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你的心,我感覺到了!
“別怕,是我!标惓暅貪櫟穆曇粼谒呿懫,鳳傾歌剛剛提起來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見鳳傾歌遠遠地看著容瑾城,淚流滿面卻捂著自己的嘴不發出聲音,陳楚鈺看著梨花帶雨的女子心疼不已。他幽幽地嘆了口氣,順著鳳傾歌的目光看向容瑾城,淡淡道,“其實說起來,我們都很佩服他,他和這宮里其他的人不一樣。”
聽到陳楚鈺的話,鳳傾歌微微抬眸,略有些不解地看著他,不知他忽然對自己說這些是什么意思。
陳楚鈺的眸光依然注視在容瑾城身上,他嘆了口氣后道,“他不是第一個被帝魑看中擄進宮中的男子,姬無歡是,之前還有很多人都是。但是他是唯一一個在宮中呆了一年之久,卻沒有被帝魑染指,沒有對帝魑妥協,而且有膽識有能力和帝魑對抗的人。他很聰明,也很厲害。他被帝魑軟禁在皇宮中一年之久,曾經無數次頂撞帝魑,無視帝魑,可是帝魑就是舍不得對他動手,甚至還放下身段,傾盡一切只為討他歡心!
“這一年,他過得不容易!兵P傾歌閉上了眼睛,擋住了里面的淚水和難過,“都是我不好,我應該早點想到他被帝魑帶走了,我該早些找到他的啊……”
“現在還不算晚!标惓曒p拍鳳傾歌的肩膀,給她無聲的安慰,“錚兄說會幫你,他就一定會幫你到底的!所以你不必擔心,救他出來只是時間問題。不過你一定要聽錚兄的安排,決不能輕舉妄動,知道嗎?”
鳳傾歌含淚點了點頭,就在她緊緊地注視著容瑾城時,亭子中的男子似乎感覺到了什么,他微微蹙眉,疑惑地朝著他們這邊看來,陳楚鈺眼疾手快,一把拉住鳳傾歌躲到了梅樹后,這才沒有被容瑾城發現。
容瑾城朝著那邊看去,只見花影浮動,并沒有看見什么,于是他收回了視線。
“不能讓他知道你到了這里。你不知道,帝魑的暗衛遍布整個榮華宮,時刻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不然以他的武功,這一年來怎么可能逃不出去?”陳楚鈺淡淡的聲音在鳳傾歌耳邊響起,接著他拉了拉她的衣袖,輕聲道,“走吧,是時候回去了!
鳳傾歌平復著心中的情緒,她伸手拭凈臉頰的淚水,跟著陳楚鈺穿過梅林朝著外面走去。就在這時,一道琴音自亭中響起,那琴音纏綿憂郁,引得鳳傾歌心中一顫,竟是生生止住了腳步!
她猛地回眸望去,視線越過火樹銀花,直直地看向亭中長身而立的男子,只見此時容瑾城將碧竹簫放于唇邊,一曲清音緩緩地溢出唇邊,悠揚地傳遍整個榮華宮。
月清,夜靜,紫衣,碧簫……美得如一幅幽雅的水墨畫。
簫聲自男子唇間緩緩飛舞,隨著空氣,似乎能夠傳遞給他心愛的女子。
那帶著思念、安撫、深情不悔的簫聲,似乎能伴著他心愛的女子渡過漫漫長夜,安撫她躁動不安的心。
鳳傾歌靜靜地站在梅花林中,夜風在她耳邊呼嘯,吹干了她眼角晶瑩的淚珠,吹亂了她柔順的秀發,眼前的梅花花瓣,似乎也受到了她哀傷氣息的感染,在她身邊狂舞著,飛旋著……
聽著容瑾城簫聲中的思念和深情,忽然,鳳傾歌笑了,柔情一點一點充滿了她的眼眸,仿佛溢滿了整個世界。
月光下,女子笑靨如花。
容瑾城,我聽到了!你的心,我感覺到了!
……
時間流逝,鳳傾歌離開扶搖國已經七天了。
扶搖皇宮里,鳳傾歌居住的鳳棲宮建于高臺之上,一眼望去,只見重闕云臺無數,飛檐斗拱微露。陽春三月,中庭繁花盛開,宛如仙境。穿過中庭,宮內地面上皆鋪有綠玉圓石,輕踏而上便會發出輕微悅耳的清響,宛如雅樂一般。
清晨,天剛蒙蒙亮,朝霧還未消散。鳳棲宮內外還是一片寂靜,沒有人走動,然而此時,卻有人邁著小小的腳丫子,躡手躡腳地朝外面走去。
“夜兒,你想溜去哪里呢?”
似笑非笑的一問,讓這小小的身影僵在當場。
小人兒遲疑著,極不情愿地扭過頭來,見到來人之后頓時笑靨如花,軟軟地撒嬌道,“右相叔叔!”
夜兒有一張圓嘟嘟的小臉,粉雕玉琢宛如天上仙童,尤其是那一雙精致而妖孽的鳳眼,小小年紀便有顛倒眾生之感。
被這樣一個玉雪團子撒嬌,即使是性格冷清的公子桀也板不下臉來,他嘆了一口氣,走到夜兒身邊沉聲問道,“夜兒,大清早的起這么早卻如此潛行,又背了這么些物件,你是有意出宮嗎?”
發覺對方的眼神停留在自己肩上的三個大包袱上,小小孩童頓時露出了苦瓜臉,暗自懊喪,實在不該貪吃,帶了這么多宮里的點心零食。
聞言夜兒眨了眨眼,開始裝迷糊道,“多日不見娘親,夜兒很想念娘親。她走了這么久都沒有給夜兒來信,夜兒心里著實擔憂,所以就想出宮去找娘親——”
夜兒眨著眼,泫然欲泣的模樣實在惹人憐愛,最后他干脆耷拉下腦袋,蹲在地上扁著嘴不說話。
公子桀雖然性情冷硬,但是見到這么可愛的小團子沮喪難過,一顆心都酥軟得要化去了。其實說實話,他心里也著實掛念鳳傾歌。她離開了七日卻是半點消息沒有傳回來。按之前的計劃,他們一行人三日就應該到了帝魔島,如今飛鴿傳書也該傳回消息了,可是這么多天過去了,怎么一點消息都沒有呢?
想到這里,公子桀的眉梢也染上了點點愁緒,冷不防卻發覺自己的手被人拉扯著,觸手間軟軟嫩嫩。
回神之時,只見夜兒站在他的身旁,小人兒奮力仰望著,亮晶晶的眼里全是希冀——
“右相叔叔,夜兒可以去找娘親嗎?”
“夜兒,你忘記之前答應你娘親的話了嗎?你要在宮里好好呆著,這樣你娘親才能放心。 惫予盥勓,語重心長地勸夜兒道。
“可是夜兒真的好想娘親……這幾日娘親不在夜兒身邊,夜兒好生無聊,真的很難受很難受。”夜兒語氣軟糯,拉著公子桀的胳膊撒嬌道,“右相叔叔,你就帶著夜兒去找娘親吧!”
“夜兒,右相叔叔要替你娘親執掌朝堂,不能帶著你去找她,而且夜兒如今還沒有自保能力,也不能隨意出海!惫予畹,“如果夜兒在宮里呆著實在無聊,右相叔叔可以陪著你玩,你想要玩什么,右相叔叔和你一起!
“真的嗎?那太好了。”面對公子桀的婉言拒絕,夜兒不哭不鬧,他眼珠一轉,早就想好了對策,“其實右相叔叔你誤會了!夜兒之前隨娘親出宮時,看到宮外街道上有很多乞丐,其中不乏和夜兒一樣大小的。夜兒見他們實在可憐,就想去探望他們的境況。娘親不也經常說,做人要有慈悲心腸,所以夜兒想要去看看他們,這樣佛祖高興了,喜歡夜兒,不也會保佑娘親平安無事嗎?”
公子桀聞言,很是驚訝地看著夜兒,心里又驚又喜。他沒想到夜兒這么小就開始心憂黎民,不由得替鳳傾歌感到高興。
多好的孩子,多好的一位儲君人選啊!
公子桀蹲下身來,與小小的夜兒平視,連聲音都變得柔和了許多,“夜兒有這份心實在難得!既然如此,那右相叔叔就依你,右相叔叔今日親自帶你去探望他們!不過百姓疾苦繁多,夜兒可能想出探望他們的可行之法?”
公子桀此話寓意深刻。這算是一場教導,更是對未來儲君的實習和探討?梢姽予钊缃駥σ箖嚎梢哉f是寄予厚望。
夜兒聞言,興致勃勃地答應著,指了指背后的三個大包袱,鳳眸晶瑩閃亮,“我帶了許多宮里的點心,到時候可以分給他們!
聞言公子桀越發深深詫異。他沒想到夜兒這么小就能想得如此周全,這孩子如今看來,是天生的仁君啊!
然而公子桀卻沒有想到,自己一世聰明竟然被眼前這個小孩子給騙了。他沒有讀心術,因此不知道,他心中這位“未來的賢明之君”此時心中正在咕噥:好不容易偷溜出去,卻被右相叔叔抓包,幸虧我腦子聰明,這才逃過一頓說教——但要如何誘導右相叔叔去東街集市,帶我去看雜耍彩戲呢?
兩人稍事準備,就取了腰牌出宮——有公子桀在身邊,所以夜兒并沒有帶侍從。
一路上,公子桀抱著夜兒坐在高頭駿馬上,沿路觀察訪問民情,很是讓夜兒過了一把癮。但是,到底是如何才能去看那銜錢的珍珠鳥、攀繩上天的彩戲、玩雜耍的漂亮小妹妹呢?
夜兒心里癢癢,念頭一轉,又是一個鬼點子出來了——
“右相叔叔,我們什么時候去逛窯子?”
這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公子桀被夜兒這一嚇,忽地岔了氣,竟然輕咳了起來。
夜兒見公子桀如此震驚,他趕緊伸出小手貼心地給公子桀順氣,故作無辜道,“右相叔叔,你怎么了?”
過了許久,公子桀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隨即他頗為惱怒地問道,“是誰教夜兒這個詞的?”
“是宇文叔叔啊……他說西街那邊有很多窯子,里面的姑娘熱情如火,很值得一逛——右相叔叔,到底什么是窯子啊,那里很好玩嗎?我們今天可以去那里玩玩嗎?”
面對夜兒純凈無暇的眼神,公子桀竟然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了,他心中大怒,把宇文邪在心中罵了無數遍。此時若是宇文邪在他面前,他一定會把他收拾得哭爹喊娘。傾歌的孩子他竟然這么教,他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可是如今公子桀偏偏又不能向懵懂的孩子發作,更不能和他解釋什么是窯子。于是他只能耐著性子哄道,“那里沒什么好玩的!
“但是夜兒出宮一趟,什么都不玩就回宮,也太沒意思了。”夜兒嘟了嘟小嘴,拉著公子桀撒嬌道,“右相叔叔,你就帶夜兒去窯子看一看嘛!”
公子桀被夜兒口中接連蹦出的“窯子”一詞嚇得冷汗直冒,他決定立即將夜兒帶回正軌,以免鳳傾歌回來后發現夜兒口中蹦出如此詞語,當成是他教壞了孩子。
可是該怎么樣,才能打消小家伙對窯子的好奇心呢?
對,找另外一個能讓他感興趣的東西不就好了嗎?
這樣想著,公子桀對夜兒誘哄道,“夜兒是想玩一會兒嗎?那我們不如去東街看看,那里有上好的雜耍團!
聞言夜兒很是猶豫,“可是夫子教導夜兒說,雜耍是玩物喪志啊……”
玩物喪志也比逛窯子好吧!公子桀在心里無聲地哀怨道,此時他欲哭無淚。
好說歹說,公子桀為了引開夜兒的注意力,可算是煞費苦心,夜兒這才“勉為其難”答應去看雜耍,不去逛窯子。
到了東街,滿意地坐在哄鬧的人群中間,夜兒滿意地舔著糖葫蘆,和臺上表演雜耍的一個漂亮小女孩眨眨眼睛會心一笑,好不得意。
兜兜轉轉一大圈,他終于來到了東街雜耍,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好朋友。他今天這么容易就騙過了右相叔叔,是不是可以趁熱打鐵,騙著右相叔叔把這個表演雜耍的小妹妹也召進宮陪伴他呢?嗯,這是個不錯的主意,不過他得好好想想,該怎么和右相叔叔說,畢竟他那么聰明,如果自己哪里出了差錯,被他看穿可就不好了……
而抱著夜兒的公子桀卻是渾然不覺,不知自己懷里的孩子竟然這般狡猾。他正抱著夜兒看著無聊至極的雜耍,忽然有暗衛現身,在他耳邊耳語幾句后,公子桀臉色微變。他和夜兒低聲說了幾句話,夜兒見他神情很是鄭重,知道是有大事發生,小家伙兒也是明事理,立即答應先和公子桀去街邊酒樓呆一會兒。
見夜兒答應下來,公子桀抱著夜兒轉身,在公子桀轉身后,夜兒戀戀不舍地對著臺上表演雜耍的小女孩揮了揮手告別,然后乖乖地呆在公子桀懷中,由他抱著自己去了街邊酒樓的雅間。
到了雅間中,有暗衛將飛鴿傳書呈給了公子桀,公子桀看了飛鴿傳書上的內容眉頭深蹙。
這是祁星傳過來的信,信上說他們在出發的第二日晚上遭遇了海上風暴,船毀了,他們拼盡全力找到了一個荒涼的孤島,這才幸免于難。如今除了鳳傾歌,所有人都在那個孤島上。那天晚上船毀之時,一道詭異的藍色力量一閃而過,鳳傾歌就消失了。所以他們猜測,是那道藍色光芒帶走了鳳傾歌。所以他們到了島上后,立即飛鴿傳書回來告知公子桀他們的方位,讓公子桀再派一艘船過去,把他們從孤島上接出繼續趕往帝魔島。
看完信后,公子桀眉心微凝。突來的風暴,詭異的藍光,唯一的失蹤……祁星他們猜測的不錯,鳳傾歌絕不可能死在海難中,她很可能已經被帝魑帶走了。因為這一切,太有可能是帝魑的安排了。從鬼玨出現告知鳳傾歌一切時,他們已經別無選擇地走入了帝魑的局,被帝魑玩弄于鼓掌之中。
而如今,帝魑沒有對任何人動手,唯獨帶走了鳳傾歌。在這一場他精心布置的局里,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右相叔叔,是娘親他們來的信嗎?”夜兒見公子桀手里拿著信沉默不語,他眨著大眼睛問道,“娘親她怎么樣了?她找到爹爹了嗎?”
“很快!你娘親很快就會找到你爹爹,然后將他安全帶回了。”公子桀摸了摸夜兒的頭,接著拉起夜兒的手出去,“所以夜兒最近可要抓緊時間好好努力,等你娘親和爹爹回來了,看到夜兒突飛猛進,他們會很高興的。”
“夜兒知道了!币箖旱拇笱劬φA苏,點點頭道。
公子桀抱著夜兒出去,走到門口時,他轉頭看向暗衛,淡淡道,“召花無情回來,讓他帶一些人,按照信上的要求去做吧。”
“是。”暗衛領命。
公子桀拉著夜兒的手走出去,他眸中復雜的光芒卻是久久不散。
帝魑,看樣子是想讓鳳傾歌一個人去帝魔島,他究竟是想做什么……他對帝魑幾乎是一無所知,根本摸不透他的心思,算不到他的目的。
但是他知道,如今鳳傾歌或許已經進入了帝魑的局,或許已經處在危險之中了……
“告訴花無情,讓他走的時候,替我帶上一個人一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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