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保安鎮人頭祭先父 3
眾人在一處胭脂水粉的攤鋪停了下來,年約六旬開外的老媼將自家攤位上的胭脂水粉夸耀的世間少有,口中更是頗多的贊美之詞,言道眾位姑娘若是用上了自家的胭脂水粉,才不辜負這上天垂憐賜下的無雙容貌。
七繡女借故拉著南宮宇去了另一個街巷,原本嬉鬧的人群轉瞬就剩下了姬青蓮與包文正兩人,老媼見狀領悟于心,口中的贊美之詞更是隨口而出。
“公子,你看你身側的姑娘這般的容貌,便是老身見了也是心中好生喜歡,這些胭脂水粉若是配上姑娘的容貌,那便如同月中的嫦娥下凡。”老媼喜笑顏開的接著道:“老身在這里恭祝二位結案齊眉。”
姬青蓮聞言白皙的面頰涌上淡淡的羞意。
包文正聞言不妥,心知這姬青蓮乃是繡閣的未來掌門,未免惹得姬青蓮不悅,忙開口道:“大娘誤會了,你這胭脂水粉我買下,但是我與這位姑娘并非大娘所言那般。”
老媼眼見白花花的銀兩收在掌中,將這些胭脂水粉細心的裝好后雙手遞了過來,輕聲笑道:“公子不懂女子的心思,日后便知老身所言不虛。”
包文正尷尬不已,接過了老媼遞過來的胭脂水粉,隨著姬青蓮便朝前面繼續走去。
卻瞧見這姬青蓮面色略有羞紅之意,一直未曾出言辯解也有所察覺,但是轉念一想卻覺得此事乃是老媼多嘴,繡閣的姬青蓮日后便要接掌繡閣的閣主,自此名揚江湖威震武林,因此也不以為然的拋在腦后。
姬青蓮卻是心如鹿撞,白皙的面頰上有些羞紅之色,自從昨夜徹夜難眠的思考再三,今日又與這包文正對弈之后,卻是開始考慮姑姑姬如煙所言。
這包文正一來確實敦厚守禮,與那孫薇薇在山洞之內居住數月之久,又有婚約在身亦不曾冒犯了孫薇薇二來如姑姑所言力主六大門派與魔教一戰,無非是為了替天王莊復仇而已,他年前還不過是虎賁村鄉紳之家的秀才,如何能與魔教有所仇怨三來姬青蓮也委實不愿為了他日焚香請仙人相助之時,便作踐自己四來若是真如姑姑所言,這白文正乃是出身于仙門的弟子,那么若是與其定下了婚約,日后他回轉仙門之時自家隨侍左右,或可能如同那昔日的仙人一般御劍行于白云之上,自此得了長生。
人生一世草生一秋,便是此時的才貌無雙,也難逃歲月流逝后的韶華逝去,皆是人老珠黃難逃黃土一把。
可是這包文正敦厚守禮之余,在這男女之事上也有些木訥,如今既然已有呂三娘和孫薇薇與其有了婚約,便需想個法子首先與其定下婚約,隨后再慢慢將那二女驅逐出去。
姬青蓮本就是錦心繡腸,又代為處理繡閣兩年繁雜事務,心智何等的剔透玲瓏,轉念間便已是計上心頭,言道前方有一處茶樓頗為雅致,一謝適才胭脂水粉之情。
包文正對著沿街走巷觀看胭脂水粉正有不耐,聞言自是應允,二人便朝前方略微僻靜的茶樓走去。
“來路可數歇一刻知味,前途無量品一杯何妨”
竹齋便是這秀瀾鎮上最為雅致的茶樓,其內一應物件皆是用綠竹所制,那竹椅用拇指粗細的竹子編制而成,彎曲的竹子開裂之處細心的打磨并以墨綠色的絲帶纏繞,可謂別具匠心。那桌案以碗口粗的竹節劈開后細心的打磨,而后以均勻竹條鋪墊而成的桌案開起來晶瑩綠翠,紅土燒制的陶壺中有裊裊的茶香四散縈繞。
姬青蓮帶著包文正走進竹齋之后,掌柜親自將二人迎到了一處素雅的茶閣之中,躬身抱拳施禮后,將山泉之水煮上之后,將茶具清洗干凈,便退了下去。
竹齋本就是繡閣的產業,故此姬青蓮敢夸言。
不曾用絲絹墊手,姬青蓮的纖細白皙的柔荑取過沸水已騰的水壺為包文正斟上了一杯清茗,那欠身之時額前的發髻隨意蕩在胸前衣袂之上,那雅致溫婉的神色便是敦厚的包文正心中也不免為之一蕩。
“不曾燙手吧?”包文正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頓時便心中懊悔不已。
姬青蓮抬眼望著包文正那略有幾分關切的神情,嫣然一笑之時的明眸皓齒皆是開顏,伸出白皙纖細的柔荑遞在身前,輕聲道:“不曾……。”
包文正舉起桌案上的清茗,遮掩心中的懊悔之情,卻不料這剛沏上的茶水有些滾燙,也有不愿在姬青蓮面前失態,便一口吞下后不時的張口唏噓不已。
姬青蓮雖然自幼習武無暇顧及男女之情,但是身處繡閣且久走江湖,耳熏目染之下倒也看出了包文正的窘迫之色,從袖中掏出一塊繡著水岸蘭花的白色絲絹遞了過來。
姬青蓮今日施了胭脂水粉,這絲絹之上自有一股幽香傳來,包文正欲要婉拒卻又見姬青蓮落落大方的神情不似做偽,未免被瞧出心虛便伸手接了過來,眼見這絲絹之上的水岸溪水潺潺清晰可辨,翠綠晶瑩的葉子中數朵蘭花嬌弱嫵媚,拿著這雪白的絲絹竟有些不忍心擦拭。
“溪水潺潺不得閑,蘭花幽香顧自憐,青蓮小姐的繡功真是巧奪天工,。”包文正贊嘆道。
姬青蓮面色略有些羞意的問道:“公子莫不是欲讓青蓮為你縫制衣衫,才如此相贊?”
包文正擺手笑著道:“豈敢,青蓮小姐乃是日后的繡閣閣主,統御群雄威震江湖,包某豈敢褻瀆。”
“便是日后做了繡閣的閣主,青蓮到底還是女兒身,若是公子有意,青蓮便是為公子縫制幾身衣裳也無妨。”姬青蓮掩嘴笑道。
“青蓮小姐抬愛,文正愧不敢當。”包文正搖頭笑道。
姬青蓮聞言起身為包文正續上山泉水,面頰上的笑容收斂,略有些愁容的道:“青蓮即將成為繡閣的閣主,如今倒是心中彷徨,不若公子為青蓮卜上一卦如何?”
包文正聞言略顯遲疑之色,勸慰道:“青蓮小姐之才文正也有所知,輕易卜算恐唐突小姐。”
姬青蓮面頰上有些羞紅的道:“可是如濟州府玉泉山莊所言那般?”
“正是,一旦卜算,青蓮小姐的今生事無巨細則將一覽無遺,文正自幼飽讀詩書自知非禮勿視,因此向來不卜算女子。”包文正尷尬的說道。
“無妨,為了繡閣的來日,還請公子一卜。”姬青蓮心如鹿撞卻故作坦然的道。
包文正猶豫再三,瞧著姬青蓮那坦然的神色,想到江湖兒女向來不拘小節,于是邊運轉體內氣息往靈臺之中涌去。
靈臺之內迷霧籠罩,畫面如湖面漣漪一般一閃即逝,以前卜算之人的悲歡離合盡數在靈臺之中浮現,而后慢慢的一個人影出現在靈臺之中。
姬青蓮幼年時便是聰慧之極,未至一歲便吐字清晰,兩歲便可背誦詩詞,三歲之時便隨姑姑姬如煙來到了繡閣之內,得姬如煙的親自教導,自此武學之道突飛猛進,十二歲便將碧鳶流溪心經練到了第五重,飛瀑針法也練到了小成之境。
繡閣之內有一煉丹秘法,采集近百種百年藥齡的名貴藥材煉制而成,名曰“絳塵丹”。姬青蓮服用這丹藥之后,功力憑增一甲子之多,自此十三歲便打通了任督二脈成為一流高手,如今氣滿而溢即將溝通天地之橋打通生死玄關,成為武林中的絕頂高手。
畫面再轉,姬青蓮與廂房之中沐浴更衣之時……
畫面再轉,一直到了姬如煙和姬青蓮在明月舫中商談,雖靈臺之中只見二人口舌開合,卻不能聽聞二人所言,待看到姬如煙胸前的黑色指痕后,只見靈臺之中畫面開始搖曳起來,靈臺四周裂痕頻現,體內的氣息也開始翻滾起來。
三靈六通之術算人不算己,莫不是這姬青蓮日后與自家也有牽絆。
包文正略一思索,起身抱拳拱手施禮歉意的說道:“只能卜算到昨日青蓮小姐與姬閣主會晤,以后的卻是卜算不出來。”
“咦,那日在玉泉山莊之中包公子便識破了魅無雙就是魅姬,為何到了青蓮這里就卜算不到?”姬青蓮不解的問道。
包文正歉意的道:“我這卜算之術只能算人而不能算己,如若日后與文正有牽絆之人,皆是不能掐算,勉強為之也是一鱗半爪,且反噬甚重。”
姬青蓮面頰羞紅故作不悅的道:“那公子豈不是占盡了便宜,又毫無所得?”
包文正聞言尷尬不已,喃喃的說道:“青蓮小姐見諒,文正自此不敢再想。”
“啪!”
“不行!”姬青蓮拍案而起,面色羞紅一片的道:“我清白女兒身,被你悉數看了去,教我日后如何做人。”
包文正起身抱拳深施一禮,目色清澈的誠懇說道:“文正自幼飽讀詩書,也知非禮勿視之理,先前得了青蓮小姐的應允后才敢測算,日后定不敢再想。”
“可是公子卻不能掐算青蓮日后。”姬青蓮故作惱怒的說道。
包文正望著姬青蓮的惱怒神情,自知理虧也不敢再行辯解,嘆息道:“包某如何才能得小姐的諒解?“
“你娶了我吧!”姬青蓮神情自若說道。
“啊”包文正目瞪口呆的望著姬青蓮,惶恐不已強自解釋道:“青蓮小姐,如今包某已經為婚約一事頭大如斗,小姐不必如此。”
“嘶嘶嘶嘶!”
姬青蓮抬手數十枚銀針便以射在了墻壁之上,儼然是一朵蘭花的模樣。
姬青蓮兩行清淚隨即在面頰上淌落下來,白皙的面龐蘊含著冰冷,雙眸之間更是散發著一縷殺機,幽怨的說道:“青蓮雖是江湖女子卻也知自愛,今日你若不答應,我便先殺你而后自刎方能得保清白!”
“青蓮小姐你本是繡閣未來的閣主,包某不敢高攀。”包文正想了想昔日所聞,接著道:“文正雖是武功不如青蓮小姐,但卻是堂堂男兒,日后入贅繡閣,倒不如此時便殺了在下。”
包文正這一番話仍是推托之詞,此時兩里開外的明月舫上已經有了兩位有了婚約的女子,那呂三娘癡心不改但逢相見便是清淚淌下,令自家也是不忍相責那孫薇薇更是與自家曾同床共枕多日,雖然恪守禮節,但耳鬢廝磨之下情愫早生。
如今這兩人已經是令包文正煩躁不已,若是再有這姬青蓮添加進來,豈不是繁雜如那田埂上的蟻穴,令人片刻不得安寧。
“公子是堂堂男兒,便能欺辱我姬青蓮嗎?”姬青蓮見今日這局勢已經被完全掌控,此時已經用言辭布下了天羅地網,只要再進一步這包文正便只能無言作答,于是故作憤慨的說道。
包文正卻是不知,便故作難色的說道:“包某年前家破人亡,偌大的包家只有自己一人,實在不敢有悖倫理,使我包家斷了香火延續,還望青蓮小姐諒解。”
“哼,你的意思是只能娶妻,不能入贅了?”姬青蓮面罩寒霜,冷冷的問道。
包文正再次躬身施禮為難的說道:“正是如此,若是我包家香火不能延續,倒不如此刻便死在青蓮小姐的掌下。”
“那我嫁給你,這繡閣的閣主我不做了!”姬青蓮面若寒霜冷淡的說道。
包文正眼見這姬青蓮面色清冷心道只是說笑,詫異的反問道:“青蓮小姐連繡閣的閣主之位,也甘愿舍棄?”
“你便說,我棄了繡閣閣主之位,你娶我不娶?”姬青蓮橫眉冷眼面色更為難堪,雙眸之間的殺氣一觸即發。
“若是青蓮小姐愿意棄了繡閣閣主之位,文正自當迎娶小姐!”包文正含笑說道,雙眸之間的狡黠之色一閃而過,隨即誠懇的說道:“青蓮小姐放心,今日卜算文正必然不敢再次想起。”
“你自己說的,須知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姬青蓮面頰上的冷色漸少,仍自不甘的冷言說道。
包文正收斂了笑容,認真的說道:“堂堂男兒,豈能不守承諾!”
姬青蓮慢條細理的從袖中取出一塊翠玉令牌,那令牌上篆刻著精細的花紋,中間則是“繡閣”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其下角落處三個梅花小篆“姬青蓮”,那翠玉令牌晶瑩剔透,與油燈的映照下略顯幾分古樸厚重之色。
“啪!”
玉牌在姬青蓮的柔荑之中被捏的粉碎,如河中的泥沙一般細膩,自指縫中滑落下來。
包文正呆滯了,望著姬青蓮手中的翠綠粉末一點點的飄落在桌案之上。
姬青蓮推開座下的竹椅,側身盈盈的拜倒在地,面色羞紅的輕聲道:“青蓮見過夫君!”
毛骨悚然,包文正頭皮有些發麻的望著仍在地上拜倒施禮的姬青蓮,委實不敢相信此刻眼中所見的一幕,后背的冷汗已然細膩的出了一層,便是額頭也是點點汗珠。
包文正呆滯了良久才醒轉過來,長嘆了一口氣,彎身扶起姬青蓮柔聲道:“文正何德何能,讓青蓮小姐舍棄了繡閣閣主之位,也要下嫁與我。”
姬青蓮隨著包文正的攙扶起身,面色轉緩后柔聲說道:“此刻起青蓮便是你妻,此言天地為鑒,回轉到明月舫我便稟告閣主,自此青蓮不再是繡閣的少閣主。”
“只是你包文正之妻!,其次才是繡閣的繡女”姬青蓮侃然正色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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