的是源自我,那我希望死神永遠(yuǎn)不要出現(xiàn)在我眼前,我就可以永遠(yuǎn)在曲桑身邊,哪怕我只是一個替身,抑或是一個小小的侍女。
在閉上眼的那一瞬,我才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感情,我若鑰,非物亦物,非燈亦燈,愛上了一個魔—曲桑。
“你的命是我給的,誰也沒資格取走它,亦包括你。”這是我醒后曲桑對我所說的第一句話。
我沒有灰飛煙滅,是因為曲桑掌握了我的生死,我今時才憶起,如若沒有曲桑的血,我依然是那虛有其表的青蓮燈,若鑰燈。
從那后,我沒有再步入凡塵,留在了曲桑的住所,霜山,紫竹居。曲桑走了,就在我醒后的第二日。我知道他是去尋當(dāng)日的那個女子,我想阻止他,但我除了是他的侍女之外,我什么也不是。我想伴隨著他,可他的一句“你不必隨我了”,我便在霜山足足等了他三十年。三十年對于我這不老不死的燈來說,只是彈指間的事,可我卻覺得三十年猶如上萬年甚至更久。每日我都望著那日在鬧市所買的簪子想著他。這大概就是凡人所說的睹物思人吧。
“月牙,你在哪里?”我在山林中尋找著。月牙是曲桑離去不久后負(fù)傷誤闖紫竹居的一只小白狐。大概是因為我怕寂寞,便把小白狐留了下來。因它額上有一塊像月牙形的胎記,所以我便為它取名月牙。
三十多年里,每當(dāng)我想那個讓我牽腸掛肚的人時,我總會對月牙自言傾訴我心中的情感。
我尋到了湖畔,一□□少女背對著我,她坐在湖畔的巖山上,望著自己在水中的倒影。
“月牙。”霜山是曲桑所管屬的地方,普通的凡人和妖魔是不敢也不能闖進(jìn)的,所以霜山除了一些本在山中的動物外,別無其它的生靈。而月牙本在霜山,再后伴我修行,以及吸取了竹居的靈,修煉成精也不足為怪。這就是我一見少女便喚她為月牙的原因之一,還有一個原因則是我對月牙的另一份情感。
少女轉(zhuǎn)過頭,額上果然有一個月牙形的胎記,清秀脫俗的臉向我揚起興奮的笑:“姐姐,我終于可以幻化成人形了。”
月牙的喜悅,比當(dāng)初為人的我更甚。
月牙初為人,不識人的各種姿態(tài),手腳并用的跑到我的足邊,我淡笑不語,解下青綠外衫披在她□□的身體上。
月牙可以說話后,每日都講不停,似乎要把長久的寂寞說個夠,有了她在,紫竹居,不再安靜的讓我害怕,怕得我想落淚。
每日我都遙望那山下,希望那身影現(xiàn)次出現(xiàn)在我眼海里,每日的滿心希望,然后又是滿心的失望,如此循環(huán)了三十幾年,我已近乎麻木了。
“姐姐,你又在等那個人嗎?”月牙的聲音從我身后傳來。
我曾問月牙為何一開始喚我為姐姐,月牙無邪的說:“因為你待我猶如親姐妹,所以你便是我的姐姐。”從此我便多了一個姐姐的稱號。
我輕點頭回應(yīng)她,對于月牙,我沒有什么可隱瞞的。
“姐姐如此想他,為什么不去找他?”月牙不解的問我。
因為在乎他,所以不能成為他的絆腳石,我沒有這樣回答月牙,只是淡淡一笑,看著她說:“等月牙尋到了一個喜歡的人,月牙就自然會明白。”
月牙歪著可愛的腦袋,裂出一個笑,嘴角邊的可愛莉窩隨著她的笑而加深。“月牙不要喜歡的人,月牙只希望永遠(yuǎn)和姐姐在一起。”
真的可以嗎?我在心里自己問自己,如果每個人都可以決定未來,那該多好。
“何來的小妖,竟敢擅闖紫竹居!”充滿殺氣的男聲從紫竹居外傳來。
我并沒有太多的驚訝,普通的凡人和妖魔,不能也不敢闖進(jìn)霜山,但不代表就沒有人能進(jìn)得了霜山,甚至是紫竹居。
“姐姐,怎么回事?”濃烈的殺氣讓沒經(jīng)過任何風(fēng)波的月牙害怕得露出了雪白的狐貍尾巴。
我以笑安撫月牙,我輕挑眉,向紫竹林望去。漠然開口:“那你又是何來的妖魔,又敢闖進(jìn)紫竹居!”
我的話一出,那濃烈的殺氣稍減,我想他應(yīng)該是虛心吧!不久再次響起那男子帶著揶揄的聲音:“好一個伶牙利齒的小妖!”
我微笑一語:“彼此,彼此。”
殺氣既沒,隨之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有趣,有趣。”
一個男子憑空出現(xiàn)在我和月牙面前,金黃色的發(fā),白皙的皮膚,剛毅的五官,如此怪異的搭配在一起,不僅不覺得難看反而多了一分陽剛的氣息。男子向我、月牙挑了挑那濃大的眉微狂:“看什么看,沒見過東西結(jié)合的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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