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沈青桐,看著我!
沈青桐被他堵的一口氣上不來,頃刻之間,人是真的完全清醒過來了。
他身上那件寬袍,根本就形不成任何的障礙。
兩個人,肌膚相貼。
西陵越的手,摸到她腰側(cè),沈青桐下意識的踢騰掙扎,臉色漲紅,神情恐慌。
西陵越不經(jīng)意的瞥見她的神情,一直壓抑沉郁的心情卻突然莫名的好轉(zhuǎn)了幾分。
其實,他并不是有多反感她的壞脾氣,和有時候和他怒目圓瞪,據(jù)理力爭的那些叛逆的行徑,只是沒見見她偽裝的一本正經(jīng)或是間或的氣勢凌人的和他公事公辦的談條件講道理的時候,心里才回莫名的堵得慌。
這會兒沈青桐又破了功。
相形之下,頭天晚上在客棧里第一次肌膚相親的時候她都沒有這么激烈的反應(yīng),西陵越想,那大約就只是隱在黑暗中的自欺欺人吧?
于是,十分惡劣的,他的大掌開始肆無忌憚的在她身上游走。
沈青桐被他吻得喘不上氣來,再一感覺到他手掌火熱烙印在她肌膚上的那種灼人的溫度,頓時臉就憋得通紅,眼睛驚恐無措的瞪得老大。
她使勁的試圖推開了他。
西陵越卻扣緊十指,將她的那只手按在了枕側(cè)。
而他的力氣,又恰恰是她無法撼動的。
而事實上西陵越的猜測也沒錯,頭天夜里沈青桐之所以那么坦然,其中一則是無能為力,二來——
自欺欺人的成分也是占的很大的。
如今人在燈光下,她能看到這男人的臉和他的每一個眼神動作,幾乎是窘迫的無地自容。
“王爺,放下床帳好不好?”不得已,她喘息之余只能低聲下氣的求他。
“怎么?”西陵越挑高了眉頭看她,眼底帶了點揶揄又妖冶的笑。
暖色的燈光之下,他的五官更加俊美出色,可就是唇角這一點明顯是不懷好意的笑刺激著,讓沈青桐連半點旖旎的心思都起不了。
這個混蛋啊,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我——”沈青桐氣瘋了,又不好嚎啕大哭,勉強張了張嘴,可是對上他不懷好意的眼神就跟著泄了氣,最后只能滿臉通紅的咬住了嘴唇。
這表情,多少是有點視死如歸了。
西陵越皺眉,心里又是莫名的一門。
于是再次俯首吻下來的時候,他就惡意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沒見血,卻是真的痛。
“嗚!”沈青桐痛呼一聲,也是怒了,抬腳又去踢他。
他卻早有準備,直接強行把她的腿給壓下了。
兩個人,糾纏在一起,不同于前一晚的手忙腳亂和倉促,他有了足夠的時間和耐心,來細品懷里這具溫軟的身體所有的美好。
他的力氣很大,幾度失控,沈青桐有時候甚至?xí)X得自己要被他掐死在懷里了。
開始的時候,痛了她還掙扎,后面干脆就連還手的力氣也沒有了。
身體碰撞,肢體纏繞,他的汗水滴滴滾落,碎裂在她的皮膚上。
西陵越其實一直有注意懷里這女子的一舉一動,她是有掙扎反抗,而且她的眼里也的確是沒有他,但也應(yīng)該不會是還留著別人。
因為她雖然是在抗拒和他之間的親近,但卻也不見得就是有多失落或痛悔。
她沒有想著守身如玉,還要把這身子留給別的什么人,只不過她的眼里心里卻也一直都沒有他而已。
心頭上,因為裴影夜的事而籠罩上來的那一層陰霾似是慢慢的散了些許,但也只是一瞬間,就又被更加厚重的烏云覆蓋——
西陵越也從沒想過,有朝一日,他會為了這種事情而和一個女人斤斤計較。
他的心,是要用來承載大事的,只要她不背叛,不觸動他的底線,他根本就無暇分心他顧,他一直以為,只要她肯安分的呆在他身邊就好。
可是他的王妃,這個全天底下最應(yīng)該和他親密無間的人,她的心里,居然都沒有放著他的?!
“沈青桐!”他的手指緩慢的摩挲著她被汗?jié)窳说聂W角,聲音帶一絲沙啞的顫抖,“看著我!”
沈青桐整個腦子里混沌無力,迷迷蒙蒙中聽到他的聲音,緩慢的睜開眼睛。
他的面孔,染了一層薄紅,很近距離的逼視她的目光,五官深刻俊美,素來冷傲幽深的瞳孔里閃動著灼熱的火光。
沈青桐突然覺得自己有點不認識他,但在潛意識里卻能清楚的認知到這個人的存在。
這一夜,浮浮沉沉,記憶時而清晰又時而恍惚。
沈青桐都不記得自己是什么時候入睡的,總之第二天聽到身邊的動靜睜開眼的時候,就見西陵越正背對著她坐在床沿上穿衣裳。
她渾身酸痛乏力,根本就不想動,剛想閉上眼繼續(xù)裝睡——
卻不知道西陵越背后是不是長了眼睛,他穿好了靴子,站起來,突然扭頭看過來一眼。
這一刻,他為了看她的笑話了,就又恢復(fù)了平時那張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臉。
兩個人的目光,不期然撞在一起。
沈青桐當(dāng)場就認命了,撐著身子爬起來,翻到和被褥攪在一起的衫子套上,心里又把這人罵了一通——
他自己得早起上朝,就也見不得別人睡了?什么人呢這是!
她慢吞吞的爬下床。
因為昨夜西陵越在這里留宿,木槿和蒹葭那幾個丫頭幾乎是整夜待命,高度緊張的等在隔壁的屋子里,唯恐主子們夜里會有什么需要,這一大早的,更是老早就打好了熱水守在門口了。
沈青桐瞧一眼映在窗紙上的人影,道:“進來吧!”
“是!”木槿應(yīng)了聲。
蒹葭捧著床單,推開房門。
木槿埋頭快走過去,把盛了溫水的臉盆換到盆架上。
西陵越走過去。
她忙垂下頭,后退了一步。
沈青桐恰好看見了,就道:“早膳準備好了嗎?我餓了!”
木槿知道她這是替自己解圍,感激之余,趕緊道:“奴婢這就去催!”
說完就轉(zhuǎn)身,一溜煙的跑了。
這邊蒹葭也是屏息斂氣,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埋頭整理床鋪,可是掀開被子,看到下面光潔一片的床單時,臉色突然刷的一白,瑟瑟發(fā)抖。
沈青桐坐在妝鏡前瞟了眼呆如木雞的蒹葭,心里一時困惑,就起身走了過去,隨口問道:“怎么了?”
蒹葭捏著被角的手還在隱隱發(fā)抖,臉上神情驚駭,一絲的血色也無。
沈青桐狐疑的撩開被子看了眼,還是不得要領(lǐng),擰眉想了想方才茅塞頓開。
她和西陵越之間,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可是其他的任何人都不知道。
雖然她自己是不當(dāng)回事的,但是想著柳雪意那些人時時盯著,到底也是不能留下任何可乘之機在外面的。
沈青桐撇撇嘴,一臉無所謂的表情,轉(zhuǎn)身從床頭的針線筐里取了剪刀在食指上劃了一道口子。
彼時西陵越正在外間洗臉。
蒹葭幾乎是嚇的魂飛魄散,用一種見鬼一般的眼神看了沈青桐一眼,就倉惶回頭去看西陵越。
沈青桐卻是鎮(zhèn)定自如,從傷口處擠出幾滴血抹在了床單上。
這屋子雖然不小,但是同在一個屋檐下,沈青桐還沒避諱,西陵越自然也不是瞎子。
他凈臉之后就又轉(zhuǎn)身走了過來。
蒹葭臉色慘白,幾乎隨時都要昏倒,當(dāng)即就是腿一軟,匍匐在了地上。
看著沈青桐那一臉無所謂的表情,西陵越卻竟然也什么都沒說,只是譏誚的由鼻息間哼出一聲冷笑,然后就轉(zhuǎn)身取過掛在屏風(fēng)上的衣袍穿戴。
沈青桐也不管他,沒事人似的去妝臺的抽屜里找了金瘡藥出來,抹在傷口上止血,抬頭見蒹葭還渾身虛軟的跪在地上,就道:“趕緊收拾了吧,去看看木槿她們到底在干嗎?我餓死了!”
蒹葭的腦子里渾渾噩噩的,還是害怕的想哭。
她倒是沒往沈青桐遭劫的那件事上想,可——
她家小姐沒有落紅!還是當(dāng)著王爺?shù)拿孀隽诉@樣的手腳,最神奇的是——
王爺居然也沒追究。
這——
太詭異,也太可怕了!
這么大一個把柄被王爺拿在手里,他——
這不會是覺得丟人,表面上沒有發(fā)怒,隨后別是就要將他們主仆兩個料理了遮丑吧?
蒹葭越想越覺得很有這種可能,幾乎是強忍著嚎啕大哭的沖動,爬起來,去把床上臟了的床單換下來,又抖著手整理好床鋪,抱著那條染血的床單走了出去。
西陵越有條不紊的取過外袍穿上,回頭,卻見沈青桐還懶懶的坐在妝臺前披頭散發(fā),有一下沒一下的梳理頭發(fā),眉頭就忍不住的擰了起來。
這男人的氣勢很強,哪怕是不說話,就這么直勾勾的盯著你,也夠有壓力的。
沈青桐有所感覺,挑眉看過來一眼,見他正擺著一張死人臉盯著自己,心里嘆了口氣,面上還是很順從的站起來,屈膝福了一禮,敷衍道:“妾身恭送王爺!”
她的膝蓋彎下去,等著這尊大佛拂袖而去。
卻不想那人居然穩(wěn)穩(wěn)地站著沒動。
沈青桐等了片刻,不由狐疑的抬頭,還在詫異的時候,外面木槿就小心翼翼的敲門道:“王妃,早膳送過來了!”
“哦!擺上吧!”沈青桐道,見西陵越還沒有要走的意思,心里就越發(fā)不耐煩。只是她這個人,是分得清楚形勢的,很識時務(wù),當(dāng)然不會和他對著干,于是就很是敷衍的扯出一個笑容來,“早膳準備好了,王爺不急著走的話,就一起用吧!”
說完,就耷拉著一雙繡鞋慢吞吞的往外走。
蒹葭被嚇跑了之后就再也不敢進來了,木槿帶著兩個廚娘剛好迎接著從外面進來,發(fā)現(xiàn)西陵越還在這里滯留不去,一顆心頓時就又提到了嗓子眼,使勁低著頭不敢去看他。
兩個婆子匆匆進來把飯菜擺在外屋的圓桌上。
沈青桐往那桌旁一坐,取過一只瓷碗,伸手就要取湯匙。
她坐的隨意,平時一大早屋子里也沒外人就沒有約束,身上袍子的一角散落在地,從西陵越的角度看過去,恰是可見那一截玉質(zhì)般細膩修長的小腿若隱若現(xiàn)。
想著晚上兩人在床笫之間的糾葛,西陵越就覺得心頭燥熱,再看那女人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渾身上下就開始冒黑煙。
他隨手扯過一件外衫走過去,兜頭扔給沈青桐,冷聲道:“把衣服穿上!”
衣角落在桌上的湯碗里,這頓飯自然是沒辦法心平氣和的繼續(xù)吃了。
沈青桐的脾氣本來這一大早就都是強忍著的,這會兒就忍無可忍狠狠的怒了。
她抓著衣服,霍的站起來,一時間也再忍,抓著手里的瓷碗砰地一聲就砸在了西陵越的面前,怒罵道:“一大早的,你有病啊!”
堂堂昭王殿下,金尊玉貴,幾時被人指著鼻子這樣的叫罵過?
湯汁濺出來,落了一片在西陵越的袍角上。
西陵越低頭看了眼,一張臉?biāo)矔r黑成了鍋底灰。
木槿覺得她最近這膽子大概是被蒹葭傳染了,當(dāng)時就沒撐住,撲通一聲就倉惶的跪下了。
沈青桐一個碗摔出去,看到西陵越的臉,本來是下意識的心虛了一下,但她也是有脾氣的,隨后一想,干脆就破罐破摔了。
她梗著脖子,也是怒氣沖沖的盯著西陵越,半分氣勢也不讓。
而這一眼,更是火上澆油。
西陵越額角的青筋在跳,可是跳了半天,卻赫然發(fā)現(xiàn)好像也沒太有辦法泄憤,于是就盯著他家王妃,惡狠狠的道:“沈青桐,別忘了,你是昭王妃,平時應(yīng)該怎樣著裝和禮儀這些還得需要本王再來教你嗎?”
沈青桐這才知道他又是抽得哪門子的風(fēng)。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
“這里是我自己的臥房——”你不愛看你滾!
也是受夠了這混蛋的臭脾氣,沈青桐直接冷冷的頂回去,心里又忍無可忍的咆哮了一句——
沒事找茬,你這是有病吧?
木槿跪在旁邊,也不敢勸,直想暈倒了一了百了。
“你說什么?”西陵越是真沒想到她會死不悔改的和自己叫板,當(dāng)場就也是怒了,咬牙切齒的就要罵。
“我今天沒招惹你吧?”沈青桐惱怒的反問,冷冷的諷笑出聲:“王爺你心情不好,大可以不往這里來找晦氣,這么三番兩次的和我為難個什么勁兒?反正我是不會哄著你順著你的,這么鬧下去,就是雙方不討好。你要尋人奉承你,去找柳氏好了。”
就知道不能跟他回來,別的都還可以姑且不論,就只沖著這人的臭脾氣——
真的是有多遠就要躲多遠。
西陵越也是被她惹毛了,臉色瞬間又黑了三度。
眼見著他眼睛一瞪,像是要動手,情急之下,木槿的膽氣突然就又都回來了。
她匆忙的爬過去,擋在沈青桐和西陵越中間,誠懇的磕了個頭道:“王爺,王妃前面才剛受了驚嚇,情緒不怎么穩(wěn)的,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說著,就是眼圈通紅,好像隨時準備替沈青桐擋他一腳的悲壯表情。
這一出苦情戲演得……
西陵越看著這丫頭的表情,幾乎都要覺得自己十惡不赦了。
可是好歹——
他不能真動手把自己的王妃給打了吧?
反正是一大早生一肚子氣的氣。
沈青桐就是梗著脖子,一點兒服軟的跡象也沒有。
昭王殿下覺得這么耗著很沒面子,冷著臉又瞪了她一眼,甩袖而去啊!
看著他一陣風(fēng)一樣的卷了出去,前一刻還以為要挨一腳的木槿還有點沒反應(yīng)過來,扭頭視線追逐著他的背影,喃喃道:“王爺他——”
發(fā)了那么大的脾氣,最后只是干打雷啊?
這不對啊!太不符合他們家王爺雷厲風(fēng)行的出事作風(fēng)了。
“莫名其妙!”沈青桐也是一肚子氣,才不管他,一屁股坐回了桌旁,重新拿了個碗,再盛湯:“不用管他!”
她生著悶氣,飯倒是吃得不少,倒是真的完全不把西陵越當(dāng)回事的。
木槿幾次想開口說點什么,可是看著她的臉色,都只能作罷,只是小心翼翼的把地上的碎瓷片收拾了,又擦干凈了地磚就退出去了。
王爺和王妃終于圓房了,闔府上下都跟著松了口氣,一夜之間,消息迅速的就散開了。
陸賢妃留在這里的嬤嬤尤其高興啊——
終于功德圓滿,可以不用提心吊膽的留在這里看昭王殿下的冷臉了,熬了快一年,終于熬出頭了,簡直就要喜極而泣啊。
那嬤嬤歡天喜地的過來。
蒹葭心虛的厲害,悶聲不響的把已經(jīng)整理折疊好的床單交出去。
那嬤嬤收了東西,就更是歡天喜地的回宮復(fù)命去了。
雖然這天西陵越出門的時候臉色不大好,但是他們家王爺?shù)哪樕珡膩砭蜎]好過,所以闔府上下,包括周管家在內(nèi),誰都沒多想,把他送出了門,一家子都喜氣洋洋的。
當(dāng)然了,和諧喜慶的氣氛不可能渲染到昭王府的每一個角落,總有不協(xié)調(diào)的地方,而這個所謂不協(xié)調(diào)的地方——
就是柳雪意那里了。
昨夜西陵越去了沈青桐那里的時候,她馬上就知道了。
因為之前他們兩個有過兩次不歡而散的經(jīng)歷,柳雪意當(dāng)時就安慰自己,在等著后續(xù)。
可是這一夜下來,卻是正兒八經(jīng)的塵埃落定了。
一睜眼沒睡,這時候柳雪意的臉色就暗沉的有些可怕,她一動不動的坐在窗前,眼底神色冰冷。
靈芝在院子里打了幾個轉(zhuǎn)兒,最后終于鼓足了勇氣推門走了進來,小聲的道:“小姐,賢妃娘娘留在府里的嬤嬤已經(jīng)回去了。”
話說完,她就使勁的把頭垂得更低,就只等著柳雪意發(fā)作了。
不想等了半天,卻是半點動靜也沒有。
靈芝心里忐忑不安,緩緩地抬起了頭,就見柳雪意還是面無表情的看著院子外面。
她額頭上纏了繃帶,臉色蒼白,再加上那種明顯不怎么自然的怨毒的表情,就讓她此時的狀態(tài)看上去分外的恐怖駭人。
靈芝心里打了個哆嗦,試探著,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小姐,您……還好嗎?”
柳雪意聞言,霍的扭頭看過來。
她的眼底厲色很重,盯著靈芝,惡狠狠道:“你說我好嗎?你看我這個樣子,像是好的嗎?”
西陵越把沈青桐又找回來了,這樣還不算,并且兩人之間,也終于是有了夫妻之實了。
偏偏這個節(jié)骨眼上,她又被陸賢妃狠狠的訓(xùn)斥了,處境堪憂……
這種情況下,柳雪意不擔(dān)心緊張,那才不對呢。
“她畢竟是昭王妃……”靈芝很小聲的說道,“而且賢妃娘娘那里,也就是一時的脾氣,她畢竟也是培養(yǎng)了小姐這么長時間,可見她還是很看重您的,小姐您也先不要灰心,回頭再哄一哄她,等娘娘氣消了也就好了。總歸您和娘娘之間,可要比王妃和她之間親近的多了。”
柳雪意聞言,也沒受到多少的激勵。
她懨懨的抬頭看了靈芝一眼,自嘲道:“我又何嘗不知道我只是她手里的一顆棋子,可是——”
可是眼前的局面怎么就會成了這個樣子了?這和一開始陸賢妃和她說的完全不一樣,也和她自己期待的完全不一樣。
說是側(cè)妃,可是從頭到尾,西陵越就沒碰過她,甚至于她進王府這么久了,他都還從來還不曾踏進她的院子來。
其實陸賢妃是否放棄她,她壓根就不在乎,但是——
在西陵越完全不把她當(dāng)回事的情況下,陸賢妃那里的關(guān)系,反而成了救命的稻草了。
這么一想,柳雪意到底也是不甘心就這么自暴自棄的。
她擦了把眼角的濕痕,站起來:“給我梳妝,我要進宮!”
西陵越那邊,她不敢隨便的輕舉妄動,那么至少——
要把陸賢妃那邊的關(guān)系先爭取回來。
柳雪意打起精神,又進了宮。
木槿得了消息,本來是想跟沈青桐說一聲的,可是沈青桐用完早膳之后就又睡了。
木槿想著她對柳雪意的事情向來不在乎的,就也擱置不提了。
沈青桐睡到中午才醒,這一覺睡下去,總算是把連著幾天的疲乏都解了。
下午沒什么事,她才打聽起她不在的那一天兩夜昭王府里的情況。
木槿把事情的經(jīng)過都一五一十的說了。
沈青桐趴在榻上,聽得倒是漫不經(jīng)心。
“當(dāng)時皇后娘娘雖是走了,但是心里肯定是沒有全信的。”木槿道,看一眼她的臉色,憂慮道:
“而且從王妃您被刺客劫持了之后,這兩天京城里就到處都在議論。”
沈青桐笑了笑,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模樣,又翻身坐起來:“隨便他們說什么吧,拿不到真憑實據(jù),過陣子這流言自然也就會淡了的。”
“也只能是這么想了!”木槿嘆了口氣。
沈青桐拿過她手里正在繡的花繃子,自己走了兩針,一邊卻又突然問道:“不過……你說那期間大伯母過來探望過?”
“是!”木槿回道:“當(dāng)時是周管家去打發(fā)了的,說是老夫人聽說您受驚生病了,才叫大夫人過來看望的!”
沈青桐撇撇嘴,輕笑:“他們真是有心!”
木槿看她臉上表情就知道她是言不由衷,可一時又猜不透她具體的心思,就只狐疑的看著她:“小姐……”
“沒事!”沈青桐還是云淡風(fēng)輕的緩緩笑道:“就是想一想,我也有些日子沒見他們了,怪想的,回頭哪天抽個空,回去看看啊!”
大夫人會那么聽話,替老夫人來探望她?
她才不信呢!
而且陳皇后的為人也算嚴密謹慎的,手上無憑無據(jù)的,她會突然冒險來昭王府鬧?
怎么想,都不對勁啊!
沈青桐思忖著,就是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木槿不解其意,朝她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沈青桐卻是什么也沒說,只沖她露出一個笑容作罷。
大夫人,陳皇后,還有柳雪意是嗎?她沈青桐雖然沒什么興趣和她們爭鋒斗法,但好歹也不是隨便任人搓扁揉圓了欺負的主兒啊。
一個下午,主仆兩個就坐在屋子里繡花,時間過得平靜又和諧。
本來早上那會兒西陵越甩袖而去,沈青桐獨自生了半天的悶氣,以為他不會再來了,晚上沐浴之后正百無聊賴的站在內(nèi)外兩屋的雕花門底下逗著紅眉說話,一邊等著蒹葭鋪床,冷不丁身后一陣冷風(fēng)襲來。
回頭,卻見西陵越已經(jīng)冷面神一樣的站在門口了。
這會兒都要睡覺了,沈青桐身上又是一件寬大的浴袍。
看到她身上裝束,西陵越臉色就又在瞬間變了,直接黑成了鍋底灰。
這個女人,當(dāng)真是屢教不改。
沈青桐瞧見他的臉色,也只覺得頭疼不已。
蒹葭轉(zhuǎn)身看過來,立刻就趴地上了:“見過王爺!”
“滾!”西陵越從牙縫里吐出一個字。
蒹葭爬起頭,頭也不回的就跑了。
屋子里就又剩下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沈青桐面上神色十分坦然,明顯半點也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啊。
西陵越氣悶不已,臉色就越發(fā)的陰沉了。
沈青桐看他一眼,西陵越正待要發(fā)作,那可惡的女人卻沒事人似的一轉(zhuǎn)身就進了里屋,干脆利落的把他晾在外面了。
西陵越一口氣頂在胸口散不出去,順手抄起紅眉的鳥籠子,推開門丟了出去:“把這只笨鳥給本王扔出去,不許它再出現(xiàn)在本王的視線之內(nèi),再有下一次,本王就把它扔到廚房去燉湯。”
木槿本來正要過來繼續(xù)鋪床,這時候也不敢進來了,趕緊搶了紅眉在手:“是,王爺!”
這人又是抽的什么風(fēng)?居然跟只連話都說不利索的鸚鵡較上勁了。
沈青桐在屋子里聽了這動靜,的心里也被他給擠兌出了火氣,連臉色都懶得維持,只就陰沉著一張臉,扭頭盯著他的背影看。
西陵越回頭看來的時候,恰是對上她陰云密布的面孔。
他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極不適應(yīng)這女人不加掩飾的情緒流露,眉頭就下意識的皺了一下。
沈青桐只覺得是他那唯我獨尊的脾氣又上來了。
這會兒她自己都姑且一肚子的火,更沒心思去應(yīng)付他,干脆就自己轉(zhuǎn)身進了里面的臥房。
西陵越被晾在那里,心里的火氣更是一拱一拱的往上冒,猶豫了好一會兒,終于還說是一咬牙,也跟著走了進去。
他進去的時候,正好迎著沈青桐從屏風(fēng)后面出來。
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她已經(jīng)穿戴妥當(dāng),三層衣物,一絲不茍的把自己從下巴往下的部位全都包裹的嚴嚴實實。
眼瞅著這就要二更了,西陵越瞧見她的裝束,先是一愣,隨后臉色就陰沉的更加難看了起來。
------題外話------
寶貝兒們,圣誕快樂,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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