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圍剿灰狼上 上
灰狼山的山寨大廳之內。
中央的排桌之上盡是些殘羹剩肴,滾落在桌角的酒壇散發著濃重的酒香,幾個已然醉倒的壯漢或趴在桌上,多躺與凳上沉醉不醒,伴隨著鼾聲此起彼伏。
插翅虎包云中此刻略有些醉意,側臥在大廳的虎皮長椅上休憩,一陣陣鼾聲如雷聲般響徹。
午時與灰狼山的一眾兄弟飲酒,不知不覺便多吃了一些,隱約間聽聞黃三正在輕聲呼喚,包云中不耐的翻了翻身軀,繼續入睡。
黃三見寨主卻是沉醉,于是邊退下,來到了廳前將保安鎮的縣衙蔣師爺引領落座。
黃三抱拳施禮后,告罪道:“師爺見諒,寨主與眾兄弟多吃了些酒水,久喚未醒。”
蔣師爺輕捋顎下的山羊胡,冷著臉道:“那就用水潑醒,快些來見我。”
“蔣師爺莫不是多吃了酒,犯了糊涂不成!”黃三臉色也冷了下來,接著道:“我灰狼山雖然隸屬保安鎮地界,但是多年來不曾短了孝敬。”
蔣師爺冷哼一聲道:“數日前,灰狼山與官道上剪徑,有自西而來前往大名府的馬車,有差役護送,其內有白銀千兩明珠六對,可有此事?”
黃三聞言這才略微心定,抱拳道:“此事倒是不假,孝敬與前日送上,不曾短少!”
“你們劫的是清遠國靖邊大將軍府上的供奉!”蔣師爺言罷自袖中掏出數張銀票,置于桌面上。
“啪!”
蔣師爺起身道:“靖邊大將軍的妹妹便是當朝的慧妃娘娘,惠妃娘娘震怒也下懿旨著大名府知府馮景山嚴查此事。”
“大名府的三千精銳將士今日辰時已到灰狼山外二十里安營扎帳,明日便要攻打灰狼山!”蔣師爺言罷走出了大廳,有聲音遠遠傳來:“看在多年的孝敬不曾短少,蔣某這才上門告知。”
黃三聞言不由得驚出了一身冷汗,也顧不上追趕蔣師爺,幾步上前便扯醒了寨主插翅虎包云中,將蔣師爺所言詳細告知了包云中。
包云中被黃三扯醒后本是不耐,但聽聞黃三說完也是心中大駭,臉色紫青極為難堪。
“蔣師爺不曾走遠,快去追回來!”包云中大手一摸锃亮的光頭,吩咐黃三道。
黃三心中焦慮難耐,婉拒道:“寨主事已至此,早些逃命方為上策啊。”
包云中心知朝廷兵馬一到,灰狼山必是死傷殆盡,于是嘆口氣道:“黃三,集合寨中兄弟分發錢財,各自逃命去吧。”
“寨主,為今之計,當留下寨中兄弟稍作拖延,喚上幾個老兄弟遠走,以圖東山再起啊!”黃三壓低了聲音,勸阻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包云中斷然拒絕,堂然道:“我灰狼山素來以仁義自居,我插翅虎焉能棄自家兄弟而不顧,做那無恥小人行徑。”
“寨主,遲則不及啊!”黃三抱著最后一絲僥幸,哀求道。
“住口,你黃三跟隨我多年,今日方才看清你這廝的面目!”包云中怒罵道:“若是膽小怕死,你這便逃命去吧。”
黃三面紅耳赤的沉默了片刻,鄭重其事的跪下磕了三個響頭后,轉身走出了大廳,收拾了些許散碎銀兩后,便帶著幾名心腹,下山去了。
且說包云中遣人將灰狼山的一眾兄弟喚道了大廳之內,說明了事態緣由后分發了銀兩,讓眾兄弟自行逃命。
這才又遣了心腹,手持一封書信送于虎賁村的包府,告知自家兄長早作打算。
待入夜后,包云中這才帶著十幾名灰狼山的幫眾,自后山的小路中悄然離開。
待行至山腳之處,猛然間樹林中傳來索索之聲不絕與耳,隨機周圍有數十盞火把亮起,將包云中一眾人等團團圍住。
“嗆啷啷!”
包云中與一眾幫眾抽出了腰間的長刀,心中駭然的四下望去。
有數百兵勇身披戎裝,已然將包云中一行人盡數包圍。
東面一側的兵勇手持染血的強弩,背后的箭袋中擺放著密密麻麻的弓矢,已然是強弩上弦對準了包云中一行山寇。
南面的軍士手持雪亮長矛,滿臉肅殺之色,長矛上依稀有淡淡的暗紅色斑痕,分明是人血多年侵泡的緣故。
西面的兵勇則手持鋼刀與圓盾,眼神皆是冰冷麻木,這分明是征戰沙場多年的悍勇之士。
北面數十匹黑色駿馬上,端坐著一眾年老的兵勇,這些黑色駿馬上的老年兵勇大多面容上有如蜈蚣般蜿蜒的刀疤,依稀間鬢角得見花白之色,有的斷了臂膀,有的瞎了一只眼睛,然而與此刻冷冷的望著包云中這一行山寇,如同看著一群待宰的羔羊。
不遠處傳來馬蹄聲響,西面的持鋼刀圓盾的兵勇漸讓出了條丈寬的道路,一匹棗紅色的高頭大馬緩緩的走了上前,棗紅色的駿馬上端坐著一身披魚鱗甲胄,頭戴戰盔的青年,那青年年約二十六七歲的摸樣,國字臉劍眉斜插鬢角,在數百將士的圍繞之下,一把丈長的黑色長槍端放于前,滿臉肅殺之色拍馬走了上千。
這跨馬青年打量了包云中一眾山寇,略有些喪氣的道:“本以為敢搶我靖邊將軍府的山寇,是多了不得的人物,原來不過是幾個毛賊而已。”
“殺了吧!”青年揮手間便要定下包云中一行人的生死。
包云中心有不甘的上前一步,推金梁倒玉柱拜倒在地道:“我插翅虎搶了將軍府的錢財,自是該死,但我這一干兄弟不過是尋常的農夫,走投無路之下才上山落草,多年來未曾壞人性命,請將軍饒了我這些兄弟吧。”
青年跨馬緩緩離去,包云中心中絕望面如死灰,望著周圍的兵勇冰冷麻木的眼神,心知今日我命休也。
“嗖嗖!”
“嗖嗖!”
數十支羽箭盡數射在了包云中一行人的身上,頓時血流如注,倒地氣絕而亡。
有持刀兵勇上前砍下了包云中一行人的頭顱,系在了腰間后漸漸的退卻了。
林間傳來聲聲烏鴉的啼叫,在這寒風凌冽的灰狼山山腳頓覺得陰森,待過了數盞茶的功夫,黃三帶著幾個心腹鬼鬼祟祟的出現在了林間。
“寨主,莫怪黃三不能與你一同赴死,實乃黃三還有數十兄弟在側,不能棄他們于不顧。”黃三長長的嘆息,而后道:“將寨主與一干兄弟就地掩埋,若有錢財則留作東山再起。”
黃三身旁的數名心腹上前從尸首上自習的翻看一無所獲,懷中的錢財已經被兵勇搜刮一空。
黃三回想起寨主平日與床榻之上甚少脫靴,心中一動道:‘查看下寨主的靴底。”
不多時,心腹從包云中的靴底搜出了一疊銀票,黃三接了過來大略一看,均是百兩一張的銀票足有數十張之多,于是便將包云中一等人的尸體草草掩埋后,趁夜悄悄的離開。
保安鎮外的兵營之中。
青年一身魚鱗甲胄端坐于大帳之中,有士卒研磨正書寫書信。
“父親大人在上:
兒返回大名府祭祖期間,與祠堂拜見姑姑惠妃娘娘,惠妃娘娘一直所無出,故寵愛也大不如前。
今圣上的長女安榮公主與大兄成婚在即,有仙人偶遇公主,意收于門下,圣上大喜之下將另行賜婚。
祭祖期間,有旁系庶出奉上祭品之時,被保安鎮外灰狼山的山寇所掠,兒隨大名府將士與今日已然剿滅。
塞北苦寒,父親大人萬望珍重。
兒啟明叩首拜上。
黃啟明將書信遞于士卒,著即刻送于保安鎮驛站之中,以八百里加急送于塞北大營之中。
有士卒持拜帖走了上前,黃啟明接過了拜帖,上書保安鎮張大光拜上。
“有請張大人!”黃啟明將拜帖放于桌上,告知士卒。
不多時,保安鎮的縣令張大光便身穿便衣,走了進來,得見黃啟明正端坐在案前,于是上前拱手施禮道:“少將軍,多年未見,將軍風采更勝往昔。”
“張大人客氣了。”黃啟明拱手持后輩禮,接著道:“張大人與家父乃是昔年好友,家父更是常常提起大人昔日一同入京趕考。”
張大光身穿絳紫色長袍,年約四十開外,聞言笑道:“昔年有幸與令尊與寒微處結識,今日令尊已是名鎮清遠,惠妃娘娘又常伴圣駕,令人唏噓不已啊!”
“大人為圣上牧守保安鎮,多年來保安鎮路不拾遺,夜不閉戶。”黃啟明寒暄道:“家父也是甚為欽佩。”
張大光聞言略微尷尬的道:“少將軍恥笑了,灰狼山一眾山寇劫持錢財,張某甚為慚愧。”
黃啟明面帶微笑,也不言語。
張大光見狀更是面色愧疚,接著道:“灰狼山一眾山寇雖已剿滅,然經過張某的徹查更有其兄長包云天與虎賁村為禍一方,張某已經下令衙門前往虎賁村,不日將緝拿歸案。”
黃啟明這才正色道:“張大人為官清正廉明,實乃保安鎮之幸,大名府之幸啊!”
“少將軍繆贊了。”張大光心知黃家已然將此事揭了過去,于是又道:“少將軍為我保安鎮剿滅一眾山寇,保安鎮百姓無不拍手稱快,今有精通推拿之術的郎中毛遂自薦前來,愿為少將軍一洗行軍勞累。”
“進來吧!”張大光言罷,高聲喚道。
只見兩名膚色白皙身著郎中長袍的青年走了上前,這兩名青年柳葉彎眉,身材婀娜多姿與寒風中已是瑟瑟發抖,顏色略帶蒼白,耳垂分明是曾配備耳飾的痕跡,胸前更是高高的聳起,這哪里是郎中,分明是扮作郎中的女子。
黃啟明見狀這兩名女子楚楚動人,于是也不做揭破,便道:“黃某身著戎裝,一心只為保境安民,怎當得百姓的稱贊。”
“少將軍,莫使保安鎮的百姓意冷啊!”張大光故作不悅。
黃啟明這才無奈的道:“如此,便請二位郎中與黃某帳中等候吧。”
兩位女子在士卒的引領下,離開了大帳,前去黃啟明的帳中等候,自是寬衣解帶自薦枕席。
張大光心知這黃啟明乃是青年兒郎,今有佳人在帳中等候,又怎耐與其呆坐,于是寒暄幾句便起身告辭。
黃啟明自是回轉賬房顛鸞倒鳳,且說張大光回轉到了保安鎮的衙門之中,當即喚來了蔣師爺商議后,便派遣衙門的三班衙役連夜奔赴了虎賁村,將虎賁村包家一干人等緝拿歸案。
就在保安鎮三班衙役身著戎裝,手持鋼刀鐐銬奔赴虎賁村之際,虎賁村的包云天接過了老楊頭遞上來的書信。
“啪!”
包云天失手將手中的酒碗跌落在了地面上,瓷碗頓時摔了個粉碎,面色慘白的喃喃道:“完了,完了。”
“快去將我兒文正喚來!”包云天疾聲厲色的朝丫鬟秀玉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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