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寥寥無幾
溫暖的陽光從藍空下柔柔碎碎地灑下來,飄蕩在空氣中,織成一片金黃,空氣中彌漫著溫馨的味道。
在陽光的映襯下,蘇想想一邊哼唱著輕調,一邊沿著去公司的小路。她顯得那樣俏皮,那樣快樂,陽光斜斜地照射在她如同少女粉嫩的臉龐。
如果說歲月是把殺豬刀,那么對蘇想想來說,歲月是一把鈍豬刀。
紅潤而有激情,這是每一個三十歲女人所夢寐以求的。
“這位女施主,命里有血光之宅呀!”
蘇想想四處打探著旁邊的小攤,原來是一個算命老頭,閉著眼,面前擺著竹簽,符文,還有一副半仙的老態。
“我?”她木訥的指著自己。
“對,對,過來,女施主!”
蘇想想看見算命老頭招呼自己過去,你命里有血光之災,幾乎是和網上的搞笑段子一樣的開場白,她噗嗤笑了出來。
“為何而笑?”
“我是一個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一不是警察,二不是歹徒,怎么會命里有血光之災呢?”她蹲下身去和算命老先生攀談。
“伸出你的手來!”
她伸出手,“大師,你給我算算什么時候可以結婚?”
算命先生看看手掌上的脈絡,眉頭一皺,搖搖頭,又低頭看她的手紋,又搖搖頭,“天機不可泄露呀!”
蘇想想冷笑一聲,不是明擺著招搖撞騙要錢嗎?手腳完好,身體健全,騙子,滿嘴跑火車!
她起身就走。
“我看你印堂發黑,臉色發白,一年有血光之災,此災乃是大兇大難,十之八九,是命不久矣,速速去準備后事吧!……貧道卻有一法可以化解!”
蘇想想停下腳步,她裝作半信半疑。
有人說,相信命運和卜卦,大多是內心脆弱和渴望尋找依靠和安全感的人。
她淡然一笑,從包里抽出一疊紅色百元大鈔,在算卦先生面前來回晃悠,“噢?大師,什么鬼符可以化解?”
算卦先生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猛然之間,百元大鈔就飛回了蘇想想的包里,她踩著高跟鞋“咯噔咯噔”的走了,好像剛剛打贏了一場勝仗。
“血光之災,還是需要有貴人相扶,血債血還,冤冤相報何時了呀……”
微風中只剩下算卦先生慘淡的哀嘆聲。
大家都在忙著自己的工作,她推開軟椅,“李其,腸胃好點了嗎?”
“啊?”她明白過來,“噢……好多了!”
“給你說,剛剛上班的路上碰見一位算卦的大師,說我有血光之災,真是好笑!”她笑著講。
王總腰桿筆挺的站在面前,李主管跟在身后,“大家先停一下手頭的工作!”
大家都是一臉懵逼的表情,準沒好事,只是敢怒不敢言。
“近來由于大家工作比較熱情洋溢,一心全撲倒工作上,所以明天周六……”王總拉著嗓子說。
“聚餐?”大家滿懷期待。
王總搖搖頭,“全部都參加公司組織的素質拓展活動!”
唏噓聲一片。
周六?何望銘說打算開車自駕游呢,帶著蘇想想、蘇朝陽還有齊阿姨。
“我……不能去!”
王總問:“蘇想想怎么了,想臨陣脫逃嗎?就你那小身板再不鍛煉鍛煉,公司都指望你一個人了!”
“我最近有血光之災!”她腦子突發奇想。
“誰給你說得?路邊那個老頭!”
“恩,就是他!”
王總笑著擺手,“你不用信他,他算卦沒有準過?”
“你怎么知道?難道你算過?”
真是被蘇想想說對了,王總每次經過那里,看看四周沒有公司的員工,大師都會替他算一卦,前提是王總要陪算卦大師下一盤圍棋。
之前,王總是去算什么時候會發財的。
后來,算卦先生總會在他上班的路上,攔著他下一盤圍棋。
蘇想想還是不得不去參加公司組織的素質拓展活動。
換上墨綠色的軍訓服,距離高一軍訓一別已是很多年前。
她站得筆挺,姿勢有模有樣,在烈日炎炎下,膚色白皙透亮。又是軍姿,她閉上眼睛,過去的一幕幕歷歷在目……
高一的入學軍訓簡直是魔鬼訓練,要爬到二十米的高空,站在一個腳掌大小的圓盤上面,然后跳起來,去抓空中大約五米處的一個橫杠。
蘇想想從小就有恐高癥狀,她害怕極了,李涼正好和她一組。
“我數到三再推你下去,準備好了嗎?”李涼站在她的身后。
旁邊的教官凌人的氣勢,“快點,要不然你們這組的成績為零了!”
蘇想想的兩條腿像風中的干樹枝顫顫巍巍,“李涼,你數到三,我就跳!”
“一……”李涼才數到一,就一腳把蘇想想從二十米的高空踹下去。
“李涼你真不是人!”高空傳來蘇想想尖叫的聲音。
從那時起,蘇想想的恐高癥更加嚴重。
她緩緩的睜開眼睛。
此時,旁邊的同事都去做下一個高空單杠的項目!
蘇想想看著公司的同事輕松地爬上圓柱上去,一個兩個都成功的完成了任務,她卻遲遲不敢站立。
她的心跳也加速了,甚至能聽到撲通撲通快節奏的心跳聲。
該她上場了,小心翼翼的爬上了柱子,但到頂端時,她因為沒有抓緊扶手,雙腳在柱子上抖動得厲害。
幾分鐘過去了,蘇想想還是遲遲不敢站在圓盤上去,耳畔傳來喬嬌嬌和秦凡鄙視的嘲笑聲。
她心里開始做自我斗爭,蘇想想,你可是一個女強人呀!
終于,蘇想想站直了身體,跳起身來抓住不遠處的單杠,她成功了!
其實,李涼踹她那一腳也是有用的,至少真的克服了恐高癥。
晚上的壓軸項目——生命之旅,兩百多人的群體被教練“劈成”兩半。
“由于你們公司的陰盛陽衰,所以,今天晚上會有一些特殊的陌生人成為你們的搭檔!”教官扯著陰啞的嗓門宣布。
振奮,簡直振奮死了!
教官說了游戲規則后,女同事都戴上眼罩,另一半的陌生人出場后,聽到他們軍靴沉重的步伐。
男女搭配,女同事要在陌生人的指導下,順利穿過設置障礙物的賽道。
難道是兵哥哥,女同事的心都開始悸動。
陌生人主動挑選當誰的引路人。
時間慢慢流逝,蘇想想在等候,等候著那個她可以信賴、依靠的陌生人,早點來到她的身邊。
一分鐘,兩分鐘……她開始緊張起來,難道她要獨自面對一片黑暗嗎?難道別人可以一眼看出自己的霸道橫行嗎?難道別人真的把自己當做一條漢子了?她顯得很無助。
在蘇想想最失意的時刻,終于感覺到一雙溫暖的手掌滑過她冰涼的手腹,“我可以成為你的搭檔嗎?”
蘇想想哪還來得及點頭答應,直接手搭在那一張陌生人的手掌里。
教官一聲令下,他們開始了生命之旅。
游戲中,她一直擔心自己會摔跤,不愿相信協助她的陌生人,所以不敢邁開步伐。
這樣一來行程變得很不順,好幾次險些摔倒,但都有長長地臂膀攬住了她。
“別急,跟著我走,就不會被阻礙絆倒!”溫柔的聲音宛若一泓泠泠作響的泉水。
那個熟悉的聲音好像在哪聽過,算了,這時候團隊成績最重要!
她也慢慢的相信了那個陌生人。
終于到了角色互換的時候,她迫不及待地摘開眼罩想要目睹這一路小心翼翼照顧她的人。
“怎么是你,蘇想想?”
蘇想想看著面前這個三十多歲的軍官,他一頭短發,上身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軍衣,下身配一條深綠色的軍褲,配上大檐軍帽,每個部位的腱子肉,都硬得像一塊一塊的鐵疙瘩。
他有著軍人特有的氣質,莊重而冷峻,沉著而內斂,黝黑的臉上,炯炯有神的眼睛里閃爍著堅強的目光,臉上掛著微笑。
“你認識我?”蘇想想問。
“你難道不認識我了?也對……畢竟大家都畢業那么久了!”他慷慨激昂。
“……我”
“我呀!寥寥無幾呀!”他指著自己。
寥寥無幾,姓寥,名無幾,高中的他又瘦又黑,寥寥無幾也因此而來。后來,他就去內蒙當兵去了,偶爾還會和以前的同事聯系著,聽著蘇想想和李涼的故事。如今,他終于退伍了,在北京也謀了一個好職位。
蘇想想瞪大眼睛,拍著他硬實的肩膀,“怎么是你,又高又壯還又帥,是你嗎?”
她一巴掌下去,手掌火辣辣的疼。
寥寥無幾也是和教官有幾分熟絡,蘇想想自然可以逃脫魔掌,他們兩個坐在火堆旁烤火。
“聽說大四那年,你跑到李涼寢室門口大哭大叫,鼻涕眼淚一大把!”寥無幾說。
蘇想想抿嘴笑著,“當時年少輕狂無知呀,現在想一想都太丟死人了”
“怎么樣,你和他現在怎么樣?還聯系嗎?”他隨意的問著。
她淡然一笑,“我結婚了,他?應該過得很好吧!”
“他應該不好過吧……”他輕輕嘆氣。
“不提他了!”
蘇想想扔著一個石子投入湖面,湖面蕩起層層漣漪。
不痛不癢,無關緊要,心事如同湖面蕩起的層層漣漪。
但是,石子終會落入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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