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生變
當車輦上紅色的紗幔掀開,鳳如歌伸手去牽南宮蝶下車。南宮蝶可能是太緊張了,下車的時候還被長長的裙子絆了下,好在鳳如歌及時將她扶住了。
“蝶兒,你怎么那么緊張?”鳳如歌扶著她下了車輦,在她的手碰到南宮蝶的胳膊時,南宮蝶的身子微微一顫,似乎很是排斥她一般,想要掙脫開她的攙扶。鳳如歌心中疑惑,感覺她的身子很是僵硬,在將她扶下來后,關切地問道。
紅蓋頭下的南宮蝶猛地搖了搖頭,又用力點了點頭,這樣前后不一的動作弄得鳳如歌一頭霧水。
“蝶兒,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鳳如歌見南宮蝶的狀態有些不對,低頭看向她抓著紅綢的手,發現骨節泛白,而且已經捏出了汗,鳳如歌關切地看向南宮蝶,提議道,“要不我們就不用去見陛下和太后了,我們直接回王府,你在這里等著,我上去和陛下太后說一聲就行。”
誰知,南宮蝶聞言馬上搖頭,因為搖得太猛,似乎還被鳳冠撞到了,發出吃痛的呼吸聲。
“好吧,那我們上去吧,待會如果你哪里不舒服,要及時和我說啊。”鳳如歌見南宮蝶似乎沒什么大礙,估計是太緊張了,她也沒當回事,不過看到南宮蝶緊張成這個樣子頗為好笑,她低聲叮嚀道。
南宮蝶聞言點點頭,任由鳳如歌牽起她的手一同走上紅毯鋪就的臺階,她亦步亦趨地跟著,起初還走得很穩,還不到一半的時候就頻頻出錯,手忙腳亂,似乎很不習慣這一身衣服和鞋子。
見此情景,鳳如歌微微蹙眉,眼里閃過一抹懷疑,悄悄看向她端放在身前的右手……
……
與此同時,皇宮外。
“王子哥哥,你為什么不去皇宮觀禮啊?我可聽說,皇宮的大典可熱鬧了呢,據說那陣勢啊,堪比皇帝選妃。我好想去看哦!”赫連婉兒和赫連景并肩走在街上,赫連婉兒挽著赫連景的胳膊撒嬌道,“都怪你,若不是王子哥哥拒絕了皇上,婉兒就可以和王子哥哥一起留在皇宮里看了。”
“婉兒那么想去看,看來本王子的小妹妹,也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嫁嘍!”赫連景說著,作勢要轉身前往皇宮,他開玩笑道,“既然這樣,那我們現在就去皇宮,說不定還能趕上呢!婉兒可一定好好看看,等到你出嫁的時候,心里就有數了。”
“哎呀,王子哥哥,你說什么呢!”赫連婉兒臉上飛出一抹紅霞,“你開婉兒的玩笑,等婉兒回去一定要告訴父皇。”
“婉兒你想回去啊?王子哥哥還以為你不愿意回去了呢。”赫連景刮了一下赫連婉兒的鼻尖,開玩笑道,“怎么,你要回西涼,是不想嫁給南宮鈺了?”
“想啊……”赫連婉兒撅了撅小嘴,“但是他不想娶我,我有什么辦法?”
“你不是挺有辦法的嗎?還敢給南宮鈺下藥,現在怎么又沒辦法了?”赫連景挑眉道。
“王子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唯一一次壯著膽子做了那事,可沒想到老天不幫我!皇上沒喝,反倒讓鳳世子給喝了……啊!”赫連婉兒哀嚎道,“我不過是想早點當上皇妃,為什么那么難啊!”
“說起這事,我還沒說你呢!誰讓你自作主張給南宮鈺下藥?你這是拿自己的清白做賭注啊?要是父皇知道了,不得氣得打你?”赫連景批評赫連婉兒道,“退一步講,既然你打定了主意給南宮鈺下藥,為什么你不看好那杯下了藥的酒,爭取一次成功,反而讓鳳世子把那酒喝了?幸好如歌沒事,不然的話,我……”
赫連景越說越氣,他心中慶幸鳳如歌沒有大礙,不過他過于反常的緊張引起了赫連婉兒的疑惑,她奇怪的看著赫連景,問道,“咦,王子哥哥,說起鳳世子,你那么激動做什么?還有你竟然稱呼他的名字,你們的關系,那么好了嗎?”
見赫連婉兒對他和鳳如歌的關系產生了疑惑,赫連景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多了話。他斂了斂神色,微微一笑解釋道,“婉兒,你多心了,王子哥哥和他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沒什么的。”
“不對,王子哥哥你從來沒有那么關心過一個人。”赫連婉兒回想起之前的種種事情,只覺得赫連景和鳳如歌的關系越發可疑,“之前鳳世子病了,你天天去探望他,直到他醒來。后來你還送了他玄冰草,還找各種機會和他接近,和他偶遇……”
赫連婉兒摸著下巴說著,忽然眼睛一亮,“王子哥哥,你該不會是喜歡鳳世子吧?”
“婉兒,你才多大,懂什么。”赫連景嘴角抽了抽,無奈道。
“王子哥哥,婉兒都已經及笄了,你說婉兒有多大?”赫連婉兒翻了個白眼,接著興奮地拉著赫連景的胳膊道,“不過王子哥哥,鳳世子真的很不錯哦!他相貌好,脾氣也好,你如果真的喜歡他,婉兒絕對會站在你這邊的!只是可惜的是,鳳世子有了云汐姑娘,現在還要娶蝶公主了……不過他好像并不是很喜歡蝶公主,所以王子哥哥,你如果真的喜歡他,還是有機會的。”
“好啦好啦,太子哥哥知道了。”聽這話赫連婉兒的話,赫連景哭笑不得地揉了揉她的頭發。
婉兒,還真是個天真的孩子。
就在兩個人說著話朝鎮南王府走的時候,一輛極為普通的馬車從街道上駛過,斗篷遮住了車夫大半張臉,只露出了弧度優美的下巴,馬車快速朝著城外駛去。
本是一個極為普通的馬車,可是在馬車從身邊駛過時,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襲來,赫連景捕捉到了那個氣息后,腳步微頓,轉身,疑惑地看向那輛漸漸消失的馬車。
這個香氣……
“王子哥哥,你怎么了?”見赫連景忽然停下了腳步轉身,赫連婉兒轉身,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卻并沒有發現什么,赫連婉兒疑惑地問道。
“婉兒,我忽然想起來,我把給鳳世子的禮物忘在驛站了。要不你先去鎮南王府,我回去取了東西,就趕過去。”赫連景斂了斂目光,對赫連婉兒道。
“其實可以讓侍衛去的嘛……那好吧。”赫連婉兒抱怨了一聲,見赫連景很是認真,也沒有多想,在侍衛的陪同下先行前往鎮南王府了。
赫連婉兒走后,赫連景眸光微動,他帶著貼身侍衛夜風,轉身朝著城外追去。
……
疾馳出城的馬車快速朝著北璃城外的落霞山駛去,馬車行得很快,然而山路崎嶇,一路顛簸,馬車里躺著的女子因為劇烈的顛簸蘇醒了過來。
“唔——唔——”南宮蝶猛地醒過來,卻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一個馬車中,馬車快速向前疾馳,還伴隨著劇烈的顛簸。南宮蝶美眸圓瞪,她想要掙扎,卻發現自己的雙手被綁起來了,她想要呼救,卻發現自己的嘴被堵上,什么都說不出來,只能發出嗚嗚聲。
不知她掙扎了多久,忽然馬車猛地停了下來,馬車簾掀開,一個紅衣女子出現在她的面前。那女子見南宮蝶醒了冷笑,將南宮蝶從馬車里提了出來,毫不憐惜地將她推進了一個山洞,推在了角落里。
“嘖,醒得還挺快。”紅衣女子冷笑一聲,見南宮蝶驚恐地瞪大了雙眼,眸中滿是恐懼的看著她,她上前拍了拍南宮蝶的臉,伸手將堵住南宮蝶口的布扯了出來。
“咳咳咳——”布終于從口中拿了出來,再一次呼吸到新鮮空氣的南宮蝶劇烈咳嗽了起來。
“公主就是嬌氣。”紅衣女子不屑地看了南宮蝶一眼,接著站起身,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地看著狼狽的她。
“咳咳——你既然知道我是公主,怎么還敢抓我?你知不知道,等皇兄和鳳哥哥發現了你的陰謀,他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南宮蝶終于平緩了氣息,她看著那紅衣女子氣憤道。
“不放過我?我倒想看看她怎么不放過我?”紅衣女子輕笑一聲,“其實,你應該感謝我才對。若不是我把你擄了來,此時你恐怕就要和你的鳳哥哥一起,做個生死鴛鴦了。”
“你這是什么意思?”南宮蝶聞言大驚。
“聽說今天鳳如歌要大婚,作為她的老朋友,我可是給她準備了大禮。這么多禮一個接一個,可夠她喝一壺了。”紅衣女子冷笑道,“若是她命好,或許你還能見她最后一面,然后和她共赴黃泉;若是她命不好,恐怕你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不管你用什么陰謀詭計,鳳哥哥都不會讓你得逞的,他一定會安然無恙,也一定會救我出去的!”南宮蝶心中大驚,可是氣勢上卻不肯落了下風,她憤憤道。
“你倒還真是相信她……只可惜,我天真的小公主,你被鳳如歌騙了那么多年,竟然還一心一意地維護她,真是可憐啊!”紅衣女子目露憐憫看向南宮蝶,搖著頭嘖嘖道。
“鳳哥哥不會騙我的,你別想挑撥我們之間的關系,哼!”南宮蝶扭過頭,索性不看那個紅衣女子。
“還真是個倔脾氣,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紅衣女子撇撇嘴道,“等到了時候,殘忍的真相呈現在你的面前時,看你還怎么嘴硬。”
就在紅衣女子和南宮蝶說話的時候,忽然山洞外面傳來細微的腳步聲。南宮蝶聞之一喜,可那紅衣女子卻警覺了起來。她一個手刀將南宮蝶再次劈昏,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鳳如歌,不該來得這么快……那山洞外面的,會是誰呢?
……
山洞外。
赫連景帶著貼身護衛夜風順著馬車的痕跡追來,因為馬車行得太遠太快,他們沒能追上,只能靠分辨地上馬車車轍留下的痕跡,一路追到了落霞山上。
看到被遺棄在山洞外的馬車時,赫連景眸光微動。夜風檢查了馬車,并沒有發現什么端倪,兩人便將目光投向了山洞。
赫連景打量著那山洞,和夜風試探著要靠近。可沒想到二人剛剛靠近山洞,四周忽然傳來一陣仿佛有毒的瘴氣一般的味道。
聞到那瘴氣味道,赫連景立即屏息,并提醒夜風道,“小心!這山洞四周被撒了瘴氣!”
瘴氣散過,馬已經倒在了地上,赫連景和夜風在瘴氣的包圍中小心地捂住口鼻,正想該如何擺脫瘴氣時,赫連景轉過眼觀察著四周黑壓壓一片襲來的氣體,在內心計算了一會兒,忽然他目光一變,猛的看向從山洞上方巖石處傳來的火光。
原來是在那里!怪不得這瘴氣是從上至下鋪天蓋地壓來,原來是有人在山洞上方做了手腳,那人將有毒的藥草置于山洞上方,而這些瘴氣,是由那些草藥焚燒而產生的氣體。
赫連景冷冷一笑,在和夜風交代了幾句后,夜風一個跳轉起身,跳于山洞之上,他目光冰冷的看著那里守著的人,和那個正在燃燒的火堆。
守著火堆的人一看到夜風,猛的拔劍而起,夜風卻是毫不顧忌地直接沖上前,抬劍挑起地上的那一堆火,緊接著一劍穿過火堆,刺向那人胸膛。下一刻,夜風手中長劍微轉,火已經熄滅,并且順勢一劍刺死了那個守著火堆的人。
火熄滅,瘴氣漸漸散去。等瘴氣完全消散后,赫連景終于看清了那個站在山洞門口的紅衣女子——伶娘!
見到伶娘,赫連景似乎并沒有感覺到意外,他冷然一笑,負手而立看著她,似乎在笑她的愚蠢和不自量力。
相比于赫連景的淡定,伶娘卻是震驚不已。她怎么也沒有想到,來的人竟然會是赫連景!看到赫連景的一瞬,她有些慌了,眸中溢出淡淡的恐懼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宮……宮主……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伶娘,你還是沒什么長進,一如既往的愚蠢。”赫連景淡淡地掃視過伶娘略顯慌亂的臉,冷聲道,“你不會真的以為,你逃出了幽靈宮,本尊就找不到你了嗎?”
“宮主,伶娘并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你不應該這樣對待伶娘啊!”伶娘傷心道,“你為了別人,那樣懲罰伶娘,伶娘不服!”
“看來,本尊對你的懲罰并沒有起到作用,你根本沒有聽進本尊的話,受了那么多苦,竟然一點記性都沒長。”赫連景冷笑一聲,“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本尊不顧情分了。”
“宮主……你竟然要對我不顧情分……”伶娘咬唇,哀怨地抬頭看向赫連景道,“可是宮主,說到底,伶娘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你怎么能這樣糟蹋伶娘的心意啊?!”
“本尊給了你那么大的教訓,就是要告誡你安分守己,不要肖想自己不該得到的。本以為你會長點記性,沒想到你依然頑固不靈。”赫連景冷笑道,“本以為你逃了就逃了,看在你追隨本尊多年的份上,本尊不和你計較。但是今天你來北璃,又想做什么?”
“既然宮主已經棄了我了,那我做什么,和宮主沒什么關系了吧。”伶娘抿唇道。
“本尊提醒你,不要再試圖對鳳如歌下手,不然的話,本尊是不會放過你的。”赫連景淡淡威脅道。
“宮主和她只不過是幾年前見了一面,一面之緣,宮主為何這么多年念念不忘,為何要對她死心塌地?為何要處處護著她?”伶娘只覺得心中無盡的凄涼,她失笑道,“可憐我這么多年守護在宮主身邊,所求不過是宮主能夠注意到我的存在,能夠看到我對宮主的心,可是為什么就這么難啊!宮主,你能不能告訴我,她究竟哪里比我好?我究竟哪里不如她?”
“夠了!”赫連景不耐煩地打斷了伶娘的話,“你來北璃究竟想要做什么?”
“宮主難道猜不到嗎?”伶娘笑了,“我的目的,從來都是一個,就是想讓宮主多看我一眼……誰擋了我的路,我就要除掉誰!”
伶娘說著,朝著山下看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鳳如歌,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順著伶娘陰毒的目光看去,赫連景震驚,因為他發現,伶娘注視著的地方不是別處,正是北璃皇宮的位置!
☆☆☆☆☆
皇宮,一對璧人馬上就要走完長長的臺階了。
卻不知,喜慶下,暗流涌動。
鳳如歌看到了身旁女子的手,她記得南宮蝶小時候手受過傷,在手指上留下了一個疤痕,可是身旁的這個女子,手上并沒有疤痕,鳳如歌心中明白了,她身旁的女子,可能并不是南宮蝶。
那她,究竟是誰?
南宮蝶,又去了哪里?
這里面,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鳳如歌心中思緒萬千,可是她依然不動聲色地向上走,想看看究竟是誰在謀劃著什么。隨著往上走,她眼角的余光注視著身旁的一切。只剩最后幾級臺階時,鳳如歌敏銳地察覺到,金鑾殿四周的宮墻上,開始悄悄冒出點點寒芒。
鼓樂喧天,掩蓋了暗中滋生的殺氣。
突然,咻得一聲,一支暗箭朝一身尊貴大紅的鳳如歌頭頂射去,目標似乎是她頭上束發的發冠。
四周,靜止了。
最后一刻,早有準備的鳳如歌身子一閃,堪堪避過了那一箭。
“護駕!護駕!”
頓時,宮女太監個個扯嗓大喊,迅速涌過來的禁衛軍將金鑾殿緊緊圍成一個保護圈。
空中,箭如雨下。
與此同時,鳳如歌身邊那穿著大紅嫁衣的女子正在悄無聲息地靠近她,見一擊不成,趁著她不備,那女子猛地將手伸向她的頭,要取下她頭上束發的釵子。
鳳如歌早有準備,哪里會讓她那么容易得手?鳳如歌眼疾手快,一手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猛地將她臉上的大紅蓋頭給扯了下來。
大紅蓋頭扯下,一張未施粉黛的陌生容顏出現在眼前。見到一個陌生女子穿著紅色嫁衣站在鳳如歌身邊,卻不見南宮蝶時,高臺之上的南宮鈺、太后、南宮辰猛地站了起來,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這個女人是誰?”太后手指著那個陌生女子,尖叫道,“蝶兒哪里去了?你把蝶兒藏到哪里去了?”
“來人,把她拿下!”南宮鈺立即下令,“封鎖皇宮,在沒有找到公主前,一個人都不能放出去!”
“是!”剛剛制伏了刺客的羽林衛立即將鳳如歌和那個女子包圍了起來,而另一部分則前往皇宮的各個地方,去尋找南宮蝶。
“你是誰?究竟想做什么?”鳳如歌審視著眼前的女子。這個女子剛剛的動作,是想要取下她的發簪,在眾目睽睽之下揭露她的女兒身,讓她無地自容。但是這個女子是誰?她為什么要這樣做?她怎么有能力這樣做?在皇宮中代替南宮蝶,出現在她身邊,謀劃著這一切,不是隨便一個人可以做到的。
“我是誰,你很快就會知道了。”女子冷笑一聲,剛剛說完,她的唇角流下一道烏黑的血,女子身子一個踉蹌,撲倒在了地上。
“她服毒自盡了!”鳳如歌本想上前阻止,可是等她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女子服毒,滿口污血地躺在地上,已經是氣若游絲。
“陛下!皇宮已經全部搜查過了,并沒有發現公主的下落!在綺蝶殿,我們發現昏過去的宮女琉璃,并沒有發現公主!”羽林衛上前稟報道。
“呵呵呵,她早就不在皇宮里了。”瀕死的女子嘲諷地笑著,她艱難地支撐起身子,看向俯視著她的鳳如歌,笑著吐出最后一句話,“想要找她,就去落霞山……記住,你只有一個時辰的時間,一個時辰不到,就等著在山下給她收尸吧……呵呵呵……”
女子說完,身子軟軟地倒下,再也沒有了氣息。
看著女子咽下最后一口氣,鳳如歌略一沉思,接著轉身,快步朝著外面走去。
“快!備馬!本世子要立即去落霞山!立即!馬上!”
不管對方是誰,那女子當著太后和皇帝的面說讓她去落霞山救南宮蝶,就算落霞山是刀山火海,她也要去闖一闖!不然的話,南宮蝶若是有了什么危險,她們一家都要跟著陪葬!
她,別無選擇!
☆☆☆☆☆
鳳如歌快馬加鞭朝著落霞山趕的時候,赫連景正在和伶娘周旋。
“你究竟想怎么樣?”赫連景看著伶娘,冷聲道,“伶娘,你要知道,本尊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本尊的耐心,你定會后悔的!本尊勸你,還是老老實實把你的計劃告訴本尊,或許本尊還能救你一命,不然的話……”
“不然的話,宮主會殺了我嗎?”伶娘微微一笑,吐氣如蘭,“能死在宮主手里,伶娘死而無憾呢!不過更讓伶娘高興的是,鳳如歌也會陪著伶娘一起死!鳳如歌死了,宮主就沒有愛的人了。宮主不愛我,那也不應該愛上別人。如此伶娘就算是死了,也心安了!”
“癡心妄想。”赫連景冷哼,“伶娘,你再拖延,別怪本尊對你不客氣。”
“看來宮主是真的生氣了,那伶娘就告訴宮主吧。其實事情說起來也沒什么,伶娘只是從宮里把公主劫了來,破壞了鳳如歌的大婚罷了。不過伶娘這樣做,宮主不是該開心嗎?畢竟宮主那么喜歡鳳如歌,眼睜睜地看著她和別人成親,就算是個女人,也不舒服啊!”
“你把南宮蝶擄到了這里?”
赫連景聞言大驚,他三步并做兩步上前,徑直進了山洞,果然看到了山洞里的南宮蝶,他上前拉起南宮蝶,就要往外走,卻見伶娘根本就不阻攔,她倚靠在山石上,輕啟朱唇,悠悠道,“宮主盡可以將她帶走,不過伶娘在她體內下了毒,若是沒有我的解藥,就算是她回去了,不出三天也要死。到了那時,鳳如歌全家都要給她陪葬,而宮主,就等著給鎮南王府上上下下收尸吧……”
“你——”赫連景咬牙,冷喝道,“本尊真是恨,沒能早點殺了你!”
“現在殺也不晚。”伶娘搖曳生姿地靠近赫連景,柔聲道,“伶娘之前說了,能夠死在宮主的手中,是伶娘的榮幸……更何況,有北璃公主和鳳如歌全家給伶娘陪葬,伶娘也夠了……”
“你為何……為何那么恨鳳如歌,偏要置她于死地?”赫連景冷聲道。
“要怪,只能怪宮主愛上了她……”伶娘作勢嘆了一口氣,幽幽道,“誰讓宮主愛的人是她,不是我呢?我愛了宮主那么多年,追隨了宮主那么多年,她鳳如歌算什么東西,憑什么得到宮主的心?憑什么?!”
“你真是瘋了!”赫連景深吸了一口氣,強壓著心頭的怒火問道,“你究竟要怎樣?才能收手?”
“宮主還不明白伶娘的心嗎?伶娘愛的是宮主,若是宮主愿意接受伶娘,愿意愛伶娘,伶娘絕不會再為難鳳如歌了!”伶娘幽幽道。
“若是你把解藥給本尊,本尊可以不計前嫌,既往不咎。”赫連景強壓著心頭的怒火,故作平靜道。
“宮主,伶娘還沒有那么蠢,給了你解藥,那伶娘就什么籌碼都沒有了,等待伶娘的,就只有死!”伶娘笑了,“伶娘不怕死,怕的是,不能拉著恨的人一起死!”
“你真是瘋了!可憐至極!”赫連景冷冷地看著她道。
“我瘋了?我可憐?說起來,宮主不是應該比我還可憐嗎?”伶娘幽幽而笑,“宮主是從來不會與人講條件的,可是今天你為了鳳如歌,耐著心和我講了這么久條件。而且更可笑的是,鳳如歌愛的人根本不是宮主,宮主竟然還一心一意地愛她,守護她,保護她……從這一點來看,宮主和我又有什么區別呢?說起來,宮主比我還可憐!”
“到頭來就像你永遠注意不到我的心一樣,鳳如歌,永遠也注意不到你的心!”伶娘越說越激動,“宮主,你永遠都得不到她,永遠都得不到!”
“住嘴!”被伶娘的話攪擾了心神,赫連景只覺得心中異常煩躁,他失控了,腦海中回蕩著伶娘的話,他不愿意承認,可是無法否認的是,伶娘說的,的確是事實!
鳳如歌愛的人,的確不是他!
之前他可以騙自己,告訴自己鳳如歌還沒有愛上任何人,自己還有機會,可是如今,看著鳳如歌一點點愛上容瑾城,他發現,自己竟然是那么無力!
“這種喜歡卻得不到的感覺,宮主早晚也會嘗到,你得不到鳳如歌,永遠都得不到!”
伶娘魔鬼般的聲音回蕩在山洞里,回蕩在赫連景耳邊,就在赫連景被伶娘的話攪擾了心神,情緒失控時,說時遲那時快,伶娘猛地上前,將南宮蝶搶到了自己的懷中,接著,一根銀針抵上了她的死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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