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飛來艷禍
傍晚時分,“青猿”盜賊團山寨東北角的一處大院子里,“百足駝”小隊的十名盜賊忙活了好一陣,終于將白天搶來二百多袋駝糧,搬進了院子一角專門用來存放駝糧的石屋。
盜賊們全都松了一口氣,懶散地走向右側的一間大屋子。
一名盜賊“哼哼唧唧”地捶了捶腰,呼了口長氣道:“總算搬完了!”
另一人道:“二百多袋啊!人又不能吃,干嘛一次搶這么多!”
“三串貓子的胡老三,找抽是不是!”最前面的一名盜賊本來已經走到了房門前,卻又突然停住腳,回頭罵道:“你有種,到中隊長大人跟前去說!看他不一腳踹死你!”
說著他又“啊”了一聲,叫道:“中隊長吩咐的那袋藥材,差點就忘了!”轉頭向旁邊一名矮壯盜賊道:“灰毛蝎,你個王八蛋,也不記得提醒老子一聲,這不是想讓我吃鞭子嗎!”
“小隊長大人,不會讓您吃鞭子的!”那被喝斥的“灰毛蝎”尚未來得及回答,就有人嘻嘻笑著接上了話。
說話的是一個十**歲的年輕盜賊,現在正驅趕著剛剛被缷下背上駝糧的百足駝,慢慢走向旁邊的駝棚,他一邊忙活一邊回過頭,滿臉都是笑,又道:“小人剛才就看到了那袋藥材,也知道一定是送到副團長那里去的,早就準備著把這邊收拾了,就馬上送過去。”
那小隊長一愣,道:“黑皮,他媽的,現在機靈得很嘛。”
“那還不是焦老大你訓出來的!”那“灰毛蝎”滿臉堆笑地道:“只是一鞭子外加一腳,就把這小子剛來的那股倔驢勁兒,全都打沒了。現在嘛,這小子好使得很。”
“灰毛蝎”說著又沖黑皮喝:“小崽子的,一定要把藥材親手交給柳升副團長!嗯,他的弟子也成。這一袋子可都是貴重藥材,少了一樣,打斷你的狗腿!”
那黑皮仍是滿臉笑,連聲道:“是是是,柳升副團長和他的弟子要是不在,小人就在院外等,一直等到人為止。”
那小隊長“哈哈”大笑:“小崽子的,學乖著點,沒你的虧吃!”說著和一眾盜賊進了屋。
黑皮將體型龐大的百足駝驅趕到駝棚下,將韁繩拴牢,又去旁邊的水池里提了水,用一把大刷子洗涮百足駝身上的泥巴。
這年輕盜賊叫做項前,身材壯實,方臉大眼,黑黲黲的一張臉,一眼看上去,就會給人留下冒失莽撞的印象,似乎是一個愣頭青。但他那一雙不住轆轆轉動的大眼珠子,又昭示著他肚子里的花花腸子一定少不了。
項前來自北邊數百里外“大十字谷”平原,原本是一家藥劑作坊的幫工,為躲避戰亂,逃到了這一帶。
十多天前,“青猿”盜賊團的大隊盜賊下山搶劫時撞到了他,盤問一番后,見他既非官方探子,也不可能是其他盜賊團的奸細,便將拉他上山,做了一名跑龍套、干雜活的小盜賊。
這“青猿”盜賊團的山寨里,完全就是一個無法無天的野蠻世界,拳頭大的就是爺!項前雖然以前也是干粗活的,但畢竟只有十**歲,身體還未長足,力氣還不夠大,論粗蠻兇狠,更是比這些盜賊遠遠不如,當然不是任何一個盜賊的對手。
他在剛進盜賊團那天吃了一番苦頭后,很快就明白過來,在對盜賊的兇悍蠻橫小心應付的同時,對仍然時不時加上身來的喝斥甚至拳腳,都默默忍受,只是暗中想辦法。
三串貓子的,少爺我是鴻鵠,又豈會跟你們這些賴毛麻雀一個見識!
他果然很快就想到了辦法,而且這辦法跟剛才盜賊們提起的盜賊團副團長有關。這兩天,他正盤算著怎樣才能到柳升那里去一次,這次的送藥材差使,剛好給了他一個機會。
將百足駝洗涮干凈后,天已黑了,項前又繞著百足駝前后看了一圈,確定再沒有什么紕漏,就來到旁邊的一間石屋,搬出那袋藥材,仔細檢查了一下又把袋口扎得更緊了一些,以免半路上藥材撒出把事情辦砸,誤了自己計劃了兩三天的大計,然后把藥材扛上肩頭,邁步出院。
滿滿一袋藥材雖然足足有他的腰那么高,但卻不甚沉重,他并不覺得吃力。
院外是緊靠寨門的一個寬闊的場子,抬眼望過去,除了遠遠的寨門處仍有當值的盜賊在走動,其它地方都是靜悄悄的。
他穿過場子大步走向山寨深處,心里不住盤算,想著見到那個柳升后,該當如何說話,才能不著痕跡地將自己在前世的中醫藥大學里,所學到的醫藥知識顯露一二,引起柳升的注意和興趣。
柳升是三級上位魂師,盜賊團的第二高手,還是一個巫醫。帶隊下山搶劫之余,經常煉制些藥劑,如治傷藥劑、恢復藥劑之類,盜賊生了較厲害的病,也是他出手醫治。
柳升有一個弟子,每天都在柳升那給他打下手。
據項前聽到的和看到的,柳升的這個弟子有些笨,學習武技、魂技還行,學習藥劑和巫醫就明顯的有些不靠譜。
五天前項前曾經到柳升那去過一次,也是送藥材,剛好見到柳升讓他的那個弟子背一張藥方。那弟子不僅念了好幾遍記不住,甚至還兩次將一味略為生僻的藥材名字念錯,氣得柳升一腳將他踢出老遠。
那張藥方項前只聽了兩遍就記住了。那是一張治療外傷的藥方,對其中的藥物配比,項前憑著從前世帶來的醫藥知識,覺得實在不怎么樣,治傷效果肯定好不到哪里去,但柳升卻當寶貝一樣,讓他的那個笨徒弟去背。
由此而論,柳升的醫術,應當是有限的很!
這使得項前心中萌生了一個想法,升起了一個希望。
他是在十多天前,因為雷雨天打手機,遭雷擊而穿過來的,穿過來附在了小幫工黑皮的身上,卻又被這些盜賊強行拉上了山。
穿越前他是某中醫藥大學的大四生,很快就要畢業了,不僅有豐富的醫藥知識,還搜集記住了不少古今藥方。與柳升的那個藥方相比,他所記的那些藥方,每一個,都高明了何止百倍千倍!
明師難求,資質好的弟子同樣也不是那么容易尋到。古今中外,今世前世,應該都是這個理。
從柳升強逼著他的笨徒弟背藥方一事,就可以知道,柳升對他那并不高明的醫術,還是頗為看重的,想要傳下去,頗有一些敝帚自珍的意思。
項前于是就想,自己如果能設法將自己前世的醫藥知識在柳升面前展露一、二,有沒有可能引起柳升的注意甚至是驚奇,進而將自己收為弟子?
一旦成了柳升的弟子,那他就肯定不會只傳自己那些必是粗淺之極的藥方之類,他必定還會傳自己一門修魂的功法!這是因為無論煉制藥劑,還是以巫術為人治病,都要以魂力為基礎。
如果真的能夠掌握一門修魂功法,成為魂師,提升自己在盜賊團的地位還在其次,他想的是有朝一日想辦法逃出盜賊團后,憑著魂師的身份,自己一個身無分文、孤苦無依的少年,才能活的好一些!
他可不愿意一輩子在這“青猿”盜賊團當盜賊,即使讓他當團長,他也決不愿意!
心中有著希望,雖然他對這個希望能不能實現,并沒有多大的把握,但他的腳步仍然頗為輕快。
輕風順著山坡,越過一片雜樹林,又吹到了山寨里,帶來一股涼意,又帶來一股原始荒涼的氣息。
確實有些原始,那些用石塊胡亂壘起來的簡陋房屋,用毛面木板制成的粗大笨重的門窗,遠遠近近在暮色中跳動的火把光芒,甚至都可以使項前想到原始社會。
穿過一片石屋,他來到了后寨。
迎面是一座較大的石屋,這是盜賊團的頭頭腦腦們平常議事的地方。這時候,石屋里燈火通明,屋前站著十幾名身穿皮甲、腰懸短劍、背后還斜背弩弓的盜賊。
項前遠遠地向屋內瞥了一眼,隔窗竟然看到了柳升。
項前心里“格登”一下,一陣失望不可避免地迅速泛起:柳升在這里商量事,這次算是白來了!錯過了這一次,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再有機會!
心中沒了希望,剎時間疲乏也來了,饑餓也來了,腳步也沉重起來。
但沉重歸沉重,肩上這袋藥材無論如何還是必須送到的。
他有些喪氣地折向右行,來到了一座石墻圍成的小院前。他幾天前隨著一名盜賊來過,依稀記得這里就是柳升的住處。
院門只是虛掩著,他隨手推門進院,發現屋門關著,屋里亮著燈,靜悄悄地沒有聲音。
多半是柳升的那個笨徒弟,又被柳升懲罰在屋里背藥方。
他放輕腳步來到門前,伸手推開了門,小心地探進了半個身子。
項前明白,在這笨徒弟被柳升懲罰的時候,心情定然不會太好,冒冒失失闖進去,將他惹火了,可沒有什么好果子吃!
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屋內并沒有什么笨徒弟,而是一個妙齡少女正蹲在一個大木盆中洗澡!
在旁邊跳動的油燭光芒的映照下,緩緩升騰而起的淡淡水汽,繚繞著一具白花花的充滿了誘惑力的身體。
有句詩叫“溫泉水滑洗凝脂”,這里不是溫泉,只有溫水,但項前覺得那洗的同樣也是凝脂!
項前穿過來的這一段時間,日日相處的見到的,全都是粗野兇惡的盜賊,這時驟然見到這樣一個香艷的場景,猶如從肅殺的寒冬猛地來到暖意融融的春天,頓時目瞪口呆!
木盆的旁邊還站著一個少女,是穿著衣服的,那是一個小丫頭。兩個女子顯然都沒有想到會突然有人闖進來,也都是呆住了,就那樣抬眼愣愣地望著項前。
片刻之后,那洗澡的少女才“啊”地一聲尖叫,帶著一片水花,跳起身來,先向左跳出木盆,再折向右,向里間屋跑去。
項前仍然沒有回過味來,竟然呆呆地追著那少女看。
“小淫賊!你看什么!大流氓!”那小丫頭叫罵著撲到面前,抬腿向他踹過來。
這一腳快得就像一陣風,項前愣怔之中,哪能避得開,被他一腳踹在胸口。
這小丫頭別看只有十五六歲,力氣卻是大得很,項前竟被她一腳踹得飛了起來,一直從院門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左邊傳來亂糟糟的腳步聲,那正是盜賊議事的大屋的方向,同時那邊又有一個粗魯的聲音在大聲吆喝:“怎么了怎么了,小煙叫什么?”
項前這才徹底的回過神來,一股慌亂從心底升起。
那個少女就叫小煙,全名是赫連小煙,是盜賊團團長赫連天的侄女!
自己竟然在她洗澡地時候撞了進去,看到了她的身體,那還想活命嗎?
雜亂的腳步聲來到身后停下,那小丫頭也追出院來。
那粗魯的聲音喝道:“玲瓏,怎么回事?”
在項前驚惶的目光中,那丫頭玲瓏氣咻咻地指著他叫:“他……他來到這里,偷看……偷看……”
還沒等玲瓏將偷看什么說出來,旁邊一只腳伸過來,重重踹在項前腰上,將他踹得向旁飛起,落地后又兩個翻滾。
那個粗魯的聲音怒聲咆哮:“挖了他的狗眼,扔到后山喂妖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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