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求寵
魏明麗攤攤手,一副無能無力的樣子:“不好意思,代言人選是oushernar的決定,我沒權利更換,當然,你也沒有。”十分從容不迫的語氣,緩緩道來,“如果你不滿意,我們可以和oushernar提出,不過,我覺得很有可能被換掉的是你。”
于景言帥臉一垮,看向一直不做聲的于景安,軟著語氣央求:“姐。”
于景言不懂這中間的彎彎繞繞,于景安卻懂,別說廣告公司和經紀公司沒有權利換掉阮江西,恐怕就算oushernar也不敢換人,畢竟,握著經濟命脈的可是錫南國際。
于景安直接冷眼扔給于景言:“少給我丟人現眼。”看都不看怨氣沖天的某位,直接拿過合同,簽了字,合上,看向阮江西,“江西,泰禾路新開了一家甜品店,要不要一起去?”
阮江西遲疑了一下:“和他一起嗎?”
語氣,有點嫌棄,難得,阮江西這么直接地表示出她的喜好。
于景言簡直想上去教訓人,旁邊,于景安直接一個眼刀子丟過去,又對阮江西十分熟稔地說:“不帶他。”
考慮了一下,阮江西說:“等我十分鐘。”隨后,她拿出了手機,撥了個號碼,便走出了會議室。
仔細聽,阮江西剛才對著電話喊了一句‘宋辭’。
于景言裝了滿眼的鄙夷,秀氣十分的臉又冷又臭,對于景安抱怨:“姐,你怎么認識那種女人。”他表明態度,十分堅定,“我一點都不想跟那種女人合作。”
于景安抬抬眉毛,好整以暇:“哪種女人?”
重重哼了一聲,于景言嗤之以鼻,咬牙道:“為了名利,出賣身體。”綿里藏針,笑里藏刀,口蜜腹劍,滿嘴沒一句人話!
于景言那點小心思全擺在臉上,十足擺明了對阮江西不喜,自然是,阮江西是除了他姐之外唯一一個敢給他甩臉色他還無力還嘴的女人,這口惡氣他怎么也咽不下。
于景安好笑,反問:“為了名利,出賣身體?”
“就是!”于景言咬牙,十分確定。
“我第一次見阮江西是在一個慈善晚會上,那時候她剛出道,空有演技沒有機會,跟現在一模一樣,只有滿身氣度與優雅,最一窮二白的時候,天馬的老總看上她,三千萬買她一夜,還許諾給她一個炙手可熱的角色,然后,”于景安笑笑,“她看都沒看馬正東一眼。”她思緒有點飄遠,似嘆,“阮江西啊,如果想要出賣身體,就她那一身氣質風華,你知道有多少人等著排隊嗎?哪里需要等到現在。”
于景言不以為意:“那怎么一樣,馬正東那個老色鬼,渾身上下除了那點銅臭味就只剩下惡心了。”哼了一聲,“那個老色鬼怎么能和宋辭比。”宋辭那張臉,就連身為模特的他也有點嫉妒。
于景言聳聳肩,無意多說,起身,隨口附和了句:“就是那個老色鬼趁我多喝了幾杯就賊膽包天了,居然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來了。”
于景言聽到此,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那個混蛋他竟敢——”
“然后阮江西給了他一酒瓶子,馬正東縫了七針,腦袋上的疤到現在還沒消。當時我還嚇壞了,流了一地血,阮江西倒是冷靜,直接把人踹進了游泳池,十分淡定地處理現場,然后跟我說,”學著幾分阮江西波瀾不驚的語氣,“這里是盲區,攝像頭拍不到,這個男人死不了,我沒有用很大的力氣,等他醒來,應該也不會蠢到到處宣揚他自己的丑事,你不要和別人說你來過這里。”
當時,阮江西說完這番話,就著游泳池里的水,洗了洗手上的血跡,然后面無情緒地走了,連名字都沒有留下。
于景安收了笑意,“阮江西是我見過最聰明又最大膽的女人。”出乎意料地符合她的胃口,后來,便順其自然地成了半生不熟的朋友,阮江西待人不冷不熱,卻好相處。
于景言聽完,完全驚呆了,竟不想那個表面溫和的女人居然這么暴力粗魯,從鼻腔哼出一聲:“哼,我就是看她不順眼。”眼神閃躲,他也不知道在躲什么,反正,就是虛張聲勢,莫名地心虛,這種感覺讓于景言更不好受,他強調,“很不順眼!”
這位小爺,真是幼稚得可以,自以為是得沒救了。
“不需要你順眼,有人順眼就行了。”于景致意有所指,卻沒往下說,眼眸深邃,有些出神。
于景言把俊臉湊過去:“你說宋辭嗎?”
于景安懶得理會他,徑直走出了會議室,于景言沒有跟上去,撐著下巴深思了,對于宋辭,于景言只有兩個印象:漂亮精致得不可思議,心狠手辣得不可思議。
這個定位嘛,嗯,很精準。
此時此刻,錫南國際的頂樓總裁辦公室里,宋辭那張漂亮精致得不可思議的臉,毫無表情,冷冽得有些懾人。
葉宗信不可置信:“中斷合作?”
宋辭懶得解釋:“違約金我會讓律師去葉氏清算,現在你可以出去了。”
葉宗信哪有那么好打發:“宋少,葉氏的新產品上個月已經投產了,所有資金和貨源都就位了,如果就這么貿然中斷,葉氏最少會損失一半的凈利潤。”
葉宗信越說越激動,眼都急紅了,宋辭不冷不熱,回了一句:“那和我有什么關系?”
葉宗信傻眼:“……”
候在一旁的秦江特助不厚道地笑了,宋老板人品好狠。
“宋少,我希望你再考慮考慮。”葉宗信忍住心急,一臉吃翔的表情,臉色有點發紫,“在商言商,現在中斷合作,不止對葉氏,對錫南國際也沒有半點好處,不只利潤,光是違約金錫南國際就得不償失。”
喲,拿錢說事兒是吧。
宋辭懶懶抬眼,隨意又性感,說:“我有錢,賠得起。”
“……”葉宗信再一次無言以對,整張臉成豬肝色。
秦江特助再一次不厚道地偷樂了,他有時候覺得他家宋老板任性粗暴起來,簡直太狠萌了。
葉宗信好說歹說宋辭都一副興致缺缺懶懶散散的表情,只得退步:“如果是錫南國際對之前的合同不滿意,我們可以再——”
哦,還拿錢說事兒是吧!
宋辭直接打斷:“我沒興趣。”半靠著椅背,宋辭斂了眼眸,不耐,“出去。”
心狠手辣,油鹽不進!
葉宗信一口老血上涌,如刺梗住喉嚨,憋紅了臉,眼睛里都是紅血絲,咬咬牙,不死心地問道:“理由是什么?宋少您為什么突然中斷合作,還請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在葉宗信看來,完全不可思議,葉氏的案子板上釘釘,與錫南國際合作,宋辭基本只要坐收漁翁,送到嘴的肥肉,哪有吐出來的道理。
葉宗信不由得想起來之前在錫南國際酒店發生的不愉快,試探地問:“宋少突然改變主意,是因為——”
阮江西三個字還沒來得及吐出嘴,宋辭冷冷斷言:“我高興。”
“……”葉宗信徹底啞口無言了。
高興?就因為您宋太子一個人高興,就整得整個葉氏血本無歸雞犬不寧?您高興?
葉宗信想罵人,甚至想砍人,可是,哪敢,啞巴吃黃連,混著老血,他都得吞下去。
宋辭睫毛輕掀,寒烈的眼瞼下覆了一層暗影,秦江立馬會意,上前逐客:“請吧,葉董。”
葉宗信咬牙切齒,摩拳擦掌地瞪了許久,才不甘不愿地出去,一出總裁室,葉氏的項目部許經理便迎上來問情況:“葉董,怎么樣?”
葉宗信鐵青著臉,說了兩個字:“完了。”
許經理不可置信:“完了?怎么會?宋辭他瘋了嗎?幾個億的合作案他說中斷就中斷,他不怕虧死嗎?”
虧死?葉氏的家伙,好天真好無邪好純良啊,真當錫南國際的宋老板是正經生意人嗎?虧死?怎么可能,宋老板可從來不做虧本的生意。
辦公室里,攆走了葉宗信,秦江特助過去匯報工作:“宋少,資料已經傳給陳律師了,葉宗信不蠢,一定知道怎么做。”說到此處,秦江是有點同情葉氏的,合作案被中斷了,損失就不用說了,錫南國際不要的爛攤子恐怕也沒幾個敢接的,這合作案葉氏應該很難再找到合伙人,更何況,陳律師那邊……葉宗信這次得吐好大一口血了。
宋辭不痛不癢,哼了一聲:“嗯。”
宋老板興趣不大,秦江終止葉家的話題,說點宋少大人感興趣的:“宋少,我還有個疑問。”
宋辭沒表情,算是恩準了。
秦江上前去:“您中斷和葉氏的合作案,除了,”小心審視著宋少大人的神色,問道,“除了阮小姐看葉家不順眼之外,就沒有別的理由?”搞這么大動作,總不能只為了寵女人吧,那多昏君。
宋辭漫不經心,反問了一句:“還需要別的理由?”
秦江脫口而出:“當然,”背脊發涼,立刻改口,他義憤填膺,“不需要!讓阮小姐不順眼者,殺無赦!”
身為暴君的貼身左右手,秦江已經決定不要良知了。搞了半天,宋少大人就是為了給她女人順氣,葉家到底怎么惹阮江西不高興了?怎么就不招她待見了,這就有的受苦了。
葉宗信到底是造了什么孽?阮江西是個善良的姑娘,從來不平白無故與人結怨,對此,秦江很不解:“宋少,我很好奇,阮小姐好像對葉氏尤其不喜歡。”秦江挑好聽的說,盡量不抹黑事實,“像阮小姐那么和善溫良的人,偏偏對葉家不待見,這中間是不是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隱情?”秦江總覺得,阮江西一身的秘密,與葉家絕對有淵源,試問,“宋少,要不要我去查一下?”
有理有據,秦江沒道理不懷疑。
可是宋辭不滿了:“你不要對我的女人好奇。”
“……”怎么有點酸,這話怎么接?
秦江無力吐槽了,這不是重點好嗎?
“她想告訴我自然會說,不用你多管閑事。”
宋辭的語氣已經稱得上是惡劣了。
得,是他多管閑事了,秦江反省態度良好:“我的錯,我的錯!”
罷了,不管阮江西是個什么來頭,又帶著什么不可告人的居心,都不重要了,只要宋辭甘愿,他縱容,他甘之如飴,其他人能置喙什么呢,宋辭為了阮江西,早就把理智與防備丟了個干凈,全憑阮江西處置就是了。
秦江在一邊感慨著,那邊,宋辭轉過椅子,給阮江西打電話。
“江西,結束了嗎?”
“我想見你。”
這才剛過三點,聽宋少的語氣,怎么開始閨怨上了。
“你在哪?”宋辭語氣強硬了,“今天你要早點回家陪我。”
秦江明白了,今天八點,宋少肯定有的纏人了。
電話那邊,阮江西端坐著,微微側著身子,眸光遠眺落地窗外的人群,眸光里卻無繁復的倒影,溫柔而清癯,她對著電話,輕聲細語:“好,我工作完就回去。”又道,“我現在在外面,和景安在喝咖啡。”
電話并沒有接很久,多半是阮江西回應,非常溫順,嘴角,自始至終都微微揚起。
于景安詫異極了,認識這么久,她到今天才發現淡然如水的阮江西也會波濤洶涌,這么熾烈的感情,阮江西毫不掩飾。
她掛了電話,于景安隨口問了一句:“是宋辭?”
“嗯。”淡淡開口,算是回應,然后阮江西沒有繼續宋辭的話題,“這家的甜品很棒,要不要嘗嘗?”
于景安卻之不恭。
阮江西喜歡吃甜品,在和她認識的第二個月于景安便發現了,這種甜膩膩的東西,阮江西卻十分偏愛,于景安總覺得,像甜品這種小女生追捧的東西,與阮江西這一身似乎與生俱來的貴族氣質不相符。
阮江西點了三份不同口味的甜品,她每份都是淺嘗輒止,餐桌禮儀連從小受了英國禮教的于景安都自愧不如,攪動著手里的咖啡,于景安問:“還適應嗎?”
阮江西放下勺子,用方巾擦了擦唇角:“你指的是?”
于景安抿了一口咖啡,微微有些苦,她放下:“一舉一動都在鏡頭里放大,一不小心掉了一塊甜點,都可能會巨幅登在最暢銷的報刊上。”
“應該不會。”阮江西淡淡言語,將面前的甜品推到于景安跟前,“你的咖啡太苦,可以摻一點點,味道應該會好很多。”
于景言聞言笑了,用勺子舀了一點點,融在咖啡里,細細品了一口,果然味道正好。
阮江西的洞察力,有時候讓人瞠目結舌。
于景安笑笑:“你說的也對,應該沒有誰敢隨意侵犯你的肖像權,哪家媒體不仰著宋辭說話。”晃著手里的杯子,于景安語氣平緩,“那你有沒有想過,在你最風光的時候,那些被粉飾住的鏡頭有多平靜,等到你風光不再的時候就會有多喧囂。”
沒有語重心長,只是平鋪直敘,好似在論述。
確實,于景安的話絲毫不差,媒體也好,世人也好,多半是擅長粉飾太平又擅長落井下石的物種。捧高踩低,多的是這樣的人。
阮江西切了一小塊甜品,小口品嘗,漫不經心地問:“你也覺得我會風光不再?”
于景安笑著搖頭:“不,宋辭舍不得。”語氣肯定,似乎并非猜測。
“景安,你從來不做沒有憑據的判斷。”
于景安笑了:“就憑你只用了三天就攻克了于景致十年都沒有撼動絲毫的醫學難題。”語氣,稍稍玩味好奇,更多的是不可思議。
阮江西瞇了瞇眼,清澈如水的眸有些探究:“你好像知道很多。”
于景安不置可否,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景致是我堂妹,聽家里長輩說抓鬮的時候她抓了白大褂,我抓了人民幣,我自問不是當醫生的料,就省得去為禍人間。”
這是阮江西第一次聽起于景安的私事,不想,她竟是醫藥世家于家那位神秘莫測的長孫。阮江西細細明眸而視:“景安,我突然覺得我好像對你一無所知。”
于景安不由得笑了,有些忍俊不禁的無奈:“認識三年,到現在才有點自覺了。我的身家背景、銀行卡數字、公司股票,如果你有一點興趣的話,”
不待于景安說完,阮江西緩緩接話,似笑非笑:“你會開一張支票感謝我當初援手之恩,然后不相往來。”
阮江西的假設,絲毫不差,于景安的性子,向來容不得丁點居心不良。
“都說不要和聰明的女人成為敵人,還好我們是朋友。”笑意盡收,唇邊抿起一絲嚴肅,“作為朋友,給你一句忠告,不要小看了于景致。”像是玩笑的語氣,于景安感慨了一句,“她啊,從來沒有得不到的東西,除非她不想要。”
似乎,這對堂姐妹間,并沒有那么親密無間。
“謝謝。”阮江西依舊是淡然無痕,將手中的勺子放下,端起杯子,小抿了一口,問,“你和宋辭認識很久?”
于景安有些吃驚:“我好像沒有說過我認識宋辭。”
阮江西輕微地皺起了眉頭:“你每次都喊我家宋辭胖狗。”
對于阮江西家里那只胖得實在非同一般的狗,于景安很難順溜地喊出那個與之很有違和感的名字,還不如胖狗來得貼切。對此,阮江西似乎不太滿意,她倒是一如既往地疼愛那只胖狗,于景安低聲輕笑:“難道它不是一只胖狗嗎?你的嗜好我沒辦法迎合,我認識宋辭好幾年,想起那兩張天壤之別的臉,我沒辦法把兩個宋辭畫上等號。現在想想,我真夠天真的,居然沒有看出來你對宋辭早就用心不良。也對,美色這種東西,總會讓人蠢蠢欲動,宋辭那張臉,應該沒有多少女人能夠抵抗。”
那樣的美色,卻生成了男人,便注定是女人的劫數,于景安并不訝異,愛上宋辭那樣的人,太輕而易舉。
“景安。”她淡淡凝神,眸中染了濃濃的筆墨,黑不見底,她說,“我喜歡宋辭的時候,還不知道他現在的模樣。”
于景安握著杯子的手微微一顫,滿眼驚愕卻在片刻之后歸于平靜:“你們之間的故事應該不需要觀眾,我不會過問,只不過,”頓了頓,非常鄭重其事地建議,“江西,我建議你給你家那只胖狗換個名字。”
阮江西淺笑不言。
罷了,她太寵那只狗了。于景安想了想,也許,是阮江西太寵的是宋辭,阮江西和宋辭……于景安輕抿了一口咖啡,有些冷了,十分苦澀。
再說錫南國際和葉氏的合作案中斷之后,下午三點半,錫南國際的集團律師駕臨葉氏。
錫南國際的律師,架子就是大,往葉氏董事長辦公室里一坐,翹起腿,扔了一份文件在桌上:“葉董你看看吧。”
葉宗信原本還想找律師與錫南國際商談違約金的事,不想錫南國際動作這么快,大有一種先發制人的勢頭,葉宗信不由得警覺了,拿起桌上的文件,才看了一眼,臉就青了:“你們想怎樣?”
一句話,葉宗信毫無理由,妥協。
這才是宋辭的慣用手段,蛇打七寸,置之死地。
陳律師撐了撐鼻梁上的無框眼鏡:“我喜歡和聰明人說話。”看著葉宗信一點一點發青的臉,陳律師笑了,不慌不忙,“我們宋少只有一個條件,利潤照舊,違約金你們賠。”
利潤照舊倒貼,違約金還要倒賠!葉宗信當場吼出了聲:“這跟搶劫有什么分別!”
宋辭分明是坐地起價,打家劫舍也不帶這么洗劫一空的!葉宗信終于見識到了宋辭有多狠。
陳律師不否認:“確實沒什么分別。”
錫南國際的人,一個兩個都被宋辭教得這么粗暴惡劣!
“……”
葉宗信傻怔在原地:錫南國際就這么明目張膽地搶劫?!
陳律師非常之淡定,拿起他帶過來的資料,慢條斯理前后翻了翻:“如果葉董有不同意見,不如我們上法庭說說理?”
上法庭?依照宋辭的慣用手段,那葉宗信把得把牢底坐穿了!
葉宗信敢上法庭嗎?那份文件里記錄了所有葉氏這個項目背后里的動作,款項,政府,商界,股市,涉及到的人員幾乎可以掀翻整個h氏的天了。
宋辭到底是怎么不動聲色地拿捏住所有人的命脈的?若論手段,唯宋辭獨尊。
葉宗信滿臉慘色,無計可施。
陳律師起身,整了整西裝:“那預祝葉氏合作案能另謀高就財源滾滾了,別忘了,把分紅和違約金送到錫南國際。”開玩笑地笑了笑,“你也知道我們宋少的耐心不是很好。”說完,堂而皇之走人。
錫南國際不投資,不合作,卻分了好大一杯羹去,打家劫舍,吃人不吐骨頭,莫過于此!
“宋辭!”
葉宗信大叫了一聲,反手就掀翻了辦公桌,文件資料落了滿地,葉宗信的臉,烏黑烏黑。
不到一個小時,便有金融新聞報道,錫南國際與葉氏合作中斷,葉氏另覓合伙人。
只是,錫南國際扔出去的攤子,敢接的人寥寥無幾,可想而知,葉氏這個原本穩賺不賠的季度新產品項目必然是慘淡收場,光是投產損失,就夠葉氏萎靡一陣子了。
陸千羊聽到消息后,第一反應是,該不會是宋辭大人沖冠一怒為紅顏吧,她是知道阮江西有多討厭葉家的。
阮江西兩耳不聞窗外事,正在經紀公司的茶水間里泡下午茶的咖啡,陸千羊跑過去八卦:“江西,剛剛有報道說,錫南國際和葉氏的合作案談崩了。”她把臉湊過去,打探,“宋少大人這么耍葉氏不會和你有關吧?”
阮江西低著頭沖咖啡,表情淡淡,語氣無痕:“宋辭生意上的事,我不過問。”
“可我聽說,宋辭終止合作屬于違約,要賠好多錢的。”
阮江西但笑不語,有些漠不關心得淡然。
陸千羊無話可說了:“你們錢多,任性花。”不過仔細想想,陸千羊覺得宋辭不像是乖乖賠錢的人,錫南國際做生意的手腕,她以前當狗仔的時候也是有所耳聞的,錫南國際向來吃人不吐骨頭的,怎么可能自己吐血。
反正,宋辭絕對是資本家里的暴君。
阮江西看了一眼時間,問:“等會兒有什么活動?”
她家藝人又開始歸心似箭了。陸千羊調侃:“宋大人來催了?”
阮江西只說:“我想早點回家。”
陸千羊恨鐵不成鋼:“你個夫管嚴!剛剛接到《青花》劇組的邀請,六點希望你能去宣傳節目上做臨時嘉賓。”
“可不可以推了?”
陸千羊攤攤手:“顏編出面了,我也不好回絕。”
顏編與阮江西還算交好,她是《青花》的編劇,阮江西的角色還是她推薦過去的,劇組太心機,打人情牌。
阮江西皺眉了,片刻,拿出電話走到一邊,跟宋辭匯報行程。
陸千羊嘆氣:誒,阮江西真的是個十足的夫管嚴吶。
下午六點,《青花》劇組臨時特邀阮江西宣傳助陣,采訪的媒體一波接著一波,結束的時候,已過了九點。
阮江西剛走出錄影棚,便見陸千羊一臉天塌下來了的表情,在門口處走來走去。
“怎么了?”
陸千羊一臉生無可戀地拉著阮江西:“我也沒料到劇組這么坑,居然搞到這么晚。”小臉皺成了包子狀,“江西,出大事了。”
阮江西脾氣好,不慌不忙的:“嗯?”
陸千羊掏出阮江西的手機:“你手機落休息室了,宋少來過電話了,我接過一次,然后說你在工作,可是,后面電話就一直沒停過,我也不敢再接了。”陸千羊看了一眼手機,簡直驚瞎她了,“共計186個未接。”
一個小時,加上陸千羊接的那個,宋辭大人總共給阮江西打了187個電話,平均不到一分鐘一個,中間不間斷,這等堅持不懈的毅力,陸千羊五體投地,可是宋辭大人,您這樣離不得阮江西真的合適嗎?您的身段呢?您的氣度呢?
阮江西皺著眉翻完十幾頁的未接來電,撥通了電話,那邊幾乎立刻接通:“江西?”有些不確定,有些急切,還有些慌張。
阮江西走到一邊,小聲回應:“是我。”
陸千羊不動聲色地跟上去,豎起耳朵往阮江西身邊湊,她倒要聽聽,宋辭大人到底鬧哪樣!
“你在哪?”
聲音很大,有種慌不擇言的急促,宋辭顯然惱了,更急了。不待阮江西說話:“你和誰在一起?”宋辭在質問。
“你為什么不接我的電話?”宋辭在控訴。
聲音緩下來,沉悶又緊繃:“我給你打了那么多電話你都不接,是不是不想理我了?”
暴怒指控過后,是慌張無措,有些如履薄冰的小心。
宋辭今晚不對勁,很不對勁,像,像……陸千羊搜腸刮肚一番,哦,像瀕臨失寵患得患失的閨中怨婦。宋辭大人今兒個原形畢露,事態有點不妙了。
阮江西完全怔住,從未見過宋辭如此毫無章法的慌張失措。
許是阮江西沒有說話,電話那頭宋辭暴怒的聲音又傳來:“阮江西,你不可以不理我!”語氣轉而又凄楚,“不可以不理我。”
宋辭大人這是怎么了?這一副沒安全感到幼稚的樣子實在前所未見。
阮江西轉頭,靜靜睨了陸千羊一眼,她乖乖舉手投降:“ok,我不偷聽。”乖乖向后退。
阮江西對著電話說:“宋辭,把電話給秦江。”
宋辭似乎極其不情愿,軟軟地一直喊阮江西的名字。
“宋辭,聽話。”口吻有幾分嚴肅,阮江西此時的神態與平日里教訓宋胖少不準偷吃時一模一樣。
宋辭聽話了,把電話遞給身旁的秦江,順帶陰森森地瞪了好幾眼。
秦江一碰到電話,立馬說:“阮小姐,我們已經到天宇樓下了,你快來啊。”儼然是求救的口吻。
語調微微亂了,阮江西沉凝如水的眸蕩起波瀾:“宋辭怎么了?”
秦江快哭了的語氣:“宋少記憶清空了,只記得你,從八點鐘就吼著要見你,阮小姐你電話打不通,我頂不住了才帶他來了天宇,你趕緊過來吧,宋少不記得我了,非得把我趕走……”還用冷死人的眼神瞪他,一副要打人的樣子。
不等秦江吐完滿肚子苦水——
“把電話給我!”
仗著身高與身手優勢,宋辭直接用搶的,然后把秦江晾在一邊,走到門口的噴泉邊上,宋辭說:“江西,你怎么還不來找我。”有點委屈的口吻,不等阮江西說話,又提聲說,“你再不來我就上去。”
沒有記憶的宋辭,單純幼稚得像孩童,防備所有事物,唯獨對阮江西沒有半分安全感,小心翼翼的。
宋辭蹲在噴泉邊的石堆邊上,任池水打濕了一側的頭發,他一動不動,十分專注地拿著電話,語氣有點央求:“阮江西,我只記得你,你快過來。”
他只記得她,所以,只要她,別人都不行。他想告訴她,他記得她的樣子,記得她的臉,她說過的話,記得她的經紀人姓陸,她的工作是演員,記得他抱過她,吻過她,記得他非常非常喜歡她,
這一刻,宋辭還未來得及接受這個世界的任何音訊,他的整個記憶里、整個世界里,單調空白得只有一個阮江西,那么濃墨重彩,占據了他所有理智和意識。
宋辭說:“阮江西,你怎么還不來找我?”
阮江西說:“我現在就去找你。”眼眶,似乎有些紅了,她百般哄著,“宋辭,乖乖站在那里等我好不好?”
宋辭輕笑,十分聽話:“好。”
掛了電話,阮江西垂下有些潮濕的眼睫,斂了所有翻天覆地的情緒,連身上的贊助服裝都來不及換下,徑直走去了樓梯口。
陸千羊胡亂給她收拾了一下包,追上去問:“你今晚還是外宿?”
“嗯。”阮江西按了電梯,似乎太過急切了,連連按了好幾下,手上動作有些慌亂。
陸千羊搞不清狀況,但不太愿意她家藝人夜不歸宿,便試圖勸說:“那你家宋小少呢?”
阮江西想也不想:“幫我喂它,冰箱里有火腿和培根,給它熱一下,不要給它吃太多,要給它喝牛奶。”
連著好幾天,阮江西都宿在宋辭那里,都是陸千羊給宋胖少喂的食,那位小少幾天沒見到阮江西,都有脾氣了。陸千羊實話實說,絕對不夸張:“你家那只胖狗,不是你喂的,它才不吃,脾氣大著呢。”
阮江西繼續按著電梯,看著升降的數字,心不在焉地回答陸千羊的話:“讓它餓一餓也好,它該減肥了。”
陸千羊目瞪口呆,她懷疑她產生幻聽了,阮江西不寵愛宋胖少了,居然用這么絕情的手段讓它減肥,陸千羊控訴:“阮江西,你好殘忍啊,有了正牌宋大少,就對替身宋小少棄如敝屣,它知道了會節食的。”
那只胖狗別的沒有,就只剩幾分小少爺脾氣了,它真的會為了邀寵而節食的,陸千羊敢打賭。
“嗯。”
阮江西就回了一個字,依舊不經心的語態,電梯門開,她走進去,不等陸千羊,直接按了關門鍵。
陸千羊收回已經踩進電梯口的半只腳,眼睜睜看著電梯門合上,然后只余空嘆,還有哀傷:她這個經紀人,再加家里那只鬧節食的胖狗,合起來都比不上宋辭一根頭發,陸千羊由衷地感嘆:“胖狗真可憐。”
獨得疼寵多年,正主才一出現,說失寵就失寵。
天宇樓下,秦江一看見阮江西就跟見了救星一樣,趕緊迎上去:“阮小姐,你可算來了。”
阮江西禮貌性地點點頭,凝墨的眼四處張望。
“宋少在噴泉那邊。”秦江一邊帶人過去,一邊囑咐,“宋少和以前有點不一樣,這次特別,特別,”仔細想了一下措辭,秦江敲定,“特別沒有安全感。”想了想,又補充,“應該很快就會恢復,這段時間,阮小姐你盡量依著他。”
也不知道阮江西聽沒聽進去,抱著雙膝蹲在了噴泉旁邊,眼睛一下子亮了,像夏日的星子,灼灼生輝,看著宋辭:“我來了,宋辭。”
蹲在石堆邊兒的宋辭猛地抬起頭,被夜染涼了的眸光瞬間暖了,柔和了滿臉的冷峻,他一把抓住阮江西的手,拽在手心里,不滿地抱怨:“你怎么才來,我等你好久了。”
阮江西笑,握著宋辭冰涼的手,放在臉上蹭了蹭,笑瑩瑩地說:“是我不好。”
宋辭這才揚起了嘴角,用指尖去觸碰阮江西的臉,滿眼都是愉悅的光影,明亮了精致的容貌,他說:“我還以為你不想理我了。”
阮江西笑著湊過去親吻他的指尖,宋辭覺得有些癢,也不躲:“我給你打電話,一個女人接了,她說你在工作。”
阮江西解釋:“我在錄影。”
宋辭立馬反駁她,言辭很冷肅:“工作比我重要嗎?”語氣,十分的不滿,沉著一張俊臉,用極美的眉眼瞪阮江西。
這時的宋辭,固執得像個幼稚的小孩,會攀比,會抱怨,會把所有喜怒都擺在臉上,這樣強烈地表達他對阮江西的獨占欲。
阮江西笑著搖頭:“不,你最重要。”她討好地湊近,抱住宋辭的脖子,蹭了蹭宋辭沾了涼意的襯衫,軟軟的嗓音,“對不起,讓你等了這么久,都是我不對。”
宋辭摟著她的腰:“我不怪你。”湊在她耳邊說著,又親了親,才滿足地翹起了嘴角,“江西,我只記得你,那家伙說他是我的助手,一直跟著我,我不相信他,我只相信你。”
一邊的秦江真恨不得撲上去咬人,宋老板真是太厚此薄彼了,對他一個兢兢業業伺候了七年有余的特助暴躁得像頭獅子,這會兒對著阮江西就溫順得像只小綿羊,區別對待得簡直讓人心寒。
阮江西笑著解釋:“他確實是你的助手。”
還是老板娘良心好,這時候還不忘給秦江正名。
宋老板沒興趣,直接表達不耐煩:“我管他是誰,不相干的人我才不記。”
秦江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不相干的人?尼瑪,他任勞任怨做牛做馬了七年,就混到了這么個頭銜,如果不是怕宋老板恢復殺傷力后會秋后算賬,他真想趁著宋老板武力值降低時直接干架。哦,忘了,宋老板以前還混過軍隊……算了,秦江徹底打消了所有犯上作亂的造反念頭,默默地轉身,不想看宋老板這個江西控!
宋辭抱著阮江西,因為心情好,小幅度地搖晃著,在阮江西耳邊念念有詞:“我只記得你,記得你的臉,記得你說過的話,記得你說過你很喜歡我。”他抬頭,深邃沉凝的眸,只剩漂亮的碎影,竟比月色灼亮三分,他用額頭碰著阮江西的鼻子,問她,“那你只喜歡我一個好不好?”
沒有半分往日的強勢與專治,像個討要糖果的小孩,記憶這個東西,當太過深刻,太過獨有,便主宰了意識,這個時候,他不再是那個居高臨下的宋辭,他寄生于阮江西給的記憶,依賴得模糊了對這個世界的認知與判斷。
阮江西不知道這樣的宋辭會持續多久,她只是覺得心疼,心疼宋辭這樣毫無防備的依賴,重重點頭,阮江西回答:“好,我只喜歡你一個。”
這個世界上,便只有一個宋辭,只有一個這么讓她心疼得恨不得將整顆心都奉上的宋辭,除了他,她還能喜歡誰呢?
宋辭這才笑了,不像平素里沉穩內斂,將所有歡喜的情緒都覆進眼眸里,驚艷了本就絕美的容顏。
笑靨傾人,傾國傾城,是他,是阮江西的宋辭。
阮江西偎著宋辭,抬眸:“鞋子怎么濕了?”
宋辭毫不在意:“噴泉水打濕了。”
阮江西有些心疼,今天白天剛下過雨,夜里有風,染了幾分涼意,溫度是很低的,她擔心宋辭沾染了寒氣,拉著他離開噴泉下的一片水汽,捂著宋辭有些冷的手,又踮起腳去抱他:“怎么不躲開。”
宋辭任阮江西抱著,乖乖站著不動,解釋:“你讓我乖乖站著等你。”
阮江西啞然失笑,今晚的宋辭,聽話得讓她措手不及。
說到此處,宋辭脾氣又不好了,板著臉抱怨阮江西:“可是你這么久都不下來。”
沒有棱角,不會防備,毫無半點攻擊力的宋辭,格外得斤斤計較。
阮江西道歉,十分鄭重:“是我不好。”
宋辭立刻拉著她的手,語氣又放軟了:“沒關系。”他認真地強調,“不過以后別讓我等太久。”
這句話,終于有了幾分平日里的強勢。
阮江西點頭:“好。”拉著宋辭的,十指相扣,“我們回家。”
宋辭雙眼驟亮,有點迫不及待:“你跟我一起回去嗎?”
她笑:“嗯。”
宋辭嘴角上揚一分,盯著阮江西的眼瞧:“晚上你也會陪我睡嗎?”
嗯,語氣十分地期待。
阮江西點頭:“會。”
宋辭立刻得寸進尺:“那我要抱著你睡。”見阮江西點頭,嘴角又上揚一分,拉著她就走,“我們現在就回去。”
秦江立馬快步跟上,還沒走幾步,宋辭回頭,冷冷怒視:“你跟著我們做什么?我又不認識你。”
秦江猜測,是不是因為宋老板記憶剛清空那會兒他攔著宋老板來找老板娘的緣故,導致宋老板對他一直都有很深的仇視。
秦江深吸一口氣,壓下怨念,好脾氣地再次申明:“宋少,我已經說了七遍了,我是您的助手。”
宋老板看都懶得看一眼,抱著老板娘只給了個冷酷的側臉:“你回去吧,我不需要你了。”
口氣跟趕蒼蠅一樣不耐煩。美國著名商學院雙學位畢業的秦江從來沒有被人這么*裸地嫌棄過,他開始懷疑人生了,到底他是對宋老板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被這樣不待見。
宋老板一副龍心不悅的神情:“滾吧!”
這語氣,已經恢復了平時的惡劣,簡直君臨天下得不可一世!
秦江真特么想滾,不然搞得好像他很想伺候這位太子爺似的。
阮江西是唯一理智的人,很平靜地和宋辭解釋:“你不舒服不能開車,他要幫我們開車。”
這話聽著怎么讓人這么不爽呢,秦江覺得善良的老板娘也黑化了。他的作用就只剩開車了嗎?他是司機嗎?是嗎是嗎?
宋老板態度惡劣地吩咐:“秦司機,快去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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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有獎問答答案是:宋辭發病了,江西控犯了,答對了的出來領獎。其他活動的獎勵明天會發放。
首訂之后,會先萬更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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