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 慕容媚兒之死 上
“見過昭陽公主。”慕容安意俯身行禮,雖然光線昏暗,但昭陽公主身上寧靜的氣質(zhì)還是不難讓人分辨。
說起來昭陽公主自從到了獵場之后便不怎么走動,也甚少出帳篷,低調(diào)而安靜,大家雖然好奇,但漸漸的也就忘了還有這么個人。
昭陽公主看著面前的少女,她身上最出眾的氣質(zhì)便是干凈,一雙杏眸十分靈動清澈,仿佛能將所有的污穢映照其中,無所遁形。
但她的兩片櫻唇偏偏線條妖嬈顏色鮮妍,為她平添了幾分魅色。
若單論容貌,她實在算不得人間絕艷色,但卻格外吸引人深入到那雙水潤清澈的眸子里一探究竟。
“恭喜敏慧了。”昭陽公主聲音清淡似江南煙雨,裊裊動人。
“多謝公主。”慕容安意純凈的臉掛著淡淡笑意。
“蕭丞相不知是多少女兒夢里人,說起來還是敏慧有福氣。”昭陽公主笑著打趣了一句。
慕容安意自問跟昭陽公主并不熟悉,但對方態(tài)度良好,她也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
而且即便這是第一次見面,慕容安意對于昭陽公主卻是印象不錯。
“夜晚風(fēng)重,公主若不嫌棄去我的帳篷喝杯熱茶吧。”
慕容安意禮貌相讓,沒想到昭陽公主欣然同意,“也好,我正有點冷呢。”
慕容安意客氣的將人請進(jìn)帳篷,讓秋月上了一杯奶香花茶。
“不知道公主喜歡什么,聽說牛奶安眠,所以便讓人上了一杯奶香花茶。”
“無妨,我不挑這個。”昭陽公主端起杯子輕輕啜了一口,牛奶香濃,花茶馥郁,倒是很好的組合。
“說起來我不日就要隨西榮使節(jié)去西榮,恐怕不能參加你和蕭丞相的大婚了。”昭陽公主語氣熟稔的好像與慕容安意和蕭冷是多年好友一般。
慕容安意聽著昭陽公主有些惋惜的語氣,輕笑了笑并不接話,氣氛一時陷入尷尬。
好在昭陽公主為人知情達(dá)意又熟讀詩書,所以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的還算和諧。
最后昭陽公主見慕容安意面露疲色,便起身告辭了。
昭陽公主走了沒多久,蕭冷翩然而至。
“你來做什么?”一想到兩人已經(jīng)是未婚夫妻了,慕容安意有點羞赧。
“我來看看夫人。”蕭冷神色繾綣溫柔。
“誰是你夫人了,別瞎說。”慕容安意紅著臉,似喜似嗔。
蕭冷見慕容安意脖子快要低到胸膛上,改了話頭,“剛才昭陽公主來找你說了什么?”
“沒什么,不過閑話家常而已,不過昭陽公主對我的態(tài)度好像熟悉的有些莫名其妙。”慕容安意說起這個就覺得有些怪異,她可不認(rèn)為她是人民幣,誰見了都得喜歡,恐怕對方還是沖著蕭冷去的。
慕容安意沒發(fā)現(xiàn),她在不自覺的時候已經(jīng)將蕭冷與自己看作一體了。
蕭冷不太在意,“你若是不愿應(yīng)付她,便隨便打發(fā)了她便是。”
慕容安意搖搖頭,“也不是不愿應(yīng)付,只是怕她對你有所圖。”
蕭冷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她是個聰明人,給她點方便也未嘗不可。”
“容兒,我終于可以娶你為妻了,等尹輕靈和齊琢的婚事辦完,我就讓人選個好日子。”終于要抱得美人歸,蕭丞相表示十分開心。
“靖哥哥。”一聽到容兒這個名字,慕容安意下意識的開口道了一聲。
“靖哥哥是誰?”蕭冷白皙的臉頰瞬間黑透,這又是哪個情敵。
“額,沒什么,靖哥哥就是靜一靜的意思,說起來就是我想靜靜的意思。”
蕭冷狐疑的看著慕容安意,見她一臉堅定表示就是如此的模樣,平和說道:“容兒這是太高興了嗎?”
蕭冷一副我很高興你高不高興的樣子,似乎只要慕容安意敢說不高興他就要化身為狼,將她吞進(jìn)腹中。
慕容安意在蕭冷那讓人毛骨悚然的目光中,干巴巴的笑了,“高興,太高興了,簡直比中彩票還高興。”
“彩票是什么?當(dāng)初我送你的一截衣袖可還在?那可是我第一次送你東西。”
慕容安意沒想到過了這么久蕭冷還記得那件事,一時無話,蕭冷鳳眸瞇起,眸底的光閃爍莫名。
慕容安意急中生智,有些不滿的哼了一聲,“別的女人碰過的東西我不稀罕,那袖子我已經(jīng)讓人處理了,因為我不想一看到那個就想到當(dāng)初李天驕對你的癡纏。”慕容安意一副本小姐很吃醋,不要再提的模樣。
蕭冷安撫的撫摸著她柔順的烏發(fā),“是我考慮不周了,哪天我送你塊干凈的。說起來,送什么才能夠顯的親密,要不我送你件褻褲吧!”蕭冷眼前一亮,覺得這主意甚好。
慕容安意嘴角抽了抽,丞相大人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關(guān)系親密嗎?
“逗你的。”蕭冷見慕容安意一臉見鬼的模樣,輕笑出聲。
慕容安意怒目而視,蕭冷不置可否,“就許你騙我,就不許我逗你。”
“我騙你什么了?”慕容安意杏眸閃閃,充滿無辜。
“你說呢,那衣袖分明是你沒有好好保管丟掉了,真當(dāng)我不知道呢。”
“冷哥,人艱不拆。”
“什么意思?”
“人生已經(jīng)如此的艱難,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
“……”
——偶是丞相大人的褻褲——
康安伯府
“小姐你可算回來了。”晚晴像一只出籠的小鳥,在見到慕容安意的那刻便跑到她身邊嘰嘰喳喳。
“嗯,我回來了,府上可有什么事嗎?”她走的這幾天,府上的事情都由李管家掌管,春花、晚晴則負(fù)責(zé)盯緊各個院,待她回來將異常的地方稟告她。
“小姐,夏秀昨日來報,夫人情況不太好,恐怕時日無多了。”春花小聲在慕容安意耳邊道。
“哦,這么嚴(yán)重了?去看看。”
慕容安意連茶都沒喝上一口,便匆匆趕往正院。
“三小姐。”夏秀垂首跟在慕容安意身后,姿態(tài)恭謹(jǐn)。
“夫人情況如何?”
夏秀的頭垂的更低了,聲音也有些低沉,“大夫說怕是就這幾天了。”
“我進(jìn)去看看,春花陪我就行了,你在外面守著別讓那些不開眼的打擾夫人清凈。”
“奴婢明白。”夏秀低聲應(yīng)下,站在門外替慕容安意守著,不讓其他人靠近慕容媚兒的房間。
慕容安意走進(jìn)內(nèi)堂,濃重的藥味混合著一股子腥臊味迎面撲來。
慕容媚兒近來病的重了,就連小便也有些失禁。
正院的下人見慕容媚兒徹底失勢,自然伺候的也不那么盡心,夏嬤嬤和夏秀雖然還算盡心,但畢竟精力有限,總有照顧不到的地方,因此房里的味道有些刺鼻。
慕容安意靠近床邊的時候,慕容媚兒正閉著眼睛淺眠,她原本豐腴白嫩的臉蛋已被疾病摧折的深深凹陷下去,愈發(fā)凸顯出一雙狐貍大眼。
然而這雙往日里魅惑十足的狐貍眼此刻也黯然失色,眼尾下垂,皮膚松弛多皺,再不復(fù)往日的美麗。
許是感覺到有人注視,她微微睜開眼,大大的眼睛愈發(fā)顯出眼窩的凹陷,她臉色猙獰灰敗,細(xì)細(xì)看去,竟似帶了些死氣。
“姨娘,幾日不見,怎么憔悴了許多?”慕容安意含笑看著她,惋惜的道。
春花搬來椅子,慕容安意款款落座,慵懶的靠在椅背上,那從容享受的姿態(tài)激怒了慕容媚兒。
“慕容安意你這個小賤人,你來干什么,本夫人很好,用不著你假惺惺。”
“很好?我怎么聽大夫說姨娘時日無多了。”慕容安意一臉疑慮,似乎不清楚到底該相信誰的話。
慕容媚兒瞪大了雙眼,一雙眼睛似乎占了她本就無多少肉的臉頰的一半,看起來愈發(fā)猙獰可怖。
“你胡說,你敢咒我死,是你,是你一直在害我,你該死。”慕容媚兒掙扎著起身,手指似乎要抓到慕容安意臉上去。
慕容安意嗤笑一聲,用了兩根手指將她重新定在床上,“姨娘說我害你,這可真是冤枉。要不是姨娘勾結(jié)天道軍想要毀我清白,怎么會落的這般下場。說起來勾結(jié)天道軍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父親只是軟禁了姨娘已經(jīng)很仁慈了。”
提起天道軍,慕容媚兒的臉上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惡狠狠的看著慕容安意,“天道軍那幫該死的飯桶,怎么就沒把你這個小賤人奸淫了弄死。”
慕容安意眼中閃過冷絕的光,“是,他們是該死,所以我已經(jīng)替姨娘解決了他們,說起來那日姨娘看起來挺享受的,也該感謝我才對。那個天道軍小首領(lǐng)年輕力壯,想必讓姨娘很是滿足吧。”
“你說什么?那日…那個人是你的人?”慕容媚兒臉色驚疑不定,那日那個男人的確年輕力壯,技巧也頗為高超,沒想到竟然是慕容安意的人。
“慕容安意你這個賤人,竟然如此恬不知恥,我要告訴老爺是你故意陷害我。”慕容媚兒以為劍十一是慕容安意的姘頭,才會幫她強占了自己。
慕容安意同情又嘲諷的看著慕容媚兒,“姨娘,你以為父親會相信你嗎,姨娘莫不是忘了你是個瘋子,瘋子的話怎么能相信?還有,要你死的人正是父親,你覺得他會聽你說嗎?”
慕容媚兒瞪大了雙眼,瞳孔一片死灰,她有些瘋狂掙扎的伸出雙手似乎想揪住慕容安意的衣襟,卻不能如愿,“你說謊,你竟然敢挑撥我和老爺?shù)姆蚱揸P(guān)系,我要告訴老爺讓他治你的罪。”
慕容安意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突然低聲笑了起來,輕靈的聲音傳遍房間,慕容媚兒被她的笑刺激的神色有些魔怔,大聲喊道:“你笑什么。”
“我笑姨娘可憐,這么多年都還認(rèn)不清自己的枕邊人。你瘋了的時候說過什么想必還記得的吧,你將父親想掩蓋不讓我知道的事抖了出來,你說父親會怎么做。
哦,對了,陛下剛封了我做郡主,就算本郡主現(xiàn)在殺了姨娘,姨娘猜父親他會不會處罰我。何況他本就希望你死。
說起來姨娘還真是可笑,費盡心思也要爬上姐夫的床,非要跟我母親搶男人,可結(jié)果這搶來的卻是張催命符。”
“你知道什么?”慕容媚兒驚疑的看著她。
慕容安意隨性的攤攤手,“我什么都知道,該知道的知道,不該知道的也知道,我不光知道你害死了我母親,我還知道你中意我義父,只可惜他只愛我母親一個人。”
“哈哈…你知道,你都知道了。沒錯,慕容婉兒是我害死的,那又怎么樣?”
“不怎么樣,當(dāng)然是血債血償,不過這個仇父親大人已經(jīng)幫我報了,所以姨娘好好上路便是了。”慕容安意絲毫不為慕容媚兒的話動怒,逝者已矣,她幫她報了仇也算對的起她。
“李長昭…他,果然好狠。”慕容媚兒狐貍眼中滿是恨毒。
李長昭曾親手喂她喝藥,她以為他對她還有一些情分,沒想到他竟是要她的命,慕容媚兒一想到這些,神色愈發(fā)陰厲起來,如同地獄里爬出的索命惡鬼。
她將眼神定在慕容安意臉上,卻很空洞,似透過她看著另外一個讓她恨毒而嫉妒的人,“知道太多的人一向短命,慕容安意,我等著你下地獄的那天。”
慕容安意輕輕搖頭,“那恐怕要讓姨娘失望了,我如今不僅是郡主,還是未來的丞相夫人,若是有人動我,就是跟蕭丞相過不去,你猜跟蕭丞相作對的人會不會有好下場。”
“你說什么?你這個小賤人憑什么有這么好的運氣。你跟你娘一樣都是個迷惑男人的賤人。”
“論迷惑男人,我和母親比姨娘和大姐姐差的遠(yuǎn)了。說起來大姐姐近來很得太子殿下的心,不知太子妃作何感想啊!說起來太子妃還是因為姨娘才被陛下責(zé)罰,姨娘說太子妃會不會將這股怨氣報復(fù)在大姐姐身上?”
慕容媚兒眸子驟然一縮,隨即明白過來這是慕容安意故意刺激她,便閉了眼不再說話。
慕容安意也不強求,看了一眼慕容媚兒握住被角泛白的手指,無聲的笑了一下,悄然離去。
慕容安意走后,慕容媚兒死死抓住床沿,大喊,“夏嬤嬤,夏嬤嬤…”
夏嬤嬤大步走到床前,“夫人您有何事啊?”
“去侯府把父親、母親請來,我要見父親、母親。”
“可是,咱們院子里的人不能隨意進(jìn)出啊!”夏嬤嬤有些為難。
慕容媚兒抓住夏嬤嬤的手異常有力,“夏嬤嬤,我想見父親、母親最后一面,不論如何,我都要見他們最后一面。”
夏嬤嬤見慕容媚兒神色悲愴而堅持,重重的點了點頭,“夫人,老奴一定把侯爺和夫人請來。”
夏嬤嬤找小丫鬟幫忙遞話給慕容安意,小丫鬟們都推三阻四,這也是因為正院里的人因著是夫人院里的,平日在府里跋扈慣了,常常騎在其他院子的下人身上作威作福,眼下正院倒霉,他們不落井下石已經(jīng)算是好的,又豈會幫忙。
最后夏嬤嬤給了一個小丫鬟一兩銀子,小丫鬟這才應(yīng)下,卻還不敢保能不能成。作為正院最得力的管事嬤嬤,曾經(jīng)就連李管家也要賣三分薄面的人,如今卻被小丫鬟拿喬鄙夷。
夏嬤嬤心里不是不怨的,但勢比人強,她只能祈禱慕容安意這會子心情好見她一見。
小丫鬟幫著遞了消息給寫意院的紫花,紫花將消息傳給慕容安意。慕容安意很痛快的同意了夏嬤嬤的要求,讓人將夏嬤嬤帶到了寫意院。
“老奴參見三小姐。”夏嬤嬤行了個標(biāo)準(zhǔn)的萬福禮,低眸垂首,姿態(tài)虔敬而恭謹(jǐn)。
慕容安意突然想起第一次在白河村見到夏嬤嬤的情景。彼時她是個落魄不受待見的小姐,夏嬤嬤則是個比她還要得臉的奴才。
慕容安意清楚的記得夏嬤嬤初到農(nóng)家小院時的鄙夷嫌棄,似乎院子里有什么污穢一般。
夏嬤嬤感受到頭頂傳來的灼灼視線,心里有些七上八下。
今時不同往日,三小姐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那個村姑丫頭,如今她掌管著府內(nèi)事務(wù),她們所有的行動都要有她的首肯,想到這,夏嬤嬤頭垂的更低了。
“夏嬤嬤要見我有何事?”慕容安意并沒有像夏嬤嬤想象中一樣為難她,只是淡淡的問一句。
“回三小姐,夫人思念侯爺和老夫人,故讓奴婢去侯府請侯爺和老夫人過府。”
“姨娘要見外祖父我尚可理解,見外祖母做什么?”慕容安意明知夏嬤嬤說的是梅氏,卻故意扭曲她的意思,梅氏那個老妖婆也配稱老夫人!
夏嬤嬤愣了一瞬,垂下渾濁老眼,“是侯爺和梅夫人。”
“哦,是梅氏啊!”慕容安意了然的點點頭,“姨娘病重,按理是要通知永寧侯和梅氏的,你且去就是了。不過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夏嬤嬤心里要掂量好,否則不用我開口,父親便第一個不依。”
“是,老奴省得。”
慕容安意慵懶的擺擺手,將夏嬤嬤打發(fā)走,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美人榻上。
“小姐為何要答應(yīng)她?等永寧侯來了夫人還指不定怎么編排小姐呢!”秋月朝夏嬤嬤離開的方向瞟了一眼。
慕容安意支起頭,側(cè)躺在美人榻上,“如今我管著府上的事,繼母病重總該通知家人,雖然我不怎么在乎名聲,但人活在世上總是要遵守一些規(guī)則的。”
站的越高,約束越多,何況她不想讓人拿自己做筏子攻擊蕭冷,雖然她知道蕭冷并不在乎,但她還是不希望他因為自己而有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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