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忘記梅爾
忘記梅爾……
這是一個被殘酷現實折磨得如何悲慘的懦弱男人才會說出的一句話啊!這又是一個深愛亡妻同時又深愛他們孩子的丈夫所作出的充滿哀傷的決定。
道姆此話一出,這語義中所飽含的壓抑、痛苦和瘋狂令空氣都為之凝結。
過了許久齊藤齋才發問:“忘記梅爾?這是您的任務嗎?恕我直言,在人的大腦中植入一種想法已經難如登天。讓人忘記恐怕只有神能做到。”
“不,我們能做到!”道姆突然抬起頭,雙目炯炯直視齊藤齋,“我已經想過了。自從梅爾出事之后,我就從來不敢自己做夢。因此,我只要完整的進行一次筑夢,就能夠忘記她,擺脫她對我的影響。”
“換句話說,由您筑夢。我們作為外來者進入您的夢境。幫助您成功的做一次夢,就算是完成任務?”齊藤齋試探性的提問,看到道姆點頭確認后繼續道,“您的潛意識防御者——梅爾……實在是太危險了。”
道姆將緊聳的肩膀慢慢放下,他微鎖的眉頭下,睿智的眼睛緊緊盯著齊藤齋。“所以我才找到你們,只要你們在我的夢境中生存下來,幫助我圓滿完成筑夢,就算是完成任務。”
齊藤齋也沒有示弱,他也緊緊盯著道姆,良久之后點頭道:“好的,這個任務……我們接了!”
道姆的嘴角終于勾起一絲微笑,他舒展開身體,將后背靠到椅子上:“亞瑟告訴我,你們這些夢境雇傭兵什么都肯做,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亞瑟是道姆堅定不移的合作伙伴,甚至可以說是戰友。而道姆說出這話的目的就非常耐人尋味了。
也許言者無心,但是聽著有意,道姆的這句話卻引發了孟辰的思考。究竟是主神為了任務的延展性而刻意安排了這樣的背景;還是這個世界中的每一個人按照自己的方式發展成如此狀況,而主神只是做為推手,將他和東洲2隊眾人巧妙地安排進入其中。
孟辰感覺這涉及到整個主神世界運作的原理。但是現在他還沒有更多信息去解答這一切,而且道姆也沒有停頓,而繼續自己的動作。
道姆撩開自己的西服上衣,從內兜里掏出一件物品攥在手心里,“我知道你們從來不用它,但是我的夢境非同尋常。所以我建議你們還是自己制作一個。”
說著他攤開手掌,孟辰看到他的掌心里赫然躺著一個精致的陀螺。它圓潤的盤身位于下部,可以讓它的重心更低,轉動更穩定;最底下的頂點異常尖銳,能夠使它的轉動僅需克服最小的阻力;全黑的外觀深邃悠遠,偶有一絲亮光泄露又增添了無限神秘。
當道姆展示自己的圖騰——陀螺時,齊藤齋瞪大眼睛,深吸一口氣。
又聽到“哐當……”一聲響,孟辰循聲望去,原來是石田碩起身太猛,他的椅子被撞倒在地上。孟辰看到他步子邁得很大,兩眼緊盯著陀螺不放。
走到道姆的身邊,他伸出笸籮一般的大手抓向陀螺,一邊道:“給我看看。”
道姆將手一握,躲開石田碩抓來的手,冷笑著道:“自己的圖騰絕對不能給別人看。”
“給我!”石田碩的大手撲了一個空,但是他的反應也極為迅速,他翻腕上抓,就要掐住道姆的脖子。
看過盜夢空間,孟辰知道道姆并沒有很強的戰斗力。眼看著石田碩的大手就要抓住道姆,孟辰幾乎就要不顧自己的安危沖上去。
但是突然發現道姆竟然原地消失了!就像他不存在于這里一樣。憑空消失了。
齊藤齋、葉山、小野太郎被驚得齊齊站了起來。
“這里有問題,所有人戒備。”齊藤齋大聲道。
這時房門再次發出聲音,孟辰等循聲望去,竟見道姆出現在哪里。他一手拉開房門,微笑道:“我會告訴你們再次見面的地址。再見了,先生們。”
“圖騰給我!”石田碩邁開大步,沖向道姆。但是他根本無視石田碩的威脅,輕描淡寫的走出房間,隨手輕輕關上房門。
石田碩如一發重型炮彈,狠狠朝前沖擊,周圍的桌椅呈放射狀彈開。他剛一落地,幾乎毫無間隙的再次彈起,撞開房門沖出去。但是緊接著就是一聲慘叫,石田碩跌跌撞撞地倒退回屋里,胸口插著一片碎玻璃。
他從后背抽出鬼頭刀,指向房門。孟辰順著他刀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見已經被撞毀的房門后,走出一個人。她身材高挑,一襲長裙,卷發披肩,圓圓的大眼睛直愣愣的盯著石田碩。
“是梅爾!”旁邊的葉山怪叫一聲,“她不是死了嗎?”
孟辰視線掃過去,就見小野太郎已經嚇得蜷縮成一團。
“怎么會這樣?”孟辰同樣滿心驚駭,梅爾不是道姆早已逝去的亡妻嗎,為什么在這里會見到她?難道……她還沒有死!
“啊……”石田碩開始瘋狂大叫起來,“不管你是人是鬼,吃我石田一刀。”
長刀奮起,鮮血迸現。
“小心!”齊藤齋出聲警示。
石田碩還沒有來得及高興,就見他的旁邊,又出現一個梅爾。她的手中一把刀深深地捅入石田碩的體內。石田碩橫掃一刀,梅爾又被斬首,但是另一邊又一個梅爾。死去一個梅爾,就有新的梅爾,捅上一刀。石田碩就像被螞蟻困住的大象,慢慢倒地不起。
“嘶……”孟辰突然也感到右肋,一陣冰涼,然后是劇痛如錐一般鉆入大腦。他向右邊看去,一柄尖刀深沒至柄。一只素手緊握著他。孟辰順著手,手臂,看到沖著他笑的梅爾。
這股涼意瞬間腐蝕了他的大腦,他的視線漸漸黑下來。再徹底失去視野之前,他看到了一個身穿長裙,留著長發的美麗倩影。這個身影的臉被蒙在一片朦朧之中,孟辰伸手想要拂去這一團迷霧。但是他的意識已經無法抑制地墜向深淵。
“夢晨,我去找你了……”黑暗徹底吞噬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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