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沈青桐,死你也死在這吧!
西陵越用力的攥著拳頭,眼底浮現(xiàn)出明顯怒意的盯著她的臉。
這里鬧成這樣,這樣的動靜,很快就會把京兆府衙門的人引來。
沈青桐心急如焚,卻是片刻工夫也耽誤不起的。
她不讓自己去直視西陵越的眼睛,飛快的已經(jīng)別開了視線,同時冷聲命令道:“都住手!”
云鵬等人可都是知道他們家王妃的臭脾氣的,怎么都要顧著他們家王爺?shù)娜松戆踩?br />
“快住手!”云鵬忙道,卻是不動聲色的沒有讓步,刻意的站在了西陵越和沈青桐跟前,把裴影夜給隔離在了外面,并且嚴陣以待的戒備。
“讓他們走!”沈青桐當機立斷的開口。
這么大的主意,云鵬肯定是不敢拿的。
他神色有些緊張的回頭去看西陵越。
彼時,西陵越的一張臉已經(jīng)是黑成了鍋底灰。
他誰也沒看,目光只是一瞬不瞬的定格在沈青桐的臉上,那視線不見得有多鋒利,但卻如有實質(zhì),即使沈青桐再怎么樣的強裝鎮(zhèn)定不去看他,這時候也鮮明的有了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可是眼下的形勢危急,她也只能強迫自己忽略這些,鼓足了勇氣再次收回目光,看向了西陵越道:“你放他們走!一旦驚動了其他人,后果不堪設(shè)想,你也一定不愿意看到的!”
北魏的攝政王已死,雖然時間倉促,裴影夜還沒來得及登臨帝位,但是無可否認,此時的他在北魏朝中已經(jīng)占據(jù)了絕對的統(tǒng)帥地位。
這些年,他于夾縫中求存,本身就心思縝密,形勢周到。
這一次,他既然孤身來了大越,那么就不可能不提前給自己安排后路。
現(xiàn)在看似西陵越人多勢眾,要拿下他,把握很大,但是隨之而來會引發(fā)怎樣的沖突和風暴,那就誰都無法估量了。
而且主要是——
西陵越他犯不著!
畢竟在這件事上,皇帝的都還沒有明確表態(tài)了,如果西陵越擅自做主,一下子就把矛盾激化到無可調(diào)和的地步,這爛攤子可不是那么好收拾的。
沈青桐是抓住了他心有顧忌,所以態(tài)度就格外強勢。
她的手很穩(wěn),簪子尖銳的底端就緊貼在西陵越的脖子上,只要稍微一手抖,必定馬上見血。
巷子里的光線昏暗,可是黑暗中,她那雙清冽如水的眸子里面卻是波光瀲滟,眼神看上去分明又冷酷。
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她這樣公然反水,當著外人的面拆他的臺了。
上一次,許是事發(fā)突然,西陵越的腦袋一度空白,都沒來得及細品其中滋味,可是這一次——
感覺鮮明。
眾目睽睽之下,如是將自己所有不堪和難堪的一面,都裸呈于眾人的面前。
世人的眼光,或是震驚,或是惶恐,或是無措。
可是這一刻,西陵越的眼中,已經(jīng)看不到其他。
他只是盯著面前這個表情冷漠的女子,喉結(jié)抖動,聲音低沉又沙啞的緩緩開口道:“你說什么?再重復一遍!”
他眼睛里,即將噴薄而出的怒意,已然十分明顯。
而且,不僅如此,那雙漆黑如夜的眸子背后,更有一股強有力的風暴即將席卷天地。
沈青桐也知道自己這次又做的過分了,可是形勢所迫,這里也沒有她選擇和猶豫的機會。
所以,她也不矯情的解釋過多,只是暗暗提了口氣,穩(wěn)定了自己的情緒,直視他的瞳孔道:“讓他們走。所有的事情皆是因我而起,所有的后果,我來承擔!”
“你來承擔?”西陵越聽了笑話一樣的由鼻息間哼出一聲冷笑,“沈青桐,你還真看得起你自己!你來承擔?你要如何承擔?就拿你的這條命嗎?你真以為你這條命很值錢嗎?之前有多少次了?若不是本王手下留情,不與你計較,你以為事到如今,你還能剩下些什么來?”
他說得都是實話。
其實沈青桐的心里也承認,這前面有很多次,她都是鉆了他性格上面的漏洞和空子,瞅準了他那別扭的臭脾氣,故意的頂風作案,打了擦邊球。
其實細究起來,她的確是從他這里占了太多好處,也討了太多的便宜了。
可是——
這些事,都和裴影夜沒關(guān)系,她不能這時候拋出去都讓裴影夜埋單。
這里大張旗鼓的打成這樣,不可能不驚動前面京兆府衙門里的人的。
如果讓他們在這里堵住了裴影夜,那就不容易說清楚了。
沈青桐的心里著急,便是手腕又往前一橫,簪子的尖端抵在了西陵越頸邊的動脈上。
她不再試圖和西陵越溝通,而是面容冷肅的扭頭看向了云鵬道:“我是說到做到的,云鵬你馬上讓他們讓開,否則——我殺了他!”
之前她就是真刀真槍的和西陵越動過手的,云鵬也是心有余悸。
這時候,便是踟躕:“王妃——”
只是西陵越面前,他也的確是沒有擅自做主的習慣,同樣——
也是明白,他說了也不算的。
所以,云鵬為難之余,就又看向了西陵越,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王爺——”
西陵越來堵裴影夜,就是為了在賭這一口氣的,真把裴影夜堵在這里了,對他有什么好處?難道還要告訴全世界的人,他的王妃和別的男人之間有交情?
北魏太子為了昭王妃劫獄?說出去,豈不成了笑話?
綠帽子的款式難道就真好的讓人無法抗拒嗎?
何況,現(xiàn)在他的王妃為了幫助別的男人脫困,居然當眾挾持威脅他!
云鵬是想著,西陵越趕緊松口,先把這里的事情敷衍過去,心里卻又分明很清楚——
就沖著王妃這次的作為,就憑著他家王爺?shù)某羝,會服軟妥協(xié)才怪呢。
果然,西陵越是看也沒看他。
“殺了我?”他冷眼看著沈青桐,瞳孔突然劇烈的一縮。
沈青桐的心頭猛然一顫,已經(jīng)是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危機感。
她下意識的想要撤手,可卻還是晚了一步——
西陵越突然一步上前。
沈青桐手一抖,動作還是慢了半拍。
發(fā)簪尖銳的尖端刺透皮膚,鮮血從傷口里涌出,沿著西陵越頸邊的脈絡,迅速的滴入衣領(lǐng)里。
他的眼睛盯著她的臉,目光森涼又冷厲。
沈青桐的動作僵住,更是覺得渾身的血液都瞬間凍結(jié)在了血管里,只是出于本能的反應,她腳下步子還是倉促的往后退去。
其實她知道西陵越這人是軟硬不吃的,所以威脅的也只是云鵬而已,卻是全沒想到,西陵越這一怒之下,居然會極端至此。
她手里握著發(fā)簪,手,已經(jīng)明顯的能看出顫抖了。
西陵越上前一步,她就后撤一步。
一步又一步……
她不是個嗜血的兇徒,會隨便的傷及無辜,更何況——
平心而論,這個人的脾氣好壞不論,但是這一年多一來,確實是給了她不少的庇護的,她怎么也都不可能真的對他下殺手的。
連著往后退了四五步,腳后跟就抵在了墻根底下。
沈青桐一怔。
下一刻,西陵越已經(jīng)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沈青桐猛然一驚,倉促的抬頭,還沒來得及反應,卻發(fā)現(xiàn)那男人似是瘋了,手握著她的手,居然毫不猶豫的朝他自己的頸間壓去。
發(fā)簪的尾端尖銳。
沈青桐的頭皮發(fā)麻,幾乎是魂飛魄散。
他的力氣很大,且毫不猶豫。
出于本能的反應,她幾乎是用了所有力氣掙脫,使勁的甩開了他的手,力道之大,以至于在掙脫的那一瞬間,身體失衡,直接撞在了旁邊的墻壁上,肩膀的骨骼咔的一聲,半邊的肩膀就痛的再也動不了了。
這時候,她卻也顧不得這些了,只是靠在墻壁上,手捂著肩膀,用一種驚恐的見了鬼一樣的眼神防備的看著眼前西陵越呈現(xiàn)在她面前的側(cè)臉。
這男人的面孔依舊英俊到了近乎完美,只是寒霜籠罩之下,就像是戴了一副冷酷無情的寒鐵面具,帶著殺伐的寒意,籠罩了全身。
沈青桐咬了嘴唇,生平的第一次,對這個男人產(chǎn)生了一種懼到了骨子里的情緒。
西陵越卻是于這個瞬間,突然扭頭朝她看過來。
他的唇角牽起的那個弧度,從表情上看,像是個笑容,實際上卻讓人領(lǐng)會不到絲毫的笑意,反而一下子就看出了一種森涼到骨子里的冷酷的寒意來。
“你不是要殺了本王嗎?怎么又突然收手了?”西陵越面無表情的說道,唇齒間迸出來的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甚至是帶了明顯咬牙切齒怒意。
沈青桐手抱著肩,關(guān)節(jié)那里,也不知道是脫臼還是碎裂了,痛的鉆心,豆大的汗珠掛滿了額頭,可是這一刻,比疼痛更加鮮明印刻在腦海里的,卻是西陵越這種陌生又恐怖的神情。
他盯著她的眼睛,諷刺的冷笑:“還想跟著他遠走高飛是嗎?”
這樣的念頭,其實從一開始沈青桐就沒有過。
“我——”她下意識的張了張嘴,想要解釋。
可是,西陵越并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已然是話鋒一轉(zhuǎn),字字森涼無比的又再說道:“沈青桐,要死你也死在這里吧!”
言罷,他面上陰郁的表情一瞬間就奇跡般的煙消云散了。
他轉(zhuǎn)身,再次面對眾人的時候,又是神情高貴桀驁的那個當朝皇子,面上姿采飛揚,表情收放自如。
人群里,他看著對面面容冷靜,處變不驚的北魏太子,聲音郎朗的道:“全力以赴,生死不計,今天,這里的任何一個人都不要給我放走!”
家丑不可外揚,今天他帶過來的這些人,其實都是他昭王府的府兵。
“王爺!”云鵬一驚,屏住了呼吸,可是想說什么的時候,又知道多說無益。
“上!”于是,他干脆利落的一揮手。
剛剛平靜下來的場面再次被引爆,雙方又再劍拔弩張的纏斗在了一起,殺得熱火朝天。
西陵越負手而立,站在戰(zhàn)圈的最里面,冷眼旁觀。
也不知道是不是破罐破摔了,雖然沈青桐就在他身后,他卻是分毫也不理會,不防備,也不關(guān)注,就好像是完全忽略沒有了這個人一樣。
沈青桐抱著胳膊,撐著站直了身子。
西陵越這人唯我獨尊的脾氣她了解,這一次明顯是把他徹底激怒了,她就真的是完全的無計可施了。
甚至于——
跪下去求他都是徒勞的。
所以他就只能是無所事事的站著。
那一瞬間的場面滑稽極了,眼前的巷子里拼殺慘烈,熱火朝天,她卻好像是完全被隔離在了這個局面之外。
西陵越明顯是人多勢眾。
巷子外面被他的府兵堵死了,里面眾人都施展不開,一時之間就只是場面膠著,勝負難分。
只是裴影夜既然是來,那就不可能全無準備。
約莫又過了有半炷香的工夫,他留在外圍接應的人手久等不見他的人露面,就循聲找了來,直接從一側(cè)的院子里翻墻而過,又把西陵越從后面給包抄了。
巷子里的人越積余越多,場面也是越加混亂了起來。
“殿下!”趕來接應裴影夜的人隔著人群喊,這個群毆的場面實在有欠著優(yōu)雅,再到了后面,更是就連熱血都談不上了,整個人就是亂成了一鍋粥,別說斗武了,刀劍都揮舞不開,每個人都苦不堪言。
這種情況僵持下去,是分不出個勝負的,只是繼續(xù)耽擱,卻是遲早要把京兆府衙門的人引來。
沈青桐再也按耐不住,擠過去,扯了西陵越的袖子,勸道:“王爺,你退一步吧,橫豎這個局面,你也不能將他如何,反而一旦京兆府衙門的人趕來,這個局面,就又給了太子一黨借題發(fā)揮的契機了!”
說得好像是她真的會為他著想一樣。
西陵越是看見了她就氣不打一處來,眼睛盯著她抓住他袖子的手指,怒道:“本王的事,不用你管!”
說完,就甩開了她的手。
沈青桐站穩(wěn)了身子,還想要再說什么的時候,對面混亂的人群里,卻聽裴影夜暗無波瀾的低沉嗓音道:“趙凜!”
話音才落,順勢給被堵在里面的趙凜打了個手勢。
其他人都不解其意,趙凜卻是瞬間明白。
本來他人被堵在里面,就離著西陵越和沈青桐比較近,這時候,突然手中鋼刀一橫,運了內(nèi)力將對面兩個侍衛(wèi)給震退了開去,同時飛身而起,凌空中長刀一甩,勁風猛烈,直接朝著巷子里的西陵越砍去。
“王爺!”云翼和云鵬都被人群隔開了,此時暴怒之余只能干著急。
而這巷子本身就狹窄,再加上沈青桐人就在西陵越身邊,雖然趙凜的目標就只有西陵越一個,但是刀風所到之處,難免誤傷。
西陵越也沒想到裴影夜會有狗急跳墻之舉,心中惱怒之余,便是第一時間一把扯過了沈青桐,同時一劍迫開擋在他跟前一個裴影夜的暗衛(wèi),往前奔去。
趙凜一刀劈空,落地。
但是瞬間,已經(jīng)被地方夾攻,哧的一聲,手臂上被劃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肌肉翻卷。
他咬了牙,哼一聲都沒有,就又奮起御敵。
這邊西陵越一手拽著沈青桐,一手剛又隔開了一個試圖攔截他的暗衛(wèi),卻就覺得另外一邊手里沈青桐被她握著的手腕突然被一股外力往外拽去。
西陵越一怒,倉促間回頭,就是覺得眼前一黑。
裴影夜不知何時,已經(jīng)趁亂擠了過來,此時一掌擊出,直取他面門。
西陵越本能的身子后傾,這一躲,旁邊云翼已經(jīng)搶了過來,趁機一劍斜刺,取的是裴影夜心口。
生死關(guān)頭,裴影夜自然不會不要命,及時收勢。
但是云翼的劍鋒太快,還是將他廣袖的袖口割裂了一片,并且在他的左臂上割裂了一道傷口。
“師兄!”沈青桐低呼一聲,順手扶了他一把,“你沒事吧?”
“沒事!”裴影夜低聲道,這一抬頭,眼底的神色突然就帶了幾分復雜難辨的味道來。
“我要走,他強留不得!”他說,唇角忽而便是自嘲似的勾起一抹笑,語氣很輕,明顯只是說給沈青桐一個人聽的,“桐桐,可是你用錯方法了,你知道嗎?”
這種十萬火急的情況下,他這話又說得模棱兩可。
沈青桐心中一陣迷茫,不免失神了一瞬。
然后,下一刻,眼前的裴影夜已經(jīng)身形一動,穩(wěn)穩(wěn)地站直了,同時,沈青桐就只覺得眼前一花,然后下一刻,就是喉間一緊。
裴影夜的手指袖長有力,以一個極優(yōu)雅的方式卡在了她喉間。
。}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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