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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搞事情的太子妃


  北魏攝政王被殺的事情,不可能憑空牽扯到沈青桐的,就算是太子針對昭王府的栽贓……

  從沈青桐身上下手,這突破點也未免找得太牽強了些的。

  難道那件事,真的和昭王府,甚至是沈青桐有關?

  陳康梁自己想著都覺得像是個笑話,可是那一瞬間,他整個手心里卻都是汗水,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只是因為震驚,還是為了某種呼之欲出的真相和可能而興奮。

  “少爺?”隨行的小廝見他神色古怪,就試著叫他。

  “哦!”陳康梁回過神來,又再思忖了片刻,道:“你回去再跟卓開說一聲,就說我們不喝茶了,下午他換崗之后去云鶴樓,我請他喝酒!”

  小廝也沒多想,點頭:“好!”

  陳康梁又道:“關于北魏攝政王遇刺一案,我有些好奇,下午你不用跟著我了,去打聽下消息,問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小的知道了!”那小廝應了,就調轉馬頭,又折返東城門。

  這邊陳康梁打馬回府。

  自他父親辭官之后,便就心情郁郁,本來陳夫人是陪著他回了老家休養的,可那陳文林卻是個輸不起的,回鄉之后就開始自暴自棄的沉迷酒色,成天里花天酒地的,半年之內小妾就納了好幾房。陳夫人看著堵心,又管不了他,干脆就又躲回了京城這邊的宅子里。

  只是因為夫君的官職沒了,如今她雖然人在京城,但是卻深居簡出,平時的交際圈子沒有了。

  陳康梁這次回京,本來就是為了給她送壽禮的。

  因為陳文林的事情,陳夫人免不了又是一頓哭訴數落。

  陳康梁這個做人兒子的,也不能編排父親的不是,何況他這會兒有別的心事,也實在是顧不上家里那些雞毛蒜皮,所以只是很敷衍的聽著。

  陪著陳夫人坐了個把時辰。

  陳夫人后面慢慢冷靜了,就拿帕子按了按眼角的濕氣道:“你也是的,都老大不小了,不管怎樣,也先給我娶一房媳婦回來,讓我心里有個譜兒。現在這個樣子,一年到頭也見不到你,這個家,成什么樣子。”

  “再說吧,現在我沒心思說這個!”陳康梁道。

  他是打小兒就很喜歡沈青桐的,那時候她雖然比起別家閨秀,有些調皮,但就是有那么一股子靈氣,很活潑,很明媚,讓他看了就會心生歡喜。

  后來沈競出了事,沈家換了當家人,陳夫人也不再看好沈青桐這個孤女,便有意的攔著,不叫他和沈家之間往來。

  前面他父親出事,他才終于找到機會,說服了陳夫人去提親,只是沒曾想,后面橫生枝節,出了那么大的亂子。

  后來回頭想想,其實重逢之后,他是感覺到沈青桐和當年記憶里很不一樣了,只是心里的執念依舊很深,尤其是在后來她被西陵越“強娶”了之后,總會覺得胸口壓了一口氣,怎么都散不出去。

  “你又拿這話來敷衍我!”陳夫人就不高興了。

  陳康梁懶得聽她說,就站起來道:“母親,我約了人見面,這事容后再說吧!”

  說完,轉身就要往外走。

  “你跟我說實話,你心里是不是還惦記著沈家的那個丫頭?”陳夫人見他一副明顯抵觸的情緒,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上前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那時候你瞞著我自己跑去沈家退親,可是把我的面子都丟盡了,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執迷不悟嗎?”

  “母親你多想了!”陳康梁道,因為是自己的母親,終究是沒好意思甩臉色的,“你也看到了,父親現在一蹶不振,咱們陳家難道我能看著它就這么沒落了嗎?好歹等我在朝中站穩了腳跟再說吧,現在我是真沒心思說別的!”

  說完,他強行拉開陳夫人的手,轉身就走。

  “你這是要氣死我嗎?”這個兒子算是被她寵壞了的,真倔起來,陳夫人也無可奈何,于是就只能沖著他的背影跺腳。

  陳康梁出了家門,直接就去了云鶴樓。

  他會選云鶴樓,沒別的,云鶴樓就在東邊城門邊上,在進出城門的必經之路上。

  那時候,沈競就只帶著那位師兄回京了一次,而且那時候他年紀還小,師兄進京之后直接住在了沈家,機緣巧合,他就只有一面之緣。

  那時候,他對那人不是很關注,所以印象不是很深,再加上如今十多年過去了,人的容貌多少會有些變化,只憑城門外那匆匆一眼,他實在也不好下定論,所以他必須再見裴影夜一次,看能不能找出蛛絲馬跡來。

  這會兒還不是吃飯的時辰,所以云鶴樓里也很冷清。

  陳康梁選了二樓臨街視野最好的雅間,定好了酒席就先上樓去等。

  半個時辰之后,卓開換崗之后,直接穿著鐵甲就上來了。

  兩人都是世家子弟,又是十幾年的交情,所以相談甚歡。

  席間,陳康梁狀似無意的又把北魏攝政王一案的經過都問過了一遍,但是抽絲剝繭,怎么想也是覺得那只是太子栽贓嫁禍的勾當,畢竟——

  再怎么樣,西陵越犯不著用自己的王妃出面殺人的。

  沈青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她去殺人?怎么看都不靠譜。

  兩個人推杯換盞,心不在焉的喝著酒,一直到華燈初上,才聽見城門的方向馬蹄聲清脆,還是中午時候那十來個人的陣容,一行人從城外打馬從街面上走過。

  這時候卓開已經喝高了,眼睛通紅的拉著他的一只手絮絮叨叨的說話。

  陳康梁稍稍把身子往半敞開的窗戶后面藏了藏,然后凝神靜氣,目不轉睛的盯著外面。

  裴影夜一馬當先,黑色的衣袍黑色的披風,燈光和星光之下,他面上線條流暢,勾勒出絕代風華的五官輪廓,但是整個人看上去卻像是沉浸在黑暗中的雕塑,給人一種只可遠觀的威懾力。

  陳康梁搜腸刮肚的想,想要試著把他的這張臉和當初沈競帶回來的那個少年作比較,卻奈何記憶匱乏,他是真的印象模糊,只是覺得有點兒面善,但具體的就真的無跡可尋了。

  就憑這一點,他什么結論也不能下。

  陳康梁心里煩躁,眼見著裴影夜一行就要從樓下的街面上行過了,對面的卓開仰著脖子把個空酒壇往嘴里倒了半天無果,突然站起來,沖著門外喊:“小二!上酒!再拿好酒來啊!”

  他喝多了,站都站不穩,隨手把手里的空酒壇往桌子里邊一放,不想力度控制不當,卻是失手直接將那酒壇子給甩出了敞開的窗外去。

  彼時裴影夜一行剛好從樓下過。

  冷不防一物從高處墜落,趙凜出于本能的反應就抽出腰間佩戴的鋼刀,橫臂一擋,怒喝道:“什么人?”

  砰地一聲。

  酒壇子撞在他的刀鋒上,砸了個粉碎。

  陳康梁偷窺的時候本就心虛,此刻第一時間的反應就是身子往后一側,完全躲在了窗戶后面,最后一眼,眼角的余光掃過,心中便是駭然一驚——

  趙凜手里的那把刀,成色已經很舊了,刀身上的光芒內斂,但是那刀柄的末端鑲嵌的一塊翡翠露了半邊出來。

  這把刀,陳康梁確定自己是見過的。

  那時候他還小,小孩子難免好奇,看到師兄的隨從隨身帶著把破刀,就想借來耍,不想卻連拿都沒能拿得動!

  是了!那是一把重刀!

  刀柄上鑲嵌了一顆翡翠的舊刀!

  那一瞬間,陳康梁心中翻江倒海,手心里又是一手的汗。

  他使勁緊繃著身子藏在窗戶后面。

  對面的卓開聽到樓下有人叫罵,迷蒙著雙眼探身看過去,便是咧嘴一笑,連連揮手道:“不小心!失手掉下去了!嘿嘿!得罪得罪!”

  他是世家子弟,教養很好,笑起來一臉的憨態可掬。

  裴影夜挑眉看了眼,淡淡的道:“走吧!”

  趙凜見卓開穿的是守城校尉的軍服,又想起白天出城的時候見過,就也沒再追究,一揮手,眾人一行打馬快速的行過。

  陳康梁一直在聆聽細數外面的馬蹄聲,那一聲一聲,似是踩在了他心上的節奏,分外的清晰又震撼。

  直至——

  “兩位爺是要酒嗎?”樓下小二抱著酒壇子推開門。

  “來,拿過來!”卓開招手。

  小二抱著酒壇子過來,卓開才要伸手去接,卻被陳康梁攔下了。

  他將人扶來一把,又從懷里摸出碎銀子扔給那小二:“你喝多了,該回了!”

  “難得你回來,我沒醉!”卓開道,揮舞著手去推他。

  這個時候,陳康梁已經沒了繼續浪費時間的耐性,剛好他的小廝也不在,他干脆就又掏出一塊碎銀子給了那店小二道:“卓公子醉了,城南四方街的卓家很好找,你去雇輛馬車,把人送回去!”

  那小二得了銀子,眼睛笑成了一條縫隙,趕緊過來扶了人:“好嘞!”

  “別走!我沒醉!咱們今天不醉不歸啊!”卓開意猶未盡。

  陳康梁拉開他的手道:“很晚了,你明天白天不是還當值,別耽誤正事了,早點回去休息,咱們改日再喝!”

  卓開算是個循規蹈矩的世家子,想想自家老爹那張千年冰霜不化的老臉,就也沒在堅持,搖搖晃晃的被小二扶著下樓去了。

  陳康梁隨后出來。

  這個時候,天色已晚,街上沒什么人。

  白天里繁華的京城鬧市,這會兒反而顯得空曠。

  他打馬一路疾行,卻是沒有半分遲疑和猶豫的直接奔了東宮。

  彼時西陵鈺正在書房里摟著兩個侍妾喝悶酒,聽了個陌生的名字,直接一巴掌甩來寶臉上了,罵道:“什么阿貓阿狗你都來報?你這奴才,哪兒來的狗膽!”

  皇帝才剛罰了他,相當于變相的軟禁,他正心情不好。

  來寶挨了巴掌,捂著臉,也不敢抱怨,正要出去,走到院子里,卻剛好迎著太子妃衛涪陵被婢女扶著從外面進來。

  “奴才見過娘娘!”來寶趕緊行禮。

  衛涪陵目不斜視的往里走,還沒進門,就先被屋子里傳出來的酒氣頂得皺了眉頭。

  她和西陵鈺的關系不好,平時在這府邸里幾乎是互相不往來的,來寶生怕死她是來找事情的,趕緊跟過去就想攔著,“娘娘,殿下他今天心情不好……”

  “我知道!”衛涪陵道,說話間已經一步跨過了門檻兒。

  彼時里面兩個侍妾,都是衣裳單薄,一個正在靠在西陵鈺懷里,笑嘻嘻的往他嘴里遞酒,另一個則是在夾菜。

  衛涪陵這個太子妃,還是有地位的,兩個侍妾見了她,都是心里一慌,趕緊的斂了笑容。

  “娘娘!”掙扎著,就要起身行禮。

  西陵鈺循聲抬頭,看到衛涪陵這張臉,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來做什么?”他問,一把又將那剛從他懷里鉆出去的侍妾拉了回來。

  那女人跌在他懷里,頓時有種大禍臨頭的預感,差點哭出來——

  太子妃的手段了,而且她身份特殊,看在南齊朝廷的面子上,太子又不可能廢了她,所以他們夫妻兩個斗,其他人,真的就只有做炮灰的命。

  即使妾室們背地里為了爭寵各自耍盡了手段,衛涪陵在這東宮里,其實是沒人敢當面惹她的。

  衛涪陵倒是沒發作,只是正色看著西陵鈺道:“臣妾過來,自然是有事的!門口那人,殿下最好還是見一見吧!”

  西陵鈺不悅的皺眉,剛要說話,衛涪陵卻是眉眼凌厲的掃了那兩個侍妾一眼道:“你們先出去,本宮和殿下有話要說!”

  “是!奴婢告退!”兩個侍妾如蒙大赦,感激爬起來就跑了。

  西陵鈺一把沒抓住,頓時怒火中燒——

  什么時候開始,他的府邸里,他的妻妾都把衛涪陵這潑婦擺在他上面了?

  “衛涪陵,你好大的膽子!”西陵鈺一把掀翻了桌子,蹭的站了起來。

  衛涪陵不避不讓的面對他,不徐不緩的打斷他的話道:“門外求見的那個陳康梁,據臣妾所知,他早年和已故的鎮北將軍有過一段師徒緣分,他和昭王妃是以師姐弟相稱的,他驟然到訪,殿下就不好奇他會說些什么?”

  ------題外話------

  太子妃涼涼又出來搞事情了…。總覺得搞事情的涼涼很戳中萌點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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