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純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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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舞輕抿朱唇,停頓了片刻,方道:“奴婢明白”
主仆話語剛落,玉若曦忽然笑了,旋即朗聲道:“好,好,玉若曦,我告訴你,夠膽量,不過你還死了這條心吧。難道你以為你的那些伎倆就能瞞得過所有人嗎?”
只見不遠處有三五侍從往這邊接近,蝶舞見狀面上佯作大驚,厲聲問道:“什么意思?”
玉若曦道:“原先墨某還以為玉小姐是那些貴族里面特殊的一個存在,可通過這次大選中墨某才發覺原來小姐自始至終都跟旁人一樣覺得幽華庭無足輕重,你為的不過是自己的一時興起又或是給自己博個好聽一點的名聲罷了……可是墨某在這里想問小姐一句:當你們這些自認身份崇高的貴族在看到幽華庭里面那些所謂的罪奴受罰時,難道還會覺得我們是某種罪孽,是沒有感情的器物嗎?當你們以為我們不堪、低微、不美、緲小時,所以我們就不該去擁有靈魂,擁有心嗎?如果是那樣,那你就想錯了,我們和你們有一樣多的靈魂,一樣充實的心。如果上天能賜予我們哪怕一點點的平等,又或是機會,我們就可以向世人證明自己的光芒。所以墨某之前的建議還有現在所說的話不是以貴族交易的準則和你說話,而是我們的心靈同你們這些貴族心靈的講話。”
那些侍從聽了玉若曦所言,心中一緊,一時只覺痛得差點無法呼吸。他們本以為這個叫墨兮的男人一直以來對他們一定是另有所謀才會如此幫助他們,沒想到今日竟說出這樣一番話,想到這里,心中的激動之情更是無法抑止:“墨先生……”
蝶舞輕嗤一聲搖頭:“原來先生的口才這般精彩,要是與你為此事爭辯的話定然是討不到上風的,只是有一點若曦疑問想向先生請教一二。”
“哦,小姐請說。”
“你說為什么有的時候當某些人想要去破壞一件事的時候,最刁鉆的辦法就是:故意用歪理為這事辯護呢……”
那些半血統的侍衛前一刻聽著墨兮的話心底正是熱淚盈眶,突然聽到那少女這般回答立時轉頭看著那個假冒的玉若曦,暗暗咬牙:“玉小姐,你地位尊貴,想必是不會理解我們這些半血統的神族的痛楚與無奈吧……”
蝶舞冷笑:“理解如何?不理解又能如何?先生之前說想讓九重天解除“幽華庭”的存在,若曦雖是敬佩,但先生之前那番所謂言辭大膽的建議在我看來不過是在嘩眾取寵罷了。”
黑衣侍衛們一怔,心中一痛,喃喃地道:“是啊,取消幽華庭的存在,怎么可能呢?!說到底不過嘩眾取寵,以卵擊石罷了……”
同伴見那侍衛如此,轉頭面向那假冒的玉若曦恨恨地道:“即便嘩眾取寵又如何!對于我們而言,也許我們的努力并不一定會達到我們所渴求的目的,但努力一定會有一個努力的結果,因為……”話到一半,似是不知該如何說下去,一頓足,便轉身立于一側望著亭外的天空發呆。
彼時默然少時的玉若曦將眾人的反應瞧在眼里,隨后輕抿了一口茶,眸中閃動著一絲幽幽的光:“玉小姐,其實這世上有時候并沒有真理跟歪理的區分,聽的人順耳了,那就是真理,聽的人不順耳,那就是歪理。”
蝶舞聽得微微有些怔住,隨后反應過來,方道:“先生不必再說了,你接下來即便再如何歪理邪說,若曦也不想去聽到你的啰嗦。”
玉若曦聽罷,眼睛一亮,旋即大笑了三聲擊案嘆道:“怪不得,怪不得,墨某如今算是明白為何大家皆說玉小姐是小東邪了……還真的是由著性子呢。”
蝶舞聽著他的贊美,眼神掃了一眼那群侍衛,面上忽然嘆了一口氣道:“墨先生是在于我說笑了,若曦并沒有說什么啊……而且有時候這縱有東邪之稱又能如何,到最后又豈是別人三言兩語便能定義的。”
玉若曦微瞇著眼睛,漫不經心地道:“小姐嚴重了,要墨某來看,有時候你的唇舌功夫可比墨某要有用許多……。”
蝶舞嘆息:“即是如此,先生說什么便就是什么了,又何必多此一舉的與若曦說是與若曦相商呢,唉……”她面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讓人瞧在眼里實是說不出的為難。
而這群黑衣侍衛中自然是有人清楚墨兮欲與玉若曦說說的談話內容,如今看這少女態度堅決,顯然是不會同意與他們合作。他在看了一眼墨兮以后,旋即雙眼微閉著,口中卻似閑聊般道:“玉小姐身份尊貴,若是平時……罷了,我們今日不過是想拜托小姐能捎給那邊一句話而已,小姐有何苦如此堅決?”
蝶舞嘆了一聲:“正因為若曦的身份,才不能仗著地位的倚仗去任性胡為啊……。”
玉若曦眼神閃爍:“據墨某所知,隱居避世的幾位帝尊對玉小姐,可一向都是寵愛有加的,玉小姐何愁之有?而且若是成功,日后于你于我都是百利而無一害,我們達到了我們的目地成功解決了幽華庭的問題,而玉小姐你也幫你師叔解決了玄天宗這個眼中釘,肉中刺。何樂而不為呢?”
蝶舞嘆道:“先生這可把若曦說糊涂了,要說無極殿與玄天宗有時候意見相左,若曦尚知道一些。可這眼中釘,肉中刺又是從何而來?”
玉若曦悠然道:“玉小姐當真不知?還是這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事情。玉小姐本就不心動?”
見蝶舞面上似是有些微微怔住,玉若曦正欲再做回答,只見一旁的一名黑衣侍衛已先一步試探著問道:“玉小姐當真不知道嗎?”
蝶舞抬頭,用誠懇的眼神看著那侍衛:“君卿師叔與米迦勒尊上處理九重天事物本就辛苦,再加上平日里公事繁雜,偶有幾次還需要和玄天宗商議才可做其定奪,這樣一來二者之間難免有意見相左的時候,只是若說二者僅僅因為這些原因便心生間隙,未免有些說不過去……再者說,二者地位相當,又何——”
似乎忽然是發現自己說漏了什么,忙打個哈哈道:“啊?我剛剛什么都沒有說,呵呵,總而言之先生的意思若曦理解,可若曦的意思也希望先生可以明白。”
那些侍衛里面本就有極聰明的人,見少女故意打哈哈,當下也笑了:“哦,是我們聽錯了,既然如此還煩請小姐在這里多逗留幾日,后面我們自會完完整整的將你送回去。”
蝶舞聞言面上也似乎有些自悔說錯了話,當下便東拉西扯,說了許多廢話,過了一會兒,便找了個托詞,跟著侍衛匆匆走了。
玉若曦看著蝶舞走遠,便就勢起身,和侍衛們一起穿花拂柳的奔向一處。
待回到書房中,玉若曦又帶著侍衛走到內室再在旁邊的書架處轉動暗格機關,只見從書架后顯現的密室內走出一黑衣侍衛說是那被擄來的小公主此刻正與那些人一同關押在一處并無異常,這才露出了一絲微笑。
而另一側從頭到尾一直跟著看完一切的侍衛“慕黎”始終如云山霧罩,此時終于忍不住好奇地問道:“墨先生,怒慕黎冒昧,請問您之前所交代給我們這些究竟是何意?我看不明白。”
玉若曦聞言淺笑著看看慕黎,眼神微微示意,道:“看不明白?看不明白就對了。你要能看得明白,那么其他人過不了多久自然都會看明白,到最后我們之前辛苦所做的一切不就白費了功夫。”
慕黎聞言耳根一紅,其余同伴見狀彼此摸摸頭憨笑道:“讓先生笑話了……”
玉若曦慢悠悠地道:“等這一件事情結束了,大家自己看,自己想。”
慕黎聽罷先是松了一口氣,旋即又苦苦思索著道:“不過相交于那個油鹽不進的玉若曦,我們之前按先生囑托關押的那位西方公主殿下,卻是和想象的不大一樣,她被關在那里已有三天有余,這期間她沒有害怕,沒有哭鬧,沒有委屈,反而是不停地安慰照顧著那些與她一同被關押的人,而且在看到那些半血統的神族時,面對于他們所表現出來的憎恨和辱罵,那位尤菲小公主竟然說自己也是感同身受,甚至還說出幽華庭本就無罪,她們與大家都是平等的一些言論……先生,我們覺得那個小公主或許是心性純良之人,或許她可以……”
玉若曦冷笑道:“她心性純良?那天底下就沒有心性不純良的人了。”
慕黎有些不解,問道:“先生的意思是?……”
玉若曦眉頭一皺,眸中突閃寒光:“純良?是因為它帶給你們的溫暖嗎?可這所謂溫暖,從來不是單向的。你把自己抱的再緊,一樣還是冷。你把別人照顧的再好,沒有回應的話,一樣是苦澀。所以,人心的真假,時間能見證;感情的冷暖,風雨能考驗。時間,帶不走真正的朋友;歲月,留不住虛幻的擁有。時光轉換,體會到緣分善變;平淡無語,感受了人情冷暖。有時候只有走過一段路,才會有所領悟;經歷一些事,才能看清一些人。人生中,最難得是什么?最難放的是什么?最難忘的是什么?最難求的又是什么?我們大家在患難的時候,才能品味人情冷暖;需要的時候,才能看透感情真假。所以有時候我們不能只注重一個人的表象而忽略本心……。”
慕黎等人被玉若曦的一番話說得一怔,一時囁嚅難言。
玉若曦一看幾人的神情,就知他們已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不由笑道:“不過她或許是真的純良吧?!是一個純真,不諳世事的姑娘……”
“先生……”
“如果算得不錯的話,我想現在那位大公主:柯麗雅,估摸著也是時候該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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