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欺騙
“哥哥?!”她意外的同時,腳竟不自覺地后退了一步。
這下意識的防備動作落進男人的眼里,他似有些不能接受,問:“你怕我?”
隨意頓時有些心虛。
可是不怕嗎?
她越是接受自己是隨意的事實,就越對他心存疑慮。余光不自覺地瞥了蕭彤一眼,問:“你把她怎么了?”
“暈了而已。”
若非如此,厲承晞的人在她身邊寸步不離,他又怎么有機會見到她?
隨意聞言倒是松了口氣,只是一時也不知道說些什么,總之自從知道自己是隨意,他給人的感覺已經不若國外是那樣讓人心安。
男人的身影卻靠過來來,她腳后退一步,竟被他的手臂用力地勾住腰身。
“哥哥?”她詫異地看著他。
她們之前雖然相處不多,他卻從未與她有過這樣親密的舉動。
男人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手甚至愛憐地撫過她的臉頰,問:“這段日子過的好嗎?”
隨意有些抗拒他的碰觸,慢慢別過臉。
她是被厲承晞帶回來的,她若真是隨意,那么他就應該知道厲承晞會跟她說些什么,所以她一時不知怎么回答。
“哥哥……”她其實并不太愿意相信他是壞人。
男人看到她眼中的掙扎,似是嘆了口氣,頭抵在她的額頭上,道:“看來你還是被厲承晞迷惑了。”
那口吻既傷心又似無奈,但有一點——他居然承認是認識厲承晞的!或者說厲承晞與她有聯系這一點,他并不否認。
“又?”她捕捉到關鍵的字。
男人來之前自然已經想好說詞,便道:“沒錯,是我騙了你,你不叫白斐然,確實是真的隨意。”
有些事實是無法爭辯的,畢竟隨意是活生生存在過的人,與他精心制造的那堆關于白斐然的資料不同。
這一切在她沒有遇到厲承晞之前都還好,可既然他插手,必然會讓隨意相信,所以她遲早會察覺。是他之前心存僥幸了,以為白斐然至于對厲承晞會有防備,卻忘了他是什么樣的人。
“那你……”當初為什么要騙她?
“厲承晞當初因為追蹤白凈的下落刻意接近你,使你愛上他。后來又是因為白凈,你才會受傷昏迷。
我當初找到你時,是費了很大的功夫才把你送到國外,遠離了他。只是你在醫院里醒來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的打擊太大,竟然失去了所有的記憶。
我想那么痛苦的過往,你忘記了也好,便給了你新的身份。”
男人長長地敘述著她的過往,卻似乎除了她是隨意的事實,整個過程都與厲承晞說的完全不同。
“那么以你所說,我與厲承晞感情并不好,那我為什么還會跟他結婚?”
白凈這個名字她不止一次聽說過了,這個人也是真實存在的,厲承晞甚至親自承認過,他曾是白凈的男朋友,被其妹白芷當作過未來的姐夫。
“是他騙了你。”他抓著她的雙臂的力道不自覺地用力了些,仿佛提到這個,心頭憤慨猶有些無法抑制。
可此時的隨意是失憶的隨意,她真的不知道誰說的是真是假,只是看著眼前男人著急的臉,神情恍惚又迷惑。
“所以隨意,他絕對不會真的讓你恢復記憶,這個心理醫生也不會真的幫你。”他強調也確信,并企圖說服她相信自己。
“可白凈不是已經死了嗎?他再欺騙我還有什么意義?”他的話她聽進去了,卻無法分辨真假,只是覺得心里慌慌的。
她那天從宴會上回來之后也查過的,白凈與一個姓劉的有染,背叛了厲承晞,被判刑后在獄中自殺。
他是因為受了情傷,轉而覺得她好的嗎?
“厲承晞這個人心機很深,你不要相信他。”男人卻道。
“那你呢?你又是誰?”隨意突然抬頭,目光定定地看著他。
他談到厲承晞欺騙自己時是那么義憤填膺,深恐她再次受騙,且又那么了解自己。
她不禁想著,隨意身邊除了厲承晞和鄧波兒,還有這樣的人嗎?
男人聞言臉色似是微怔,又似有難言之隱地道:“有一天,你會知道的。”
有一天……他對她亦是有所保留。
空間忽然安靜下來,安靜的落針可聞,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開口:“我該出去了,不然外面的人會發現。”
男人聞言看向她,隨意眼中的試探那樣明顯。
她居然是在試探自己,是怕他傷害她嗎?男人心頭忍不住涌起一抹悲傷,但還是點了點頭。
隨意見他并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也沒有要強硬帶她離開,然后抬步往外走。
手碰到門把時,才又想起蕭彤,不放心地轉頭看了她一眼,問:“你不會傷害她吧?”
男人唇邊的笑更是無奈,想來她真的把自己當顧壞人了,便搖了搖頭。
隨意的心這才定下來,然后放心地離開。
今日厲承晞沒有隨行,兩個保鏢見她從里面出來,臉色雖然不太好,卻也沒注意到異常。
車子駛離蕭彤的診療所,經過市區時她突然開口:“給我找個咖啡館坐坐吧。”
她心里亂的很,突然不想那么早回去。
“是,少奶奶。”保鏢應著。
司機便在路邊找了家較高檔的咖啡館,她進去是雖然引來一些人的側目,卻因為身邊跟著保鏢,所以并沒有人靠近。
隨意選了個角落的位置,相對安靜一些,也可看到外面的街景。
街道外依舊人來人往,車輛川流不息。轉眼,她回到國內也有些日子了,卻從沒有好好安靜地喝一杯咖啡,冷靜地想些什么。
因為她的腦子是空白的,每個人給她的訊息又不同,以至于讓她無從判斷對錯。
厲承晞真的愛自己嗎?哥哥又是什么人?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已經喝了第三杯咖啡。
身后的保鏢接了個電話,不由出聲:“少奶奶?”
“什么事?”她問。
“齊嫂問還要不要準備午餐?”保鏢試探地問。
隨意看了眼外面,陽光還很明媚,她卻要錯過了午餐時間。
逃避只能是一時,確實不能一直就這樣坐下去,便點點頭說:“走吧。”
只是剛剛起身,一個人影便躥過來。
保鏢雖然反應迅速地將人擋住了,卻沒有擋住她手里那杯冰水潑出去,差一點就潑到了隨意的臉上。
“你這個不要臉的狐貍精,害死了我的小凈,居然還有臉出現在豐臺市。”
白二太太進門便看到她,一時也是控制不住情緒,并不顧保鏢的阻攔,情緒激動地罵著,那模樣仿佛隨時都會撲上來咬死她。
這時另一個保鏢護著隨意站到一邊,她倒是也不怕,只是一臉茫然地看著眼前發瘋的婦人,其實有些聽不清她情緒激動下的話,不過小凈兩字卻還是入了耳。
是指白凈嗎?
攔著她的保鏢也是不厭其煩,干脆用力推了她一下,拉開兩人的距離,冷聲道:“白二太太,白小姐那是自己在牢里自殺的,跟我家少奶奶可沒有任何關系。”
“沒有關系?如果不是她搶走了我女兒的男朋友,小凈怎么會變成那樣?”白二太太說完,表情繼而不平地道:“再說,我家小凈是怎么死的,你們都心知肚明!”
保鏢有些事確實心知肚明,卻并不想與她辯解,只轉頭對隨意道:“少奶奶,你們先走吧。”
這么大的動靜,已經引起其他人的圍觀。
隨意頷首,無奈白二太太見狀又要撲上來。
保鏢無奈,只能將她制在一邊,然后給隨意清出道路。因為厲承晞吩咐過,不用估計任何影響,只要保證隨意的安全。
“隨意,你個賤人、野種,你就是白家的掃把星,害死自己爸爸、媽媽不說,又害死奶奶和小凈,你一定不得好死。”
隨意出店門時,耳邊猶是她的咒罵聲。直到坐上車,臉上的表情仍不太好。
“少奶奶,那位白二太太一直這樣不講理的,她的話你不用放在心上。”保鏢道。
隨意卻問:“我失蹤的時候,是與白凈在一起嗎?”
保鏢頷首。
“當時她用您的奶奶威脅你,讓您去赴約的。”當時他是負責跟著她的人之一。
“厲承晞呢?”她問。
保鏢聞言表情有些為難,道:“當時……厲先生在住院,你又與厲少產生了些誤會,出去時便瞞了他。”
誤會?
是怕他偏袒白凈嗎?
隨意忍不住想……
彼時白二太太是約了白芷和簡致談事情的,兩人則是在隨意上車后進的咖啡店。
一進門就很快被里面的熱鬧吸引,只見白二太太渾身狼狽,那潑婦的模樣簡直讓人不忍直視。
“媽。”白芷心疼地上前。
因為人群圍堵,那保鏢也不想多生事,便無聲無息地離開。
白二太太看到女兒,哭的更加委屈起來,一面看著她,一面看向簡致,喊:“小芷,你可來了,你要為媽媽做主啊。”
“媽,你別急,告訴我這是怎么了?”白芷問。
“我剛見到隨意那個賤人了,我的小凈不在了,為什么她還活的好好的。”白二太太說著,再次鬼哭狼嚎。
當初白凈出事她覺得丟人,所以一次都沒有去牢里看過她,女兒死后她心里一直愧疚,以致這時看到隨意才會更加憤恨。
“媽,姐姐的事都已經過去了。”白芷勸。
如今白家還能維持就已經不錯,隨意她也恨,可又有什么辦法。
白二太太一聽就炸了毛,瞬間松開白芷,仿佛她是個叛徒似的,然后看向簡致,道:“你可要為伯母作主。”
簡致是什么樣的出身?自然看不上白二太太這副模樣,倒覺得丟人。目光從離開的那保鏢身上收回,瞧了眼白芷,問:“你讓我來,就是為了看這個?”
聲音冷冷的,充分表達著他的不滿。
白芷還未開口,他便已經抬步離開。
“簡致,你等等,你可不能不管!”白二太太這才反應過來去追,可惜又被白芷拉住。
“媽,算了。”她道。
“算什么算,我千求萬求才讓你把他帶過來,事情還沒有談呢?他怎么就走了?”說著還不由擰了白芷一把,看著不爭氣地女兒又抱怨道:“他不是我姑爺嗎?怎么能對我著態度。”
白芷吃痛,嘴里的苦卻只能往肚子里咽。
媽媽將簡致當女婿,可簡致不過當自己是個玩物罷了,是個清醒的人這點應該都看得清,白二太太卻總是美化兩人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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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載著隨意的車子剛剛回到別墅,厲承晞的車子便尾隨進來。她本來有點心不在焉,并沒有在意,只是一腳落地下車后,眼前突然被一道陰影遮住,抬眸便對上厲承晞陰霾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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