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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 還是朋友


  于心兒決定親自送趙母回家。她拉著趙母的手走出了醫院門口,又上了車,一路上趙母都興奮地說著胡話。現在是下午四點半,應該能趕在趙云浩下班回來之前離開。想到這里,于心兒松了一口氣。

  車開到了熟悉的街道,司機將車頭一轉,進了熟悉的小區。這一花一木,都刻印了她曾經在這里的點點滴滴。

  回憶襲來,還是不由自主的情緒涌動。于心兒扶著趙母下了車,沿著小區蜿蜒的小道走了進去,水泥地面上灑滿了金黃的落葉,季節更替,時間總是催人老。

  趙母估計是見了于心兒情緒上受了刺激,這會兒還沒好起來,像個小孩子般咿咿呀呀的叫著,很是高興。

  走到趙云浩家門口,這是他們當初共同的家。房子從外面看還是新的,畢竟也只有一兩年的歷史。見于心兒站住了腳,趙母也跟著站住了,扭過頭來朝著她傻笑。

  當初,為了這棟新房子,她是日盼夜盼,總期待著能早一點擁有二人空間。可誰知道搬來這房子以后,她的噩夢才剛剛開始。于心兒依稀記得,那一日她第一次來到這所新房子,第一次見到了性感的米拉。她的幸福感被新房子給淹沒了,全然沒注意到趙云浩和米拉之間的眉來眼去。

  呵呵,都是過去式了,還想它干嘛?

  啞然失笑,于心兒對著趙母說到:“家在這里,你有鑰匙嗎?”

  “有!有鑰匙!云浩上班,我,有鑰匙。”趙母傻笑著從口袋里拿出一串鑰匙在于心兒面前晃悠,金屬碰撞發出叮叮的清脆聲音。

  “有就好。你自己進去吧,記得把門關好,我要走了。”

  由于個頭比趙母高,于心兒半蹲著身子說到。趙母似懂非懂,一個勁地拉住于心兒的手叫她不要走。

  “我真的要走了,我還有急事,只能送你到這里了,你快回去吧!”于心兒甩開趙母的手,誰知趙母竟裂開嘴巴哇哇的哭了起來。

  于心兒嚇了一跳,望向四周,還好沒有人,不然還不被誤會說她欺負老人?“你干嘛?快別哭了,這是你的家,你快進去吧!”

  于心兒驚慌失措,四處翻找找出了紙巾幫趙母擦拭臉上的淚水。就在這時,身后趙云浩的熟悉的聲音響起:“心兒?”

  于心兒回頭,看見趙云浩和米拉并排站在一起,兩個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于心兒還看到,米拉的肚子已經很大了,估計快生了吧!

  趙母一看見兒子,就高興地跑過去拽住兒子的手,興奮的直叫:“云浩回來了!云浩回來了!心兒也回來了,真好!”

  一旁的米拉很生氣,對著趙母喊道:“媽你說什么呢?我才是你的兒媳婦!她于心兒跟你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你胡說!我不許你欺負我的心兒!”趙母張開雙手擋在于心兒面前,滿臉戒備的看著米拉。米拉又氣又急,沖著趙云浩喊道:“趙云浩!你看看你媽媽,一天到晚欺負我,還幫著外人說話!”

  “你夠了!心兒她不是外人!”

  趙云浩不知道從哪借來的脾氣,對著米拉大聲嚷嚷,于心兒也嚇了一跳,米拉先是愣愣的站著,而后掩面哭著跑回了家里,嘭的一聲門關上了。

  米拉走后,于心兒也急著離開,卻被趙云浩拉住了手。于心兒覺得很反感,一把甩開他的手:“請你放尊重些,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對不起。”趙云浩低下了頭:“謝謝你送我媽回來。她現在生病了,有時候連我也不認識。我有的時候忙,想把她鎖在家里,可她上次一個人在家里出不來足足哭了一整天,從那以后我就再也沒敢鎖著她了。”

  “所以你就隨便讓她一個人跑出外面去?你不怕她走丟嗎?”

  四目相對,兩個人相距只有一米左右,好久不見,趙云浩的眼神憂郁,他好像過得不好。于心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你的事情我管不著。我今天只是偶然碰見她,才送她回來的。你快送她進屋吧,我也該走了。”

  一旁的趙母開心地蹲在地上玩起了樹葉,趙云浩看著曾經慈愛的媽媽變成了這個樣子,心疼,卻也無能為力:“心兒,你是對的,只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以前我心高氣傲,總以為自己一定能闖出一番新天地,所以我不折手段,可是我的所有好運氣在失去你以后就消失殆盡了。這些日子,經歷了失業,還差一點坐牢,現在我媽又變成這個樣子。我知道,這肯定是上天對我的懲罰,是我傷害了那么好的你,是我不配擁有你。”

  趙云浩眼眶泛紅,呆呆的看著于心兒,失去了的,才知道是最好的,這可能是最讓人無法接受的吧?然而這些話對于心兒并不受用,就像她當初憎恨趙云浩如此殘忍的對待懷孕的自己一樣,她現在也同樣很反感他居然在自己老婆大肚子的時候對另外一個女人懺悔,說她才是最好的。

  人,可能會暫時的明白自己的錯誤,可是卻不能完全悔悟。趙云浩的本性,在于心兒看來并沒有多大改變。

  她側過了身,冷冷道:“你還是留著這些話對你現在的老婆說吧!一個女人,愿意放棄自己的夢想放棄自己的美貌替你生孩子,這說明她是真的愛你的。沒有人天生欠你什么,沒有人天生應該為你做什么。你所得到的,不過是仗著別人對你的喜歡而作出的義無反顧。趙云浩,我早就不怪你了,就如我早就不愛你了是一樣的。”

  “心兒!”趙云浩的聲音哽咽了,問:“我們還能做朋友嗎?像當初剛認識一樣,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無話不談做不到,見面微笑隨時可以做到。”

  于心兒走了,沒有難過,沒有生氣,這一次她沒有任何情緒。時間是解藥,曾經那么愛的趙云浩已經從她生命里消失了;曾經那么恨的婆婆也變成了現在可憐的模樣。或許,本就沒有誰天生可愛,也沒有誰天生可恨。兩個素不相識的人,能做到相愛或者相欠也是一種莫大的緣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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