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背黑鍋
何立派小廝假扮成乞兒,在永昌侯府門口守了兩天,霍書涵一直沒有出門。不僅霍書涵沒有出門,趙雨菲和顧盼兒也一樣沒有出門。難道消息沒有傳進(jìn)府?霍書涵比公主還尊貴,怎么能接受程墨置外室?不可能啊。他心里狐疑,讓家中的仆婦再去角門探探消息。
仆婦一問,才知菘菜已被賣,不知去向。
何立驚疑不定,實(shí)在不相信霍書涵會大度到這個程度。他讓仆婦再去套話,守角門的丫鬟一張嘴卻像縫了線,一個字也不肯透露,到最后更是把角門一關(guān),不見人。
何立猶如困獸,在屋里走來走去,恨不得喬裝打扮一番,親自去永昌侯府打探。他焦灼了一夜,第二天上衙應(yīng)卯,卻被上司丞相史李文好一通罵。
這些天,他一直無心處理公務(wù),天天往外跑,案上的公務(wù)堆積如山,李文要找一份公文,找了半天,才現(xiàn)壓在他這里。
事到如今,只能一條道走到黑,把程墨借捐款之機(jī)收受美人的事捅出去,才能交差了,要不然,李文要治他一個玩疏職守之罪,只怕他連丞相少史這個官位也保不住,說不定會降為議曹或是辭曹,那就成笑話了。
他咬咬牙,狠下心,花了兩天時間寫就一封奏折,遞了上去。
霍光看到這封奏折,著實(shí)慍怒,把程墨叫過去,擲了這封奏折給他看。
程墨一看奏折上說的是陶然送四個美人的事,道:“確實(shí)有這件事,我當(dāng)時就讓陶然把人送回去了,這位丞相少史說的,全是捕風(fēng)捉影。”
他實(shí)在想不起何立是誰,丞相少史負(fù)責(zé)協(xié)助丞相處理從郡縣來的公務(wù),丞相都是擺設(shè),他一個小小的丞相少史,跳出來做什么?神經(jīng)搭錯線了嗎?
霍光吩咐不語派人去叫陶然。
陶然帶花車巡游到城東,聽說霍光找,忙趕了過來,一進(jìn)門還沒行禮便被霍光好一通訓(xùn)。他不敢吱聲,更不敢問為什么,只是低頭挨訓(xùn)。
不語垂手站在屋角,驚奇地看霍光一反常態(tài),語氣冷淡用各種典故罵陶然,心里翻江倒海。什么事攤上永昌侯就是不同,如果陶然的美人不是送給永昌侯,哪有資格在這里挨罵?
霍光訓(xùn)完,心里暢快了些,道:“出去。”
陶然趕緊行禮退出,站在院子里一陣茫然,到底出什么事了?霍大將軍這么生氣,他的小命是不是不保?是不是會危及家人和族人的生命?
院子里等候召見的官員們見他一來便被叫進(jìn)去,一進(jìn)去就呆大半個時辰,羨慕得要命,他們都在這里等大半天了,估計(jì)進(jìn)去也就說兩句話,然后出來。
一個官員對陶然道:“恭喜啊,你這是要升官了。”
陶然茫然道:“沒聽說霍大將軍罵了誰,誰會升官啊。”
難道霍大將軍改了脾氣?罵他是把他當(dāng)自己人,要破格提撥嗎?可是他已經(jīng)跟隨程墨,不可能改換門庭了啊。
官員們卻炸了窩,七嘴八舌道:“霍大將軍罵你?”
怎么可能!霍大將軍這么謹(jǐn)言慎行的人,怎么會罵人?你以為你是誰?要是看你不順眼,把你貶了就是,哪有閑功夫罵你啊。不對,霍大將軍估計(jì)連你是誰都不知道吧?
眾官員議論了一陣,齊齊鄙視,像躲瘟疫似的躲他,無他,這人神經(jīng)病。
官員們說什么,陶然一句也沒聽進(jìn)去,他腦子嗡嗡半天,望著門口,直到不語從屋里出來,忙迎上去,行禮道:“中郎令請了,不知霍大將軍為了什么事動怒?”
他幼讀詩書,霍光用的典故又不生僻,哪里會聽不懂?可是,為什么呢?他什么事惹這位大佬不快了?
不語急著去上茅廁,沒空跟他廢話,看了他一眼,走了。
這一眼,是什么意思?陶然苦惱極了。
有官員追上不語,道:“請問中郎令,大將軍剛才是不是訓(xùn)了陶大人?”
這是來救證的。
不語哪去理他,腳步不停。
這人跑回眾官員所在的角落,低聲道:“我猜是真的,剛才中郎令沒否認(rèn)。”
他本以為會被不語訓(xùn)斥一頓,沒想到不語只是看他一眼便走,這是默認(rèn)的意思吧?
眾官員頓時嘩然,紛紛道:“他幾世修來的福份,霍大將軍肯花時間訓(xùn)他?”
他們想挨訓(xùn),還沒資格呢。
陶然想了半天,不得要領(lǐng),只好去找程墨,把挨訓(xùn)的事說了,道:“難道霍大將軍不同意捐款?”
程墨一邊看公文,一邊道:“我岳父怪你送女人給我呢。他不罵你,罵誰?”
霍光就是要罵他這個女婿,也得看女兒答不答應(yīng)啊。
陶然大吃一驚,道:“這件事大將軍怎么知道?”
難怪霍大將軍能獨(dú)霸朝綱,果然有過人之處,想到供暖系統(tǒng)沒有得到他的支持,不禁憂心忡忡道:“我們辦什么事,是不是先請示大將軍?”
省得霍光下次不高興,又把他叫過去罵。
程墨道:“不用,以后安心辦事,別搞花花心思就好。”
一句話說得陶然老臉一紅,嚅嚅道:“我哪有搞花花心思?”
想起那兩個妖孽的少女,心中卻是一蕩。
洪誠帶洪全過來,程墨打個照面,一句話沒問,就讓洪誠父子走人。洪誠再三央求,他一點(diǎn)情面也不講,沒兩天就傳出洪全人品敗壞的話。洪全的仕途就這樣斷了,以后沒人會舉薦他了。
陶然很懷疑程墨公報(bào)私仇,怪洪誠沒有眼色,送女人,害得他跪搓衣板。在陶然想來,娶了霍書涵那樣尊貴的女人,定然妻管嚴(yán),要是他,也不會這么做,卻沒想到程墨不是他。程墨是怪洪誠行賄。
花車巡游一個月,捐款達(dá)到十萬余兩,已經(jīng)過預(yù)算。程墨吩咐暫停巡游,在供暖所辟了一間耳房,由陶然撥一個人在那里坐班,接受捐款。
一號管道已足管鋪設(shè)兩條大街,征調(diào)的民夫也已到位,欽天監(jiān)擇了吉日,開始開挖路面。
大量的民夫手揮鐵揪,對著路面猛挖,把路過御街的朝臣嚇得不輕,他們不停催問什么時候到府里裝供暖設(shè)備,卻沒想要裝這東西,必須預(yù)埋管道。
一時間,彈劾程墨的奏折如雪片般飛到霍光的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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