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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革名成白身 下


  說來也是奇怪,將這神像擺放在石墩上后,包文正原來雜亂的心境竟然平復了許多,似真有神邸在庇佑這山洞一般。

  每日晨間挽弓增強臂力,午后則盤膝打坐修煉基礎練氣訣,這般的日子又過去了十幾天,包文正的力氣又大了幾分,昨日獵取的雄鹿與初次的一般雄壯,卻能抗在肩膀上一走半里地而不覺沉重。基礎練氣訣經過這些日子頓頓鹿肉的滋補,也將第二條經脈修煉成功了。

  然而每日望著晚間的夕陽落下,而這樵山之上卻遲遲盼不來父親的消息,獨身處在這荒山野嶺中,除了狂風呼嘯而過和晚間野獸的嘶吼聲,竟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快將近一月了,父親大人未曾傳來消息,包文正心中擔憂之余也不免有些懼怕,懼怕父親恐遭到不測,便決心回轉虎賁村去打探消息。

  翌日清晨,包文正本打算到山澗溪水梳洗一番,但復又轉念一想,倘若包府真的已經被官府抄獲,此事滿身污垢且披頭散發的摸樣如同乞丐一般,豈不是更能遮人耳目。

  將強弓羽箭負于背后,走出了山洞后,又將山洞口的機關陷阱又做了一番偽裝,趁著天色大亮少有野獸出沒,包文正便下了樵山后,朝保安鎮的方向走去。

  樵山方圓五十里,是沒有村落和人煙的,這一路走來天色漸也昏暗,卻依稀間覺得不過是走了一半的路程,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也無法安歇,于是包文正又趁著夜色又走了幾個時辰,這才聽到有犬吠聲傳來,趁著月色遠遠的望去,見有一村落這才松了口氣。

  進了村落后,應是包文正的步履之間的響動,驚擾到了農戶家犬,吠叫聲便連成一片,然而趕了一天路的包文正饑寒交迫,無奈之下只有敲響了一農戶家的柴門。

  “噹噹!”

  “誰呀,這大半夜的前來敲門!”院落內傳來一男子的怒罵之聲,腳步聲走到了柴門,透過柴門的縫隙隱約有身影在張望,而后男子怒罵道:“快滾!什么時辰了,來此乞討。”

  “尊長有禮,路過此地饑寒交迫,不知可否尋些吃食,尋一屋檐遮蔽風雨?”包文正羞愧難當,卻又不得不得開口道。

  “沒有,滾蛋!”男子的腳步聲漸去,聽聞內院有木門合攏的聲音。

  包文正與柴門前呆立了片刻,心中只覺羞辱不已,悲憤之下正與離開之時。

  柴門開了,瞧不清臉龐的男子將兩張大餅扔在了包文正的身前,開口道:“村前有一年久失修的土地廟。”

  言罷,男子隨即關閉上了柴門。

  包文正不得不低身從泥濘的地面上將兩張大餅撿了起來,估摸了一下方位,朝男子所說的土地廟尋了去。

  自幼居與虎賁村,出入有下人同行,梳洗有丫鬟伺候,飽讀詩書的包文正眼眶不由得發紅,羞辱不已。

  村后的土地廟漆黑一片,年久失修的柴門虛掩,屋頂雖已殘破,卻也算是有了遮蔽風雨的所在,包文正蹲在土地廟的角落里,將粘著塵土的大餅放在嘴中大嚼,熱淚從面頰上緩緩的燙過。

  不久前,還和呂三娘狩獵灰狼山,等今年過了考舉之后便要成親。

  今夜,卻蹲在破舊的土地廟中吃著粘著塵土的大餅,自家父親也不知如何。

  “二叔,你為何要劫去將軍府的供奉!”包文正心中悲憤,只欲仰天長嘯。

  北風呼嘯著從透頂的屋檐中吹來,包文正緊裹著己身的長袍卻越發的寒冷,從懷中將酒囊取了出來,也不敢大口的吞咽,略微驅散了身上的寒意便放回了懷中,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修習基礎練氣訣。

  氣息自氣海中搬運,往來流轉在兩條經脈之內,漸漸的似乎寒意稍微減輕了一些。

  待村內傳來雞叫犬吠之聲,包文正收斂了功法,活動開已經麻木的肢體,抬頭從透頂的屋檐望了去,只覺得天色略微白了一些,起身走出了土地廟,望著星宿辨認了一下方向,踏上了前往虎賁村的道路。

  午間,尋了一處枯木折斷了一些干柴,用火折子點燃后,從懷里掏出隨身攜帶的鹿肉,用短刀削尖了一根濕拆后穿過,烤了片刻后將鹿肉放在口中大嚼,又將酒囊中最后的幾口喝下,舒緩了饑腸轆轆后,困乏之極的包文正朝虎賁村的方向走去。

  一直到了子時,虎賁村那熟悉的身影才出現在眼前,包文正回想著村中那個區域的家犬較少,折了一根竹杖,故意拱著身子扮作乞兒的形態,朝包府慢慢的走了過去。

  往常子時的包府,門口的燈籠依然亮著,照耀著門前的道路。

  包文正瞧見包府的門前漆黑一片,往昔燈籠也是不在點燃,依稀間看到了自家門上貼著的封條,宛如一桶涼水迎頭潑下。

  官府的封條向來不輕用,用時必是抄家滅族之罪。

  包文正心中悲苦,自自家府邸的后門處,費力的攀上了一顆高聳的楊樹,躍進了自家的后院之內。

  包府的后院之內已是殘破,昔日的一把大火將西側的廂房盡數點燃,此刻趁著星光望去,烏黑的木梁和未曾焚燒殆盡的木門正在訴說這包府近來的禍事,近一月未曾打掃的后院遍地的后廚雜物。

  地窟。

  可能是如今的包府唯一能藏身的所在,慶幸的是父親修建的地窟就在床榻之下,里面更有一把連鞘長劍和暗器峰針筒,這兩樣東西多少能為自身的安全添上幾分保障。

  包文正尋了過去。

  包云天的廂房之內早被洗劫一空,除了被褥之外的一干物件被盡數搬走,就連沉重的書案也不曾放過。

  望著父親床榻上的被褥,包文正心中凄苦,分明是父親大人已死,鄰里視為不詳才未曾取走。

  包文正將被褥掀開,扭動了地窟的機關,床榻上的木板朝一遍挪開,探身便攀爬下了地窟之中,用手中的火折子將地窟中的油燈點亮,石案上的連鞘長劍和峰針筒已然擺放在那里。

  而父親月前的教誨卻依稀在耳邊縈繞,此刻卻已經是陰陽兩隔,包文正悲從心起,卻又不敢痛哭出聲,只能哽咽著任由熱淚流下。

  將父親的被褥從洞口取下,鋪在了石窟的地面上,關閉了石窟的機關后,包文正鉆進了父親的被褥中,嗅著父親大人的氣息,想起父親大人昔日的教誨,嚎啕大哭起來。

  在地窟中睡了一天一夜,包文正與后院的湖中查看了自己的身形,長發糾纏著披在身后,藍色的破損長袍早已分辨不出,面龐上的幾日未曾梳洗布滿了污垢,手持竹杖拱著身子的摸樣分明是一沿街乞討的乞兒。

  包文正試著將眼睛瞇了起來,湖面上中的倒影更是看不出昔日的摸樣,估摸著若不是父親大人和丫鬟小翠,應該無人能夠瞧出自己的身份。

  包文正將弓箭也留在了地窟之內,游走于虎賁村的周圍,見昔日的鄰里卻是無法辨認出自己,村里的孩童拿著石頭砸了過來,哄笑著驅趕,包文正心中凄苦卻又強顏歡笑,弓著身子持著竹杖繞開孩童走進了虎賁村。

  “真慘啊,包員外就被活生生的仗斃了!”

  “誰道不是哪,那后背被竹杖打的血肉模糊。”

  “得罪了官府,二老爺被梟首示眾,這就是下場啊,連不知去向的包少爺也被革了功名!”

  “包家是徹底的完了,包少爺可別回來,不然也要被刺配充軍!”

  虎賁村的村婦在街頭巷尾,擺弄著自家的見識,卻無人得見一乞兒手持竹杖漸行漸遠的身形。

  入夜,包文正潛回了包府的地窟之中,將弓箭與連鞘長劍和峰針筒尋了塊破布包好,坐在地上呆住了。

  功名被革,又被官府通緝,父親大人仗斃,二叔被梟首示眾,包家就剩下自己一人了,如今天下雖大,能去的地方卻只有樵山的山洞了。

  “父親,我定然為你報仇雪恨!”包文正擦拭了眼淚,咬牙切齒的道。

  翌日未及五更,包文正將弓箭背著身后,手中拎著被破布包裹的連鞘長劍和峰針筒,翻出了墻外,朝虎賁村外樵山的方向走去。

  剛走到了村外,就聽見身后有馬蹄聲和車轱轆轉動的聲響傳來,不多時馬車并肩趕過了包文正,側目看去心中不由的一震,呂金霹端坐在馬車前驅趕,有聲音從馬車內傳來。

  “婉兒,昨夜睡的可好?”張霞的聲音從馬車中傳來。

  呂三娘那熟悉的聲音道:“尚好,爹娘以后就不回虎賁村了嗎?”

  “本就是躲避仇家才到的此地,本想將你嫁于包家,怎料包員外已然仗斃,包文正又是生死難料,又被革了功名,非是婉兒的良配,自然要該走!”張霞長嘆道。

  馬車漸漸的行遠,聲音也不可聞,包文正抬眼仔細的看著遠去的馬車,自分岔路口朝樵山方向走去。

  “仕途已毀,唯有習武了!”包文正手中撫摸著破布內的連鞘長劍,喃喃的自語道。

  包文正站定在山丘上,回眸遠望虎賁村,見四下無人,俯身跪下磕頭道:“父親大人,您在天有靈,文正在則包家在,我包文正有生之年必讓我包家成為名門望族!”

  寒鴉自枝頭飛起,發出刺耳的叫聲飛向了遠方,寒風呼嘯而過,卷起地面上的塵土和枯葉,飄向了遠方。

  兩日后,包文正又重新回到了樵山的山洞之內。

  若說前些日子彎弓射箭是為了吃食,那么今后的修煉則是另一條道路,仕途盡毀,唯有習武。

  望著石墩上的神像,往昔的詩書教誨盡然被拋之腦后,包文正持強弓獵取了一頭雄鹿,割下了雄鹿的頭顱擺放在神像前,跪倒在地三叩九拜之后,道:“通天教主在上,凡夫俗子包文正在下,今誠心叩拜,望通天教主庇佑文正,使文正習武有成,他日必為教主重塑造金身!”

  此言落下,山洞外頓時風雷大作,有烏云鋪天蓋地的籠罩了樵山的上空,有電閃如金蛇騰空劃破了蒼穹,有劍吟之聲不絕于耳,有奎牛哞聲低吼。

  高臥九重云,

  蒲團了道真,

  天地玄黃外,

  吾當掌教尊,

  一道傳三友,

  二教闡截分,

  玄門都領袖,

  一氣化鴻鈞。

  有音如黃鐘大呂自心中響起,又如渺渺而來不知發自何處,腦海中隱約浮現一座立于無垠大海上的金碧輝煌的島嶼,其間云霧繚繞中有金龍翻騰,又有白鶴翔天,島嶼上的大殿氣派非凡,大殿的門楣處以黃紋為邊,青色的“碧游宮”飄若浮云,矯若驚龍卻又蒼勁有力。

  有高大身形端坐于大殿內的上位,著白色道袍面上有一層紗霧籠罩,與弟子講經有天花自空中降下,有金蓮在地上升起:

  截者,截取一線生機也。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而去其一。正是我截教要截取的一線生機!

  仙人道士非有神,積精累氣以為真。黃童妙音難可聞,玉書絳簡赤丹文。字曰真人巾金巾,負甲持符開七門。火兵符圖備靈關,前昂后卑高下陳。執劍百丈舞錦幡,十絕盤空扇紛壇。火鈴冠霄隊落煙,安在黃闕兩眉間,此非枝葉實是根。

  與此同時,樵山上的豺狼虎豹皆是閉目雙爪抱頭,匍匐在地面上渾身輕顫,飛鳥合住了翅膀不敢棲于枝頭,溪澗的白蟒潛匿在泥沙之中不敢稍動。

  包文正沉浸在經文之中,只覺得心神立于云霄之上,身邊有清風縈繞,足下有白云驅馳,體內氣海穴的氣息搬運的路線一變,孱弱的氣息朝周身的經脈涌去,不多時就已經在經脈中自行運轉而生生不息。

  烏云漸漸散去,風雷聲也消失不見,道道電閃如金蛇瞬息藏匿了,隨著樵山的一切又恢復了常態。

  唯有溪澗中的十丈長的白蟒的雙目于漠然中多了一絲疑惑,蜿蜒著身軀朝樵山山頂望了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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