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夫妻關系
“邵總。”她還沒有醒過神,就聽到外面傳來保姆的聲音。
“少奶奶呢?”邵東問。
他剛剛進門,秘書幫他將行李箱放到玄關處便回去了,只是隨意有些心不在焉并沒有聽到車子進院的聲音。
“少奶奶有事出去了,只有隨小姐一個人在。”保姆回答著,身側便響起腳步聲。
邵東轉頭,果然看到隨意從“雜物間”走出來,手里還拿了一副字畫。
隨意看到他目光落在自己手上,仿佛才察覺到不妥,說:“無意間看到的,有些好奇就多看了幾見,希望不會太冒昧。”
說起來,兩人雖然過見過幾面,其實也不算太熟,更何況她還打過他呢。不過此時隨意雖然站在他的地盤上,神色間卻并沒有因為從前的事太過理虧的意思。
隨意住在這里的事,邵東自然是知道了,更深知她鄧波兒最好的閨蜜。一個男人,一個耳光而已,也是該他受的,所以并沒有什么過不去。
他唇角揚起一抹笑道:“嫂子不必拘謹,就當自己家。”
隨意聽到嫂子二字,心頭還是劃過一絲異樣,不過還是將手里那副字遞過去。
邵東看了一眼,笑了:“嫂子果然有眼光,無意間都能找到承晞的手筆,這可是他十五歲那年送我的生日禮物,現在已經很珍貴了。”
當時厲承晞就已經展現出經商的才華,只是才十五歲而已,沒人真的會相信他,他就拿了從小到大攢的零花錢,還有收過的禮物全部典當換成了錢,自己做投資。
當然開始因為缺乏經驗,年紀又小,厲錦鴻甚至為了磨練他,暗中設了不少障礙,所以前兩年大都以失敗告終。恰逢他生日時,堂堂明盛集團的太子爺,正是最窮的時候,于是就寫了這副字給他,當時還遭到了他和周煜的嘲笑。
現在之所以說珍貴,是因為自從厲承晞的外公過世,他就再也沒有拿過毛筆了。
只是此時邵東聽似習以平常的話,聽在隨意耳里,心頭卻是滿滿的波瀾,因為他說這是厲承晞寫的……
女人的指腹在落款處,故意問:“厲博予?”
“哦,那是承晞的字,他外公給他起的。”邵東回答。
厲承晞的母親比外公過世還早,他與外公從小分外親近,這世上大概也只有他會一口一個博予地喊他了。
“他外公是不是住在宛西?”她記得結婚證上是這個地址。
邵東點頭,答道:“嗯,不過那邊已經拆了好多年了,怎么,他又帶你去過?”
隨意得到肯定的答案,卻感到一陣陣的天旋地轉。初見厲承晞時她就懷疑過,只是后來鄧波兒也暗中命人查過,戶口上并沒有這個人的存在。找不到這個人,他們就理所當然地以為是一場惡作劇。
可是現在邵東卻說厲承晞和厲博予是同一個人,那么他用一他的字與自己辦一張假的結婚證,又沒有用過,到底存在什么意義?
隨意想不通。
“你沒事吧?臉色為什么突然這么難看?”邵東擔憂地問。
“邵總,厲承晞是不是有一張身份證是厲博予的名字?”她卻問。
雖然覺得挺荒唐的,可是這世上還有發生比自己完全不記得,就被婚這樣的事還荒唐嗎?所以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不如她就索性問清楚的好。
邵東終于發現她的神色不對,猶豫一下才答:“六年前,厲伯父因為他涉嫌到血洗黑幫的丑聞,當時對明盛的影響很大,所以便對外公布脫離父子關系。
承晞當時與厲伯父的關系也很緊張,便將戶口從家里遷了出來,并直接改成了厲博予的名字。”若非是他攔著,姓氏只怕也改成了他外公的。
所以,厲承晞就是厲博予。
隨意閉上眼睛,突然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大笑話。
“你真的沒事嗎?這么久了,承晞難道沒有跟你說過?”邵東擔憂地問。
隨意調整了下情緒,道:“我突然想起還些事要出去一趟,小**回來你幫我告訴她一聲。”說著便把那副字交給他,然后出門。
“哎——”邵東覺得莫名其妙的,她卻沒有并沒有給她詢問的機會。
難道自己說了什么不該說的嗎?可這些并不算是秘密啊,只是知道的人不多而已?心里這樣想著,還是吩咐保姆過去告訴司機,讓他親自送隨意過去。
這里想要打車是不可能的,隨意自然沒有拒絕。
車子一路往她的公寓進發,本來是想找那本結婚證,卻看到樓下聚集了大批的記者。幸好她做的邵東家的車,且玻璃膜都是深色的,他們并看不到里面,否則定然已被圍堵。
“怎么回事?”隨意問。
司機由后視鏡看了她一眼,顯然是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敢輕易多言。
隨意便直接拿出手機上網,因為能出動這么多記者的,必定是又有新聞,然后發現自己居然又上了熱搜。她與厲承晞的照片被上傳網絡,甚至有早期他出入自己的公寓、劇組的照片,處處可以看出平日的親密,更有之前他的吻替劇照為證。
吃瓜群眾有人繼續贊厲承晞的高顏值,也有人罵隨意不要臉,更有人說兩人好般配,媒體就是看不慣人家明星正常戀愛等等。不過更多的人還是因為兩人出身懸殊,罵她潛規則上位的比較多。
這種事隨著在圈子里混的時間越久,她反而感覺越來越麻木,只不過看外面這情形,只怕家門口也有人,她是進不去了。
“調頭,去民政局。”她吩咐。
司機依言,車子轉了方向,一路向民政局的方向行駛。
隨意其實心里也有些緊張,雖然心里已經有百分之八十的肯定,卻還是執意要去尋求一個真相。因為她已經糊涂太久……
彼時邵東在隨意離去之后,便上了樓洗漱,只不過腦子里不時閃過剛剛隨意的神色,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出來后頭發也沒有吹干,便拿起手機給厲承晞打了個電話。
“回來了嗎?”那頭傳來厲承晞的聲音。
邵東去出差,公司的日常事務就暫時丟給了他。對于厲承晞來說這些倒也沒有什么,只不過這會兒正看到網上關于自己和隨意的新聞。
“剛到家,剛見到嫂子……”邵東說。
“怎么了?”厲承晞立即捕捉到他口吻間的遲疑。
“我也說不上來,就是她在我的雜物間看到了你從前送我的那副字,然后就有些神色奇怪的出去了。”他覺得他還是告訴厲承晞一聲好。
“字?”厲承晞問著,腦子也已經想起來。他只送過邵東一副字,所以記憶深刻。“那她有沒有問過什么?”厲承晞又問。
“落款。”邵東抓住重點。
厲承晞聞言,神色倒沒什么意外,大概在聽到那副字時,心里已經有了準備,只道:“知道了。”說完便切斷通話。
他手在桌面上無意識地輕敲,似在思考什么,這時手機鈴聲再次響起來。
厲承晞看了眼來電顯示,然后才接通移至耳邊:“說!”
“厲少,隨小姐來了,說是要查自己有沒有結婚登記過的記錄。”那頭小聲稟報。
厲承晞聞言,薄唇緊抿了下,道:“把實情告訴她,她還想知道什么,都告訴她。”然后起身離開。
民政局那邊,接待隨意的工作人員很快接到電話,掛斷之后端起職業的微笑,問:“那么隨小姐是要補辦丟失的結婚證嗎?”
隨意點頭。
如果登記記錄真的存在,那么一定是補辦的出來的。
那人便沒有再說話,只見她在鍵盤上操作過后,調出曾經的登記信息,然后打印在一個鮮紅的小本子,蓋上章之后遞了過來。
隨意當時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個什么感覺,半晌才緩緩伸出手接過。本子因為打印的關系,仿佛還帶著熱度,她翻開看了一眼。
內容與自己之前在某個酒店醒來時發現的一模一樣,男方信息依舊是厲博予,地址也沒有變。所有的信息表明,這本結婚證是真實有效的,厲承晞就是厲博予。
她腦子里回想過當初“初見”他時的情景,他由后視鏡中看到自己時,眼眸中分明劃過一絲意外,只是因為善于隱藏,所以并不明顯。
可是結婚證卻是三個月前就辦好的,那么是不是從那時開始,自己就已經在他的算計之中?她分明還曾問過,他卻不肯承認。
她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從辦公臺前走開的,腦子里一團亂,心里更亂,直到眼前不斷有閃光燈閃過,她才發現自己已經暴露在大眾的視野里。
那些工作人員,以及忙著今天登記的新人顯然都認出自己,他們也不靠近,就站在不遠處偷偷拍著照片,說不定已經上傳網絡,相信很快媒體就會捕捉到她的行蹤。
隨意醒過神后,將那個紅色的本子揣進自己的兜里,準備快步走開。只是一腳踏出電動門時,記者已經蜂擁而至,有的甚至差點沖撞到她。
“隨小姐,隨小姐,關于網傳的你和厲承晞先生的關系,你有什么解釋?”
“目前厲少與經紀公司方面都沒有做出正面回應,是否已經表示默認嗎?”
“你這時候為什么會出現在民政局呢?”
“隨小姐,說兩句吧?”
那些記者瘋狂地往前擠著,盡管有厲承晞的人派來暗中保護她的人及時阻攔,卻還是有人將話筒差點戳到了隨意的臉上。她面色沉陰,轉頭干脆拿過那支話筒。
現場看到她要講話,幾乎一下子就安靜下來,唯有按快門的聲音,與閃光燈不斷在她身上閃爍。
隨意的目光掃過站在臺階下的那些記者,開口道:“首先,我這些日子因為家里發生了不好的事,情緒很不好,所以暫停了所有工作,也沒有看過電視或上過網,所以直到剛剛才知道發生什么事。”
現場聞言出現一陣騷動,他們顯然是不信的。
縱然家里死人了又怎么樣?現在可是網絡時代,隨隨便便都可以看到新聞好么?況且她可是娛樂圈的人,就算她不看,她的助理、經紀人都不看嗎?
最主要的是他們也不關心這些,他們此時更關心是她與厲承晞的關系,到底是不是網曝的那樣,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姿態。
隨意自然知道他們心中所想,仿佛不將她想得齷齪,都對不起這個世界,卻仍不疾不徐地繼續道:“其次,我更沒想到我與厲承晞先生的關系,會受到這么廣泛的關注——”
她知道這有可能是直播,這條新聞不止全豐臺市,乃至全國都會看到,所有人都覺得她軟弱可欺。
“那隨小姐這話是承認網上發布的照片都是真實有效的嗎?也承認你和厲少的確存在親密關系?”有記者迫不及待地問。
這可是難得逮到的機會,早就等不及她這么長篇大論下去。
隨意頷首。
雖然動作不大,鏡頭前的人卻是看得清清楚楚。
“我操,這個女人真不要臉!”
“沒想到她是這種人,想出名想瘋了吧。”
電視機前,有人忍不住爆粗出口。
只聽記者又問:“隨小姐,你作為公眾人物做出這樣的不道德的行為,并且給粉絲做了不良的示范,難道就沒有其它可說的嗎?最起碼是不是應該道歉吧?”
她這樣平淡的回應,立即引來記者的聲討。
是的,這個世界不會因為你的坦誠就放過你,反而只會覺得你軟弱可欺。眼前的記者就是這樣,有他開頭,所有人幾乎都準備好了將炮口對向她。
隨意目光卻與他相對,反問:“不道德?不良示范?這位記者先生,請你把話說清楚一些好嗎?”
“你都親口承認被潛規則了,還要我把話說的怎么清楚啊?”那記者已經克制不住自己的滿臉鄙夷。
“作為記者,你應該知道自己說的話會給當事人造成什么樣的影響,所以更需要負責。請問我什么時候承認潛規則?”這些記者捕風捉影的本事總是很強大,且還習慣將之信奉為真理。
“是你剛剛親口承認了與厲少存在親密關系的呀?”有人迫不及待地揭穿。
“親密關系就是潛規則嗎?就是不道德和不良示范?”隨意問。
“難不成還是正式交往?厲少可沒有承認。”又一個女記者酸不拉幾地出聲。
這些都是狗仔,很多甚至不是專業的新聞傳播畢業,素質在此時的鏡頭前暴露無遺。
隨意也不生氣,反而笑了下,道:“感謝各位媒體朋友,及大眾粉絲朋友對此事的關注,怪我沒有一次性把話說清楚,就借此機會鄭重澄清一次。”
她頓了一下才又道:“關于我與厲承晞之間謠傳的潛規則、不正常關系并不存在,我們也不是正式交往的關系,而是早已于去年就在民政局合法登記結婚。因不想大眾對我私人的事過多關注,所以一直沒有公開。”
此話一出,現場立馬炸開了鍋。
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人家從網上被罵低賤的靠潛規則上位的心機女,瞬間就變成了行事低調的豪門少奶奶,這一巴掌簡直打得眾人措手不及。
那些記者還沒有回過神,隨意已經在保鏢的護送下離開……
——分割線——
市長辦公室
平時忙到不可開交的劉市長,此時電腦中播放的卻是這則娛樂新聞。目光沉沉地盯著屏幕上的女人,臉色越來越陰沉,他還真是小看她了。
厲承晞的女人和厲家的兒媳婦,身份可是差了十萬八千里,如今她有厲家撐腰,他們要動她就更難了。
“現在怎么辦?”市長太太問。
李民生夫妻因為不計代價替兒子報了仇,仿佛已經生無可戀,也不怕警方查出什么。可劉市長不同,如果有人借此大作文章的話,很容易影響丈夫的仕途。
他身上牽扯的不止是劉家,還有自己娘家,所以是絕對賭不起的。
“急什么,厲家還沒表態不是嗎?”劉市長卻道。
多少人盯著厲家少奶奶的位置,這個消息一出,必定會在豐臺市上流社會掀起不小的風浪……
彼時的厲家,方華正在客廳里看電視,她平時是很少關注這些娛樂新聞的,只因為今天的新聞牽扯上厲承晞,所以多關注了一些事情進展動態。
這個會看到插播的新聞,差點被剛吃進嘴里的橘子嗆著,趕緊咽下去喊了一聲:“錦鴻,錦鴻,你趕緊下來!”
她平時可是十分標準的名媛舉止,很難得有這樣大喊大叫的機會。
厲錦鴻聽了下樓,皺眉問:“怎么了?”
方華嘴里的東西怎么也咽不下去,干脆直接將他帶到電視機前的沙發上,然后拿遙控器點了回播鍵,屏幕上便又重復了一遍剛剛的新聞。
不用說,厲錦鴻看了臉色十分難看,直接將她手里的遙控器奪過去砸到電視上,嚇了方華一跳。
這時身上的手機也響起來,他平復了下情緒接起。
“錦鴻啊,你這可就不夠意思了,怎么娶了兒媳婦那么久,都不告訴我們一聲,還怕我們討杯喜酒喝不成?”聽著像是道喜,真實是看笑話還是打探虛實就得而知了。
“鄧總哪里的話,這不還沒辦婚禮嗎?到時會通知你的。”厲錦鴻笑著回答。心里明明已經氣炸,口吻卻藏的滴水不漏。
兩人又簡單地寒暄了兩句后,厲錦鴻掛了電話便往外走。
“錦鴻……”方華不放心地喊他。
厲錦鴻的模樣已經怒到極致,沉聲吩咐:“不管誰來電話都不要接!”
現在首要的是找到厲承晞,然后將事情搞清楚。不過隨意既然敢在媒體前那樣說,多半是真的,他心里已經不抱什么希望。
那個逆子,真是什么都做的出來……
白家
白二太太也是接了別人的電話才知道的,打開電視看了差點心臟病發。
白子峭走進來,臉色同樣難看,看到她不由諷刺,道:“這會好了吧?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我怎么知道會這樣?再說,當時我花錢讓人爆那些新聞的時候,也是經過你同意的。”白二太太不甘示弱地道。
“媽。”這時樓梯間傳來不可置信的喊聲。
白二太太轉頭,便見白凈從樓上走下來。
面對女兒的目光,她有些心虛。
白凈上前握住她的手,問:“那些新聞,真的是你做的?”
這幾天她從白芷那兒也多少了解了一些,知道了隨意與他們家的關系,所以此時神色間全是不贊同。
“沒錯,就是我做的。”白二太太干脆承認,然后又道:“如果不是她,厲承晞怎么這么對你?”
只是沒想到還會有結婚登記這一出,就是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反正是氣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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