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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2.7.0


  太皇太后的心腹姑姑云心從殿外匆匆趕來,撩開昨日新掛在門口擋寒氣的簾子,帶進(jìn)來一陣寒氣。網(wǎng)值得您收藏。。

  侍女正在往一只半人高的景泰藍(lán)掐絲琳瑯瓷瓶里插早冬梅花,聽聞背后云心急匆匆道“太皇太后大事不好!”,嚇得手一抖將瓷瓶碰了個來回晃蕩。

  太皇太后正坐在軟榻上閉目盤佛珠,極是不滿殿中突然而來的嘈雜,睜開條眼縫見云心急匆匆立在跟前喘氣,低斥:“什么事這樣著緊著趕。”

  她揮手讓其他侍女下去。“哀家早已不是多年前的哀家,需畏首畏尾若驚弓之鳥,你跟在哀家身邊數(shù)十年了怎還這樣冒冒失失。”

  太皇太后瞄了眼云心鬢發(fā)。“頭發(fā)也跑亂了。”

  云心一路從藥藏局奔趕過來,跑得嗓子發(fā)干,這才緩過勁兒來仔細(xì)道:“太皇太后訓(xùn)斥得是,奴婢一把年紀(jì)還如此沉不住氣,是奴婢修為不夠。太皇太后,今日宮里發(fā)生了大事啊!皇后,皇后被……”

  提到傅柔月太皇太后眼皮一跳,這侄孫女總不讓她放心。

  “她怎么了?唉,可是她又忍不住氣去找代王后母子尋不痛快了?”

  云心姑姑重重?fù)u頭,急道:“皇后,皇后被廢黜了!”

  太皇太后手指一抽-搐,佛珠斷線噼噼啪啪散落一地,她一個大睜眼從踏上坐直身!

  “你,你說什么,再、再說一遍!”

  云心急紅了眼:“昨日傍晚皇上下了兩道旨意,一道去棲鳳臺,廢黜皇后,另一道去月室殿,冊立那孩子為太子。咱們康壽殿被封鎖了消息,奴婢、奴婢也是今晨去藥藏局無意聽見藥童在說道,才想起來的。”

  太皇太后如被驚雷劈在天靈蓋,渾身都被突如其來的驚變震得僵住了,連舌頭也發(fā)了麻,半晌說不出句話來。

  “皇帝他……好,好個皇帝啊!”

  ……

  傅柔月昨日傍晚圣旨下來后便被內(nèi)監(jiān)迫著遷來冷宮方艾宮。

  秋末冬初,夜晚寒涼,近來又連日冷風(fēng)蕭蕭。方艾宮的窗戶破著洞,屋瓦久未翻修四處漏風(fēng),屋里屋外一樣冷。

  傅柔月縮在榻上緊緊揪著半舊的布毯發(fā)抖,倉皇的流著眼淚珠子四顧:“爹!娘!救救我,我不要在這兒,爹,娘……”

  太皇太后才下軟轎,就聽見里頭傅柔月凄惶的哭喊,心煩上又添一重心煩。

  有腳步聲傳來,傅柔月一擦滾熱的淚珠一喜,片刻就見云心姑姑扶著太皇太后進(jìn)來。“太、太皇祖母,太皇祖母……”

  她撲過去,淚若決堤。

  “太皇祖母您可算來了,柔月以為太皇祖母也如皇上一樣不要柔月了,柔月好怕、柔月好怕啊……”

  她嚎啕大哭,太皇太后畢竟年歲大了,空曠殿中回音陣陣,吵得她腦仁發(fā)痛。

  “好了,別哭了。”太皇太后壓下不耐道,掏出手帕替傅柔月擦淚,也不著痕跡將她從懷中推出去,“你是天子的皇后,母儀天下、端莊沉穩(wěn)是你應(yīng)有的美德,才不過在這冷宮里住了一晚上你就哭成這樣,往后傅家和哀家還能指望上你什么嗎?”

  傅柔月懵了懵。指望?

  她一抹眼淚忍著抽噎:“太皇祖母、太皇祖母是說,柔月還能出去嗎?”

  太皇太后屏了一息緩緩?fù)鲁觥!皬U后是大事,雖然圣旨下了,但宗正府的皇室宗親卻并未參與提案,哀家已傳信給哥哥讓他往宗正府那方多多使力,皇上雖然是天子,卻也不得不顧忌宗正府。”

  宗正府的成員是皇族之人,包括代王這類的諸侯王在內(nèi),以及一些長輩,足足有六十余人。歷代天子也不得不懼宗正府的壓力。

  傅柔月捧著手絹兒擦眼淚,轉(zhuǎn)哀為喜,給太皇太后乖巧行禮。

  “多謝太皇祖母為柔月周全,柔月自入宮一直受您關(guān)照。此番若沒有太皇祖母運籌帷幄,柔月恐怕要一輩子老死在這陰間地獄般的冷宮了。這里,這里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啊……”

  太皇太后凝眉:“你才住了一晚上,你可知,那代王后尉遲錦月連暴室都整整呆了五年?竟連這點苦頭你都受不住……”

  太皇太后恨鐵不成鋼。“若是你有那尉遲錦月半分隱忍和才干,也不至于落到今日這個地步,哀家能幫你一時,幫不了你一世!”

  傅柔月被嚇得噤聲,低頭不敢言。

  太皇太后見她如此更不想與她多說,哼了聲出了方艾宮。

  云心見太皇太后臉色不好,坐進(jìn)轎子也吩咐去哪宮哪處,想問,又不敢問。

  此時,太皇太后隔著轎簾沉聲問話,那聲音如陰曹地府的閻羅震怒,從地下發(fā)出來的低而沙啞的可怕聲響。

  “云心,你覺得皇帝此舉是若何?”

  提起天子,云心駭?shù)靡粍C。

  “奴婢不知……”

  太皇太后無聲,似是不滿她的答案。

  云心壓下對弘凌的懼怕,補充道:“不過上次皇后娘娘毒殺太子未遂,皇上恐怕是查到什么了,才發(fā)難廢后,咱們明知而縱容,皇上恐怕心中也遷怒太皇太后。”

  “哼。”太皇太后低哼了聲,“皇帝何止是遷怒,哀家看他分明是沖著傅家來的。”

  云心倒抽一口涼氣。傅家,沖著傅家……

  “皇上、皇上竟然為那對母子能夠孤注一擲做到這個地步,那對母子到底用了什么魔咒?是不是,用了什么咒術(shù)迷惑皇上……”

  太皇太后不再說話,而是說了一句去寶華殿誦經(jīng)。

  轎子搖搖晃晃,轎簾遮擋了外面的光亮,轎子里很是陰暗,太皇太后化成一道幽影,神情莫辨只透著一股冷森。

  許多年來,她心中沒有轉(zhuǎn)過這么多思量,動這么大的氣。

  她第一眼見到尉遲錦月,就知道這女人非同一般,而后種種印證她果然沒有看錯。

  那女人,當(dāng)真可怕。

  就仿佛冥冥中有注定,只要她在皇宮里,便沒有旁人能夠做女主人的份兒!所以,她去年嘔心瀝血費了那么多功夫、用那么多人命造了瘟疫之案,可她竟也逃出升天,活到今日……

  不,不是冥冥中有注定,是尉遲錦月,一直在皇帝的心里,所以,皇帝雖看似無情,實則卻處處留著她、護(hù)著她,哪怕他兇神惡煞把刀指在尉遲錦月喉嚨上,關(guān)鍵時刻卻也舍不得傷她分毫……

  “不能留……不能留啊……”

  太皇太后一行走遠(yuǎn),方艾宮外的石柱子后才出來個女子。

  映玉凝眉盯了太皇太后遠(yuǎn)去的方向又看了眼傅柔月所住的屋子,她住得近,適才聽見動靜就偷偷跟來看了。

  他們說什么,一字不落入了她耳朵。

  “呵。富貴榮華,果然不長久么……”

  映玉捂著胸口咳嗽了幾聲。

  “當(dāng)初入宮,傅柔月何等的風(fēng)光無限、榮華富貴,讓我羨慕得眼睛都綠了,可轉(zhuǎn)瞬間呢……竟比我這孤女還跌得重啊呵呵呵……”

  姐姐,你當(dāng)年所說,果真沒有騙我,只可惜……我已然一輩子都廢了沒有退路。

  映玉心道,而后又劇烈地咳嗽起來,手絹掩口她扶著矮門咳得直不起腰,雙頰漲得通紅,最后好不容易才停下。

  展開手絹,那白絹上一點紅,如畫兒上的紅梅,艷麗奪目。

  映玉驚得臉色煞白,丟開了手絹兒,如見鬼般跌跌撞撞跑回冷宮。

  *

  小黎成了太子,錦月茶不思飯不想守了孩子兩日。月室殿依舊守衛(wèi)重重,她出不去,也得不到外界的消息。

  倒是兒子吃得下睡得好,絲毫沒有被太子之位下著。

  “娘親,你最愛喝的雪筍火腿湯,酸酸的鮮鮮的,您喝一口吧。”

  小黎親自舀了半湯碗湯,挑了一片筍一片金紅的火腿肉,捧到錦月跟前。“娘親快喝吧,兒子能在您跟前盡孝的日子不多了,請求您不要拒絕兒子。”

  錦月本想推開,聞言又心軟摸著孩子的臉蛋兒。“小黎,你想清楚了嗎,真的不和娘親走嗎?若是娘親去了代國,恐怕……恐怕一輩子,也不會回長安來了。”

  若能遠(yuǎn)走,她與弘允自是不會回長安來自投羅網(wǎng)的。

  小家伙臉上閃過一抹哀傷不舍,很快又被笑容掩飾過去。

  “娘親,等小黎長大了就北上來看您和代王叔。”

  錦月含淚,她更希望聽到他說想和他們一起走。

  “傻孩子,太子……不是這么好當(dāng)?shù)模镉H只希望……”

  兒子堅持不動搖,錦月莫可奈何,多的話她知兒子心意堅定聽不進(jìn)去,也便不多說了,只緊緊抱住小家伙揉在懷里。

  “明明還這樣小的身子,怎么就這么早熟、這么有主意……小黎,娘親該拿你怎么才好。”

  “娘親,您且放心和代王叔北上吧,兒子不會教您失望的,長大了就來看望您……”

  小家伙忍住哽咽,歡欣道。

  錦月?lián)u搖頭,嘆了口氣。她現(xiàn)在多希望,她的小黎還如當(dāng)年的小團(tuán)子一樣,不要這么“老成”、“懂事”,像只毛茸茸的小動物一樣跟在她身邊,說娘親去哪里,小黎就去哪里。

  “你要娘親……怎么舍得下你走啊……”

  “舍不得,便不舍就是。”

  驀地門口傳來個清冷的聲音,那分距離感不多不少,顯然它的主人說話前有過刻意的深思熟慮、把握,考慮過聽者的反應(yīng)。

  “朕過些日子就封你位分,讓你留在宮中照顧小黎。”

  錦月一個激靈,緊緊抱著孩子防備看著門口款款走入的玄衣男子。

  他從光亮走來,如一片誤入白晝的夜色,那么獨特,醒目。

  “弘凌,你何時變得如此荒唐胡言亂語?”錦月動了氣,得胸口起伏明顯,“我是弟弟的妻子,你怎能說出這樣的話!”

  弘凌走來,也不顧錦月是否愿意自顧自在桌邊坐下,夾了一筷子鹿肉絲喂給小黎。

  小家伙乖乖張口吃住,無奈嘴兒太小糊了嘴邊一道油油的印子,惹得弘凌忍俊不禁。

  那一笑,弘凌兩頰如薄霜融化、乍現(xiàn)暖陽,外向愛笑的人笑容不足為奇,可不愛笑的漂亮人一笑,卻如珍稀寶石的光華,讓人癡看。

  錦月滿腔的怒氣沒有得到弘凌的回答,反而看見這笑容,有些發(fā)作不出來。

  古語云,伸手不打笑臉人嘛。

  弘凌親自接過內(nèi)監(jiān)遞上的手帕擦去小家伙嘴邊的油漬,一下一下,那么認(rèn)真仔細(xì),而后又挑揀了些有營養(yǎng)又不肥膩的佳肴,親手喂給小黎。

  “謝謝父皇。”小家伙乖乖一口一口地吃。

  “乖,多吃些。男子漢大丈夫,要頂天立地,必須有一副好體魄,才能保護(hù)所愛護(hù)的人。”弘凌語氣沒有過多的溫柔,但卻聽出其中的疼愛和寵溺。

  父子二人,一個高大冷峻、不多言笑,一個可愛懂事、幾分像生父的老成,相似的模樣,血濃于水的牽連,看著,竟是這樣和諧。

  錦月癡看怔愣。

  雖然弘允對兩個孩子也很不錯,但到底不是生身父親,到底……到底他還是有些介懷她與弘凌的過去的,所以從未有過這樣親密的舉動。

  弘凌,確是小黎的生父……

  喂完飯,將孩子交給周綠影帶下去,弘凌邊拿手帕擦手邊轉(zhuǎn)頭來瞄著錦月:“你看了半晌也沒吃一口,是也等著朕親手喂你嗎?”

  錦月臉一熱移開視線,筷子捅了捅飯碗。

  “不必!”

  而后錦月聽見他拿筷子的輕響,長胳膊往菜桌子上一伸,姿態(tài)優(yōu)雅地夾了一塊胭脂鵝脯吃了兩口,說:“味道不錯。”

  而后他又夾了一塊落入她的飯碗里。“趁現(xiàn)在還熱著快吃吧,涼了就不能吃了。雖然可以讓奴才端去熱,但熱過總不如第一頓鮮。”

  或許是現(xiàn)在他安安靜靜沒有提別的,所以,她才不想劍拔弩張。

  錦月咬了一口,卻發(fā)現(xiàn)鵝肉已經(jīng)涼得透透的了。

  錦月凝眉瞟了一眼弘凌,卻發(fā)現(xiàn)他渾然未覺般吃得很香,并不是刻意捉弄她的。

  他,感覺不到這涼透了嗎?錦月心疑。

  飯罷,內(nèi)監(jiān)遞上漱口茶水。錦月含了一口,只覺得滾燙,正要吐出來,卻見弘凌如沒事人一樣漱了口,但距離近,她看得分明,他的唇已經(jīng)燙得通紅,好似傷了。

  “好好照顧小黎,朕會安排好一切,旁的事你就不必操心了!”弘凌半關(guān)切、半警告,抽-身離去。

  “等一下!”錦月剎那轉(zhuǎn)過千百思量,還是追了上去,伸手往弘凌唇邊探了探,那雙緋紅的唇還殘留著茶水余溫。

  弘凌倏爾睜眼,被錦月突如其來的靠近驚得退了一步,呼吸亦亂了亂。

  “你的唇……燙傷了。”

  弘凌凝眉視身邊內(nèi)監(jiān),內(nèi)監(jiān)嚇得跪地發(fā)抖,但弘凌終究忍住沒說什么,只是嗯了一聲,而后大步離去。

  除了月室殿,弘凌停下步子揮袖那內(nèi)監(jiān)就被一個內(nèi)刮子扇了個跟頭,趴在地上捂臉,口鼻汩汩流血。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弘凌幽冷睨了他一眼。“連端茶倒水都伺候不好,險些讓人知曉朕的秘密,留你何用。”

  李生路得弘凌余光一瞥,上前領(lǐng)命,單手拖了內(nèi)監(jiān)去角落,淺淺的血腥味飄散開,李生路出來時已不見弘凌的影子。

  李生路按了按已擦干內(nèi)監(jiān)血跡的匕首手柄:皇上的性子,仿佛越來越暴戾了無常了。

  這些日子死在這把匕首上的奴才,已不在少數(shù)。

  “是否有一天,我也會如這內(nèi)監(jiān)一樣被拖到陰暗角落……”

  李生路嘀咕了一半,自打了臉暗罵自己胡思亂想,他怎能這樣猜忌他家主子呢?

  哪怕所有人都忌憚、唾罵他家主子,他也不能這樣小人之心揣度陛下。

  旁人不了解皇上,他們這些跟隨多年的,還不知道皇上有多么不容易嗎?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月之內(nèi)本文會完結(jié)了。

  嗷嗚,大家喜歡新文的題材嗎,姐弟戀什么的,雖然作者君在腦海里想想都覺得挺萌的,不過不知道大家會不會喜歡這種。會是新穎一點的姐弟戀,不是老套的套路(自我感覺是)

  大家可去收藏,開文會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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