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風流血案
一時間,那人也摸不清沈青桐的真實意圖。
他冷笑:“誠如你自己方才所言,你是昭王妃!”
沈青桐皺眉,眉宇間帶了濃重的憂慮之色道:“可是西陵越,他靠不。
許是她此時的表情和眼神都太真了,那攝政王反而被她唬住了,神色狐疑的盯著她。
他不再開口,沈青桐的表情卻突然演變的憤怒。
她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像是借此讓自己冷靜,再放下茶杯的時候,眼底就染上了分外凝重緊張的神色道:“我發現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沈青荷——我大姐和太子之間有私情!”
攝政王的心頭微微一動,卻是本能的警覺——
他只以為西陵鈺和沈青荷之間的事在其他人眼里都是秘密的,而現在,這個昭王妃找上他來,難道不是為了套他的話的嗎?
“哦?”他的嘴角扯了一下,然后狀似漫不經心,卻是再無后話。
沈青桐似乎并根本就不在乎他說不說,只是神色慌亂的繼續道:“攝政王你可能不知道,其實從一開始,我們沈家選定了要來和昭王府聯姻的人,就是我大姐?墒呛髞恚掖蠼阃蝗缓吞訑嚭驮诹艘黄,就被西陵越放棄了,當時沈家因為理虧,這才推了我出來頂替我大姐?墒恰
沈青桐說著,語氣刻意的一頓,隨后就更顯得恐慌了起來,眼神亂飄:“那天在京華園的宴會上,我大姐被王爺您帶走之后,我無意間聽到了一個秘密,西陵越和他的侍衛說,我大姐和太子之間的事情,根本就是他提早布局,安排下來的。”
攝政王聞言,一驚,這才真是不由的重視起來。
他微微沉吟。
就連站在門口,目不斜視的趙剛都忍不住擰眉朝這邊看來。
沈青桐面上神色焦灼,無論從哪個細節上看,都不像是裝出來的。
片刻之后,攝政王才語似平靜的問道:“哦?如果真照你這么說,那么他大費周章安排這些事的目的何在?”
沈青桐道:“他的原意,是想安排我大姐進宮的。而事后一旦讓皇上發現了太子和我大姐有染,太子的地位必定不保,屆時,整個沈家都要跟著灰飛煙滅的!”
皇儲是一國穩固的根本,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太子一旦被冊封,輕易是不會被廢黜的。
而如果太子給皇帝戴了綠帽子——
那么十拿九穩的,他這位子是注定不保的了。
誠然,這個時候,這位攝政王并沒有考慮到讓皇帝納沈青荷為妃的可行性,但只從沈青桐給出的線索考慮——
西陵越的這個所謂計劃,卻是有著很強的可行性的。
只是——
他對沈青桐仍不信任,就盯著桌上她面前的那個被子出神。
這一天,她的指甲上涂了丹蔻,顏色鮮紅,剛用過的茶杯邊緣,又沾了一層鮮艷欲滴的口脂。
纖纖玉手捧著素白的瓷器,燈光下,微微剔透的手指,看上去有種說不出的誘惑力。
沈青桐用力的捧著茶碗,看上去是緊張又害怕,焦急的繼續道:“那個人是個瘋子,為了皇位,他處心積慮,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放過沈家的,F在我大姐沒了,她是我大伯的嫡長女,我大伯一直將她視為掌上明珠的,回頭一旦此事暴露,沈家一定不會和昭王府善罷甘休的。可是我了解西陵越,他的個性甚為穩妥,在這種事情上,是寧肯錯殺三千,也不會放過一個的。未免將來被沈家率先追究,他一定會先下手為強的。我害怕!我怕她會從我下手,率先再展開一場針對沈家的陰謀!”
她這樣說,邏輯上,幾乎滴水不漏,合情合理的。
再加上從她的眼神表情里也看不出絲毫的破綻,攝政王一時間還真有了幾分信了她的。
“那么——”深吸一口氣之后,他沉吟:“你為什么要來找本王?如果昭王真像是你說的那樣野心勃勃,多行不義,你直接去找大越的皇帝陛下揭發他的真面目,豈不是更可靠嗎?畢竟——本王是個外人。你應該知道,對你們朝中的許多事,本王是不方便介入和插手的!
“王爺,您是聰明人,何必要在我面前揣著明白裝糊涂呢?”沈青桐苦笑:“您應該知道的,我朝陛下本來就對西陵越極為寵愛,否則,又怎么會算是默許了他公然和太子之間爭鋒?而且,自我父親死后,我大伯雖然承襲了鎮北將軍的頭銜,實際上他資質平庸,根本就不得陛下的圣心賞識,如果一旦西陵越他要對沈家下手了,陛下也只會順水推舟,收回沈家的手里的權利。他不會因為我的區區片面之詞就廢棄掉自己最寵愛和看重的兒子的!”
的確,如果沒有皇帝的默許,西陵越的勢力也不可能發展到了今天這樣的程度。
攝政王道:“那么——你來找本王,又是指望著本王能幫你做什么?”
“帶我走!”沈青桐道,毫不拖泥帶水:“攝政王您貴為北魏的攝政王,他日您回朝的時候,我朝陛下總不至于還要逐一搜查您的行李和的隨從吧?只要您肯施以援手,一定可以輕而易舉的幫我逃出去的。趕在西陵越對沈家出手之前,我必須得要離開帝京,離開大越!這樣一來,能幫我的,就也只有您而已了。而且,這樣的事對您而言,就只是舉手之勞吧!”
攝政王見她打算的如此周到了,便是忍俊不禁。
笑過之后,他又問道:“你就這樣走了?不管沈家了?”
沈青桐心虛似的低下頭,苦澀道:“我不過區區一介女子,人小力弱,要保護整個沈家,我自認為沒有這個能力,所以也就不貪心了!
她這說的,又都是大實話。
攝政王悠閑的往椅背上一靠。
沈青桐見他不語,就很是忐忑的抬頭看向了他:“我剛才說得這些,您如果去告訴太子殿下的話,他一定會感激的。將來如果太子能夠登臨帝位,您和他之間也是友非敵,我這也不算空手套白狼,白得了王爺您的恩典吧?”
“你倒是算的清楚!”攝政王意味不明的冷吃一聲。
他靠在椅背上,微瞇了眼睛看著對面的女子,停頓片刻,又再問道:“那么如果本王真的能助你逃出大越的國界去了,你孤身一人,在異國他鄉又要如何謀生?你是從小衣食無憂的養在深閨的,i不曉得外面世道險惡!”
說話間,他那眼神就不懷好意起來,甚至貪婪的在沈青桐身上上下瞄了起來。
沈青桐看上去一直很緊張,這時候倒是沒在意也沒多想,脫口道:“早年我父親在北疆軍中帶兵的時候,收過一個關門弟子,我師兄,他是北魏人,據說是生在豪富之家的。我父親在時,對他很好,如果我去投奔他,他應該是會善待于我的!”
“嗯?”這一點,攝政王主仆都是意料之外。
他挑眉,眼神神色探究。
沈青桐卻是非常著急的,摸出藏在腰帶里的那個荷包,小心翼翼的掏出里面的珠子道:“不瞞攝政王,如果只是去北魏,我自己也是可以去的。只是我父親去世之后,我與師兄之前就斷了聯系。今天,我之所以會來招商您,一來是因為您帶我去北魏,會方便些,二來,攝政王您位高權重,我這里有信物,以您的人脈和能量,就算是大海撈針,要尋這一個人,也會比我容易許多的吧?”
那一小把夜明珠,成色絕佳,是一等一的珍品。
攝政王看在眼里,也是第一眼就有了幾分驚艷。
他倒是沒多想,信手拈來,從沈青桐掌中取了一顆。
燈光之下,那顆瑩潤的珠子上散發出溫潤的光澤來,只是對著燈影細看,上面卻有一個極不顯眼的印記。
不!
那不是印記!
是圖騰!
小小的珠子上,用很淺的紋路雕刻著火鳳的圖樣。
九尾火鳳!
那是——
守衛北魏皇族的神鳥,是北魏皇族的圖騰標志!
攝政王的心頭劇烈一震,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它將那珠子湊近燈火邊上細看,那些若隱若現的刻紋之下,確實無疑,就是九尾火鳳的圖騰。
沈競死了十多年了!
而在過去的將近二十年里,北魏太子裴影夜都一直行蹤成謎!
會有這樣的巧合嗎?
可是,為什么沒有呢?
這一刻,攝政王的腦海中幾乎是茅塞頓開,恍惚之間已經洞悉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那一瞬間,他幾乎有些忍不住的想要大笑出聲。
可是,他忍住了。
沈青桐已經寶貝的將那珠子取回來,又收進了荷包里。
對面,攝政王看著她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嘴角扯了一下、
“我也是走投無路,才會大費周章的求上門來的,攝政王能幫我一把嗎?”把荷包收起來,重新放好之后,沈青桐再次正色問道。
“帶你去北魏,投奔你師兄?”那人確認道。
“是!”沈青桐點頭,眼神期待。
其實她很清楚,哪怕是有利可圖,這個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她誆住的,可是她卻有十成十的把握——
一旦拋出了裴影夜來,這個誘餌的分量卻是足夠讓這個男人徹底的動搖的。
對面的這個女子,明艷又靈動。
燈影下,她如血的紅唇和閃閃發光的純粹眼神交互相應,明明是兩種感覺沖突的很厲害,卻又分明,這種沖突融會貫通起來的畫面會叫人心間熱血沸騰。
攝政王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突然緩了語氣道:“讓本王幫你也不是不可以的……”
沈青桐皺眉,“可是?”
那人眼底的笑容就更深了些許,忽而傾身向前,鄭重的略一點頭道:“你之前開出來的那點條件,還不足以打動本王,要我幫你,你還得要付出些別的籌碼!”
話音未落,他已然伸手,往沈青桐捧著茶杯的手上摸去。
沈青桐一驚,飛快的把手移開。
那人也是不氣不惱,順勢拿過她之前捧在手里的那個杯子。
沈青桐的身子往后傾了傾,緊張的抿緊了唇角,眼神防備的盯著他。
那人的視線一直*裸的焦灼在她臉上,手里把玩著那個杯子,一點一點,把上面印有口脂的那一邊轉向自己。
沈青桐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將那茶杯湊近唇邊,就著那一點,慢慢地把里面剩下的大半杯水都喝了。
其間,她張了張嘴,卻終于因為太吃驚,而沒能說出話來,就那么臉色僵硬的看著對面那男人的一舉一動。
“你那師兄失散了多年,未必能找的見了,橫豎你要的不過就是個容身之所,這些本王都可以給你!”攝政王道。
在這方面,他向來直接,眼睛定定的望著對面的沈青桐:“如何?你走是不走?”
燈光下,再加上連殺女涂了厚厚的脂粉,沈青桐的面色其實看不出太明顯的變化來。
只是,她卻是皺著眉,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手指捏成了拳頭,憤憤的盯著對面那個意圖趁火打劫的男人。
看她那架勢,盛怒之下,似是準備甩袖而去的,只是很奇怪——
最終,她卻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盯著對面那人,半晌,才冷冷的咬牙問道:“如果我不答應,你就會把今天我過來跟你說的話都告訴西陵越是吧?”
攝政王再次震驚,眼睛里的火光卻是瞬間被點燃。
“果然聰明!”他撫掌大笑,忽的站起來,手撐著桌子,目光灼灼的盯著對面那個面色肅然,眼神凌厲的女子道:“以你的容貌和智慧,配西陵越那臭小子,的確是明珠暗投,可惜的很。只要你跟本王走,本王就是休了王妃娶你也沒什么不可以的!”
美貌的女人他見得太多,但是這樣聰敏有膽識的卻是罕見。
沈青桐與他對峙。
半晌,他回頭看了眼站在門口的趙剛,冷冷的道:“我沒得選?”
對面那人一笑,未置可否。
沈青桐漸漸地就有些惱了:“口說無憑,我憑什么相信你?今天不行,我要先回去,咱們要彼此兌換條件,也要是在您幫我成功脫困,離開了大越之后吧?”
她是這么說了,卻也沒有強行往外沖。
因為——
趙剛就站在那門口沒動。
對面的攝政王卻道:“早晚有什么區別嗎?”
卻居然就是擺出了一副黑吃黑的強橫架勢。
“你——”沈青桐怒極。
攝政王卻是再度站直了身子,繞過桌子走過來。
他抬手,搭在了沈青桐肩上。
女子的肩膀薄弱,隔著衣物的觸感也能讓人聯想到那下面景致的線條和瑩潤的肌膚色澤吧。
男人深嗅一口,“你是個聰明人,真要逼著我動強了,那就不好看了!”
這是威脅!
*裸的威脅!
沈青桐咬著牙,扭頭盯著他,半晌,最終也是如對方意料之中的一樣妥協。
她隔著袖子拿開對方的手,繼而挑眉一指站在門口的趙剛:“讓他出去!我不習慣被人盯著!”
攝政王似笑非笑的勾了下唇角。
他不開口說話,趙剛卻就是站在那里沒動。
沈青桐卻是再不肯妥協的冷然一笑,也是語氣強硬的道:“反正我就是這爛命一條,魚死網破而已,攝政王真要逼我嗎?”
這個女子,是有膽量和脾氣的。
攝政王也真怕她會走極端,只是他更在意的是自己的安全,于是訕訕的干笑了聲,道:“他看不見!”
話落,趙剛就自覺的背轉身去,面朝著大門口的方向還是筆直的站在了屋子里。
雖后,他又一指里面立在那床榻前面的屏風道:“真的看不見!”
這已經是他的底線了。
說話間,他就不再遲疑,一側身道:“還要本王動手嗎?”
沈青桐冷哼一聲,抬腳就快走過去,一屁股坐在了那屏風后面的床榻上。
攝政王滿意一下,跟過去。
那后面的光線微微昏暗,女子滿面怒容的神色看上去別有一番韻味,更是看得人熱血激蕩。
他滿面紅光的伸出手去,不想這一撲,卻是驟然頭重腳輕,眼前驀然暈了一下。
神志不清的同時,就見端坐在床邊上的沈青桐唇角漾起一抹古怪又冷酷的笑容。
她輕巧的側身一讓。
那人肥碩的身子就轟然一聲,重重的砸在了床榻上。
聲音太大,站在門口的趙剛猛然回頭。
沈青桐卻早有準備,在那人倒下去的瞬間,直接其身而上,撲在了他身上。
趙剛回頭的時候,只看到屏風后面交疊的兩個影子,卻未窺見,沈青桐手中冰冷的利刃已經在那男人頸間拉開一道優美的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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