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動不了
由美感覺自己的頭暈沉沉的,眼睛也仿佛灌了鉛不想睜開。她想用手去摸摸,卻突然發現無論哪一只手都動不了……
怎么回事?
她心中一驚,奮力扭動身體卻驚訝地發現整個身體都動不了。這一回她慌張了,四肢拼命地舞動,身體死命的扭,但是根本就只能極小范圍的抖動。
她徹底醒了,睜開眼,發現天花板上的吸頂燈。艱難地抬起頭來,還模糊的視線發現她的四肢被繩索綁住,繩索的另一頭則捆在屋子的四角。她……被大字形綁住了。
她哭嚎著瘋狂地掙扎,只可惜除了讓自己的手腳被勒得生疼以外,繩索沒有半分松動。
“別叫了,我們都在這里。”一個冷冷的聲音從身邊傳來。
由美這才發現,百地、石田、敦子、高崎和孟辰都在房間里。他們貼著墻壁坐著,將她圍在中間。他們沒有說話,而由美又視線模糊,所以抬起頭來的過程竟然沒有發現。
“……嗚……求求你們,請放開我,放開我……”
她還在歇斯底里的哭著,完全不顧手腕腳踝已經被磨得血肉模糊。只可惜沒人答話,四男一女無聲地坐在角落,冷冷地旁觀著。
倍感孤獨,覺得自己已經被放棄,這讓她哭得更大聲了,手腳使勁地絞著繩子。
“把她的嘴堵上。”冰冷的話語說出之后,由美只能將哭聲壓抑在喉嚨里。
看著高懸在頭上的刺眼燈光。由美感覺自己的胸口要炸開了,她想高喊。但是進入她耳朵的聲音卻像蚊子一樣細小。再瘋狂地掙扎也沒有用,由美已經哭累了,剩下的只有身體還在延續地抽泣。
突然之間她發現,東洲隊其他人都不見了……
她還以為自己的眼花了,幾次眨眼之后,她終于確定了一件事——房間里只剩下自己了。
剛剛還在悲憤于隊友的惡語相向,現在詭異得只剩下自己一人。由美感到無盡的冰冷和孤獨。她已經不敢哭了,怕引來鬼,只敢小聲用顫抖的聲音問道:“你們都在哪?你們都在哪呀……別嚇我,求求你們,都出來吧……”
一個悠遠的聲音傳來,由美清楚地聽到那是兩個字:“媽媽……”
這個詞像給她施了定身法,這一回她嚇得連動都不敢動了。她直勾勾盯著那扇緊閉的窗戶。耳邊這時又響起了“踏、踏”的腳步聲,腳步很零亂就像剛剛學步的小孩那蹣跚的步伐。
窗戶突然打開,黑洞洞的窗口像野獸的大嘴,正在慢慢靠近他……靠近她……
由美感覺自己被吞噬了。她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飄蕩了多久。但是等到她再一次恢復知覺之后。她發現自己又回到了昨天中午的廣場上……
這是怎么回事?
綁住手腳的繩子已經沒有了。由美大喜想要活動。可是,她仍然動彈不得……
由美只得向四處扭頭,但異常奇怪的是,本來應該人聲鼎沸的廣場,此時卻空無一人。
這究竟是昨天,還是現在,還是……
由美根本無從判斷,在這個虛妄的世界里,原有世界的時間、空間概念仿佛根本不存在。只有鬼,能夠控制這里的規則,它在這里肆意妄為。
烈日當頭,但身體卻感覺不到絲毫溫暖。由美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突然她聽到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踏踏”聲,有人正從遠方跑過來。
是誰?
由美緊咬著牙齒,抬頭緊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淚水從眼角慢慢溢出。
看清來的人了!可是當那個人的臉清晰可見的時候,由美如墜冰窖。
這個跑過來的人,竟然是水野!
……他、他不是死了嗎?
由美發現他向著自己的方向亡命疾奔,還不時回頭張望一下,感覺后面有人在追他。
別過來!別過來!由美在心中祈禱。
也許是時來運轉,她的祈禱有效了。水野竟然真的轉向另外一個方向跑開,而且也沒有發現她。
太、太好了!由美高興萬分。
但是剛剛還在奔跑的水野卻突然緊急站住。接著他開始一步一步后退,他的身體開始越來越激烈地顫抖,兩個手也在身前不住地揮舞。
發生什么了?由美竭力抬起身子,向水野前方望去。只可惜陽光熾烈的夏日午時,卻毫無征兆地升起一團濃霧,擋住了她的視線。由美只隱約看到一個矮小的身影在霧中若隱若現。
水野雙腿打軟坐倒在地。他用一只手艱難地向后移動著。后退的方向正好是由美躺著的地方。
“走開呀!不要靠近我!”由美終于忍不住大喊出聲。
只可惜水野聽不見。他一寸一寸地向后退著,慢慢引出那個隱藏在濃霧中的身影。
那是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小女孩,只是那件小套裙上面滿是泥巴和血跡。小女孩雜亂的長發垂在面前,看不到她的臉。
水野后退的道路被由美擋住了,他卻好像撞到一面墻一樣,完全沒有考慮翻過去。小女孩逼近他,他也只是緊緊將自己貼在這面無形的墻上,任由她的手撫上他的肩頭。
小女孩雙手從他的肩頭輕輕下移,就像是愛撫一樣緩慢溫柔。但是到了小臂處,卻猛然攥緊。水野也隨之發出了尖利地慘叫。
伴隨著這不似人聲的慘叫,小女孩卻發出了嬉笑之聲,水野的四肢被她像玩布娃娃一樣,揉捏扭曲著。他的骨頭一次次發出恐怖的斷裂聲,直至他的四肢被圍著腦袋盤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大肉球。
小女孩這才收手,站起身對由美置之不理,又緩緩走回濃霧中。
水野的慘叫已經停下了。這個肉球沒有小女孩的扶持,轉了一個圈。臉剛好沖著由美……
他的腦袋已經被四肢擠變了形。無神的雙眼近在咫尺與她對視,大張著的嘴還在微微顫抖。從那里孟辰聽到一個微弱的聲音顫抖著發出:“救救我……”
“啊……”一聲尖叫,由美再也無法直視這張臉。她緊緊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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