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紅豆寄相思
晚上,慕容安意躺在床上,睜著雙眼直直的看床頂,腦中卻百轉千回。
衣食住行,對于百姓這住和行倒還在其次,首要是吃,但對于官宦人家這穿也是必不可少的。不光要穿,還要穿的精致,穿的講究。或許她可以考慮一下先從吃穿下手。
蕭冷進到房間,便見慕容安意微皺著眉很認真的想著什么。連他進來都沒有發現。
慕容安意蓋著被子,只有一顆小腦袋露在外面,顯得她本就嬌小的臉更是只有巴掌大。在蕭冷看來,那張臉還不足自己手掌大小。
許是有些煩悶,她將被子掀起,兩只手臂伸出被子外,寬松的衣袖滑至手肘,露出一截雪白小臂,膚若凝脂,白玉晶瑩。
蕭冷想起在山谷下面為她療傷時,手上那美好的觸感。他突然很想上前握住那纖細的小臂,輕輕撫過那上面每一寸肌膚。
許是蕭冷的目光太過炙熱,慕容安意終于發現房內還有個人。
“你怎么又一聲不響的來了,有什么事嗎?”慕容安意表示漆黑的晚上房中出現一個男人的感覺著實不太好。
“聽說你沒要阿文阿武的賣身契?”蕭冷見慕容安意有些不耐,忙拋出一個理由。
慕容安意抬手覆上額頭,有些疑惑的看著蕭冷,“就為這事?我不要他們的賣身契是覺得放你那挺好,對比我,顯然你更有威懾力。”
“哦,是嗎?”
“是啊,因為我沒有你變態嘛!”
慕容安意從席嶺那聽說了蕭冷整治布仁的方法,簡直是惡毒。但是慕容安意一點不同情布仁,魚肉百姓,草菅人命,死十次都不為過,不過這也是慕容安意第一次真正了解蕭冷的手段。
之前聽慕容雋說的那些,終究是道聽途說。而從席嶺口中說出,自然不一樣,席嶺是蕭冷身邊的人,自然是親自見過才會這么說,不像其他人根本是無的放矢。
“我應該當這是夸獎嗎?”
屋內燈火昏暗,慕容安意只能看到蕭冷面色平淡,看不出喜怒,卻沒有看到蕭冷眼中帶點無奈的寵溺。
慕容安意生怕惹惱了這個大神,緊張道:“是你說要跟我做朋友的,可不能因為我說了實話就欺負我。”
蕭冷有些無奈的笑了,“我何時欺負你了?倒是你,一直仗著能說會道擠兌我。”
慕容安意默默搓了搓露在外面的手臂,她怎么覺得蕭冷的語氣好嬌嗔,好像少女在跟心上人撒嬌。一定是她做夢,不然就是這個世界要顛覆了。
蕭冷見慕容安意眼神變幻,徑自走到床邊坐下,慕容安意嗖的起身往里面挪了一大塊。
不料蕭冷也跟著往里挪,直到將慕容安意逼至墻角,雙臂撐在墻上,將慕容安意圈在他身體與墻壁之間。
慕容安意快速的眨了眨眼睛,蕭冷這是要跟她玩壁咚嗎?
蕭冷不知道慕容安意的想法,抬起手,將她垂落的一縷頭發輕輕放到耳后,氣息輕吐,“你這樣,讓我以為我會吃人呢!”
這回,慕容安意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如此近距離的接觸,近到她能看見蕭冷毫無一點瑕疵的臉,和那張臉上細小的絨毛。
慕容安意胡亂的攏了一下長發,聲音幾乎是含在了嗓子里,生怕驚擾了面前的男子。
“冷哥,我以往有什么得罪的地方,還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跟我一般見識。我保證以后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慕容安意小心翼翼的看著蕭冷的臉色,見他面部肌肉僵硬了一下,心中有些不安。卻不料蕭冷突然輕笑起來,“慕容,再叫一聲。”
“冷哥”慕容安意囁嚅著,像某種小動物發出的嗚咽,惹人憐愛。蕭冷眸子閃爍,終于忍不住吻了過去。
這個吻很綿長動人,男人仿佛天生就掌握了這項技能,對比前兩次的生澀,蕭冷顯得駕輕就熟,一路長驅直入,用舌勾住了慕容安意的丁香小舌,輕捻慢挑,極盡挑逗。
直到慕容安意氣息不穩,蕭冷才結束了這個綿長的吻,勾起亮晶晶的唇瓣,“這是你那天輕薄我的回報,現在我們扯平了。”
慕容安意燒紅了一張臉,心里有些想法卻又不能很好的抓住,怯怯的開口,“丞相大人,你……”
蕭冷聽到慕容安意的稱呼,沒有以往的不悅,反而很高興。相處這么久,他多少知道慕容安意的習慣。每當她覺得事情超過她的感知范圍,她都會以一種略顯疏離的態度稱呼他,如今她這般,說明她的心并不是毫無所覺,而已經為他亂了。
“我該回去了,你早點睡。”蕭冷沒有再進一步,規矩的退到床下。
慕容安意愣愣的點頭,看著蕭冷消失在房中。
蕭冷離開之后,她卻再也不能平靜。她大口的喘著氣,卻覺得口腔里全是蕭冷冷冽的氣息,就連床上也都是蕭冷的清冽冷香。
慕容安意呆呆的躺在被窩里,整理自己漿糊一般的心緒。她覺得隱隱看到了那冰山的一角,卻不敢相信和觸碰,深怕這只是個海市蜃樓。
最后慕容安意開啟了蝸牛心態,不去想不去碰,將自己牢牢保護在殼里。
誰也沒有想到,一向大氣、彪悍、機靈的慕容安意在面對男女之事時,竟會變得膽小、畏縮、遲鈍起來。
慕容安意用了好長的時間才做好心理建設,她決定短時間不會再見蕭冷,殊不知在這件事上不是她想怎樣就能怎樣的。
——偶是丞相大人占到便宜的分界線——
“小姐,這里怎么有盒紅豆糕啊?”晚晴驚訝的看著桌上精致的食盒,有些疑惑。
慕容安意揉了揉睡眼穿著里衣走下床。昨晚被蕭冷攪的心神不寧,直到天快亮才睡著,這會兒正想補一覺,卻不想被晚晴吵醒。
慕容安意看了眼桌上的紅豆糕,困意去了大半,心跳也有些加快。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不知怎的,慕容安意腦中突然閃過這樣一句話。
“小姐,你怎么不說話?這紅豆糕是哪來的啊?”晚晴見慕容安意愣愣出神,出言喚她。
慕容安意回過神,心里有些煩躁,“你拿去跟春花她們吃了吧,我再睡會兒。”
晚晴見慕容安意心情好像不大好,不再追問,將紅豆糕拿走與春花、秋月分著吃了。
蕭冷還不知道自己準備的紅豆糕已經進了晚晴她們的肚子,暗自猜測慕容安意會有何反應。
“小姐,已經中午了您還不起來?”晚晴看著賴在被窩里不愿動彈的慕容安意有些不贊同。
慕容安意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掙扎著起身。都怪蕭冷那家伙,害她昨日睡不好。
“小姐,奴婢聽說翟大將軍今日攜其公子翟小將回京,許多人都上街想要一睹翟家父子的風采,我們也去吧。”秋月渴望的看著慕容安意。
“行,咱們也去看看熱鬧。”
慕容安意在秋月的匆促下,匆匆換好衣裳,戴上帷帽,攜秋月、晚晴一起出門。本來想讓春花一起去,誰知她說不放心院子,非要留下來看院子,慕容安意只好隨她去了。
三人來到正街,翟家父子還沒有到,街上就已經人滿為患。
“秋月,那翟家父子是什么人?怎么這么多人來看?”
秋月興奮的在慕容安意耳邊解釋,“奴婢聽說,翟大將軍十多年前就去了邊關,一直到今天才回京城來。聽說當年他還是一個小將時,便單槍匹馬救了被困重圍的江老將軍,后來江老將軍老了,就由翟大將軍接替他大將軍的位置。
據說翟將軍每次上場都英勇無敵,不懼生死,讓敵人聞風喪膽。而他的公子翟小將也是少年英雄,長相俊朗,不過這都是道聽途說,翟小將到底長什么樣子,沒人見過。他從出生就一直在邊關,這次是第一次來京城。”
慕容安意聽著秋月打探到的八卦,對這個翟家父子有那么一點好奇。不知道常年在邊關待著的人長什么樣,會不會長的像電視劇里那樣滿臉大胡子。
翟家父子就快到達城門,街上的人也越來越多。慕容安意緊緊拉著晚晴和秋月的手,以防被人群沖散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還是得找個地方等著。慕容安意拉著兩人出了包圍圈,抬頭向周圍的酒樓茶樓什么的看了一圈。
突然,慕容安意眼前一亮,隱隱看到路旁清心茶樓的二樓窗戶后面影影綽綽的風騷身影。
“小姐,我們去哪啊?”晚晴被慕容安意拖著,還處于懵的狀態,沒想到人這么多。
“我們去清心茶樓,那有熟人。”
“熟人?”秋月也是一頭霧水。
慕容安意不由分說的帶著兩人走進清心茶樓。
“三位,小店的房間已經滿了。”想必今日八成的人都是為了一睹翟家父子的真容,伙計不用問就知道她們想要干什么。
“小二哥,我是來找人的。齊公子是不是在樓上?”
伙計神色復雜的看了慕容安意一眼,淡笑著道:“姑娘稍等,我去替姑娘問問。”
慕容安意也不急,找了個桌子暫時坐下。
“管事,有個姑娘要找齊公子。”伙計知道齊是皇姓,所以不敢貿然做主。
“你先去忙吧。”管事將人打發下去,自己上到二樓最里面的房間。
半刻鐘之后,慕容安意三人被管事帶了上去。
“安意,你也來看熱鬧啊?”
慕容安意沒有答話,反問道:“怎么?你也是來看翟家父子的?”
齊夙刷的打開折扇,一臉臭屁,“我不過是閑著無聊湊湊熱鬧,那翟汀哪有本公子俊美,有什么好看的。”
慕容安意剜了齊夙一眼,“齊叔叔說的是,有幾人能比得上您的風華絕代。”
另一邊,太子騎著馬在城門口候著翟家父子。
一行人漸漸走近,翟永和翟汀御馬行至離太子幾步遠,下馬,抱拳。
“末將見過太子殿下。”
齊銳忙上前攙扶了一把,“翟將軍快免禮,不必多說,父皇在宮里等著呢。”
翟家父子聽了,翻身上馬,緊跟著太子向城中行進,兩父子均落后齊銳半個馬頭。齊銳笑意不明,想不到翟家父子久居邊關卻還懂的為官之道。
齊銳一路與翟永聊起邊關的戰事和生活。翟汀就靜靜聽著兩人聊天,面容沉肅。
“來了來了。”晚晴看到遠處騎馬而來的幾人,激動的輕呼出聲,她還從沒見過這樣的場面。
慕容安意來了這么久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多人的盛事,杏眸緊緊鎖住前頭的三人。
齊夙見慕容安意緊緊的盯著,細心為她解釋。
“最前面的是太子齊銳,他身邊的則是翟家父子翟永和翟汀。”
“奇瑞?我還QQ呢!”慕容安意順著齊夙手指的方向打量過去。太子齊銳長相清雋,看起來更像是個佳公子,翟永人已中年,皮膚略黑,整個人透著一種陽剛正氣。
騎在馬上的翟永突然產生一種莫名的感應,抬頭朝慕容安意看過來。慕容安意因著在樓里便沒有戴帷帽,整張臉被翟永收入眼中。
那雙飽經風霜的眼睛瞬間出現了很多種情緒,懷念、痛苦、自責,復雜難辨。
“父親。”翟汀見翟永一動不動,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樓上,與慕容安意目光相接。
翟汀與翟永在眉眼上有些相似,只不過翟汀更加年輕也更加鋒銳些。他濃眉星目,英挺俊朗。由于常年在邊關生活,膚色較京城的男子深些。多年的刀光劍影使他看起來有種冷肅,氣勢逼人。
聽到翟汀的輕喚,又見眾人都看著自己,翟永這才收回目光,收斂情緒,與齊銳一起向皇宮行進。
“安意,剛才翟將軍好像在看你,你們之前見過嗎?”齊夙覺得翟永看慕容安意的眼光藏著太多情緒。
慕容安意也覺得翟永剛才看她的眼神不太正常,更像是在看另一個人。不過她之前從未見過翟永,只當自己多心了。
“可能是在看別人吧,你想多了。”
齊夙點點頭,一個小插曲就這樣揭過去,然而慕容安意和翟永的交集卻剛剛拉出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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