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臨行話別
第二天一早,安謹言同葉素月正在翠竹軒的竹林間漫步,便見得知墨冒冒失失的闖了過來。
滿面紅光,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眉飛色舞的同安謹言和葉素月匯報自己剛剛探聽來的消息。原來是蘇柔今早便隨蘇祈出府了,且從蘇祈身邊的下人那得知,蘇家已經物色了許多青年才俊,只等著蘇祈把蘇柔領回家,故而這蘇柔以后是再不能覬覦安謹言了。
知墨其實骨子里是個忠厚老實的,但是忒八卦了,又有些嫉惡如仇。這不,消息剛一傳出來,踏遍興沖沖的要與安謹言他們分享。只見他手舞足蹈的,還不住的拍手稱快。只是安謹言與葉素月卻十分不給面子,皆是沒多大反應。許久才相視一笑,而后便接著散步。
知墨也不在意,見安謹言這里用不著他,便又哼著小曲兒朝著外面走去。
既然決定了在忘憂谷成婚,葉素月想著得給姜澈捎封信,知會他一聲,畢竟,這個堂哥是真的打心眼里疼愛她。遂寫了書信一封,想要凌煙凌波送去世子府,順便打算讓她倆回世子府去。等回了忘憂谷,她這里實在也用不上她們,她們年紀也不大,留在世子府,可以托堂哥給安排下,怎么也比跟著她好。
然而,凌煙與凌波卻倔強的很。執(zhí)意稱世子已經把她二人送給葉素月做貼身丫鬟,她們便是葉素月的人。若是她們有什么地方沒做好,讓葉素月不滿,被送回去她們倒無怨言。如今這情況,她兩卻是不愿回去的。葉素月無奈何,只得留下了她們,又交代道,她不需要丫鬟,此后她們隨跟著她,但身份是她的朋友,沒有尊卑之分。什么時候想離開了,跟她說一聲便是。
二人點點頭,而后便退了出去,尋人去送書信。
又在屋子里坐了會兒,葉素月便叫了顧惜之一同去安玖玖的湖心小筑。
雖是冬日,但今天艷陽高照,穿著厚厚的棉衣,走在外面并不覺得有多冷。安玖玖嫌屋子里悶,幾人便尋思著在屋外的湖心亭曬曬太陽。有丫鬟端了茶水點心過來便走了。
安玖玖捏著一塊松軟的糕點,大口大口的吃著,有碎屑粘在嘴角。葉素月瞧了,笑著伸手幫她擦去。
“這大冷天的,葉姐姐沒同二哥在一處膩歪,反而同惜姐姐來我這湖心小筑倒真是稀奇。”安玖玖撲閃著大眼睛,促狹的看著葉素月。
葉素月橫她一眼,“油嘴滑舌。”
“本來就是嘛,葉姐姐,你算算,這次回了長寧,你來看了我?guī)状危俊卑簿辆翐溥暌恍Γ缶镏∽毂г埂?br />
葉素月輕咳一聲,有些不自在的轉移話題。
“今天來是想同你告別的,明日我同謹言便要回忘憂谷了。”
“告別?”安玖玖愣了愣,干巴巴的道。
“明日回谷?”顧惜之也詫異的看著葉素月。
葉素月點點頭。
“之前怎的也沒聽素月提及?”顧惜之的言語中不乏失落。
沒漏掉顧惜之眸中一閃而過的暗淡,葉素月笑笑,“惜之別多心,這也是日前決定的。婚事,我們想在谷中辦,由師父主婚。”
“左右我也沒什么要收拾的,明日便一同回谷吧。”顧惜之點點頭。
安玖玖委屈的看著葉素月,澀澀的開口,“葉姐姐是不是因為母親……因為母親才要走的。”
“怎么會呢?只是我不大喜歡熱鬧,謹言想我開心,便提議回谷舉辦婚禮。”葉素月想了想,而后解釋道。沒忘記在安玖玖心里,安夫人一直是個溫柔慈愛的好母親。
安玖玖松了口氣,而后又皺著眉頭,扯著葉素月的衣角撒嬌,“那我也要跟你們去忘憂谷,葉姐姐和二哥的婚禮,我怎么能不在。”
葉素月不答話,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跟我們一同回谷怕是不行,安夫人想來也不會答應。你便同小白一起如何?到時小白想來也會來,你們就暫住在云山鎮(zhèn)的‘有間客棧’,約摸下月十五,我便去接你們。”
“同討厭鬼一起呀……葉姐姐,我還是想跟你們一起好不好……”安玖玖一邊拽著葉素月的衣角,一邊軟軟糯糯的撒嬌。
葉素月板著臉,拒絕道:“不好,安夫人本就不喜歡我,若知道我把你給拐跑了,定然會更厭惡我。玖玖是想要我被安夫人討厭么。”
其實她是覺得帶上安玖玖也無妨,只是安謹言特意交待了,不許她答應,所以……
安玖玖悶悶的低下頭,同時松開了葉素月的衣角。
與此同時,醉仙居的雅間里,安謹言同安謹思以及沈若白共聚一堂。
“謹言今日叫我們來,所為何事?”沈若白一手撐著下巴,一手端著茶杯把玩。
安謹言則端起茶杯,放在鼻間嗅了嗅,撲面而來的茶香沁人心脾。語氣平淡的道:“明日我與月兒便回忘憂谷了,有些事情想拜托你們。”
“就咱們的交情,談何拜托,有什么事你交代一聲便是。”沈若白輕嗤一聲,而后眼珠子轉了轉,抬頭,看向安謹言疑惑道:“只是你與小葉子還尚未成婚,怎的就要去忘憂谷?”
安謹言先是瞥一眼安謹思,而后才回答沈若白,“打算在谷中舉辦婚禮,由月兒的師父——忘憂老人主婚。”
“這是為何?”沈若白有些詫異,實在是那忘憂老人也不是個好糊弄的,安謹言為何不來個先斬后奏,娶了葉素月再去那忘憂谷。這平白無故的,不是自找麻煩么。
安謹思腦子里卻是沒有沈若白這些彎彎道道,他與安謹言是親兄弟,同住安府。安夫人幾次三番想把蘇柔塞給他的事兒,沈若白或許不知,他卻是知道的。只是如今蘇柔已經走了,他有些不明白安謹言為何會想著去忘憂谷舉辦婚禮。
“二弟,你可是因為不滿母親,所以才……”安謹思遲疑的問道。
安謹言笑笑,因為不滿母親么?是呵,母親確實很讓他失望。只是……“這只是原因之一。”
“哦?”安謹思挑挑眉,愿聞其詳。
安謹言也順勢解釋道:“母親的執(zhí)拗只是引火索罷了,婚姻之事,我自然希望得到母親的祝福。只是她不滿月兒,遲遲不同意我們的婚事。而我不愿再把婚期往后拖,更不愿委屈月兒。”
頓了頓,安謹言見安謹思面上并無怒色,又繼續(xù)道:“月兒在忘憂谷中長大成人,是由忘憂老人撫養(yǎng)教導,又是他的徒弟,我們的婚禮在忘憂谷中舉辦,由忘憂老人主持并無不可。況且,我們覺得婚禮不需多盛大,邀親朋好友在祝福聲中舉行便是圓滿的。”想了想,安謹言又補充了一句,“不論是在長寧還是在永定,婚禮沒有忘憂老人和無心公子參與,那么于月兒來說,都是遺憾。”
與葉素月相識相處了有一段時間,沈若白打心眼里覺得這是個善良美好的姑娘,自然而然希望她幸福。一口飲盡杯中茶水,笑著看向安謹言,“謹言,那忘憂谷入谷之路兇險無比,你可不會是連杯喜酒都不舍得給我們喝吧。”
“若白說的哪里話,喜酒當然少不了你的份。我同月兒商量好了,若是你們肯賞臉,便去云山鎮(zhèn)的‘有間客棧’,下月十五我們去那接你們。”安謹言瞪一眼沈若白,緩緩開口。
沈若白輕哼一聲,算是應下了。安謹思則依舊皺著眉,過了會兒才道:“二弟,你考慮過母親么?你是他的兒子,可是你的婚禮……”
話未說完便被安謹言打斷,“大哥,我便是因為一直考慮到母親,所以才會致使我與月兒的婚事拖到現在。”頓了頓,安謹言深吸口氣,努力穩(wěn)住自己的情緒。
“蘇柔走前,發(fā)生了很多事,我想大哥定然也有耳聞。母親,真的太讓我失望了。那天的事情,我也不愿多說。只是,后來知墨同我說,母親與蘇柔起了爭執(zhí),母親似乎氣病了。”安謹言蒼涼的笑了笑。“當時月兒也在,她執(zhí)意勸我去看看母親,我便應下了。然而一進正房,母親便口若懸河,說了許多難聽的話。”
安謹思本欲開口責問安謹言,但是看到他眉宇間的疲憊,以及眸中的黯然,嘆口氣忍了下來。
安謹言順勢以退為進,打著親情牌,“大哥,過去的許多年,我一直活的好累。母親不斷的告誡我,是我害的蘇柔病魔纏身。背負著對蘇柔的愧疚,我一直強迫自己事事依著她。好不容易我脫離了這個桎梏,并且尋到了喜歡的人,我只想抓住這好不容易到手的幸福,可是母親卻一直從中作梗。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我想順著自己的心意,肆意的活著。”
安謹思看著安謹言,靜默許久,不知在想些什么。
安謹言也不再說話,回望著安謹思。
約摸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安謹思終于開口了。
“二弟,你先前說有事情要托付我們,是什么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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