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離開
蘇朝陽已經(jīng)住進了病房,有齊阿姨照顧。
李涼開著亮堂堂的銀白色BMW,她坐在副駕駛坐,別過腦袋不去看著那個熟悉的臉龐。他們回去拿蘇朝陽的衣服和生活用品。
打開門的一剎那間,屋里凌亂不堪,梨花香木餐桌成了一堆廢柴,玻璃和青瓷碎了一地,地面上勉強可以插上四只腳,好像遭了賊一樣,那分明是李晴的‘杰作’。
“李涼,你離開這里吧!”
“為什么?”他腦海里浮現(xiàn)那一句惡狠狠的滾,微薄的嘴唇只吐出一句冰冷的話語。
“……”
李涼站在那里,冷冽的眸光寒徹人心,聲音宛若從地獄中來的冷酷犀利,轉(zhuǎn)瞬變成生澀陰啞,“為什么,蘇想想?”
“因為我恨你!消失了七年,為什么還要回來?”她把李涼的行李箱丟在樓下。
“求你了,想想,我不想離開!我不知道還會有多少個七年?”他幾乎是哀求的聲音。
一別,七年,這一別又是多少年?
七年,只有李涼知道。
“走吧,趁我情緒還穩(wěn)定著!”
李涼冰冷的唇瓣親吻著她,額頭,臉龐,脖頸,雙手緊緊握著她的雙肩,“不,我不要再離開你了!想想,你不能再這么殘忍了!七年,就有一個何望銘!我不知道……會有……會有多少個何望銘!”
“你還記得以前嗎?”
是呀!七年前不也是這樣的一幕嗎?不舍得離開的是蘇想想,大四那年,李涼只留下一句他累了,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為了尋找他,蘇想想來到了北京,重頭學起了他最愛的建筑設(shè)計。
“記……得”他寬闊的背影顯得冰寒透頂。
突然,她止不住的落淚,突如其來的鈍痛席卷她的心頭,細節(jié)越清晰,鈍痛越明顯。一顆顆碩大、滾燙的眼淚地毫無預(yù)兆地落下,然后漸漸不能自抑,她用手捂著淚如雨下的臉龐在地上,放聲痛哭。
往事的回憶和對錯捆綁著她的內(nèi)心,就如肩上的破舊行囊,丟不掉,更扔不掉,那是她活下去和爭強好勝的理由。
七年的滿身驕傲。
“不,高一的那年,弟弟出生后,媽媽難產(chǎn)大出血去世,爸爸就從工地回來的路上出了車禍……”她牙齒滲出鮮血,“算了,我為什么要給你說這些……離開吧,快點!”
李涼低頭看見她蹲在自己腳邊失聲痛哭,他怎么不會知道呢?
高一那年,李涼是轉(zhuǎn)到蘇想想班里的插班生,他還經(jīng)常和寧籬婭合伙欺負蘇想想。
他模糊記得,蘇想想的弟弟好像在醫(yī)院搶救無效死亡。
蘇朝陽的身世已經(jīng)成了一個謎。
“不,我不能離開!”他緊抓著蘇想想的肩膀。
“走,快走,我不想再見到你,李涼!”她的肩膀都快被李涼揉碎了。
“……”他的眼睛盯著腳尖,如同雕刻的臉龐更加峻冷。
“走呀!”她把李涼推出,行李也被扔出了門外。
蘇想想扶著門框,門外的拍門聲和哀求的聲音清晰入耳,她蜷縮著身體,淚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地板上。
很快,一個月就這樣過去了,蘇朝陽又回到了學校。
蘇想想關(guān)于弟弟的事,天知,地知,她知,無人可知。
有些事情,已經(jīng)有了進退兩難的結(jié)局,何必又去追求荒唐的理由呢?
今天,就是MI國際建筑設(shè)計競賽開始的日子。
紅色的跑車從N路疾馳而過,記得李涼帶她去公園也經(jīng)過了那里,今天卻十分清落。
“以上就是本屆競賽的所有參賽設(shè)計師帶來的作品!請問,還……”
評委們都整理好選手的設(shè)計作品,準備著手討論評選的結(jié)果。
“等一下!”她的聲音闖入會場。
蘇想想穿著一件兒經(jīng)典款的風衣,搭配條紋襯衫,襯衫的袖口卷到風衣外面,再加上牛仔褲的拉鏈設(shè)計,整體look很有細節(jié)感。
她戴著黑色全框眼鏡,從邊框可以看出她紅腫的眼睛,穿過重重的攝像機圍繞,記者都瘋狂的追隨著她。
蘇想想來了……很多人都驚呆了,競賽的觀眾和評委都齊刷刷的看她。
“她真的來了!”華瑞趙狗剩和何盛天真的太激動了。
西爾頓和威爾的兩個人氣得吹胡子瞪眼的。
她手里拿著一個文件夾,“親愛的觀眾朋友和評委們,你們好,我是蘇想想,今天我?guī)淼慕ㄖO(shè)計作品的主題是:城市文化對建筑的再影響……”
蘇想想的設(shè)計作品展現(xiàn)在電腦屏幕上。
她信心十足的闡述自己的設(shè)計理念,北京城市文化的注入,實施形式多種多樣,可以通過建筑尺度的建造、改建、改造,城市尺度的干預(yù),包括設(shè)施、裝置。
譬如在X區(qū)中,對老建筑的再利用是一種節(jié)約型的發(fā)展模式,中國傳統(tǒng)觀念上的對老建筑的態(tài)度,也往往是物理上的有機更新,但是不斷換代的物理建筑為文化精神的延續(xù)提供了載體。這是看似矛盾的不同途徑,但是正是這種表面上的矛盾性和復(fù)雜性,這就是蘇想想設(shè)計的靈感來源。
“以上就是我的設(shè)計作品!”她一氣呵成。
會場鴉雀無聲,不知是不是被驚呆了,此時,席下的評委帶頭站起來鼓掌叫好。
臺下都是熱烈的掌聲。
記者立即圍上蘇想想,追問著沙漠蓮花的事情,她戴著墨鏡,鏡頭下的她情緒還不穩(wěn)定,旁邊的拓寬王總護著她離開。
盡管很多人認為,不要過分在乎身邊的人,也不要刻意去在意他人的事。
但是我們往往做不了前者,旁人卻作成了后者。
總會有人讓你悲傷、讓你嫉妒、讓你咬牙切齒。并不是他們有多壞,而是因為你很在乎。
在乎了,你就已經(jīng)輸了。什麼都不在乎的人,才是無敵的。
MI國際建筑設(shè)計競賽的一等獎獎杯,是拓寬王總帶到公司的。
這樣一來,也為拓寬帶來了不小名氣,至少可以一時和西爾頓、威爾和華瑞這樣的龍頭老大并名。
咖啡店,沐浴著下午的陽光,落地窗閃過曲歌兒的身影,微凸的小腹已經(jīng)懷了三個月的寶寶。
“來,慢點,寶媽!”蘇想想扶著她。
“我這還沒有生小寶寶呢!你就把我當做一個寶媽了?”她的膚色宛如少女的紅潤。
女人婚后是否幸福,從她的氣色就可以一眼看出,愛情滋潤的力量真是不可估量!
“你呢?打算一個人孤獨終老嗎?以后老了會不會猶豫遺產(chǎn)分給誰?”她打趣道。
蘇想想攪拌著美式拿鐵的小湯匙,“咳,我不是還有……朝陽嗎?”
“我前幾天碰見李涼了,……咳,不提他了!我先去一下洗手間……”
蘇想想淺淺一笑,“嘩啦”咖啡灑落了一身,條紋襯衫的裙擺上浸染上污漬,她急忙拿著餐巾去擦拭。
一個穿著polo衫的都市精英青年男士,“你是來相親的?”
“啊?”
男人穿著淺藍條紋襯衫,“我是高中同學王維呀!”
“王維?我不認識呀!”
“我都不認識了?想當年,我們還是同桌呢,我還天天教你數(shù)學題,再仔細看看!”
蘇想想從頭到腳打量,再看看,搖搖頭,“是有人教我數(shù)學題,可是,不是……你吧?”
“王維,這呢!你走錯位置了!”遠處的一個女人走過來,“對不起,他認錯人了!”
蘇想想后背直冒冷汗,幸虧不是相親,盡管自己已經(jīng)到了剩女的年齡。
過去的一幕幕掠過眼前。
蘇想想又一次在數(shù)學課堂上睡著了,嘴角還流著口水。
“蘇想想,你來回答這個問題!”老師一個粉筆頭正好命中。
全班同學都看著他們,頭挨著頭,蘇想想和李涼睡得天昏地暗。
她揉揉眼睛站起來,“啊,叫我?”
劉老師拿著小木棍,看看不學就會的李涼,再看看蘇想想,只好對蘇想想講著大道理,什么家長讓你干什么的?能和李涼相比,人家可是不學就會還能保持年級前幾名的!你會把李涼帶壞的!
李涼站起來,一只有力的手掌把她按在座位上,“蘇想想,只能我批評好嗎?這道題等于三分之一,別再打擾我睡覺了,拜托您啦!”
想到過去,蘇想想竟然覺得有些好笑。
寧籬婭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桌子旁只有一張便條,我先走了,想想。
一杯咖啡全都灑在自己身上了,簡約條紋襯衫裙,帶著一塊咖色的污漬,那是李涼給她買的裙子。
記得齊阿姨叮囑她到超市買幾斤優(yōu)良的小米,她推著小車,什么雜七雜八的東西已經(jīng)堆了滿滿一小車。
蘇想想停到了一面滿是女性生活用品的貨架面前,“那個牌子的在哪呢?”
一個熟悉的聲音闖入耳際,“你要什么牌子的?”
聲音越來越進,越來越進……
女人也穿著一件條紋襯衫,長挑性感的身材,飄飄欲仙,她挽著男人的手臂,十分親昵甜蜜,“ABC牌子的!”
男人推著小車,女人挎著他的手臂,“這個牌子吧,對女人身體好!”
正巧,他和蘇想想拿著同一個牌子的生活用品,他冰涼的指腹滑過蘇想想的手面。
“小姐,你也喜歡這個牌子?”他問。
這不是李涼嗎?他挽著一個漂亮的女孩子,還在為她貼心的買生活用品。
“先生……這是我先拿到的!”蘇想想壓低語調(diào)。
“算了,我也不喜歡這個牌子,就讓給這位小姐吧,看見她和我穿一模一樣的衣服,算是一個緣分!”女人說。
李涼臉色冷冽清透,惡狠狠的看著蘇想想,轉(zhuǎn)瞬又微微一笑,對旁邊的女人笑著說,“緣分的開始都會以孽緣結(jié)束!”
孽緣也會源于自以為是的緣分。
一切的開始,都不是源于自以為是嗎?自以為是的在乎,自以為是的愛情,自以為是的忘不掉!
“……”蘇想想沉默,她知道那是李涼故意說給自己聽的。
蘇想想心里想著,曾經(jīng)讓某個笨蛋為自己買一包衛(wèi)生斤,十幾米的路程,硬是一個小時才替她買回來。
李涼拿起一包扔到小車里,“我是想告訴某個笨蛋,曾經(jīng)為了給她買一包衛(wèi)生巾,某個傻瓜硬是厚著臉皮,糾結(jié)徘徊彷徨了一個小時才買到的!那個笨蛋,真是一個大笨蛋……”
他的小車里堆了好多包衛(wèi)生巾,推著購物車到收銀臺,“走,恩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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