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氣勢如虹
沙靈兒第二次仍然沒有打準,大光球在建筑群的右后側炸開,雖然掀起的氣浪將山坡上所有的火光都沖擊得沒有了,卻仍是只炸了天廟的一個角。
那就只好再來第三次,幸好這一次打準了,大光球終于落在建筑群正中,來了一個中心開花。
徑達十幾丈的一個大桌面,又是在船上,要調整射擊的角度實在不容易,再加上每次發射都要重新放置多達五六十顆妖晶柱,因此發射第三個大光球時,天已經蒙蒙亮了。
在熹微的晨光里,大光球顯得沒有那么詭異和神秘了,但爆炸所產生的那朵清晰可見的蘑菇云,卻比那詭異的大光球更具震憾性,谷南小城外的碼頭上,所有的人都被震傻了,都只懂得呆呆地向那朵正慢慢擴張變化的蘑菇云傻看著。
“小崽子們,跟著老子沖過去!”還沒等那朵蘑菇云散去,鐵木爾那夜梟鳴叫般的嘶啞咆哮聲,又在一片靜寂中突兀響起:“跟著老子去占領中谷縣城,占領整個中谷縣,起跑天魂教的那些**,把他們趕出蒼莽山地,重建薩滿大帝國,重建咱們山地人的帝國!”
在經過了大光球突兀出現又連續爆炸的震憾之后,鐵木爾軍團的兩萬多名士兵雖然全都是一聲不吭,但每個人的心里都可以說是山雨欲來、黑云壓城,情緒都處在高度的緊張、劇烈的激蕩狀態中。
這其實就如一鍋熱油,雖然從表面看風平浪靜,甚至連通常熱水必有的蒸騰的水汽也沒有,但再稍稍的加一點溫,就會達到沸騰。
鐵木爾的這番話卻極具煽動性,就如同投了一支燃燒的火把在這個將要沸騰的油鍋中,剎那間就是火苗四起。
眾人的情緒都被鐵木爾的這一番吼叫給點燃了,許多人立即“嗷嗷”亂叫起來:
“趕走天魂教的**!”
“重建薩滿大帝國!”
“建立我們自己的大帝國!”
叫嚷的人越來越多,叫聲很快地匯成洪流,沖天而起,響徹了谷水河兩岸。
震天的喊叫聲里,鐵木爾乘坐的那艘大型商船打頭,數百大小船只爭先恐后,一窩蜂地向對岸劃去。
鐵木爾幽冥魔神般昂然站立船頭,在他上方三四丈高的空中,從左到右,一字排開六個巨大的腦袋,鐵木爾自己的腦袋,就是那種被薩滿教稱做“鐵木爾之怒”、可以發出“寂滅死環”的大腦袋!
這是在鐵木爾的逼迫下,在將近一天一夜的時間里,項前加班加點搞出來的。
為此,項前用了三十六顆魂珠,煉制了三十六支“煉魂之鑰”,從陸疆所帶的扮成衛士的那些原霧靈寨士兵中,挑選出三十六個人,讓他們服用“煉魂之鑰”,又集體向他們傳授了《暗黑咒》。
待他們修為提升,有了新的魂技點,又根據所吸的司徒北等人的記憶,全都幫他們凝煉了“鐵木爾之怒”的符箓,結果,這三十六個人每六人一組,各組聯手施展“鐵木爾之怒”,就弄出了六個鐵木爾的大頭。
鐵木爾佇立船頭,頭頂六個大頭飄飄蕩蕩,在不知這六個大頭是什么玩藝兒的人看起來,這景象雖然詭異之極、古怪之極,但也更加顯得鐵木爾大神威風凜凜。
為了搞出這六個大頭,項前的頭差一點也變成把斗一般大,這是因為他在搞這些的同時,還必須抓緊時間演練功法,必須積攢魂力。
在他看來,即使有三個大光球的造勢,在進攻中谷縣城的時候,少不得也要有一場激烈的廝殺,鐵木爾當然要出馬,當然要耗用不少魂力。
如果在激戰當中,因為魂力耗盡,鐵木爾大神突然變為鐵木爾死尸,那這仗也就不用打了!
但局勢的演變,再一次出乎了項前的預料。
其實,自鐵木爾突然在谷南小城現身并成功奪權的消傳到中谷縣這邊,以及鐵木爾招降書的隨后送到,中谷縣這邊,幾乎聽到消息的每一個人,就都處在騷動不安、躁動不安之中。
首先感到不安的是天廟的上下人等。
鐵木爾是天魂教第一代教主赫連宙親定的“魔頭”“惡魔”,是天魂教的死對頭,現在他突然出現,無論是真是假,即使他老老實實的,天魂教的人知道了,也斷不能不理不問,更何況在他殺了天魂教谷南小城主教的情況下!
但憑著天魂教那千多名的天廟武士,而且其中絕大多數還都只是初級魂師,要去找鐵木爾的麻煩根本就不可能,去命令薩滿教派兵進剿時,那些主祭、城主、谷水軍團的軍團長等,甚至包括那些中級的官員,竟然是一個個地全都避而不見。
無奈之下,天魂教派在這里的主教只得將消息飛報上面,等上面的示下。
但現在,即使上面有什么命令下來,他們也等不到了,因為沙靈兒的三顆大光球,幾乎已經將天魂教在中谷縣的上上下下來了個一掃光!
對于薩滿教方面來說,在面對鐵木爾時的取舍,相對天魂教來說就容易一些。
鐵木爾畢竟是薩滿教宣揚了兩千多年的“鐵祖”“大神”,出現之后,又經身在那邊的現任圣子確認了身份,而且據從那邊傳過來的消息,他無論是在奪權的過程中,或者是奪權成功之中,都對薩滿教表現的頗為寬容。
在這種情況下,無論他究竟是真是假,派兵過去進剿,可都有些說不過去。
但也沒有哪一個愿意就這樣投降過去。
對這位鐵祖,浮蒼高地上的鐵木爾峰如果不認可呢?這種可能性其實還是非常大的!
既不能投降,那當然就要防止對方攻過來,于是神廟衛隊、城衛隊,另外還有谷水軍團的部分聯隊,就被沿河布防。
半夜時分對面鐵木爾軍團上船的消息,這邊自然也通過“魅”察覺到了,按照那位主祭的命令,各個部隊也早就嚴陣以待。
但薩滿教派在中谷縣的這些頭頭腦腦們,也太低估鐵木爾大神的影響力了!
其實,無論是薩滿教還是天魂教,在近兩千多年里,都是在不斷地宣傳鐵木爾的。
天魂教為了宣揚自己“承天應運”的正統地位,為了向世人證明當初推翻薩滿大帝國的正當性,在一直向世人宣揚鐵木爾的暴虐與兇殘;薩滿教自然與此相反,始終宣揚鐵木爾的豐功偉績,頌揚鐵木爾是一個不世出的英雄好漢。
除掉這些,天魂教和薩滿教還有一個相同的地方,那就是雙方都在不約而同地告訴世人,鐵木爾是一個絕代的兇人、狠人、猛人!
這種宣傳、灌輸,持續了長達兩千多年的歲月,又豈是說著玩的,鐵木爾絕代兇人、猛人、狠人的形象,在這蒼莽山地,早已深入地浸入于每個人的血液中。
面對這樣一個突兀現身的歷史巨人所率領的軍隊,在中谷縣這邊,神廟衛隊、城衛隊及谷水軍團的每一個士兵,心中幾乎都是七上八下、忐忐忑忑的,差不多都在想:“既然鐵祖大神只是要對付天魂教的,又不會對我們下手,那我們又為何要對抗他?”
凌晨時分,三顆大光球的爆炸,尤其是熹微日晨光中升起的那近乎神跡的蘑菇云,使得所有看到的士兵,心理上都接近于崩潰了!
因此,當鐵木爾率領著數百大小船只,毫無任何章法地狂沖過來時,當先的鐵木爾的那艘大型商船還遠未靠岸,僅僅是鐵木爾的那六個大頭飄過來發射了幾波“寂滅死環”后,正面這些守衛碼頭的士兵就徹底崩潰了,伴隨著一陣亂喊亂叫,一哄而散。
所謂“兵敗如山倒”,兩軍對陣時,氣勢弱的一方一旦出現成批的士兵潰逃,那這種勢頭就很難止得住的,當鐵木爾氣勢如虹地當先登岸后,中谷縣一方越來越多的士兵開始潰散,鐵木爾麾眾乘機追亡逐北、招降納判,幾乎兵不血刃地就占領了中谷縣城。
在鐵木爾這尊兇神、猛神、惡神的震懾之下,神廟衛隊、城衛隊及谷水兵團的士兵紛紛投降。
鐵木爾則命各支隊伍一邊將投降的士兵編入本隊,一邊繼續占領、接管更多的地方。
鐵木爾軍團滾雪球般迅速壯大,占領的地方也越來越多。
僅僅一天一夜的時間,到第二天黎明,當鐵木爾派了兩個較為規整、精銳的聯隊,分頭駐扎于往北通往浮蒼高地及往西通往下谷縣的兩處隘口時,整個中谷縣,已完全握于鐵木爾的大手之中。
什么是勢如破竹?什么是摧枯拉朽?什么是秋風掃落葉?這就是了!
盡管項前有過連續占領盤山、原陰兩座小城的記錄,幾天前又在極短的時間里連奪沙陰、沙陽、沙岡三座小城,但面對現在鐵木爾旋風,他仍然不得不心悅成服地甘拜下風!
面對著這樣的局面,谷南小城那邊的水軍、谷水軍團的那個聯隊以及下面的各個村堡,自然也只有老老實實地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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