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蘇溫良一臉黑線的看著這個白色的魂魄,說道:“你是誰?”
半透明的魂魄可以看出是一個男人的輪廓,他上下掃視了蘇溫良一眼,再次嘖嘖道:“這就是你的雙修伴侶?”
他說著,轉頭望著另外一邊,蘇溫良心口猛地一跳,他也追隨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就看到了穿著一襲青衣,身形挺拔,臉頰上微微帶著兩道劃痕的白景宸。
蘇溫良說不上來看到他的第一感覺是什么?
是震驚,歡喜,還是突如其來?
亦或者是,這些情緒都有。
他們已經有超過三十多年沒見了,上一次見面的時候,他還穿著一件中性的女裝,此次見面,他身上凌厲的氣勢似乎全部都消失不見了。
如果不是真切的看到他的話,蘇溫良一瞬間還以為那里并沒有站著一個人,而他所看到的,只是他期待太久才會出現的幻覺。
但是幻覺不會一步步的走近,不會伸手將他抱在了懷里。
蘇溫良心頭一熱,感覺到對方溫熱的體溫,終于還是伸手抱住了他。
兩個男人抱在一起,其實他們兩個心中除了歡喜之外,還有幾分怪異,他們在平日里是不會這樣親近,當然了,床上除外。
蘇溫良率先松開了手,他咳了幾下,望著白景宸越加豐神俊朗的臉,問道:“你臉上的傷口是怎么弄得?”
白景宸聞言,無所謂的笑了笑,牽著他的手把玩著,一副十分認真鉆研的模樣,他語氣淡淡的說道:“沒什么,這是被我自己的劍氣劃了一道,過幾天就會好的,別擔心,不會破相!
蘇溫良聞言一笑,道:“你是大男人,破相了也沒什么,我只是隨便問問。”
白景宸抬眼看著他,說道:“你去哪兒了?”
“地煞蛇窟,說了你也不知道的地方,我自己也不清楚具體在哪個位置,但是地煞蛇窟也在地獄之中,跟你所在的劍冢含義差不多,是蛇類死去魂魄所歸的地方,也是地煞魔蟒出生和死亡之地,那里是我的血脈之鄉,我一直待在那兒!
他頓了頓,才問道:“你怎么樣?劍道上的修為如何了?”
白景宸朝他燦爛一笑,蘇溫良差點被他那口白牙閃花眼,他道:“人劍合一……之上的水準,總之我的目的是達到了,待會兒我們就離開這個地方,去妖界尋找小良辰!
蘇溫良知道人劍合一的境界,畢竟他也是在修真界待了這么多年的,對于劍道雖然不精通,但是多少也了解一些。
據他所知,人劍合一就已經是劍道上最高的水準了,而白景宸說他的水平比人劍合一還要高。
不知怎么的,蘇溫良就想起來了神雕俠侶里面的獨孤求敗,似乎那個人就是手上無劍,心中有劍,摘葉飛花,皆可以作為殺人兇器。
蘇溫良想到這兒,便看向了白景宸,見他臉上打神色越加淡然,便也清楚了他的水準。
他一直都知道白景宸在劍道上是十分有天賦的,但是沒想到他居然已經修煉到了這么高的水準了。
像是獨孤求敗的究極境界,在整個修真界幾乎從來沒有聽說過,修士的思維都被手中的劍所禁錮,反而不如什么都不懂的凡人,來的有開創性。
當然了,或許也是因為修煉起來麻煩,而且很不值得。
人劍合一的水準說不定和之上的水準差不太多。
區別只在于有劍和無劍罷了。
蘇溫良想不太通,只大致了解到一些之后,便不感興趣了,他點了點頭,便說道:“我們怎么離開這里?”
白景宸見他回過神來,便斜睨著對面的那個白色魂魄,說道:“人已經到了,現在可以說了吧!
白色魂魄無語的看著他,不屑的撇嘴,道:“我知道了,原本還想知道一些東西,但是你們兩個嘴也太嚴了!
他頓了頓,道:“白景宸是嗎?我知道你的本體是胭脂龍,對于劍道上有著超乎常人的領悟,你已經突破了第三層境界,隨時都可以離開這里,我也可以送你們去往妖界,但是,你們要答應我一件事,順便幫我做成一件事。”
他說著,便看向了白景宸,白景宸不置可否,其實他心中沒什么意見,他在這里得到的,永遠比失去的要多得多。
三十多年的生死危機訓練,讓他在劍道上的修為也是突飛猛進,若是換在庚川界,一般的修士也需要花費三十年才能修煉出來劍氣,而修煉不出來劍氣的劍道修士更是不知凡幾,他能夠在劍道上取得這么大的成就,其實都歸功于這個劍冢。
而眼前的這個魂魄,就是他最初來到劍冢的時候,見到的那個神神叨叨的魂魄。
他已經知道這個魂魄有著多重人格,在與他對決的第三關測試之中,他的人格有九種,他的劍法就有九種。
對方不是別人,正是上古時期被尊稱為第一劍圣的劍仙,同時也是這個劍冢之內的執掌者。
白景宸自問在這個人身上,他耗費了五年的時間,才徹底的勝過他。
這個人的能力太強大,而在與他對決的時候,他更是收獲不少。
他可以答應劍仙的小小要求,不過,他們一家子的事情,必須有蘇溫良親口答應了才算數。
于是,白景宸和劍仙都看向了蘇溫良。
蘇溫良嘴角一抽,便說道:“可以,只希望你的要求不要太過難辦,讓我們無處下手!
劍仙連忙擺擺手,此刻一臉委屈的望著蘇溫良,怯生生的說道:“就是請你幫我個忙而已!
他頓了頓,說道:“我是劍仙,上古時期就存在于天地之間,是自然修煉而成的仙,但是后來在神魔大戰的時候,被我的親傳弟子篡奪了我的劍仙職位,現在神仙界的劍仙不是我,而是我的那個女徒弟!
“我要你們答應我,永遠不會與神仙站在一起,你們只能選擇中立,或者是站在我這邊。”
他說完這句話之后,臉色瞬間變得狠戾起來,身上的煞氣濃重深厚,讓人難以直視。
蘇溫良瞅了一眼白景宸,他也看出了眼前這個男人似乎有些不大對勁。
白景宸沖他眨了眨眼睛,蘇溫良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他承諾說道:“恩,你的條件我答應了,除此之外,你還要我們兩個為你做一件事,是什么事?”
劍仙臉上先是驚喜,隨即便笑嘻嘻的說道:“我的后人,我能感應到,我的血脈還在他的身體之中,我想請你們將我煉制的本命寶劍帶回去人間給他,讓他修煉我的劍譜,我的時間不多了,在這個世界耗費了太多的靈氣,估計不久之后就會魂飛魄散,我只希望你將我的遺愿帶回去給他,我的劍上有我的魂魄,到時候我就可以在他的身上以另外一種融合的方式復活,有勞你們二位了。”
蘇溫良聞言,皺了皺眉,這種感覺很類似于奪舍。
劍仙看出了他的猶豫,便說道:“與奪舍是截然不同的概念,我只是一縷神魂,其中夾雜著的是我的記憶,只要我的后人得到我的記憶,我就可以在他的身上傳承下去,到時候仙魔再次大戰的時候,他才能夠站在我的角度上,為我復仇,為我們劍冢之內的劍修復仇!
他幽幽的嘆息了一聲,道:“我的那位女徒弟為人太過暴戾,她不喜歡飛升上界的劍修,因為這樣會妨礙她甚至影響她在仙界的地位,所以她在劍修渡劫的時候做了手腳,讓所有的劍修必須艱難的渡過雷劫,不僅如此,還在最后的一道雷劫上留了一手!
他苦笑了一下,面色十分難看,道:“世人都會以為突破了最后一道雷劫就會進入仙界,但是實際上,這些修煉了千萬年的劍修,卻會在這最后的一道雷劫上,喪失性命,以魂魄的形式來到地獄的劍冢之內,心中的怨念和恨意,漸漸的融入到劍冢之中,讓無數的劍修都無法輪回轉世,只能在劍冢之內徘徊,這也是為什么,劍冢之中會有這么多寶劍的原因!
他深吸一口氣,道:“我身為劍仙,自然不能將此事置之不理,這一切最初也是我造下的冤孽,如果我不是一時心慈手軟,也不會給世間的劍修帶來這么多的麻煩,我活得太久了,在我以為自己這輩子都等不到的時候,你們卻來到了地獄劍冢之內,給了我希望,現在,我只求你們將我的劍帶回去,交給我的后人,到時候即便是魂飛魄散,我也可以徹底安心了!
劍仙說話的時候有氣無力,整個人都十分頹靡,蘇溫良和白景宸對視了一眼,然后看著他說道:“好,我答應你,但是……如何才能知道,哪一個人才是你的后人呢?萬一你的后人是一個無靈根的凡人,那你的遺志不就永遠都無法實現?”
劍仙笑了笑,從身體之中抽出來了一把月華色的寶劍,道:“不會,我能夠感覺到他的氣息,而且你們的身上也有他的氣息,這也是為什么我會在最開始就出現在白景宸面前的原因,因為我感應到了一縷熟悉的氣息,所以才會率先出現來查看,我想,我的后人應該與你們是熟人,我占卜過后,得知他這輩子雖然出生皇庭,卻無當皇帝的命格,他身邊有一顆伴星相隨,可以輔佐他并且引導他,你們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蘇溫良一驚,在他說道出生皇庭的時候,他的眼前就瞬間閃過了一個高傲的男子,他不禁納悶道:應該不會這么巧才對吧。
但是,聽完劍仙所有的話之后,蘇溫良也不得不確定了,劍仙口中所謂的后人,就是東方宏宇。
而他所說的后人身邊的伴星,如果無意外的話,應該就是藍月謀。
蘇溫良想到了這兩個人,白景宸自然也想到了,他們對視一眼之后,白景宸便對著劍仙點頭說道:“我們知道這個人,他是東方宏宇,而他身邊的伴星應該是藍月謀,東方宏宇本人在劍道上十分有天賦,甚至他的天賦不亞于我,如果他是你唯一的后人的話,那么這就解釋的通了。”
白景宸說著,就看到劍修的雙眼頓時放光,白景宸無奈,道:“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們要先去妖界,不知道要待多長的時間才會再次回到人間修真界去,那把劍,我們也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帶過去給他,或許會耽誤你的時間也不一定!
劍仙聞言,整個人就陰郁了下來,他揮了揮袖子,看著越來越慘白的自己,苦笑說道:“我的魂魄已經快要散了,我等不了那么久,不管怎么樣,都交給你們了。”
說著,他便朝著蘇溫良和白景宸揮了揮袖子,一陣黑霧就傳了過來,凌厲如刀一般,白景宸連忙接住,他的手上就出現了一把寶劍,不僅如此,寶劍上還帶著一個儲物袋。
又是一陣勁風刮過,劍仙喃喃自語道:“不要怪我,我活不了那么久的時候,但是你們的時間還很長久,所以,你們還是先去人間吧,我這就送你們回庚川界。”
蘇溫良聽到這話,氣的臉都要綠了,他已經有三十多年沒見到小良辰了,他一個孩子獨自一人待在妖界,也不知道現在怎么樣了,但是劍仙蠻不講理,直接就打算送他們去人間。
人間現在才是最危險的地方,修真界的人估計早就知道龍族降落在庚川界的消息,這個時候,不僅僅是庚川界的修士想要謀殺龍族,就連上界乾坤界,甚至是其他的中級世界的修士,都會來到庚川界,打探龍族的下落。
蘇溫良覺得,自己絕對會被劍仙害死。
但是,現在抱怨很明顯已經來不及了。
他們已經進入到了黑色的空間之中,蘇溫良連忙抓住了白景宸的手,但是白景宸卻動作更快,直接將他摟在了懷里,更是用靈氣化作鎖鏈,將二人緊緊的鎖在一起。
上一次,一分別便是三十多年的時間,如果不是外面世界的威脅,和他們心中有著想要變得更加強大的渴望,他們早就熬不過去了。
蘇溫良看著白景宸,白景宸則伸手抓住了一個空間蟲子。
一陣天旋地轉之間,蘇溫良只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暈眩之后,他們才落到了地上,此時蘇溫良已經暈了過去,而白景宸則倒在了他的身邊。
白景宸在劍冢之中的那些年,不是白待的,他受虐了將近三十年的歲月,身體早就被磨礪成鋼筋鐵骨,而他的身體也變成劍體,魂魄也變成了劍魂劍魄,自然抗壓能力也增強了許多。
他緩了一會兒之后,看著眼前熟悉的白霧環境,便大概猜到他們現在的所在地是哪兒了。
兜兜轉轉這么多年,最后還是回到了最初了地方,可惜小良辰現在還在妖界,他們還要想辦法進入妖界才行。
白景宸無奈,他對劍仙也有怨恨,但是劍仙將他所知道的一切全部傾囊相授,白景宸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他會感激他,這一次也當是他欠了他的所以要還債。
他深吸了一口氣,想到蘇溫良醒過來之后的反應,又覺得無比的頭疼,這一切也是因為他,蘇溫良說不定會沖他發火,不過蘇溫良發火的方式很特別,頂多也就是瞪他幾眼也就罷了,回頭他再好好哄哄吧。
白景宸這么想著,臉上就浮現出了淺淡的笑意。
他走到了蘇溫良的身邊,看著他陰柔俊美的臉,魔怔了一般俯下.身去,嘴唇在他的嘴唇上親吻著,舌尖勾勒出他飽滿的唇線,將他的嘴唇吮吸的通紅之后,才探入到他的嘴里勾起他的舌尖起舞。
蘇溫良雖然昏迷過去,但是身體的反應還是有的,自然整個人都發熱起來,呼吸也變得紊亂了。
白景宸深深的吻著他,雙手探入到他的衣服里面,摩挲著他玉白的身子,蘇溫良的皮膚摸起來很是細滑柔嫩,手感絕好,白景宸有些愛不釋手,以至于摸了又摸。
蘇溫良卻一直都沒醒,白景宸無奈的親了親他泛紅的臉頰,便就地坐在了他的身邊。
他打坐修煉的一會兒,恢復了體內的部分靈氣后,就在身上貼上了隱身符,將氣息隱藏,隨即便起身將蘇溫良抱了起來,帶著他飛快的下了山,來到了埋劍山崖下面的小茅屋之中。
此時,茅屋里面傀儡一家人也正在修煉。
其實,埋劍山崖這邊的靈氣是最為充裕的,而且因為與地獄相連接,其中就帶著特殊的死氣,一般人在這里修煉久了,神智便會變得不清晰起來,但是傀儡則不同。
他們本來就是半生半死的東西,不屬于真正的活物,而他們這三個傀儡,又是車嶼界妖王的軀干,帶著幾分活力,自然在這里修煉,修為可以一日千里。
在這三十多年來,這三個傀儡感情本就深刻,經過這么多年的相處后,自然更是感情深厚。
尤其是他們身上還有著蘇溫良、白景宸、小良辰的神魂,所以對家庭也產生了認知感,以至于傀儡白景宸和傀儡蘇溫良居然成為了一對真正的情侶,而傀儡小良辰也成為了他們真正的孩子。
傀儡在看到真人回來的時候,便立刻起身退讓到了一邊。
白景宸只看了他們一眼,便將蘇溫良放在了床上。
按理說,這次暈眩大概需要幾個時辰,而在這幾個時辰,他也可以出去辦妥劍仙交代的事情。
他這么想著,便問道:“你們可知東方宏宇現在的下落何在?”
傀儡白景宸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帶著幾分人氣,說道:“東方宏宇與藍月謀曾經來過這里幾次,不過都被我們打發走了,在半個多月前,東方宏宇外出歷練的時候,遭遇到了各大門派的攻擊,等到東方宏宇狼狽的回來的時候,他身邊的藍月謀已經身受重傷,命不久矣,此刻東方宏宇正跪在掌門門前,請求掌門相助!
白景宸聞言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會是這樣。
不過,在他上輩子來到這里的時候,時間比現在晚了將近幾十年,而他來到一劍門的時候,東方宏宇早就不是現再的傲慢尊貴模樣,而變成了一個陰沉陰翳的劍道修士,除了他手中的劍,似乎從來沒見到過他身邊還跟著一個藍月謀。
當初他到了一劍門之中,與一劍門的眾人熟悉之后,也隱約聽說了關于東方宏宇的傳聞,
似乎以前東方宏宇也不是陰沉的個性,雖然他當時也高傲,但是以前起碼還可以說得上話,但是幾十年前因為失去了身邊摯友,所以整個人都頹敗了下來,將所有的精力都發泄在了劍道上。
以至于他的劍道修為更加精進,短短幾十年,就從一介凡人,成為了一劍門的劍道大能。
白景宸暗中算了算時間,心道:不會這么巧吧,或許藍月謀死亡,東方宏宇性情大變,就是這件事發生之后造成的吧。
白景宸頓時心驚,此刻不由得慶幸自己回來的很是時候,要是等到去了妖界在回來人間修真界的話,藍月謀早就變成一堆枯骨了,而東方宏宇也會因此而性情大變,到時候不變成劍仙,變成劍魔那就糟了。
白景宸這么想著,便從蘇溫良的腰間取下了儲物袋,看著里面還有不少的瓷瓶后,他才松了一口氣。
他對著傀儡說道:“我去找東方宏宇和藍月謀,你們留在這里守著師尊,等到他醒過來之后,就把我的行蹤、以及東方宏宇身上發生的事情告訴給他!
說著,他便再次隱去了身形,打開了小茅屋的房門,動身往東方宏宇的房間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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