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與眾不同的表白
沈襄沖校領導點頭,乖乖應道:“我們知道的,主任你不用擔心。”
“嗯。”校領導點點頭,又催促道,“你們快回去吧,要不我讓人送你們?這里太不安全了,你們兩個小孩子……”
沈襄愕然。
這校領導,真是嚇怕了。
她立刻道:“我們立刻就走了。”也不管小混混答不答應,直接把人給拽走了,捏著小混混腕子,讓他嗷嗷直叫。
一路拽走,到另一條街,小混混終于忍不住。
“停停停停——”他大聲嚷嚷,道:“你輕點,我的胳膊,快要斷了。要是再被你這么拽下去,這里會脫一層皮。”
沈襄笑他:“不是黑幫大佬呢,還怕腕子上脫皮。”
小混混嘟嚕兩句,沒說什么。
沈襄把人拉走,也不管他,徑直朝家里走了。
“喂喂喂,你就這么把我一個人扔在這里了?”小混混大聲嚷嚷,道:“有沒有點良心,也太不講道義了吧。”
沈襄懶得理他。
小混混見她真不理他了,還是乖乖湊上去,道:“好好好,姐姐姐姐。我都喊你作姐了,還不成嗎?”
沈襄哼一聲。
小混混貼上來,巴巴問道:“沈襄……姐,你剛剛使出的是什么功夫,怎么那么厲害,把那個人一腳就踢飛了?”
“怎么著?”沈襄似笑非笑道:“你想學?”
小混混激動的直點頭:“你肯教我?”
沈襄搖頭:“不能。”
“嘁。”小混混故意噓聲,道:“小氣。”
沈襄但笑不語:“激將法對我沒用。”
“那那那——”小混混憋了老半天,終于道:“你總得告訴我,你使得那一腿叫什么名字吧?我可以找人去學。”
“少林腿。”
“啊?”
“叫少林腿。”沈襄覷著他,笑道,“北上,去嵩山少林寺,剃了頭發,呆上十年八年,求方丈收你做關門徒弟,就行了。”
“啊?”小混混被唬住了。
“你哥哥來接你了。”沈襄朝不遠處努努嘴,道,“他應該也接到消息了。你還是快點過去吧,我看見你哥哥下車了。”
小混混頓時如消了氣的氣球。
沈襄趁機走了。
轉過一個街,回頭看,見小混混跟著一個高大背影,往一輛極豪華轎車上走,還不時摸摸自己頭發,十分不舍似的。
·
晚上,這件事上報了。
這倒是沈襄意料之中,畢竟這算是極端惡劣的故意傷人事件,還發生在學校,實在惹人可惡,而且省一中是省內最有名中學,學生家長也非富即貴,幾個受傷學生家世恐怕也不簡單……
只是,她沒想到,她也上報了。
說來也實在巧合。
今天附近正好有一個工地,有記者暗訪。
那群記者離開時,正好遇上歹徒從里面沖出來,一個男記者當即沖上去,女記者則職業病使然,端起相機……
恰好拍到沈襄暴起一腳,制服歹徒畫面。
于是,沈襄在打開自家晚報時,看到的頭條標題便是:“省一中驚現武林高手,一腳制服持刀歹徒”。
“驚起一腳,武林高手竟是學生?”
“英雄出少年,武林傳人身現校園,制服歹徒。”
……
沈襄只看一眼,啪一聲合上報紙。
這些標題,也太羞恥了。
沈襄只慶幸,上面拍的照片只是她一個背影,因隔得遠,還頗為模糊不清,若不是熟悉之人,基本認不出。
想了想,沈襄把今天晚報藏起來了。
今天下午暴亂,學校通知過家長,沈爸爸沈媽媽自然也知道。
不過,沈襄沒有告訴他們,歹徒是她制服的,沈爸爸沈媽媽也不會想到這一茬……也就只問問沈襄安危,沒有在意。
但,若是被他們知道……
沈襄估計會被嘮叨暈了。
晚飯后,沈爸爸習慣性找報紙看,去沙發,報箱,客廳桌上,臥室里都沒看見,嘀咕道:“咦,今天晚報呢?怎么到處都找不到?”
他還問沈襄:“小襄,你看見今天晚報沒?”
沈襄不動聲色地道:“沒看見,大概是今天沒送過來吧。”
“咦。”沈爸爸還在滿世界找,邊找邊嘀咕道,“怎么會呢?送報小哥每天都不會漏咱們家的報紙的啊?”
沈襄不得不讓送報小哥背這個鍋:“可能他今天就真的忘了送吧。”
“好吧。”沈爸爸一直找不到,只得放棄,無聊在客廳踱步,道,“我明天看看,要是送報小哥明天報紙還沒送過來,就該打電話去投訴了。”
“嗯。”沈襄淡定道。
忽然,沈媽媽從外面進來,舉著一沓報紙,奇怪問沈襄道,“小襄,這報紙是今天的,你怎么把它給扔垃圾袋里了。我差點就給當垃圾給扔了。”
沈襄瞪圓眼睛,回頭。
果然,沈媽媽拿著一沓晚報。
她驚愕。
天啦。我的媽媽呀,她都已經給塞到垃圾袋最里面了,外面還裹著一堆她的舊作業本作掩飾,居然還能被翻出來!
現在,悔恨亦無益。
沈襄只能眼睜睜看著沈爸爸沈媽媽展開報紙,然后對著頭條新聞,指指點點,還有興趣對沈襄說笑:“咦,武林高手驚現校園,一腳制服歹徒……”
“這不是你們學校的事嗎?”沈媽媽笑著,道,“小襄,你們學校什么時候出了個武林高手,你居然都沒和我們說呢……”
沈襄:……
因為那武林高手就是你們乖女兒啊。
沈襄立刻起身,道:“我想起來了,我還有作業沒寫,先去寫作業了。今天的作業很重要,你們沒事就不要叫我了……”
還沒走兩步,聽見后面一聲“等等”。
沈爸爸的聲音。
沈爸爸指著報紙上,那模糊背影,對沈媽媽道:“老婆,你有沒有覺得,這個背影有點眼熟……”
沈媽媽也盯著看,喃喃道:“看起來確實挺眼熟的,怎么這么像一個人呢。”
夫妻倆一起盯著沈襄。
沈襄欲哭無淚。
沈爸爸沉聲道:“小襄,你作了什么,自己老實交代。還有這上面的人,到底是不是你,你什么時候又跑去制服歹徒了?”
沈襄怏搭搭的:“是。”
沈媽媽立刻就嚷起來:“什么?小襄,真的是你做得?你怎么這么沖動呢,對方可是拿著刀呢,多危險啊,要是傷到你怎么辦……快來給媽媽看看,你有沒有受傷,不然媽媽心里一直不舒服的……”
“你這孩子,就是不小心。”
“都這么大了,總還是這么沖動……”
“總是不讓我們省心……”
……
沈襄生無可戀,聽完半個小時嘮叨。
最后,灰溜溜跑回房間,才重重松一口氣。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懷孕中期,實在太無聊,或是母愛爆發,沈媽媽對沈襄是格外照顧……
剛回房間,還沒來得及開燈,便接到烏天炎電話:“小襄,我看到今天的晚報了,那上面制服歹徒的人是不是你啊?”
沈襄有氣無力:“是……”
又是啰啰嗦嗦十幾分鐘。
剛掛下電話,又有人打進,這回是馮川:“小襄,你今天下午在學校嗎?我好像看見報紙頭條上,有一個武林高手,長得很像你,你有沒有事?”
沈襄慢慢道:“不是像,那就是我……”
馮川:……
……
掛下電話,沈襄一下子倒在床上。
躺了十幾分鐘,天色漸暗,室內光線不好,沈襄起身,去按開燈,啪一下,整個世界都亮了。
這時,她發現房間還有他人。
“你怎么來了?”
沈襄看著窗臺上的人,清爽黑發、俊朗讓人迷醉的面孔,寬肩窄腰長腿,周身極冷氣質,無疑昭示此人身份。
穆冉軒。他轉頭,看向沈襄,簡短道:“我看到了報紙。”
沈襄扶額。
為什么好像全世界都知道這件事了。
“所以呢?”沈襄攤攤手,無奈道,“你是過來看看,我有沒有被歹徒砍死?還是故意過來看我的笑話?”
“不是。”穆冉軒慢慢道。沈襄看著他。
她總覺得,這個人身上有許多她看不懂的東西。比如,分明是天同教的人,卻又說自己不是閆家人,還會主動接觸她。
而且,分明長得那樣好看,卻對許多基本生活常識一無所知。
年紀只有二十余歲,一身功力卻不弱于她。
真真是個謎一樣的男人。
沈襄道:“所以,你今天是過來做什么的?”
穆冉軒不說話,皺著眉。沈襄試探性問道:“你的毒發了?想要血?”
想想又覺得不對,看他模樣,極正常,與上次毒發時,那種臉色慘白,嘴唇赤紅,有些駭人的模樣分明不同。
“不是。”他簡短答道。
沈襄又問道:“那你來到底是為什么呢?”
“我……”穆冉軒猶豫著,道,“有點擔心你。”他說得很慢,很小心,像是怕說錯什么,又或是對所說的話,極陌生的樣子。沈襄愕然。
這個人……
怎么會關心她。
他們不是對立方嗎?
“這種感覺……有點奇怪。”那人皺著眉,看著沈襄,十分迷惑不解的模樣,“我看著報紙上報道,覺得那個制服歹徒的武林高手,就是你。但是,當我看見你面對那把帶血長刀的時候,心口卻不自覺收緊,有些呼吸困難……盡管我知道你沒事,報道上也說了……可我還是有種十分空落落的感覺,想要親眼看到你,否則……”
他捂著胸口:“這里,就一直很空很空的感覺。”
沈襄驚訝的合不攏嘴。
天!
為一個人患得患失,知道她可能遭受到過危險后,還不顧一切,想要立刻見到她,確定她的安危……
這個人分明就是戀愛了。
可可可可對象為什么是她。
她自己?
沈襄不知為何,臉有些發熱。
這實際上,并不是第一次她聽見別人表白,只是上次記憶實在遙遠,而且這個穆冉軒,又實在單純得緊,什么都不懂,表白的方式甚至有些笨拙……卻格外讓人內心柔軟。這陌生感情讓她有些無措。
“這到底是為什么?”穆冉軒看向沈襄,迷惑不解皺眉,“我是生病了嗎?”沈襄啞口無言。
她要怎么說?
難道說,你是喜歡上我了?
未免太直白了些。
可面對穆冉軒的目光,那灼灼又明亮,近乎孩童般天真單純的目光,她又有種義不容辭要給他解釋的責任。真是可惡。
這個人明明平時目光那樣狠厲,殺人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為什么偏偏現在問這種問題時,這樣單純清澈,讓人連拒絕都不忍心。
沈襄舌頭打結:“你你你、你不是生病了。”
“那時為什么呢?”穆冉軒就像個好奇寶寶,又捂著胸口,道,“這里感覺很奇怪,平時都幾乎感受不到我的心跳。可一看見你,這里就跳得格外快,感覺自己都會血壓供應不足,或者頭暈眼花暈倒了……”他看向沈襄:“這,也不是病嗎?”
沈襄結結巴巴道:“不是病,真的不是病。”
被穆冉軒那雙眼睛盯著,她的臉開始不自覺發燙。現在肯定紅了,沈襄跺跺腳,苦惱想著,真是太不爭氣了點……“那究竟是為什么呢?”穆冉軒自言自語道,“或許,我應該去看看醫生。爺爺說,有病要去看醫生,可我從來沒看過醫生……”沈襄頭頂要冒煙了。
天啦!
還要去看醫生,一想到這么個大男人,對醫生一本正經,又無比苦惱地說,我最近好像得了病,一看見一個女孩就心跳加快,供血不足,頭暈眼花,還忍不住會擔心那個女孩,想要時時刻刻看到她……
醫生絕對會以為這人是來搗亂的吧。
就算不是如此,醫生一問,那個女孩是誰,這個傻乎乎大個子,不會就這么說了出去吧?
一想到那場面,沈襄就忍不住扶額。
“不能去看醫生。”沈襄無比堅決地道,“你不是病了,你也不能去看醫生。聽我的,絕對不能為了這個去看醫生。”
穆冉軒深沉盯著她。沈襄對那個目光十分有壓力:“總之,聽我的,這件事不能拿去問醫生。你不是生病了,真的不是。”
“嗯。”穆冉軒慢慢應道。他又抬起頭,看向沈襄:“那我究竟是為什么會出現這種狀況呢?這種,嗯,特別奇怪的感覺。”
沈襄語噎。
她組織了語言,小心翼翼道:“你確定是只在我一個人身上產生這種感覺嗎?或者說,你以前有過這種奇怪感覺嗎?”
穆冉軒干脆道:“我只在你身上感受過這種感覺,很陌生。”沈襄扶額。
她居然還成了他的情感啟蒙。
事到如此,沈襄不解釋清楚,看來穆冉軒是不肯罷休的了。她皺著眉頭,好好想了想語言,道:“其實,你不是生病了。而是喜歡上了一個人。”穆冉軒重復道:“喜歡?”“嗯。”沈襄道,“就是喜歡。你喜歡上一個人,所以你會為她擔心,想要在她危險時看見她,見到她時,又會心跳加快,十分激動。”
“喜歡?”穆冉軒咀嚼著這個陌生的詞。“沈襄,我喜歡你。”
沈襄被這句弄得心一顫,不由自主柔軟下來,耳根子也有燒紅,又因刺激來得太快,有些呆愣。
“沈襄,我喜歡你。”穆冉軒又重復一遍,道,“是這樣嗎?”沈襄松口氣,原來是問問題。
將腦海里那不知從何而來的悵然若失拋之腦后,沈襄以一種教小孩子般毫無波動的情感,鎮定道:“嗯,理論上是這樣,但是具體對象因人而異。”
“沒有因人而異。”穆冉軒打斷沈襄,道,“我只對你一個人又這種感覺,所以,我的對象應該只有你一個人。”沈襄手一抖,強制平靜:“嗯。”
“這個喜歡?”穆冉軒繼續求問,道,“是怎么樣的一種東西呢?為什么會這么奇怪?”
沈襄口干舌燥:“喜歡是指一男一女,嗯,在以結婚為前提的目的上,互相有好感,想和對方過一輩子的一種情感。”
“就像我對我的妻主?”穆冉軒翻譯著。
沈襄點頭:“也可以這么理解。”
穆冉軒點頭,似乎有些明白,又好像不懂:“也就是說,我有這種感覺,是因為我喜歡上你。想讓你成為我的妻主,在一起一輩子,所以才會出現那么多感覺?”
沈襄覺得自己要冒煙了。
大半夜的,她為什么要在這里教一個大男人這種問題。
可一想到平時那般冷硬的男人,偏生在這種問題上,露出那種如初生小鹿般清澈眼神,沈襄覺得自己又忍不下心,放著他不搭理。
簡直煩死了。
她含糊不清答道:“大概算吧……”
穆冉軒進一步聯想,解釋:“也就是說,我之所以出現這種感覺,是因為我喜歡你,我內心里,想要你當我的妻主?”
妻主……
這家伙,一根筋能不能不要這么直。
弄得跟求婚似的。
沈襄臉燙得厲害,道:“也不一定是這樣。現在的人喜歡上一個人很簡單,不喜歡一個人也是一會兒的事。你這只是對我有一定好感,也不一定會保持到以后你和你的妻子,不妻主共度一生的程度。”
穆冉軒迷惑不解:“可是你剛剛說了……”
沈襄耍賴:“我剛剛說了什么了?我只是說了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意思而已,又沒有說這種感覺一定非常長久,或者一輩子不變。”
頓了頓,她小聲嘟嚕道:“這年頭,男人變心比變卦都快,還有什么可信的。”
“不會的。”
沈襄抬起頭,看向說話的穆冉軒。
“不會的。”穆冉軒重復道,“我知道,不會那個樣子的。”
沈襄啞然,片刻小聲道:“你怎么知道,你連什么事喜歡都不知道。”
“我知道。”穆冉軒捂著心口,道,“我的這里告訴我的。所以我知道,這里一直沒有為第二個人跳動過。我知道,它也不會為第二個人再跳動。”
沈襄看著他,耳朵紅,說不出話。
怎么會突然變成這樣。
氣氛太奇怪了。
這種像是表白一樣的感覺是怎么回事。可對方明明什么都不懂啊,說出來的話,卻讓她忍不住也心跳加快……
完了。
她是不是也生病了。
沈襄捂著臉,搖頭。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堅決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她撲到書柜里,找出幾本上一世癡迷的言情小說,一把直接塞進穆冉軒懷里,道:“這里面都有你想知道的東西。你自己拿回去看吧。不要再來問我了,我困了。”
好好的,怎么就困了。
穆冉軒抱住幾本花花綠綠的書,想說什么,看見沈襄神色,到底沒問,只是道了聲:“你好好休息。”就走了。
待他走后,沈襄關上窗戶,才松了口氣。
忘掉!
忘掉!
把今晚的事給忘掉。
沈襄不停告誡著自己,在床上滾來滾去,臉和耳朵不住發燙,又把頭埋進被子里,終于忍不住呻吟出聲:“穆冉軒這個人,簡直太可惡了。”
可究竟可惡在哪里?
為什么可惡?
她卻說不出口。
不過,相信這句話,未來的沈襄一定會經常碰到,特別是,她將那幾本言情小說塞給穆冉軒之后。
多年以后,沈襄無比后悔今天一時情急下的行為。
可那時一切都已經晚了。
------題外話------
今天有點少。但是因為這個表白算是男女主一個情感節點,還是單作一章比較好,再寫點什么好像都不太合適。
PS:啊啊啊。
穆冉軒太單純了,好像調戲,怎么辦。
怎么樣才能控制住我的邪惡之手……
哭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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