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威嚇
急雨仍然“刷刷”地下著,看不到任何止歇的跡象。
亂墳坡大大小小的石丘間,已有潺潺的細流在流淌,低洼的地方已經積成了一個個大小不一的水坑。但因為亂墳坡的整體地貌是從東南向西北傾斜,因此積水并不太多。
項前、辛大姑、霍羽及顏菁率領第三大隊及裹挾的大量盜賊俘虜,披戴著斗笠、蓑衣、獸皮等,正在冒雨向西北方向前進。
臨出發前,項前將繳獲的少量兵器、防具、魂器等,全都配發給聯盟衛隊士兵,對那些魂器,當然由辛大姑等抹去了其原主人留在其中的生命印記。同時在屈突猛、顏菁等人幫助下,項前又對盜賊俘虜進行了簡單的整編。
盜賊俘虜共有兩千六百多人,項前將他們編成了六個中隊,每個中隊的中隊長及六名小隊長,全由顏菁的那些薩滿親兵擔任。
為了防止這些盜賊搗亂生事,這些盜賊身上先前所打的“縛魂手”,當然并不解去,只讓他們能夠正常地使用體力;
同時為了安撫,讓這些俘虜能夠心存一些希望,項前又宣布只要他們老老實實,服從命令,一段時間后就可以轉為正式的聯盟士兵。
對于整編后的盜賊俘虜,項前將其中的四個中隊帶下了山,而將另外的兩個留在了山上,交由屈突猛和智玉棠指揮,并留下了顏菁的兩個中等修為的親兵坐鎮。
智玉棠從那些俘虜中挑出了四十多個信得過的盜賊,合計先前救出的“穿山妖”的十多個人,也才只有六十來人,項前又將“破城槌”給他們留下了一架。
僅憑這些,如果“雙頭飛龍”四團回兵,屈突猛、智玉棠等人未必能夠守得住山寨,項前只能寄希望于迅速占領一兩個村堡,等局面稍穩后,迅速抽調人手回援。
經過兩三個時辰的冒雨艱難跋涉,傍晚時分,近三千人終于出了亂墳坡的范圍,來到了一條小河邊,小河那邊不遠處就是一座小村堡。
出發之前,從那些俘虜的口中,項前已經對這一帶的情況有了些簡單的了解,知道前面的這座村堡叫做上官堡,有五六千人,是一個中等規模的村堡,比洪袖的洪家老堡要大上不少。
現在天色尚早,雨中望出去,視線只是有些朦朧,小河上雖有一座石橋,但現在大隊人眾過河,必然會被堡內發現,會產生不必要的麻煩,因此項前便令隊伍停在一片樹木里,略作休息。
他卻一個人過了河,借著樹林的遮掩,靠得稍近了一些,將“魅”放到了前面去,窺探村堡的防守情況。
即使在這樣密密的急雨中,四面的寨墻上仍各有一隊手持刀、劍、棍棒的壯漢巡邏,有不少人帶有弓、弩。
四面的城樓上,及寨墻四角的望樓內,都燃著火把;村堡四周一箭之內,是沒有任何樹木的開闊地帶,在這開闊地帶的邊緣,數十座火塔內也已燃起了不小的火堆。
這些火塔以石塊建成,外形就像一座四角的小亭子,其中浸了動物油脂的木柴,即使在這樣的風雨之間,也可以熊熊燃燒。這是專門在這樣的陰天或雨夜,用來照明的。
面對這樣的防范措施,想悄悄地靠近村堡根本就不可能,即使項前所帶的隊伍中擁有大量的中等魂師,似乎也只有強攻一途。
強攻就強攻,項前現在膽氣壯得很,也懶得再想什么偷襲的辦法。
天很快地就完全黑了下來,大隊人眾悄無聲息地過了河。項前命人將那具“破城槌”由百足駝背上特制的大筐里搬了下來。
百足駝駝如其名,也如前世的駱駝一樣蹄大如巨盤,且生有柔軟的厚皮,即使在泥濘的道路上行走,速度也并不比平時慢多少,出發時項前將原本“雙頭飛龍”和“惡人谷”兩團的七頭百足駝,全都帶了出來,除了馱一些必要的物資外,它背上的大筐也可以乘坐一些士兵。
項前讓人舉著幾個大盾擋在前面,由沙靈兒指揮著四名士兵,小心地將“破城槌”推到了距堡門二百來步遠的地方。
這里已距兩座火塔不遠,但雨線又急又密,在寨墻上巡邏的壯漢并沒發覺,其實發覺了項前也不怕。
已經學會了操作方法的沙靈兒負責操作。
她先在“破城槌”的棺材面中軸線的前后兩端各垂直豎起一根細木棒,這是“破城槌”的瞄準工具。然后又讓四名士兵動手,將“破城槌”的前端移左移右,又用事先準備好的薄木片,墊在“破城槌”前面的兩個輪子下。
忙活了好一陣,沙靈兒站在“破城槌”后閉了一只眼虛瞄,然后沖項前點了點頭,看來總算使兩根細木棒的尖端與堡門處在了同一條直線上。
項前長長吁了一口氣,心里卻暗暗嘀咕:三串貓子的,這種笨重的“破城槌”,根本就不是精確打擊的玩藝兒,也不知能不能打中。等有時間了,要想辦法弄一個可以方便瞄準的底盤才行。
在辛大姑、霍羽等人的圍觀下,沙靈兒將一根手指粗的能量晶石棒小心地塞進了玄罡石板上的凹槽中。
玄罡石板上的細密花紋全都亮了起來,接著鑲嵌在板上的那些魂器上方寸許處,全都出現了一枚魂符,再接著,又往上一些,徑約五六尺的大光球再一次出現。
急雨很明顯沒造成任何的影響,小號月亮一般的大光球升起近兩丈,“倏”地劃弧而去。
項前果然料事如神,光球并沒有擊中堡門。
但卻擊中了堡門正上方的城門樓子。
轟然巨響中,又伴隨著在沉沉夜色中頗顯刺目的白光霹靂一閃,兩開間的城門樓子中間部分成了一個大豁口,其中原本燃著的火把全都被氣流沖滅,接著木質的城門樓子“嘎嘎”作響地整個倒了下來。
項前覺得這大光球的威力,足足比得上好幾枚前世電影中看到過的炮彈!而且還是特大號的!
雖然在“雙頭飛龍”的山寨里見識過了大光球的威力,但這時用于實戰,眾人的感覺又自不同,兩三千名聯盟衛隊的士兵,包括正式的和臨時的,全都目瞪口呆,癡癡呆呆如同木偶。
兩邊寨墻上那些原本正在巡邏的壯漢,先是被突兀出現的光球所吸引,這時卻全都呆望著城門樓子的方向,泥塑木雕一般地動不動,全都被鎮住了!
項前需要的正是這種效果!
村堡的內部有了騷動,這完全在項前的預料之中。為了防止有人逃跑,致消息外泄,給接下來的行動造成麻煩,他早就請辛大姑派人潛往了村堡左右,只要發現有人外逃,就立即拿下。
但只有一次爆炸,其震撼力遠遠不夠,項前讓沙靈兒將墊在“破城槌”下的薄木片取出一些,校正了一下射擊的高低。這次卻又打低了,大光球在城門洞里炸開,寨門安然無恙,只將兩邊寨墻上的石塊炸飛了一些。
沙靈兒這一次和四名士兵擺弄“破城槌”又用了不少時間,在這段時間內,寨門兩邊的寨墻上多了不少人,先還有人高聲吆喝,讓那些壯漢拿起弓弩、刀劍,但第二個大光球爆炸后,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項前再接再厲,又來了四下,終于打中了寨門。但此時不僅寨門已蕩然無存,城門上方的這一段城墻,也已經殘破得不成樣子。
兩邊寨墻上的人多了不少,但仍然沒有人說話喊叫,黑妖蜂聯盟這邊也沒有,四下里只有“瀟瀟”雨聲,還有風兒的輕輕嗚咽,估計也是被“破城槌”的威力嚇哭了!
項前可不是膽小的風,但如果不乘著這上官堡的人被“破城槌”的威力嚇傻的時候占領村堡,那他就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大傻蛋!
因此,按照事先與辛大姑等人商量好的方案,由幾名中等魂師打頭,率領著近百名三級魂師,每人都拿著一面盾牌,以防止已經不大可能會有的亂箭,排成松散的四路縱隊,緩緩地,但卻是堅定有力地向堡門前進。
同時間,無論是辛大姑等人,還是后邊的那近百名三級魂師,全都將魂符放了出來,全都飄在頭頂成為一個慢慢轉動的光圈。
百把人全都頭頂飄著光圈,項前覺得,如果放在前世,很可能就會被人當成神佛降世了!
小樣的,如果“破城桘”的威力還不夠的話,老子的神佛降世、神光普照,共七八名中等魂師、近百名三級魂師,難道還嚇不住你區區一個上官堡!
在他們的后邊,則是大隊的聯盟衛隊士兵。
打頭的辛大姑、項前等人一步步踏進了堡門,整個前隊也很快地完全進入了,以至聯盟衛隊的普通士兵也開始向堡內推進,兩邊寨墻上的上官堡堡眾全沒有任何動靜。
上官堡縱然有五六千人,是一個中等村堡,三級魂師也要有一二十個,但在遭到“破城槌”轟擊后又見到這等陣勢,又哪里可能不被嚇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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