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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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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追尋。一曲一場嘆,一生為一人。

  畫卷中的銅鏡內(nèi),只見佳人身著月白紗衣,廣袖飄飄,青絲垂肩,玉簪斜插,玉帶繞臂,面若夾桃又似瑞雪出晴,可惜目光過于清冷,不然略施粉黛定可傾城,怎一個美字了得。

  這美女,乃是絕情谷閣主林瑾萱,她年輕的時候愛穿白衣,當(dāng)真如風(fēng)拂玉樹,只疑洞府神仙落入凡塵,以“無俗念”三字贈之,可說十分貼切。

  眾人如今看著卷抽上面的畫只道此間哪有好女子,不比西施賽昭君,感嘆這樣的美人如今大抵已經(jīng)不在世間。

  而此時卻另有一個少女,正在低低念誦此詩。

  這少女十□□歲年紀(jì),星眸皓齒,杏臉鶯舍,身穿月牙色衣衫,跟眾人一起癡癡地凝視著墻上的畫卷,心中默想:“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愛恨故,無憂亦無怖。”

  記得年幼時曾聽聞長輩們也說起過絕情谷的故事,知道畫中的美人曾與一人相愛相守,奈何造化弄人,沒有人知道為何一夜之間曾經(jīng)的無憂谷更換為“絕情谷”。

  沒有人清楚為何絕情谷會在山道下立著一塊是:絕情谷地界,未經(jīng)允許,嚴(yán)禁入內(nèi),男子禁足的碑文告誡。

  記得幼時也從長輩那里聽說過,說是有一些人不懼碑文上的忠告,闖入谷中只為一睹林瑾萱的風(fēng)采,可那些人進去之后便都是了無音訊。

  那時經(jīng)常會看到父親一個人對著庭院里的合歡花發(fā)呆的模樣,聽著他默默念著的這首詩,腦海里不知不覺的便已記下,等到稍年長一些時,再聽聞絕情谷的事情,也只是一笑置之,心想這樣一個眾人皆道的美人定然脾氣古怪,秉性極差。

  要不然江湖上怎會傳言她至今獨身一人。

  少女本在江湖中游歷兩年,增長閱歷,只因前幾日家中傳書說是近日需一道給郭伯伯賀壽,于是早兩日便已到達(dá),只等父母親趕來匯合便可,等到她抵達(dá)郭伯伯家中賀壽時,才發(fā)現(xiàn)郭伯伯家中早已賓客盈門。

  看著群豪紛紛向郭伯伯賀壽祝辭,接著又和郭伯伯在偏廳研討各界中事時,忽有一人提議說是想去郭伯伯家中的藏書閣看看。

  郭伯伯爽快答應(yīng),少女心下只覺無趣,奈何記得家中之前的叮囑,而此時郭伯伯恰巧喚她,只好放棄心底的念頭,無聊的跟上去。

  待到進入藏經(jīng)閣之時,才發(fā)覺天下之大當(dāng)真是無奇不有,本以為家中已是藏書大家,沒想到一山還有一山高,原來郭伯伯家中藏書也是如此之多,頓時覺得頭暈?zāi)X熱起來。

  這少女姓云,單名一個薇字,乃大俠云渺和女俠陸詩茵的幺女。

  她望著偌大的一間藏書閣,不覺頭暈乏力。

  正欲離開之際,聽到有人在大聲議論著畫中美人之事時,心內(nèi)不覺可笑,只想著世上哪有那般美人,于是本著熱鬧的心態(tài)靠近時,但如今瞧著那畫中的美人對著銅鏡修整儀容之態(tài),畫筆之精細(xì)到讓人產(chǎn)生錯覺,仿佛畫中人就在眼前一般。

  如今看著不禁覺得癡了,不由得默默念起那句詩起來,心想難怪大家時隔多年依然會如此說道,只是這般的美人后面為何會性情大變,難道真如傳說一般,是因為被辜負(fù)被拋棄嗎?!可是她這般的美人世間又有哪個男人可以抗拒的了呢?!

  還有若那些傳言是真的,這樣一個大美人估計這一生都沒有想到過有一天會被男人拒絕拋棄吧,所以才會導(dǎo)致后面的性情大變。

  云薇的心底突然有些明白父親經(jīng)常會在一個人獨處時看著合歡花默默地念著: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恨的那些含義。

  看著那畫卷中窗外所描繪的便是合歡花,云薇心底隱隱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緒,不過很快便被眾人的談話聲吸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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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說這般的美人,當(dāng)年得有多少人為其傾倒啊?!”一名中年俠士言道。

  “是啊,要我說,此女只應(yīng)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哈哈,你們說是不是。”說完,另一名搭話的俠士還就勢感嘆了一聲。

  “兄臺,說的未免有些夸大,這等美人,如今若是還活在世上也該是徐娘半老的年紀(jì),容貌應(yīng)該也早已有所變化,不復(fù)當(dāng)初模樣。”崆峒派的男子話音剛落,周圍頓時此起彼伏的議論起來。

  “凌云兄,所言甚是,聽說林瑾萱早在二十年前便已香消玉殞,記得當(dāng)時有不少俠士欲前去拜祭,不過都被拒絕在山道下不得而入,后來倒是有聽說過一些傳聞,說是她死前曾育有子嗣,至于是男是女卻是不得而知。”

  “這個傳聞倒是聽過一二,不過這些年絕情谷甚少出來走動,幾乎都要忘卻,如今谷中何人,已經(jīng)不得而知。”崆峒派凌云話落,隨即看著郭島主,拱禮恭謹(jǐn)?shù)溃骸敖袢赵臼墙o郭島主賀壽之意,沒想到郭島主家中竟然還能看到當(dāng)年絕情谷閣主林瑾萱當(dāng)年風(fēng)姿,妙哉!”

  “可惜啊,可惜,若美人還在,在下一定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也要尋得佳人一笑。呵呵……可惜了”忽聽得書閣內(nèi)有一道突兀的聲音傳入群豪耳邊。

  “這位小兄弟”談話被意外打斷,群豪不免心下暗奇,尋聲望是何許人也,竟如此言說。

  “大家欲說什么,在下略知一二,只是如今佳人已逝,吾等與其在這里看著畫惋惜慨嘆,倒不如哪日相約去絕情谷一遭,看看谷中如今是何人執(zhí)掌,不是甚好。”男子輕笑道。

  “小子,說話這般輕浮,放肆。”家仆聽得此人說話甚是無禮,不由得嗤了起來。

  “就是,哪里來的小子,說話竟這般輕浮狂妄。”群豪附聲道。

  只瞧郭島主先是示意眾人安靜,隨即面向男子,徐徐說道:“哎,徐福,讓少俠先把話說完。”

  “是,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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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薇起初看著大家在那里議論紛紛只覺得好笑,一直以為女人八卦起來恐怖,沒想到男人若是八卦起來也是如此,不禁扶額,失笑。

  心底正是天人交戰(zhàn),想著該如何偷偷地溜走時,忽聽閣內(nèi)熱鬧的議論聲突然被打斷,心下不免跟著好奇起來,順著群豪所注意的方向仔細(xì)看著說話之人。

  只見那男子大約二十五六的年齡,光潔白皙的臉龐,鼻梁高挺,眼神卻又冷傲孤清,確是一個俊美的男人,只是此時掛在嘴角處那若有若無的一絲笑意,使得整個五官顯得邪魅起來,惑人心魄。

  男子先是向郭伯伯等人行了一個簡單的抱手禮,便開始從善如流的對剛才畫中美人之事的話題意正言辭著,群豪你一言我一語,一時間好不熱鬧。

  期間有一兩個少年俠士因意見相左直接拂袖離去,云薇在旁邊看得興起,只覺有趣,出來那么久了,還是第一次瞧見說話這般狂妄滿嘴歪理的人,就連郭伯伯這些大家,此時也只能默默地看他如何與群豪爭辯,當(dāng)真是巧舌如簧。

  可偏生著一張俊美到一副人畜無害的面容,可嘴中言辭真是讓人氣不得笑不得哭不得,只能聽之任之。

  當(dāng)真是有趣,不過云薇心底明白,眼前的這名男子絕不是什么省油的燈,若是以后相遇,亦或是交手起來可能會棘手的很,倒不如不搭理少接觸為妙。

  ………………

  “即然少俠如此胸有成竹,何不親自前去一探究竟呢?”郭島主站出來追問道。

  “郭島主,說得有理,其實月前在下在機緣巧合之下,倒的確拜訪過絕情谷一次……”男子邪魅的輕笑道,行為舉止引起了群豪不滿。

  書閣內(nèi)的群豪之前便氣憤男子的言談舉止輕佻,當(dāng)即站出來質(zhì)問道:“少俠說話好生狂妄,若是如此——”

  “若是如此——如何?你想要如何,我現(xiàn)在就算說與你們聽,你們定然也是不信,那在下又何必再多此一舉浪費口舌呢……呵……。”男子嗤笑道。

  那名壯漢一聽,頓時青筋暴起:“可惡。”

  “等等……諸位莫急,先等這位少俠把話說完……無妨……。”郭島主適時出言,這才避免了接下來有可能會發(fā)生的混亂。

  “臭小子,今日看在郭島主的面子上,不和你計較,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進去的絕情谷,哼。”壯漢怒道。

  “哼?!老先生你這個模樣當(dāng)真是有趣得緊,明明心底好奇得要命卻還死鴨子嘴硬,真是——”微微笑著:“好了,今日我就不和你一般見識……唉……你別這樣看著在下,要不這樣,你想知道的在下都告訴你,只求你事后不要太感謝于我,要不然我可吃不消你這種感恩方式。”

  “你!”

  看著壯漢被氣得臉紅氣促,云薇在旁邊看著不禁失笑,想著這些人活了那么久了,性子還是這般毛躁,對方寥寥數(shù)語,心性便已如此,當(dāng)真是白修行了。

  恰巧此時那巧舌如簧的男子也轉(zhuǎn)身望向她這邊,對她邪魅地一笑,隨即便轉(zhuǎn)身開始訴說著絕情谷之事,云薇心下暗奇,不過很快便被男子所說之事給吸引過去。

  “這事情說來也是機緣巧合,記得在下月前經(jīng)過一個小鎮(zhèn)逗留時,聽聞那里經(jīng)常會發(fā)生狐妖殺人食心的事情,于是便多逗留了幾日,本打算收了那只狐妖看看能不能給自己做身衣裳來著……。

  到底功夫不負(fù)有心人,那日狐妖再次出來害人時被在下發(fā)現(xiàn),當(dāng)下便追了上去,沒成想追到一處山崖時斷了蹤影,心下不免懊惱。

  不過在下到底是大意了,那狐妖的同伙趁我不備時,一陣掌風(fēng)將我打下懸崖在水里漂流了很久。

  只記得自己醒來時,映入眼簾的是滿目的合歡花,周圍是那嵯峨黛綠的群山,滿山蓊郁蔭翳的樹木與湛藍(lán)遼闊的天空,縹緲的幾縷云恰好構(gòu)成了一幅雅趣盎然的淡墨山水畫。

  那個場景我到現(xiàn)在依然記憶在腦海深處,當(dāng)真是美得極致。

  我在里面慢慢地走著看著,才發(fā)現(xiàn)那其中玄妙之處,還記得合歡花后便是大片地紅梅約莫有五里之長,明明是秋至?xí)r節(jié)周圍卻是樹木繁茂,翠竹成陰,猶如春日一般。

  而中間還有一處參考八卦陣法所建的池塘,池塘的中心矗立著一棵桃花樹,微風(fēng)吹過時,周圍的花瓣飛舞著,空氣中夾雜著梅花的暗香,蝴蝶紛飛。

  【翠鳥時來集,振翼修形容;回顧生碧色;動搖揚縹青。】用這句話來形容那里再合適不過,真真是美倫美幻。

  我那時看著周圍的風(fēng)景正是興起時,忽聞空中傳來陣陣鈴鐺的聲音,心下驚覺來人或許是谷中主人。而自己如今不經(jīng)同意便闖入到谷中,因怕誤會,當(dāng)即便躲在樹后。”

  群豪正聽得興起,忽地男子停止了言辭,不免急道:“然后呢?后面如何?你說啊”

  “然后啊,我便看到……”看著群豪的反應(yīng),男子輕笑一聲緩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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