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逼婚
車上除了鄧波兒一共四個人,司機技術純熟,副駕上的人沒有回頭,后座一左一右兩人將她夾在中間,沒有一個人說話,整個車廂里都安靜的可怕。
鄧波兒心驚的同時頭腦還算冷靜,腦子快速過了一遍自己最近有可能得罪的人,但似乎并沒有值得他們這樣大費周章的陣仗來對付自己的。
唯一的可能只有邵家,可她已經在履行承諾的路上,他們更不會自找麻煩才對。
車子在她的思緒翻轉中穿越了大半個城,終于進入一片別墅區。
鐵閘打開,一直開到別墅前才停下。
身邊的人將堵在她嘴里的布條拿出來,接著她就被拽了下去,幾人雖看上去面無表情,動作粗魯,倒也沒有真正傷到她。
鄧波兒看了一眼院子,因為是獨棟別墅,望出去只有滿眼蜿蜒的綠化帶,且門口都站著安保,說明單憑她自己是逃不掉的。衡量過后,她也沒有多做掙扎,就這樣被送進別墅。
保姆迎上來,其中一個保鏢對她說:“這位是鄧小姐,好好伺候。”
“好。”保姆應了一聲。
鄧波兒身后的門就被關上。
“鄧小姐。”保姆給她遞了一雙拖鞋。
鄧波兒卻并沒有換,也沒有理她地徑自走了進去,因為別無選擇。
客廳很大,面對前院的設計是一大面的玻璃墻,所以采光相當的好。再轉頭,一眼就可以看到餐廳和開放式廚房。看得出來裝潢很新,卻并沒有一絲關于這兒主人的信息。
“你家主人呢?”鄧波兒轉身問。
保姆搖頭。
“他姓什么?叫什么?綁我來這里干什么?”她又問。
保姆依然一臉茫然地搖頭,然后才躊躇地道:“我也是今天剛來上班,你說的那些我都不知道。”
什么叫綁來的啊?她聽的心驚膽顫的。
鄧波兒看她的樣子也不像說謊,既然出去就干脆坐下來,然后發現自己從車上下來的匆忙,包包、手機等等東西都留在了車里,這下怕是想打電話求救都難了,怪得他們連身都沒有搜。
保姆搞不清狀況,也只能按吩咐小心伺候,給她倒了杯水說:“您如果累了可以去樓上休息,有什么事也可以盡管吩咐我。”
這是找她的人之前跟她交待過的。
鄧波兒點頭,倒也不為難她。喝了口水沉淀了下心情,然后起身上了樓。
當然不是休息,而是想要自救或找到一些蛛絲馬跡。然而每個房間雖然都用品齊全,卻都光潔如新,處處都表明著這是棟全新的房子,甚至應該還沒有人住過。
看這待遇也不像是要將她怎么樣,鄧波兒的心反而安下來。只是畢竟是個陌生的環境,心想著邵家知道她沒有去醫院也不知道會怎么樣,所以就算我是他也是無法安心。
她找了間臥室躺下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轉眼外面的天色就暗下來。
臥室的門被輕輕推開,她敏感地從床上坐起,發現竟是那個保姆。
“鄧小姐,晚飯已經做好了,我……只是想看看你睡醒了沒。”她尷尬地解釋,仿佛深恐她誤會什么。
鄧波兒聞言掀開被子從床上起來,說:“好。”
躺的太久腰也開始不舒服,她進衛生間洗漱后才下樓,保姆已經將飯菜端上桌,菜色清淡,卻是葷素搭配得宜,看的出來是用了心思的。
鄧波兒最近胃口不好,又加上父親的事,其實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了。上午又在安排記者見面會的事,中午自然沒吃好,說起來這還是她吃的最多的一次。
放下碗筷,院外車子的引擎聲響起,她預感到綁自己的人應該是出現了。
她坐在那里沒有動,直到外面傳來開門的聲音。抬眼,便看到高大挺拔的男人身影出現。
邵東!
她意外也不意外,那一刻心情竟有點復雜。
邵東在客廳沒有看到人,聽到餐廳的動靜才走過來,然后兩人隔著偌大的餐廳相望。
鄧波兒該是憤怒的,可是她卻顯得過分平靜。邵東呢?其實已經做好了她會發飆的準備,她卻仿佛就是跟別的女人不一樣。
“收了吧。”須臾,鄧波兒才對保姆說,然后起身。
邵東看著她從自己身邊擦肩走過,然后回到客廳才停下來,轉頭,邵東也跟著自己停下來。
“你沒什么話要說嗎?”鄧波兒問。
邵東聽了笑:“你不覺得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就沒見過比她更淡定的女人了。
“比如呢?”鄧波兒問。
“你不害怕?”換成別的女人早嚇哭了吧?她卻還吃的下飯,其實這點他挺欣慰的。
“好吃好喝的待著我,有什么可害怕的。”鄧波兒道,接著坐下來,又說:“說說你到底什么意思?”
邵東也盡量讓自己的口吻聽上去平靜,道:“我知道你今天要去做手術。”
鄧波兒聞言眉色微動,問:“所以呢?你還是要自找麻煩?”
“什么叫自找麻煩?他是我們的孩子!”她討論這個的時候永遠都這么冷漠嗎?是不是那天跟自己父親交易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口吻。
“那你想怎么樣?他本就是意外,你的父母、家族都容不下他,我們之間也不該有交際。”鄧波兒壓抑的情緒也終于顯出一絲波瀾。
原來她也不是完全無動于衷,只是掩飾的太好。
邵東看著她,她看著邵東,四目相望間,她眼里都是滿滿的需要面對的現實。
邵東突然別過眼睛,然后抬步便向樓上走。
“什么時候放我走?”她見狀站起來問。
邵東已走上樓梯的腳步微頓,轉頭看著她說:“你不是說了這里好吃好喝的,那就繼續住吧。”
“你該不是想讓我把孩子生下來吧?”鄧波兒看著他的神色問。
邵東抓著樓梯扶手的手緊了下,問:“不可以嗎?”然后繼續上了樓。
當然不可以!
鄧波兒問這話只是激他,沒料到他真的會說出來。心驚的同時回神,眼露吃驚的同時,也連忙跟上去。
邵東進了書房,剛剛打開電腦她就跟進來。
“你是不是瘋了?我不可能給你生孩子。”鄧波兒終于失去她的冷靜。
“可是你已經有了!”邵東喊著,手杵在桌上站起來瞪著她。
她不知道她口口聲聲排斥這個孩子,每一次告訴他孩子不應該存在這個世界的信息時,他有多么憤怒和痛心。
鄧波兒當然也痛心,可是有什么辦法?
“這是意外。”她讓自己的口吻依舊聽上去冷漠。
“意外就不是一條命了嗎?”邵東反問。
“那你是能給他光明正大的身份,還是能讓你爸媽接受他?”鄧波兒也開始生氣。
“如果我能呢?”邵東反問。
“什么意思?”鄧波兒看著他問,心頭突然再次浮上不太好的預感。
她總覺得現在的邵東與那天的劉明成一樣,看上去有些失常,或者說從他綁自己來這里這個舉動開始,他就已經失常,擾亂了他們原本各自應該走的軌跡。
“我們結婚,他的身份不就合情合法?”邵東果然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鄧波兒瞠大眼眸看著他,覺得他絕對是瘋了。
“怎么,不敢?”他問。
“我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孩子,就賭上我的一段婚姻,或者一輩子?”
不是不敢,而是沒有必要,她沒有那么偉大。
心被傷的太多,邵東仿佛也已經漸漸習慣,對于她的答案并不意外,只是臉上變得冷然,道:“這恐怕由不得你。”
“什么意思?”她心頭莫名一跳,感覺這話里有話。
邵東從兜里里拿出一個U盤插入筆電卡槽,然后把電腦屏幕轉向她。
鄧波兒就看到屏幕上出現的一些畫面,好像是在醫院里,且還是父親鄧朝的病房。很多穿著白色工作服的醫護人員將鄧朝推出來,畫面一轉就進了搶救室。
“我爸怎么了?”她見狀著急地問。明明她離開的時候情況很穩定,所以這會兒臉色都變了。
“剛搶救過來,暫時還沒事,不過以后有沒有事我就不知道了。”邵東回答。
“你到底什么意思?醫生明明說我爸情況穩定,怎么會突然病發,是不是你做了什么?”鄧波兒捉住他肩頭的衣料,因為已經聽出威脅。
“我要你肚子里的孩子,我要結婚。”相比起來,這會兒只提出要求的邵東,臉上冷然也冷漠。
“你……”鄧波兒瞪著他的眼睛通紅,想到他可能對自己父親做的事,心里都開始打顫。
“你可以考慮,反正醫院那邊現在在我的控制里,不要以為只是一個保外救醫,你和你爸就可以全身而退。”換句話說,他想讓鄧朝發病就發病,只是鄧波兒應該清楚,他的身體怕是經不起幾次這樣的折騰。
“卑鄙。”鄧波兒怒罵。
“這還是跟你學的。”
她既然能用孩子救鄧朝,那么他自然也可以拿她在乎的人逼迫她,以牙還牙而已。
“如果我們結婚,你爸媽那里怎么交代?”鄧波兒一向冷靜的腦子這時候已經亂成一團,唯一可以抓住的只有這個矛盾點,希望她所顧及。
“生米煮成熟飯,他們還能怎么辦?”邵東眼里露出孤注一擲的神色。
對于邵家父母來說,他絕對是個被寵壞的兒子。
鄧波兒痛苦地閉上眼睛,這種感覺仿佛又回到當初自己為了隨意任他宰割的情景。
“鄧波兒,我雖然沒有做過丈夫和父親,你嫁給我,我會努力學著做好。”邵東捧著她的臉認真地說。
此時的鄧波兒又哪里聽得進去,用力揮開他的手轉身便跑了下去,她一直沖到樓下的門外。
“鄧小姐,你不能離開。”保鏢及時攔住她。
“走開,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她喊。
瘋了一般扭動著身子想要沖出去,她越是這樣不顧一切,那些保鏢越不敢真的阻攔,因為被叮囑過她是懷了孕的,不可以有傷了她,更不可以讓她肚子里的孩子有絲毫閃失。
邵東站在窗前,看著樓下燈光照出的情影,她凄厲又絕望的聲音在耳邊會回響,磨礪著他的心一般。他知道她也知道,他將事情做到這一步不可能退讓,她也沒有第二條路可走,所以她只是在發泄,也需要發泄。
鄧波兒的情緒壓抑的太久,從知道父親的病、從知道懷孕開始,她一直在逼自己冷靜,現在就連邵東都開始逼自己,左右為難之下,她整個人已經瀕臨崩潰。
感覺她鬧的也差不多,邵東眼神沉了下,大步下了樓。
“邵總。”他出去的時候幾個保鏢看著鄧波兒正不知所措。
邵總走過去直接將鄧波兒抱了起來,轉身便往回走,她掙扎著怎么都沒有辦法,最后干脆低頭用力咬在他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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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家。
隨著時間的推移,邵母吃過午飯就在客廳里開始坐立難安,覺得時間差不多時,電話驟然響起來。本來就緊張,她心里莫名一緊,看了眼來電顯示果然是醫院的電話。
邵母按了接通鍵連忙問:“喂,王主任,情況怎么樣?”
“邵太太,你說的那個女孩沒來呀。”那頭卻說。
“什么?”邵母意外的同時,口吻一下子就變了。
“我以為路上堵車呢,還特意等了些時候,這都兩個小時過去了,你要不要給她打個電話?”王主任道。
她是邵母相熟的婦科醫生,丈夫就在市政府上班,對她來說算是比較可靠的人。邵母自然不會跟她說是孩子是邵東的,只說是朋友的女兒,因為未婚有孕所以請她幫忙。
“好好好。”邵母心不在焉地應著掛了電話。
第一個反應覺得應該是被耍了,又連忙給丈夫打了個電話。偏偏他那頭是關機,轉而打了秘書的才知道還在開會,她讓秘書轉達家里有急事,讓他開完會馬上回來。
兩個小時后,邵父才進家門,外面的天色都暗了。
“老邵。”已經急的不知如何是好的邵母連忙站起來。
邵父給她的眼神讓她稍安勿躁,然后脫了衣服交給保姆讓她掛上,這才走過來在沙發上坐下。
“什么情況?”他問。
“剛王主任說她沒有去。”邵母將憋了一下午話終于說出來。
邵父聞言皺起眉。
邵母看著他問:“你說,她是不是還想要求別的?”
從鄧波兒第一次登門,她就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如果一直這么勒索下去,對他們家來說那可真是個大麻煩。
“不會。”邵父卻篤定。
他雖也不喜歡鄧波兒,卻知道她是個聰明人,既然他做到了承諾的事,她應該知道邵家也是不好惹的,自然不會自找麻煩。
那么,是不是發生了什么意外才導致她沒有去?
“那你說她人不出現,電話也不接是怎么回事?”邵母卻沒有丈夫樂觀。
邵父皺眉,這時保姆從廚房出來給他們上了茶。
邵父端起茶杯輕啜了口,動作微頓,突然問:“邵東呢?”
邵母聞言眉目也跟著跳了一下,看向邵父狐疑地問:“你是懷疑……”懷疑他們的兒子?
邵父沒回答,不過神情依舊不太好,只是道:“先給他打個電話。”
邵母雖然也不愿意承認,但卻也覺得這個可能性極大,再次拿出手機撥了邵東的電話,那頭一直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夫妻目光相對了一眼,神色更加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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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波兒被邵東強行帶回臥室又鬧了一陣,最后身心俱疲才模模糊糊睡了過去。中間倒是醒來過一次,見邵東依然守在床邊,只好再次閉上眼睛。
兩人雖然待在同一房間里,但幾乎是零交流。
邵東沒有哄她,他知道她心頭郁結難受,可他這時候如果態度有所松動,她必然不會輕易妥協。
天不知不覺亮了,鄧波兒起床時就見邵東歪在沙發上也睡著了,下巴處冒出了一層青茬子,肩膀處白色的襯衫血跡斑斑,那是她失控時咬的。
不過他的模樣再狼狽,在鄧波兒眼里他都是個徹徹底底的惡魔,因為他對自己做的事無不殘忍,所以怎么都不會解恨。
或許她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太久,邵東睜開眼睛就對上鄧波兒仇恨的眼神。
四目相對,大清早的臥室里就滿是火藥味。
其實不止邵東狼狽,鄧波兒也沒好到哪里去。昨晚哭過、鬧過,臉都沒有洗就睡了,這會兒不止頭發凌亂、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衣服,總之一切都亂糟糟的。
邵東皺起眉,道:“去洗漱,然后換身衣服,然后下樓吃早飯。”
“這也屬于要挾范圍?”她挑釁地問。
“你如果不聽話,我說的都會是要挾。”邵東說,面色冷漠。
鄧波兒淤積了一晚上的怒火還沒有消散,聞言想也沒想就朝他揚起手掌,只是腕子還是被他精準地捏住。
“你如果想試試我會不會說到做到,那就盡管繼續鬧。”說著他用力甩開她的手。
鄧波兒身體晃了晃,他已經轉身離開。
鄧波兒到了洗手間,短短一個晚上,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連自己都快不認識了,她卻哭不出來也笑不出來。找了套衣服,簡單沖了個澡,換了衣服下樓。
彼時保姆已經將早飯準備妥了,見她下來喊了聲:“鄧小姐。”
鄧波兒拉開椅子坐下,說:“給我碗粥。”
“好的。”保姆應著趕緊去了。
昨晚鬧成那樣保姆其實也有點害怕,今早她神色不好也在意料之中,所以一句話不敢多說。
一碗紫米粥很快放在她的面前,剛剛出鍋還帶著誘人的香氣。她其實沒有食欲,只是昨晚消耗太大,她不想自己更沒有力氣。
湯匙舀了一勺放在唇邊吹涼,她一點點喝著,臺階上很快傳來男人的腳步聲。邵東也已經洗漱完畢,胡子刮了,換了白色的襯衫、西裝褲,又恢復人前光鮮的模樣。
他拉了鄧波兒對面的椅子坐下來,保姆也很快給他盛了一碗粥。面前還有小籠包、鍋貼、燒餅、油條、小咸菜,兩人飯菜一樣,份量都不多,就隔著長長的桌面沉默用餐。
保姆大氣都不敢出,見沒什么吩咐就進了廚房,整個餐廳只聽到偶爾發出的碗筷相撞的聲響。
“嘔……”
毫無預警地一聲,邵東聞聲抬頭,就只見到鄧波兒捂著嘴巴起身,沖進衛生間的背影。
“阿姨。”他喊。
保姆很快從廚房里跑出來,他看了眼衛生間的方向。鄧波兒進去的時候門都沒有關,只聽一聲又一聲的嘔吐聲傳過了。
保姆會意,趕緊就跑到衛生間里查看鄧波兒的情況去了。
這時,門外傳來車子引擎的聲音。
鄧波兒臉色發白地被攙著走出來的時候,就見一個身著西裝的年輕男人,帶著兩個穿著工作服、提公文包的人走進來,邵東也已經在客廳。
“邵總,人已經請過來了。”穿西裝的男人(邵東的秘書)對他說。
“邵總。”身后兩人同時開口,模樣顯的非常客氣。
“坐吧。”邵東招呼,然后對保姆說:“把鄧小姐扶過來坐。”
鄧波兒這會兒也沒有久多的力氣,便也就勢坐了過去,只是還沒搞清楚狀況。
保姆進廚房準備茶,兩個工作人員好奇地看了眼鄧波兒。
“她身體不舒服,麻煩你們走這一趟。”邵東客氣地開口。
“邵總哪里的話,我們的榮幸。”兩人應和。
其中一人將幾張表格拿出來,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說:“按照程序,這個需要兩位先填一下。”
不用邵東動手,他的秘書已經接過去提他代勞,幾人喝茶的功夫,秘書已經全部辦妥。交還給工作人員時,鄧波兒瞄了一眼,上面有民政局、結婚等字樣,臉色不由一白。
工作人員審視過后,很快說:“沒有問題,邵總和鄧小姐簽字就可以了。”
邵東接過,拿起筆毫不猶豫地簽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將表放到鄧波兒面前。
鄧波兒雖然已有心理準備,還是仔細瞧了一眼,果然是結婚登記需要的資料。
手握緊了下被塞在掌心里的筆,然后簽上鄧波兒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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