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奸詐
霍禹的妻子趙氏見到他的樣子,當場就哭了,趕緊派人去請霍顯。霍顯過來一看,心疼得直抽抽,好好的兒子變成白癡,換誰不心疼?
霍禹還在崩潰中,臉色蒼白,眼睛沒有焦距,跟白癡也沒差別了,一夜之間,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可是她強勢慣了,心疼不到一息,立即怒了,厲聲道:“誰干的?”
敢動他的兒子,想造反嗎?她要不滅了這人全族,她就不是霍大將軍的夫人!
趙氏怯生生道:“永昌侯府的人送過來的。”
黑子太實在,一直將霍禹送到府門口,把人交給門子,門子認出他是程墨的侍衛(wèi)。
“什么?”霍顯以為聽錯了,道:“話都說不清楚了嗎?誰干的?”
趙氏在她積威之下,嚇得眼里兩泡眼淚滾了下來,口齒無比清楚道:“誰干的兒媳不知道,是永昌侯的人送四郎回來的。”
兩家都忙著籌備親事,霍顯不相信程墨會在這節(jié)骨眼上對霍禹動手。她想了想,道:“五郎不至于這樣。”
她是程墨岳母,以五郎稱呼之。
除非程墨不想結這門親了,才會這么干。
她派人去跟霍光說,霍光趕回府一看,臉黑如鍋底,沉默半晌,道:“怎么不是程五郎干的?就是他干的,四郎把人家好好的朱漆大門給毀了。”
毀人大門,跟打人臉有什么區(qū)別?只是程墨太狠了,難道不能過來跟他說一聲,讓他訓斥霍禹一頓嗎?非得把人折磨成這樣?而且,他是怎么做到的?
趙氏反復檢查過了,霍禹全身皮肉完好,沒一塊瘀青。
霍光本想等程墨自行上門解釋,為什么把他府里的隨從送廷尉署,現在等不了了,只好派人去請。
程墨早等著他了,二話不說,立即過來,把霍禹帶人扔木頭砸門的事說了,道:“我不敢對四舅兄不敬,讓他走了,只把他的隨從送到廷尉署。四舅兄之后去哪里,我完全不知道啊。”
他才不會笨到承認把霍禹弄成這樣,要不然霍顯非撕了他不可。
霍光沒說話。
這些天霍書涵常在母親跟前說程墨的好話,霍顯多少聽進去一些,下意識覺得程墨是個良品青年,不至于干這么壞的事。她道:“四郎身邊沒人,你怎么不派人跟著?”
像霍禹這種紈绔子弟,成天前呼后擁,出府肯定帶一大群人,絕對不可能一個人在街上閑晃。
程墨做痛心疾狀,道:“是我疏忽了。”又問:“四舅哥這是怎么了?可要請?zhí)t(yī)過來瞧瞧?”
把黑子送回來的事略過了。
霍顯好糊弄,霍光卻不行,他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盯著程墨看,掌權者的威壓撲面而來,內心不夠強大者,一下子便撐不住,實話實說了。
程墨是什么人?前世站在商業(yè)最尖端,曾被天朝的掌權者接見過,穿過來后又和皇帝混在一塊兒,內心那是相當強大,當下只微微一笑,坦然迎視霍光打量威逼的目光。
“你那個隨從,從哪里找到他?”霍光總算開口,一言切中要點。
程墨開始胡扯:“我府上大門被四舅兄弄成這樣,我得讓人趕緊重新做兩扇大門啊,所以散朝后趕緊回府,在路上現四舅兄倒在路邊,于是讓人送他回來。岳父要去看現四舅兄的現場嗎?”
霍光搖了搖頭。
“四郎倒在路邊?”霍顯的心又開始直抽抽,趙氏再次無聲啜泣。
“岳父、岳母要沒什么事,我告辭了。”程墨說著起身。
霍光目送他的背影在屏風后消失,不禁自問,把全族性命交給這么陰險的人,合適嗎?這人看著是個俊朗陽光的青年,整起人來,可真狠辣。只是這話,他不會告訴霍顯,免得霍顯作,又要悔婚。
送到廷尉那些人被放回來了,活蹦亂跳回到大將軍府,每人挨了三十板子,霍顯的原話是:“讓他們長長記性。”
把主子都弄丟了,最后變成白癡,不打他們,怎么解她心頭之恨?這三十棍,非打不可。
霍禹由太醫(yī)診治,只是一時半會的,怕是好不了了。
程墨本沒對沈定抱多大希望,把這些人送廷尉署,不過是表明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讓他像個受氣小媳婦一樣向霍光告狀,他不屑為之,只好用這種方式了。
劉詢聽說程墨大門差點被拆,嘆息:“他真的是太無法無天了。”
也不知他口里這個“他”是指霍光,還是指霍禹。
程墨道:“陛下,上次說的立威,臣想到一事,請陛下斟酌。”
劉詢眼睛一下子亮了,道:“快說。”
程墨道:“先帝并沒有為武帝立廟,陛下不妨借此事,立威。”
為駕崩的皇帝立廟是大事,一般都是下任皇帝的份內工作,但昭帝一直沒有親政,因而這件事一直擱下。
劉詢眼前一亮,雙掌輕拍,道:“大哥好機智。”
他一下子想到,可以借立廟這件事樹立自己的權威,同時宣揚自己繼位的正統(tǒng)性。他是先太子劉據的孫子,劉據是武帝和衛(wèi)皇后所生,是嫡長子,如果沒有巫蠱之禍,劉據理所當然,會在武帝崩駕后繼位。那么,劉詢作為皇孫,在父親劉進之后繼位,同樣理所當然。
也就是說,從武帝算下來,他是長房嫡支,繼位完全符合周禮所制定的嫡長子繼承制度,他才是正統(tǒng)。昭帝是婕妤趙氏所生,是庶出,繼位并不合理。
這是宣揚他繼位合理性、正統(tǒng)性的大好時機啊。只有合法的繼承人,才能為先帝立廟嘛。
劉詢一下子抓住重點,不禁敬佩地對程墨行禮道:“多謝大哥。”
程墨哪敢受他的禮,忙行大禮,以額觸地,道:“陛下折煞臣了,臣受不起。”
眼前這位,可是心機腹黑男,千萬大意不得。
既然決定從這方面入手,劉詢便在霍光過來批奏折的時候和他商量:“武帝駕崩已久,卻沒有立廟,朕身為曾孫,甚是不安,想為武帝立廟,不知大將軍意下如何?”
霍光正心傷活蹦亂跳的兒子成了廢人,哪有心思多想,道:“容老臣想想。”
沒有想清楚的事,他是不會做決定的。(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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