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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 春獵,脫險(xiǎn)!


  “你還好嗎?”慕容安意試探著問道。zi幽閣om

  “孤沒事。”

  尹流觴靠在一棵大樹上,身上的華美錦袍被刮破了許多口子,唇角有一絲殷紅的痕跡,看起來落下來的時候受了傷。

  反觀慕容安意,因?yàn)槁湎聛淼臅r候被他護(hù)在懷里,倒是沒什么大礙。

  尹流觴抬起袖子,抹了一把嘴角,少了些溫潤,多了些落拓隨意,更顯英俊,這樣的遭遇并沒有讓他看起來狼狽不堪,反而有了江湖俠客的英氣。

  “咱們走吧,先找個容身的地方。”尹流觴掙扎著站起來,身體有些不穩(wěn),踉蹌了一下。

  慕容安意上前扶住他,將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半架著他走路。

  這里的山崖深不見底,尹流觴也是發(fā)現(xiàn)了這里怪石嶙峋,有許多石壁凸出于崖體,才帶著慕容安意跳下。

  然而崖間風(fēng)大,即便是尹流觴這樣的高手,在帶著一個人的情況下也不能毫發(fā)無損,加之他之前耗費(fèi)不少真氣,所以在落下的時候不可避免的受了內(nèi)傷。

  尹流觴將半邊身子靠在慕容安意身上,聞著她發(fā)間傳來的淡淡清香,感覺胸腔內(nèi)氣血翻騰的情況好了許多。

  “那邊有塊空地,我們過去歇會吧。”慕容安意勉力攙扶著尹流觴走到空地將他小心的放到地上。

  鼻尖的淡淡香氣消失,尹流觴有些遺憾的摸了把鼻子,靠在身后的石頭上。

  “你先坐一會,我去看看找點(diǎn)水來。”

  慕容安意轉(zhuǎn)身要走,卻被人拉住手腕,她回頭看了一眼尹流觴,卻見他丹鳳眸里蒸騰出一些溫柔的情緒來。

  “小心點(diǎn)。”尹流觴說了這么一句,緩緩放了手。

  “嗯。”慕容安意忽視掉尹流觴怪異的行為,快速竄進(jìn)樹林里。

  慕容安意一路走一路尋,并沒有發(fā)現(xiàn)水源,她抬頭看了看天色,又往樹林深處走去。

  終于在樹林深處的一條小路旁發(fā)現(xiàn)了溪流,溪水很涼,慕容安意捧起一捧溪水抹了把臉,又喝了幾口解了渴,才找東西兜了水往回走。

  可惜她進(jìn)的太深,即便做了記號,要找回去也需費(fèi)些時候。正當(dāng)她捧著水深一腳淺一腳往外走的時候,身后出現(xiàn)了一只蟒蛇。

  蟒蛇足有十幾米長,身上灰色布滿棕黑色紋路,看起來異常可怖,此刻它正扭動著身子向前靠近。

  身后的沙沙聲讓慕容安意猛的回頭,正對上蟒蛇的血盆大口,蟒蛇直起半身,吐著猩紅信子居高臨下的看著慕容安意。一雙幽綠的眼睛閃著危險(xiǎn)的光芒。

  慕容安意不敢亂動,就那么靜靜的站著,那蟒蛇也靜靜的看著她,時不時對著她吐出信子。

  就這樣僵持了許久,那蟒蛇突然上前,吐出的信子似要舔上慕容安意白凈的臉,慕容安意快速后退。蟒蛇突然猙獰起來,張大血盆大口,想要將慕容安意吞進(jìn)腹中。

  慕容安意騰空躍起,水灑了蟒蛇一嘴,蟒蛇被涼意驚了一下,愈發(fā)暴躁,對著慕容安意甩出長而有力的蛇尾,巨大的氣流攜帶著飛沙走石而來。

  慕容安意從懷里掏出匕首劃破蛇尾,輕盈落地,空氣中揚(yáng)起淡淡的腥味。

  蛇尾被割破,徹底激怒了蟒蛇,它不管不顧的狂甩大尾,將地上的樹枝砂石卷起,慕容安意被嗆的咳嗽了兩聲,捂鼻后退。

  揚(yáng)起的灰塵使她的視線受阻,蛇尾從樹枝砂石中穿過,直奔慕容安意而來,等慕容安意發(fā)現(xiàn)的時候蛇尾已經(jīng)到了面前。

  身體永遠(yuǎn)比意識快,慕容安意倏地側(cè)身,讓原本擊向她胸口的蛇尾擊向肩膀。

  然而,一道修長的身影對著她撲了過來,蛇尾打在尹流觴后肩,將他擊飛出去。慕容安意接過尹流觴扔過來的長劍,踏著蛇尾而起,來到蟒蛇面前,用了全部內(nèi)力,運(yùn)劍如風(fēng),劍氣劃破蟒蛇的頭頸部,使它的頭身分了家。

  蟒蛇失了頭,動作便失了方向,有力的大尾亂掃一氣,將慕容安意卷到空中。尹流觴翻滾了一圈接住慕容安意,慕容安意跌到他身上,使他本就翻騰的氣血翻騰的更厲害了,不可控制的嘔出一口鮮血。

  過了一刻鐘左右,蛇尾才逐漸軟下來。

  “你”慕容安意心情有些復(fù)雜,其實(shí)她一直對尹流觴沒什么好感,總覺得他這個人溫潤的面孔下充滿了陰謀算計(jì),可今天他竟然奮不顧身的救了自己,慕容安意實(shí)在有些看不懂他。

  尹流觴扯開一個虛弱的笑容,“你不用擔(dān)心,我并不想挾恩圖報(bào),他們的目標(biāo)是我,也算是我連累你,就當(dāng)互不相欠吧。咳咳咳”

  “別說話了,先歇會吧。”

  “不行,這里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野獸,血腥味會把它們招來的。”

  “那你等會,我去打點(diǎn)水,咱們回空地那邊。”

  “嗯。”

  慕容安意重新打了水,又將蟒蛇的身子切下一塊帶了回去,攙扶著尹流觴回到空地。

  “上點(diǎn)金瘡藥吧。”慕容安意從懷里拿出個小瓶,幸虧秋月那丫頭嘮叨不放心,沒想到派上用場了。

  尹流觴驚訝的抬起丹鳳眸,“我還以為你恨不得我死呢!”尹流觴沒有用自稱,而是用了我,有些調(diào)侃的味道。

  慕容安意瞪了他一眼,“我還沒恩將仇報(bào)到那份上,把衣服脫了。”

  尹流觴有些詫異的看著她,“你說什么?”

  慕容安意沒好氣的看著他,“說什么,不脫衣服怎么上藥,你那是什么反應(yīng),搞得好像我要非禮你似的。”明知故問。

  尹流觴輕笑了起來,溫潤的眉眼全是揶揄笑意,“你確定是你非禮我,而不是我非禮你,再說了,如果真有這等好事,孤可真是求之不得。呵呵”

  慕容安意懶得理會他,粗魯?shù)某堕_他的上衣,露出白如玉的肩膀,她拿匕首從尹流觴中衣上割下一塊干凈的布料,浸濕后替尹流觴將傷處擦拭干凈。

  白皙的后肩上一道長長的紫紅痕跡,顯然是淤血了。

  “忍著點(diǎn)。”慕容安意擦了擦手,用手心按在淤血的地方,慢慢揉開。

  尹流觴一動不動,甚至連哼都不曾哼過,倒讓慕容安意有些改觀,單是這點(diǎn),就比那些金尊玉貴的公子哥們強(qiáng)多了。

  尹流觴倒沒有覺得疼,只覺得肩上溫涼的小手異常滑膩溫柔,讓他忍不住想被那只手撫遍全身。

  尹流觴被這個想法驚了一下,輕笑著搖搖頭。

  慕容安意將淤血揉散的差不多,拿出金瘡藥灑在上面,替他合上衣服。

  “想不到安意有一天會對孤這么溫柔,真是讓孤受寵若驚。”

  慕容安意收起藥瓶,徑自坐到他面前,“你別自作多情,現(xiàn)在這荒郊野嶺的,就咱們兩個,萬一真有野獸,留著你給它們果腹,我也多點(diǎn)逃跑的機(jī)會。”

  “嘖嘖,果然是最毒婦人心,難為孤好心救你。”

  “不是剛說不會挾恩圖報(bào)嗎,況且我也幫你治傷了,就算扯平了。”

  “說起來,你幫我療傷,就不怕我好了會”尹流觴丹鳳眸閃著詭異的光,看起來如同暗夜的狼。

  慕容安意也不害怕,從善如流的接話,“會殺我?要?dú)⑽覄偛藕伪毓芪遥蚁嘈乓舆沒這么無聊。”

  尹流觴笑著搖搖頭,“不,安意這么聰明難道不明白荒郊野嶺孤男寡女,有些事可比殺人有意思多了。”

  慕容安意突然上前,手持匕首貼近尹流觴輕薄的唇,“你信不信我會把你舌頭割下來。”

  尹流觴伸出粉嫩舌尖舔了一下泛著寒氣的匕首,仿佛放在他嘴邊的不是要人命的東西,只是塊普通的鐵。

  “這匕首利的很,還是拿遠(yuǎn)些,你也清楚,我身上還帶著傷,就算想做點(diǎn)什么也著實(shí)不太方便。”尹流觴垂眸看了看身上,語氣頗有些遺憾。

  慕容安意看了他一眼,見他臉色蒼白,連呼吸都有些凌亂,知道他傷的不輕,便收回了匕首。

  慕容安意從樹林邊撿了一些干樹枝,卻發(fā)現(xiàn)兩人都沒有火折子,只好認(rèn)命的用匕首鉆了起來。

  “咳咳”樹枝確實(shí)被鉆的冒煙,但就是不見火,連個火星都沒有。

  尹流觴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我來吧。”

  慕容安意沒辦法,只得將匕首交給尹流觴,不過半刻鐘就起了火。

  慕容安意拿過蛇肉,準(zhǔn)備從尹流觴手中接過匕首,卻被他攔住了。

  “我來烤,你等著就行了。”

  “那就多謝了。”慕容安意攤攤手,坐在一旁看著尹流觴烤。

  他的手法很熟練,一點(diǎn)都不像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太子殿下,慕容安意想起蕭冷也是這般,是不是能夠站在高位的人都生活技能滿滿。

  “在想蕭冷?”尹流觴突然回頭。

  慕容安意很詫異尹流觴會知道她的心思,有些不悅,“關(guān)你什么事。”

  尹流觴不置可否,嗤笑一聲,“真不知道那個死人臉有什么好的,引得無數(shù)女子趨之若鶩,沒想到你看著不一樣,其實(shí)也和那些俗人一般。”

  慕容安意愣了一瞬,她從來沒聽過尹流觴說這樣刻薄的話,他的算計(jì)鋒利從來都隱在那層溫潤面紗下,倒不曾真正這般冷嘲熱諷。

  尹流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要一想到慕容安意也鐘情蕭冷,就覺得胸口有些憋悶,忍不住惡語相加。

  “就算死人臉也比你這張?zhí)搨文槒?qiáng),永遠(yuǎn)帶著儒雅的面具做著陰謀算計(jì)的事。”

  “陰謀算計(jì)?呵呵,你問問蕭冷難道他就不曾陰謀算計(jì)過嗎?他能有今日的地位難道就不是靠著陰謀算計(jì)來的嗎?大家都一樣,區(qū)別只不過是成功還是失敗罷了。”

  慕容安意突然有些無話可說,確實(shí),她指責(zé)尹流觴陰險(xiǎn),難道蕭冷就不曾陰險(xiǎn)過嗎?只不過是蕭冷是她在乎的人,所以他做什么她都覺得是對的,說起來大家立場不同,她確實(shí)沒有理由去指責(zé)尹流觴。

  若是當(dāng)初被搶走鐵礦的是他們,她也會想盡方法奪回來,就算不能,也會給對方添堵以泄憤,說起來她和尹流觴也并沒有什么不同。就像尹流觴說的,只不過她成功了,所以鐵礦歸她。

  “吃吧。”尹流觴將烤好的肉遞過來,沒有再說什么。

  慕容安意也沒有說話,兩人一時無聲。

  吃過東西,尹流觴又添了些樹枝將火堆燒的更旺,眼下雖是春天,但春寒料峭,夜晚還是會冷,所以必須有人不睡覺看著火堆。

  慕容安意念在尹流觴是救她受傷,自請守夜,卻被尹流觴拒絕了,“你睡吧,我還用不著一個女人守著。”

  “想不到你還挺紳士。”慕容安意也不堅(jiān)持,既然尹流觴愿意不睡覺,那就隨他去好了,反正她只要保證他不死就行了。

  慕容安意在地上鋪了兩層嫩枝,躺在上面,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她還是不太習(xí)慣這種以天為被以地為床的感覺,著實(shí)有些涼啊!

  不過折騰了許久,慕容安意終于還是忍不住困意睡著了,直到?jīng)鲲L(fēng)拂面,周圍一片光亮,慕容安意才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你給我起開。”慕容安意一腳踹開躺在她大腿上的人,騰的坐起來。

  一件男子外袍從肩頭滑落,袍子破了許多口子,但還是能御寒的。

  尹流觴捂著額頭,咬牙切齒,“你干什么?”這個女人簡直一點(diǎn)不識好人心,虧他處處照顧他,竟然敢踢他。

  慕容安意看了眼手中的袍子,眼里有點(diǎn)歉意,但一想到剛才起來的情形,那點(diǎn)歉意又煙消云散。

  “誰讓你逮哪躺哪,沒一腳踹死你算是客氣的了。”

  尹流觴看著她的眼神滿是火氣,“慕容安意,你的良心讓狗吃了吧,我只不過忍不住睡著了,有什么不對。”

  尹流觴也很奇怪,若是一般人敢拿腳踹他,他早將他的四肢斬下來了,眼下他只是有點(diǎn)生氣,卻沒想過要打殺了她。而且他一貫是風(fēng)度翩翩的,就算對待政敵也很少這般失態(tài)。

  “尹太子中氣十足,看來是傷好了,那就好,咱們快想想辦法上去吧。”她昨日沿途留了信號,也不知道蕭冷能不能找來。

  尹流觴看了看天色,已經(jīng)過去一天了,不知為何,他突然有些不想上去,也許就跟她兩個人在這里,互相扶持,拌拌嘴的過日子也很好。

  尹流觴輕嘲一笑,他怎么可能過這樣的日子,上面有多少人等著他,有多少人的榮辱系在他身上。

  在這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尹流觴總是回想,若是當(dāng)初不曾回到塵世,會不會有不一樣的結(jié)局,不過那都是后話,眼下他們還是要想辦法上去的。

  “走吧。”調(diào)理了一晚上,他已經(jīng)恢復(fù)了五成功力,想要爬上去應(yīng)該不成問題,只是帶著她需要費(fèi)點(diǎn)力氣。

  “上來。”尹流觴彎下腰,等著慕容安意跳上來。

  慕容安意擺擺手,“不用了,你背著我一個不好摔下去怎么辦,我可不想死。”

  “少廢話,難道你想一直在這下面待著嗎?我是沒問題,反正我的功力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一半,若是想對你做點(diǎn)什么你是逃不過的,既然你不想上去,那咱們”

  “好了,上就上,蹲低點(diǎn)。”

  尹流觴臉色黑臭的又將腰彎的低了些,慕容安意剛要將手搭上他的背準(zhǔn)備往上爬,一陣陣叫喊聲便響起。

  “敏慧郡媛,尹太子”

  “小姐小姐”

  “是花影。”慕容安意興奮的將手拿下來,向著聲音的來源跑去,邊跑邊喊,“花影花影”

  尹流觴看著她的背影宛如出籠的鳥一般,丹鳳眸低垂,在他的認(rèn)知里大家閨秀要笑不露齒,行不帶風(fēng),慕容安意全都不符合,卻讓他覺得那樣的難得。

  許久之后尹流觴才明白,那是一種帶有自由味道的朝氣蓬勃。

  而此時,他只是掛著一貫溫柔的面紗跟上她的腳步,亦步亦趨。

  “是小姐的聲音。”花影激動的低喃,蕭冷雖然沒有說話,但鳳眸流露出的溫和卻顯示了他的好心情。

  他加快了腳步,向聲音來源走去。

  慕容安意看到那道熟悉的人影,突然眼眶一熱,分離不過一天,可她卻從沒有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這么想他。

  被蟒蛇攻擊的時候,她以為她再也見不到他了,說起來不是不怕的,若是她從此不見了,他把她忘了怎么辦,他另尋新歡了怎么辦。

  這一刻,慕容安意才發(fā)現(xiàn)對于蕭冷她已經(jīng)在心里放的那么深了。

  “蕭冷”慕容安意紅著眼眶奔向那道挺拔英俊的身影。

  蕭冷伸出雙臂將慕容安意攬?jiān)趹牙铮p輕撫摸她的脊背,“好了,沒事了,別怕。”

  “我不是怕死,我是怕我死了以后沒人惹你生氣,你的日子得多無聊。”

  一同前來搜尋的眾人默默低下頭,他們看見了什么,聽見了什么。還有人敢這么不怕死的跟蕭丞相說話,我的存在就是為了氣你,這是多么大膽的豪言壯語。

  蕭冷對于身后人的反應(yīng)不予理會,安撫的在她耳邊溫柔低語,“你說的是,你若不在,沒人氣我,我得多無聊,所以你這個禍害可得好好活著,要不誰來禍害我啊。”

  眾人聽著這樣神一般的對話,已經(jīng)不知作何反應(yīng)。

  “你才是禍害。”慕容安意情緒平復(fù)了一些,掙扎著從跟他懷里退出來,卻不料被蕭冷抱的更緊。

  “他們都看著呢。”慕容安意有些不好意思的小聲囁嚅。

  蕭冷沒有松手,回頭掃視了一圈眾人,“你們看見什么了?”

  眾人立馬低下頭,“我們什么都沒看到。”

  蕭冷滿意的勾起唇角,“很好,若是有人說了不該說的話,本相就拔了他的舌頭。”

  “是。”陳江領(lǐng)著手下的人喊聲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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