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三靈六通術(shù) 上
樵山之上。
何為死作令神泣,忽之禍鄉(xiāng)三靈役。
這兩句乃是黃庭經(jīng)中所記載,一直以來包文正不曾有所領(lǐng)悟其中的玄妙。今日晚間于觀日落西山時照耀著云朵,五彩的云朵在狂風散之復(fù)聚的風云無相,又回想起當日棕熊與樹下嘶吼,生死系于一線之上,突然有所領(lǐng)悟。
若得三靈六通術(shù),不求金仙只問己。
三靈者乃是爽靈胎光和幽精,近日得白蟒所贈的黃精之效,包文正的修行日漸提高,已經(jīng)隱約的感覺到了胎光的所在,入夜后修完晚間的功課,便催動體內(nèi)的氣息往胎光圍繞了過去,只覺得渾身一輕脫去了一層笨重的枷鎖,靈臺清澈之中浮現(xiàn)出了自十月懷胎到自家呱呱落地,滿是深紅色皺紋的小臉說不出的丑陋;
一轉(zhuǎn)眼穿著粉紅色的小襖在地面上摸爬滾打。
父親的相貌還顯得年輕,每日回轉(zhuǎn)必然將自己抱在懷中噓寒問暖;母親與生育之時傷了身體,每日五更之時便哮喘不止,二叔包云中領(lǐng)著幾個閑漢在街頭招搖過市……
自出生之日起,所發(fā)生的事無巨細的在靈臺中浮現(xiàn)了一遍,如父親遠在保安鎮(zhèn)賭場中設(shè)下了計謀,三家酒肆的掌柜賭紅了眼后,將自家的酒肆和妻女一并押上了賭桌;二叔包云中與灰狼山下剪徑往來的商戶,將商戶的妻女綁回了灰狼山,又將商戶一行人殺的干凈,棄尸于灰狼山野獸出沒之地;尸首在野獸的利爪尖牙下被漸漸撕得的血肉模糊。
靈臺中一直浮現(xiàn)到了父親在包府之內(nèi),被保安鎮(zhèn)的三班衙役打的血肉模糊。包府的屋頂之上的伏著呂家一家三口,冷冷的望著父親被活活的仗斃;三班衙役的首領(lǐng)姚公擎那丑惡的嘴臉,丫鬟小翠寧死不肯**一頭撞死在墻壁之上;秀玉和小翠的尸身在烈火中被焚燒,逐漸化作兩具分辨不出摸樣的焦黑尸首。
呂府之內(nèi),呂金霹和張霞勸阻女兒呂婉兒悔婚的言辭一一在靈臺中浮現(xiàn)。
靈臺中又浮現(xiàn)了天王莊孫雄攜帶長子孫不凡和孫薇薇拼死逃離天王莊,孫不凡一把推開了孫薇薇,胸前已然射入了一枚暗器,不多時孫不凡面色發(fā)黑的死去,孫雄老淚縱橫和孫薇薇嚎啕大哭的悲慘。
靈臺中的畫面漸漸的起了一層漣漪,漸漸的模糊了下去。
包文正催動著體內(nèi)全部的氣息朝胎光灌入了進去,靈臺中的漣漪開始劇烈的震動起來,隨機如同鏡子摔破一般發(fā)出一聲清脆的聲響,包文正只覺得一股沛然莫能御之的偉力襲來,灌注到胎光中的氣息被盡數(shù)的打散,“噗”一口鮮血噴出后便一頭栽倒在地面上。
孫薇薇與床榻之上安睡,如今早晚服用黃精九幽心經(jīng)內(nèi)力也大有提升,耳目較之以往更為靈辨,睜眼望去只見一團血霧在空中彌漫,包文正已經(jīng)是摔倒在了地面之上,心中不由的駭然。
孫薇薇一個騰身如鵑起燕落站在了包文正身前,一搭脈搏便察覺到氣息異常的紊亂,急忙將包文正抱到了床榻之上,心中焦急卻也是無計可施。
孫薇薇的內(nèi)力不溶于包文正的體內(nèi),強要運功療傷反而會使包文正傷上加傷,只能將包文正攬在懷里用笨拙的方法為其推宮活血。
翌日清晨,山洞之內(nèi)略見光亮,孫薇薇見包文正始終是臉色蒼白,一探脈搏發(fā)現(xiàn)略有好轉(zhuǎn),氣息也開始漸漸的運轉(zhuǎn)這才略微寬心,將包文正放在了床榻之上,起身去準備吃食。
日間,孫薇薇修煉九幽劍法始終心情煩躁,劍招頻頻出錯之下也就罷了念頭,回轉(zhuǎn)到了山洞之內(nèi)的床榻之前,望著包文正那濃眉大眼略顯周正的面容,也覺得勝過了許多俊俏的書生,就是比起那離魂劍方少白也不遑多讓,面頰上也浮現(xiàn)出了幾分癡笑,愣愣的望著包文正。
一直到了日落西山,山洞之中的光線漸漸的昏暗下來,包文正才醒轉(zhuǎn)過來。
悲傷的雙眸麻木的望著山洞中的尋常物件,眼淚止不住的從眼眶中流下。
孫薇薇心中大為恐慌不安,雖然與包文正相知時間不久,但是深知自家的夫婿乃是生死一線間不曾皺眉的兒郎,此刻淚流滿臉又是何故?
“文正,你莫要嚇我?”孫薇薇望著包文正的淚水,不覺得也有些哽咽道。
包文正回過神來望著孫薇薇關(guān)切的神色,閉上了雙眼后用衣袖擦拭去臉上的淚水,長長的嘆息幾聲強忍住悲苦道:“我修行三靈之術(shù)稍有進展,得見包家父親被仗斃而死,二叔被梟首示眾。”
“我父親死狀甚是慘痛。”包文正嚎啕大哭,雙掌捂住臉龐說道。
孫薇薇聞言攬住了包文正的身軀,柔聲規(guī)勸道:“文正,夢中之事只是囈語,做不得真,興許伯父還活著哪?”
“我還瞧見了天王莊密道之中,你哥哥孫不凡身中暗器毒發(fā)身亡。”包文正抬眼望著孫薇薇也略有所動,接著詢問道:“你家的密室在天王莊水榭中的假山之內(nèi),密室中約丈余便有一盞火把?”
孫薇薇一陣寒意襲來心中大亂,松開了扶著包文正的雙手,略有些冷意的問道:“我不曾與你分說這些,你又如何得知?”
包文正見得孫薇薇的異常,心中有些明悟道:“那山澗的白蟒將黃精送于山洞之前,我又能得知你不曾分說的事情,甚至父親大人如今仍在保安鎮(zhèn)的義莊中停放,已然是蛆蟲翻滾,你不覺得奇怪嗎?”
“胎光一定知塵世,不問金仙只問己,若無圣人遮天機,福禍皆在屈指。”包文正回想起父親仗斃時血肉模糊,姚公擎歹毒的嘴臉和禍害秀玉和小翠后殺人焚尸的惡行,怒從心起青筋迸出額頭,咬牙切齒的說道:“保安鎮(zhèn)三班衙役首領(lǐng)姚公擎,保安鎮(zhèn)知縣張大光,清遠將軍次子黃啟明,我要讓你們血債血償!”
孫薇薇猶有些不信,追問道:“公子,這三人又和你有何仇恨?”
“姚公擎落井下石,仗斃我父親與包家大廳之外,奸污侍女秀玉,逼死我的丫鬟小翠,又將二人的尸身仍與火海中。”
“保安鎮(zhèn)知縣張大光趨炎附勢,害我包家家破人亡!”
“清遠將軍次子黃啟明,將我二叔梟首之后,首肯了張大光牽連我包家!”
“難道他們不該死?”包文正義憤填膺的喝道。
孫薇薇略微有些愣住了,隨即怒聲道:“卻是該死,我今夜便前往保安鎮(zhèn)殺了這二人!”
“滅門殺父之仇,須得我親手做個了斷!”包文正婉拒了孫薇薇道。
“相公,你與我已有婚約,如今你有官府的通緝在身不便下山,而父親大人還得早日入土為安,便由妾身先去保安鎮(zhèn)將父親下葬,那二人的狗命就留待夫君親自動手。”孫薇薇轉(zhuǎn)念間說道。
包文正雖覺得不妥,但是死者為大,還是早日入土為安方是正理,于是上前牽著孫薇薇的柔荑道:“如此,便辛苦你了,早去早回。”
“虎賁村外的土地廟神龕之下三尺,有我包家埋藏的金銀,取出來將父親風光大葬。”包文正說完神色黯淡的走出山洞,朝虎賁村方向遙遙跪下,高聲哭道:“父親,文正不孝,待他日定將狗賊的頭顱奉于墳前,再行負荊請罪。”
孫薇薇提著連鞘長劍扶起了包文正,勸慰道:“相公還須保重身子,來日將狗賊的頭顱奉于墳前,今日便由妾身代夫君前往。”
孫薇薇叮囑了幾句之后,便提著長劍下山去了
孫薇薇心中卻是百轉(zhuǎn)千折之極,今日冒著泄露蹤跡的兇險前往保安鎮(zhèn)實乃不善,口中不禁喃喃自語道:“你于這山中救我兩次性命,卻也看過了我的身子,若你真的掐算到了這些倒也罷了,如果真和魔教有牽扯的話,回山必一劍了結(jié)了你的性命。”
“待薇薇報了血海深仇之后,定當自刎追隨你去陰曹地府做個鬼夫妻。”孫薇薇捋過鬢角的長發(fā),雙眸中露出幾絲殺氣。
幽冥心經(jīng)中記載的輕功法訣更是高深,孫薇薇一路施展輕功約半個時辰便奔赴到了虎賁村,此刻已經(jīng)是晚間,只隱約瞧見虎賁村中還有莊戶人家未曾入睡,昏暗的油燈星星點點。
孫薇薇在虎賁村外走了一遭,瞧見了這座土地廟,見四下無人便上前揮劍劈斷了柴門上的鐵鎖,走到了神龕之前,俯身輕輕敲了敲神龕的底端,只聽得略微沉悶,于尋常的地面并無區(qū)別,心中便是一沉,蛾眉倒豎白皙的臉龐上浮現(xiàn)了一些殺氣。
轉(zhuǎn)身欲走之際,回想包文正說到這金銀埋藏在神龕下面三尺,于是運轉(zhuǎn)內(nèi)力一腳將神龕踢開,神龕上的神像隨著成了滾地的葫蘆,提著手中的長劍運轉(zhuǎn)內(nèi)力便是一劍刺下,長劍刺入兩尺之后,便覺得猛然一輕虛不受力。
孫薇薇用長劍掘開了地面,瞧見有一個檀木的箱子在泥土的包裹之中,便運轉(zhuǎn)內(nèi)力將箱子提了出來,長劍劈開了箱子上的銅鎖,二十余個金元寶和近百個銀錠整整齊齊的碼放在木箱之內(nèi),心中不由的大定,原本的殺氣也弱了幾分。
這些金銀隨時不便攜帶,但是卻是包家多年的積蓄,于是孫薇薇在土地廟中尋了兩個包裹,將金銀放下,背著兩個包裹,手持長劍朝保安鎮(zhèn)掠去。
保安鎮(zhèn)位于虎賁村二十余里外,鎮(zhèn)中唯有縱橫交叉的兩條街較為繁華,便稱之為十字街。
如今已經(jīng)是快到了宵禁的時辰,保安鎮(zhèn)的五福客棧中早已經(jīng)是空蕩蕩的,原本這保安鎮(zhèn)就不怎么繁華,自從這知縣張大光到任之后更是刮地三尺,百姓的生計更是不堪重負,五福客棧的生意也是大不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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