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都是實話
第三十八章
“我的姑娘哎,”燕草一跺腳,又是往門口瞧了一眼,這才低聲道:“您,您……”她您了半晌,都沒把下句話說出來。
倒是坐在床榻上的少女,雙手托腮,感慨道:“這兩個小女孩長得可真好看,特別是那個穿紅衣裳的,我竟是沒見過這般可愛的女孩。若是我以后生的孩子,有她一半好看,那我便謝天謝地了!
燕草:“……”
半晌,燕草才開口道:“小姐你長得漂亮,姑爺又那般玉樹臨風,以后定能得償所愿的!
曾榕瞧著自個丫鬟,面皮都已漲紅,也不再戲弄她,揮揮手道:“你去幫我問問,可有熱水,我再擦擦臉。”
“我已請門口的姐姐去請了,要不我再去看看,”燕草立即說道。
倒是曾榕擺擺手,“算了,別去了,咱們初來乍到,也不好太過麻煩別人,再等等吧!
燕草點頭,只是心底卻有些想吐槽,您也知道咱們是初來乍到啊,方才你戲弄那孩子的時候,也不怕把人家小姑娘嚇著。
“燕草,你說紀家的幾個姑娘,長得如何啊?”左右這房中也再沒外人了,曾榕便輕松地與燕草說起話來。
倒是燕草想了想,突然垮著臉說:“姑娘,現(xiàn)在這個問題重要嗎?難道不是應(yīng)該問問兩位姑娘的性子才是?”
都說后娘難當,自家小姐這一嫁過來,就要當三個孩子的娘,這還有一個在肚子里呢。這萬一要是故意為難她家小姐的,就姑娘這性子……
“我覺得還挺重要的,你想想,長得好看的人,心底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去吧。你瞧瞧二爺,他多溫文爾雅啊,”曾榕雙手捧著臉,嘴角露出一絲淺笑。
方才蓋頭被挑起時,滿室紅光下,他英俊的臉出現(xiàn)在她的眼簾中,她的心跳就再也沒有正常過,那種快速地躍動聲,是那樣的陌生又叫人不知所措。
燕草竟是無言以對,因為她覺得小姐這么說,好像也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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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沅,你別生氣啊,”紀寶茵拿著滿手的桂圓紅棗,臨走的時候,二嬸還叫那個丫鬟又給她們拿了銀錁子,是雙喜紋路的,打地還挺別致的。
雖然這些東西,她們都沒瞧在眼里,可是紀寶茵覺得這個新二嬸,還挺有趣的,嗯,她也挺喜歡的。
所以她才有些擔心,畢竟方才她捏了沅沅的臉,這可是沅沅最不喜歡別人做的事情呢。
紀清晨低頭看著手里的東西,伸手捏了一顆桂圓,塞進嘴里,“還挺好吃的!
“紀清晨,”兩人正說著話呢,就見一個聲音乍然響起,她手里的桂圓花生掉了滿地。
這還是紀寶璟頭一次連名帶姓地叫她,待走到她跟前后,紀寶璟便嚴肅地問:“你是不是去爹爹院子里了?”
“沒有,”紀清晨這會哪里不知道大姐姐生氣了,立即否認。
可誰知紀寶璟嗤笑一聲,“居然還說謊?”
“大姐姐,我錯了,你別生氣。我,我就好奇而已,我真的沒有干壞事,”紀清晨抱著紀寶璟的腰,仰著頭,一雙霧蒙蒙地大眼睛,哀求地看著她,這小模樣別提多可憐巴巴了。
紀寶茵在一旁看得真是目瞪口呆,這認錯態(tài)度,可真是絕了。
紀寶璟被她摟著腰,又聽到她軟軟糯糯的聲音哀求,心里頭的那點火算是消失殆盡了。只伸手點著她的鼻尖,說道:“以后不許再亂跑了,雖然是在家里頭,可是今個人這么多,若是有個意外,大姐姐豈不是要傷心死了!
“我知道,我以后一定乖乖聽話,”紀清晨撒嬌道。
這話紀寶璟都不知聽她保證過多少次了,明知道她就是嘴里說的好,可紀寶璟也不忍責罰她,只牽著她的手,說道:“咱們回去吧,晚上的宴席已經(jīng)開始了,你一定要乖乖的!
“我的桂圓,”紀清晨站在原地,指了指地上灑落了一地的桂圓紅棗。
旁邊的玉濃趕緊去撿了起來,倒是紀寶璟蹙眉,這府里能有桂圓紅棗的,也只有一個地方吧。不過紀寶璟只是叫玉濃將東西拿好,便領(lǐng)著紀清晨和紀寶茵兩人,回了后院。
待她們回去后,紀寶蕓瞧見好久沒見到的妹妹,登時奇怪道:“茵姐兒,你這是出了哪兒?娘都問了你好幾回了!
“我和沅沅在旁邊玩呢,”卻是對去新房的事情,只字未提,紀寶蕓自然也不知道,只哦了一聲,便叫她趕緊坐下,便又轉(zhuǎn)身和旁邊的女孩說話去了。
紀寶茵松了一口氣,沖著紀清晨眨了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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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櫻桃驚訝地看著紀延生,這會老爺不是應(yīng)該回新房的?怎么又來七姑娘房里了。
紀延生身上還帶著濃濃的酒味,方才他已經(jīng)在花園里轉(zhuǎn)悠了兩圈,又喝了好幾杯茶,這才將酒味勉強散去。
他低聲問:“沅沅睡了嗎?”
櫻桃點頭,說道:“剛睡下不久,方才還一直念叨著老爺呢!
紀延生輕聲一笑,卻又想起之前小姑娘站在正堂的人群中,望著自己的模樣。所以前面酒席散了,他沒有第一時間回新房,還是來看看他的小姑娘。
等進了房中,就見黃花梨拔步床上簾幔已放下了,他走過去時,櫻桃已上前將簾幔挑了起來,就見床上穿著雪白中衣的小姑娘,正閉著眼睛一臉酣睡的模樣。
紀延生瞧著她懷中還抱著一個布偶娃娃,這是上回他去京城的時候,給她帶回來的。沒想到這丫頭竟是連睡覺都要抱著不可。
“姑娘這幾日在家里可好?”雖說家里有母親還有寶璟照顧她,可到底還是想親口問一句。
櫻桃立即點頭,說道:“姑娘這幾日都乖巧地很,每日用膳胃口也香地很。”
“倒是真的長高了點,”紀延生點頭,也不知怎么的,竟是在這時候多愁善感了起來。
也不知是不是他們說話的聲音,把小姑娘吵醒了,她嗯了一聲,慢慢地睜開眼睛,瞧見坐在床邊的人,似是沒認出來,最后又眨了眨眼睛,有點兒不敢相信地問:“爹爹?”
“爹爹是不是吵到你了?”紀延生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臉,這個季節(jié)到底還沒涼下來,小孩又體熱,她額頭上都有些汗了。
紀清晨有些驚訝,問道:“已經(jīng)天亮了?”
紀延生瞧著明顯已經(jīng)睡懵了的小丫頭,立即道:“還沒天亮呢,你睡覺吧,爹爹就是好幾天沒見,來看看你!
紀清晨這會還是迷迷糊糊的,紀延生隔著被子給她拍了拍,沒一會她便又閉著眼睛睡著了。
“好好照看小姐,”等小姑娘這次睡熟之后,紀延生吩咐了一聲,這才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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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曾榕是在紀延生懷中醒來的,她抬起眸子,瞧著眼前人,濃眉星目,鼻梁高挺,可真是一副好樣貌。
當初堂姐來信的時候,初初聽說是給人家做續(xù)弦,她心里倒是沒什么,只是奶娘卻大哭了一場,覺得這般實在是太過委屈她了。至于后來繼母所生妹妹明里暗里的奚落,她更是聽了又聽。
后來堂姐雖再三安慰她,這位紀家二爺乃是出了名的好性子和好樣貌。只是她心底卻是有些不信的,她這一生何曾遇到過什么好事情。親娘早早地就去世,父親續(xù)弦之后,繼母雖說從未虐待過她,可是骨子里頭的那種冷淡疏離,她卻是瞧得清楚。后來又是親事上遇了坎坷,去年的時候,她曾不小心聽到父親與繼母爭吵。
繼母怒氣沖沖地對父親說,頂多再留她一年,她若是再嫁不出去,曾家的姑娘就該被人恥笑,是沒人要的老姑娘了。她知道繼母是怕她一直留在家中,拖累了底下的兩個妹妹,畢竟她還沒出嫁呢。兩個妹妹連親事都不好說。
不過她爹一向畏懼繼母,能為了她,與繼母爭執(zhí),倒也算難得。只是她心中一向有主意,紀延生才三十幾歲,便已與她爹爹一樣,都是五品官了。
可是現(xiàn)在,奶娘的那些擔憂都已煙消云散。她嫁的這個男人,不僅英俊地過分,還出奇地溫柔。一想到昨晚他在自己耳邊低語時的聲調(diào),她便忍不住偷笑。
“啊,”曾榕低呼一聲,卻已被面前的男人壓在身下。
只見他的腦袋墊在她的肩窩上,帶著濃濃的睡意問:“天亮了嗎?”
紀延生是真的有點累,昨個喝了不少酒,回房之后又鬧騰到半夜才睡。這會卻是累地不想起身。
雖已是最親密的人,可畢竟是還算陌生,她咬著唇,輕聲說:“好像是天亮了!
紀延生伏在她肩窩上,輕笑一聲,“好像?”
“我問一下丫鬟,”曾榕便要喊丫鬟,誰知他卻突然坐了起來,伸手撩起了床前的簾幔。
待換衣時候,曾榕上前,給他扣扣子,紀延生見她這幅模樣,低聲笑道:“待會我陪你一同去給母親請安!
曾榕聽到,心中欣喜,立即道:“謝謝老爺!
“私底下你喚我潤青便可,這是我的草字,”紀延生柔和地說道,就見她已低頭淺笑開,他也不禁跟著笑了起來。
到底還是年紀小,總是這般害羞。
待穿了衣裳,丫鬟又端了洗漱用具過來,曾榕好幾次開口,想喚他的名字,可總覺得有些叫不出口。
“潤青,”不過她到底還是叫了一聲。
紀延生正擦完臉,轉(zhuǎn)頭看著她,“怎么了?”
“大姑娘、六姑娘還有七姑娘,都喜歡什么呀,”雖說她也準備了禮物,可是小姑娘家的性子最是難猜,若是她準備的東西,她們不喜歡,那可怎么辦。
紀延生聽她主動問起三個孩子,臉上笑意更顯,“寶璟性子寬和,又是長姐,她最喜歡的是作畫,連先生都夸過她有天分。芙姐兒一向安靜,小姑娘喜歡的東西,想來她都會喜歡吧!
“倒是沅沅,”紀延生如今一提到小女兒,便是一臉笑意,他輕聲說:“沅沅倒是有些挑剔,不過你送一樣給她,卻是怎么都不會錯。”
沅沅?曾榕便猜想,這應(yīng)該就是紀家的七姑娘了,先前她在堂姐家中小住的時候,也曾提堂姐提起過紀家二房的情況。如今二房里只有三個女孩,大姑娘和頂小的七姑娘乃是原配太太留下的,而六姑娘則是庶出的。
想必如今說到的,就是頂小的七姑娘吧。她一臉好奇地問:“應(yīng)該送她什么?”
“吃的,只要是送吃的,沅沅定是會喜歡,”紀延生說完,自個倒是大笑了起來。
曾榕一臉驚訝,見他又笑,不由又道:“我可是真心詢問,哪有你這般拿人打趣的!
因著兩人說了這么久的話,她的心情也慢慢放松了下來,說話間倒是露出了原本的性子。紀延生立即正色道:“你既是真心詢問,我也是真心回答!
曾榕見他這模樣,這才淺淺一笑。其實她只是問了幾個姑娘喜歡的,紀延生倒是把姑娘的性子都一并告訴她了。大姑娘乃是長姐,就是先前堂姐都是千般夸贊,所以自個只要真心與她相處,想必大姑娘定會接納自個的。
六姑娘雖是庶出的,不過自個也不能太有失偏頗,也該好生照顧著。
至于七姑娘,其實曾榕最擔心的也就是這位七姑娘,聽聞她自幼便養(yǎng)在紀家老太太膝下,備受老太太寵愛,這又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又這般受長輩的喜愛,只怕難免有點兒小性子。所以她最得小心討好地就是七姑娘了。
不過瞧著紀延生這模樣,想必三個姑娘定是十足的美人胚子。
只要是美人,曾榕覺得,便是再有性子的小姑娘,她都能有耐心哄下去。
待兩人洗漱好了之后,紀延生便陪著曾榕,一塊去了老太太房中。
今個乃是新媳婦見家人的時候,自然是所有人都會來老太太的院子中,就是韓氏,今個都穿得異常華麗隆重。
“沅沅,待會要見新太太了,心里可高興,”韓氏含笑瞧著依偎在老太太身邊的紀清晨。
紀清晨眨了下眼睛,她怎么覺得大伯母這神態(tài),似乎就是想聽她說不高興啊。只可惜,她現(xiàn)在高興地很呢。
因為她很想看見,新太太在看見她時,臉上的表情。
那想必很精彩吧。
所以她才特意依偎在老太太身邊,想叫她第一眼就看見自個。
一想到她可能出現(xiàn)的表情,紀清晨心底便越發(fā)地開心,誰叫她昨晚未經(jīng)她同意,就摸了自個臉的。
“老太太,二老爺和二太太來了,”只見小丫鬟進來通稟,老太太立即叫人請他們進來。
“兒子、兒媳給母親請安,”兩人一進門后,便跪在早已經(jīng)準備好的蒲團上,對著上首的老太太磕頭。
老太太瞧見這一對兒璧人,雖說自個兒子年紀是稍微大了點,可依舊是英俊瀟灑啊。所以她老人家笑得連嘴都合不攏了,忙是叫兩人起來。
果不其然,當曾榕起身時,就看見站在老太太旁邊的小姑娘,今日她穿了一身淺碧色衣裳,粉嫩白皙的小臉真掛著天真可愛的笑容,在瞧見她望過來時,居然還眨了眨眼睛。
所以……
她昨晚戲弄的小姑娘,就是她今天準備要好好討好的,紀家七姑娘?
跟在她進來的燕草,自然也瞧見了站在老太太身邊的小丫頭,剛要眼前一黑,就聽小姑娘已甜甜地喊了一聲:“爹爹。”
原本心中還存著,萬一就不是念頭的主仆兩人,登時有苦說不出。
倒是老太太轉(zhuǎn)頭瞧了紀清晨一眼,她立即又轉(zhuǎn)頭看著曾榕,雖臉上掛著甜美可愛的笑容,可是眼中卻藏著狡黠,沖著她一笑,“見過太太!
“這就是沅沅吧,”曾榕露出笑容,只是這心里苦啊。
隨后紀延生便領(lǐng)著曾榕與紀延德夫妻見禮,隨后就是紀家的孩子,拜見新太太。曾榕早已給眾人準備了禮物,紀寶璟果真如紀延生說的那般,瞧著便是個端莊大方地大家閨秀,一顰一笑,真真是美如畫,果然是賞心悅目啊。
而六姑娘紀寶芙在接?xùn)|西時,好奇地瞧了她一番。
至于待要給紀清晨時,就見小姑娘乖巧地伸出雙手,曾榕剛遞到她手里,卻是被小姑娘抓住了手掌,還被摸了一把。她驚訝地瞧了過去,就見小姑娘天真可愛地說:“太太的手,可真軟啊!
小姑娘天真無邪的話,只叫屋子里的人聽的,登時都笑開了。
只有曾榕一臉震驚,她這也是被戲弄了?
可是,這小姑娘也太可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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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老太太院子里用過早膳后,老太太也沒留她們多待,只叫她趕緊帶著孩子們先回去。畢竟二房還有些人也要見呢。
其實二房的人口也算簡單,紀延生只有一個妾室,那便是衛(wèi)氏。
曾榕領(lǐng)著孩子們回來的時候,就見衛(wèi)姨娘已在門口等著了,沅沅就瞧見她挺著個肚子,肚子站在院中,微風吹起,她一手撫在肚子上,竟是說不出的溫柔。
“見過太太,”衛(wèi)姨娘雖未見過新太太,可是看著這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架勢,她豈有認不出的道理。
倒是曾榕一驚,忙問道:“衛(wèi)姨娘來了,怎么不叫她進去坐著,碧絲,你都是怎么辦事的?”
衛(wèi)姨娘聽著面前女子清脆的聲音,想她當年入府的時候,比面前之人的年紀還要小?墒侨缃裨偾浦@個新太太,十八歲的姑娘,身上穿著一身鮮亮的衣衫,上身穿著大紅繡牡丹紋挑金線上襦,石榴紅十二幅湘裙,烏黑順滑的長發(fā)盤成墮馬髻,頭上帶著赤金鑲南珠發(fā)鬢,耳朵垂著一副南珠耳墜,在雪白的耳垂上輕輕搖晃,倒是有種顧盼生姿的風情。
這樣眉眼如畫,卻是叫衛(wèi)姨娘看得有些心涼。
站在衛(wèi)姨娘身邊的一個臉生丫鬟,立即屈膝道:“回太太話,奴婢先前就請衛(wèi)姨娘進去坐了,只是她說太太不在,不敢擅自進去!
碧絲便是曾榕帶來的另外一個陪嫁丫鬟,她也不敢委屈,只是如實回答。
衛(wèi)姨娘倒是立即替碧絲說話,“太太莫責怪碧絲姑娘,都是妾身的錯。”
“不過就是進去坐罷了,以后衛(wèi)姨娘若是再來正院,莫叫她在門口等著了,請她進去坐便是,”曾榕倒是一笑帶過。
衛(wèi)姨娘立即露出受寵若驚地表情,“謝謝太太賞賜!
“這算什么賞賜,我只是怕你站在這里,叫旁人瞧見了,還以為是我一進門就虐待你呢,”曾榕淡淡說道。
“噗,”要不是紀清晨及時拿手捂住了嘴,只怕就要笑出聲音了。
果不其然,衛(wèi)姨娘這臉上的表情也險些崩裂。
“好了,都進去吧,別都站了,”曾榕領(lǐng)頭進去了,她走在前頭,隨后跟著的便是紀寶璟和紀清晨。
紀清晨臉上還掛著笑,卻是叫紀寶璟示意地看她一回。
而紀寶芙則是心疼地上前,去扶著衛(wèi)姨娘,低聲道:“如今姨娘身子重,又何必……”
“閉嘴,”衛(wèi)姨娘聲音輕地只她們兩人才聽見,她才剛說完,就推開了紀寶芙,落后她一步。
紀寶芙身子微僵,隨后卻是咬著唇,往里面走。她走后,衛(wèi)姨娘這才跟上。
待到了屋子里,曾榕就叫丫鬟給她們都賜座,只是到衛(wèi)姨娘的時候,她又推遲道:“太太跟前,哪有我坐的份兒!
“你如今肚子已這般大,你便是想站著,我也不敢叫你站著,”曾榕又是淡淡地一句話。
紀清晨這回是真要憋不住了,她發(fā)現(xiàn)自個這位繼母,還真是太有趣。
雖說這些都是實話吧,可是一般人都不會這么說,她倒好,大大方方地說出來,反倒叫人挑不出錯來。
衛(wèi)姨娘只得坐下。
曾榕環(huán)視了下,輕聲道:“寶璟、芙姐兒、沅沅,我雖年紀不大,可如今也擔了長輩的名。日后有什么事,你只管來與我說。若是我能幫著解決的,那定給你們解決。要是我解決不了的,便還有你們爹爹在!
紀清晨眨了下眼睛,這開場白倒是不錯。
可是她怎么覺得,這意思聽著就是一個意思,那就是,你們以后都歸我罩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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