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議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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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啊!”劉淘甫涕淚交加,嚎啕一聲,雙手捶在幾案上,用力過大,“嚓”的一聲,幾案碎成幾塊。
程墨剛好轉過屏風,看到他手掌被木板刺破,鮮血直流。
“陛下!”劉淘甫又嚎啕一聲,手要拍下去,發現面前只有殘木,怒喝道:“換幾案!
青山無奈道:“這都第五張了。”
你這是要拆宮室的節奏嗎,庫房存貨再豐,也頂不住你這么折騰啊。
劉淘甫一掌拍在青山頭上,青山不敢避,生受了這一掌。
程墨真怕他頭蓋骨被劉淘甫拍斷了,搶上道:“大人手下留情!
青山退后兩步,勉強站穩身形,頭蓋骨倒是沒斷,只是頭暈得厲害,看什么都是雙重影兒,好象面前站著兩個程墨。他苦笑道:“五郎君來了,快勸一勸阿郎吧!
他瘋了。
劉淘甫斜睨程墨,道:“陛下崩了!
“是,陛下崩了!背棠c頭,淚水模糊了雙眼,眼前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了。
劉淘甫喊:“陛下崩了,嗚嗚嗚……”
伏在碎木上嗚嗚咽咽地哭,像受了無盡委屈的孩子。
程墨看著心酸,上前扶他,示意青山把碎木塊拾下去,道:“大人節哀順變!
他已經夠傷心了好不好,為什么還要他拿違心的話來勸別人呢?
劉淘甫一把扯他過去,拿頭臉在他胸腹蹭了蹭,嗚嗚地哭,眼淚鼻涕全擦在他又是血跡又是淚痕的前襟上。
程墨同樣落淚,任由他擦。
旁邊的人看了,同樣傷心,或拿袖子,或拿帕子,悄悄拭淚。屋里眾人一時間各哭各的,除了哭聲,沒別的聲音。
不知哭了多久,程墨感覺好些了,道:“陛下這樣,誰都沒想到。我只是后悔沒有一直守在他身邊。”
太大意了,以為他醒過來了,慢慢調養,便能痊愈,沒想到竟是回光返照。他還有很多話要對自己說啊,那些來不及說的話,是什么?
程墨一直很冷靜,遇事習慣先找辦法,而不是找借口。昭帝死了,他傷心暈迷吐血,難以接受,可事實擺在眼前,又只能接受。如今陪劉淘甫哭了一場,情緒得到宣泄,腦子開始運轉,能夠考慮問題了。
他說的是實話,或者當時他守在昭帝身邊,時時察看,發現昭帝不對,馬上宣華健,或者還能搶救回來。其實華健也不應該出宮。大概華健也想到這一點,才會自殺吧。
沒想到劉淘甫一聽這話,漸漸平復的悲傷又被點燃了,大叫:“陛下啊,老臣還沒見你最后一面哪!
不想還好,一想起真是悲傷逆流成河,連最后訣別的機會都沒有啊。
青山苦著臉道:“五郎君,你勸勸阿郎吧,他……有些不大對!
皇帝駕崩,已經有一個自殺殯葬,再來一個瘋了,可真是……
程墨在劉淘甫對面坐下,道:“大人可要送陛下最后一程?”
劉淘甫一怔,睜眼看他,然后一巴掌便過去了,喝道:“你小子敢不許?我打死你。”
其實他位列九卿,程墨是伴讀,卻沒有實權,哪能阻止他送葬,又怎會阻止?
程墨側頭避開,道:“大人若想送陛下最后一程,便振作起來。像我,恨不得隨陛下而去;卻不能,只能茍且偷生,好好活下去。”
他已經死過一次,不想這么快再死第二次。
劉淘甫大手停在半空,想了半晌,道:“好,老子聽你的,走,去靈堂。”
兩人走到半路,內侍奉霍光之命請劉淘甫去承明殿議事。
皇帝的葬禮最重要的一項,是需要有人領祭。這個領祭的人,就是未來帝國的繼承人了。
如要昭帝有太子,那么順理成章的,太子領祭,然后登基為帝。如果有皇子,沒有冊封太子,那么按照嫡長子繼承制度,由嫡長子領祭,祭完同樣繼承皇位。
現在麻煩的是,昭帝沒有子嗣,由誰領祭?這才是擺在霍光面前最大的難題。昭帝暈迷不醒這些天,他處理政務,批改奏折之余,也會想,萬一皇帝駕鶴西去,皇位由誰繼承?
昨天皇帝醒了,真是萬千之喜。他本以為這個難題永遠都不用議到了,沒想幾個時辰后,皇帝卻駕崩了。
劉淘甫去議事,程墨去靈堂陪伴昭帝,已經天人永隔,能多陪他一會兒,就多陪他一會兒吧。
上官櫻沒在靈堂哭泣,不知是被勸走,還是哭累了,回去歇息。
程墨在靈堂前跪下,想著兩人的過往,只覺恍如隔世。
不知不覺天色漸暗,內侍進來點燈,看程墨如石雕一樣,半天沒動一下,很是擔心,過來探他鼻息。
程墨道:“我沒死!
聽到他出聲,內侍嚇了一跳,想解釋什么,程墨道:“有水么?”
“有。”內侍很快端了水來,程墨一飲而盡。
他忘了,他從昨晚三更吃一碗雞湯到現在,粒米未進。
宮里到處掛了白幡,更鼓聲在白幡中越發凄涼,小陸子不知什么時候過來,道:“五郎,你歇一會兒吧。”
也只有你一人明白陛下的心意,在這里陪他了。
程墨搖了搖頭,道:“我再陪陪他!
天快亮時,朝議散了,皇帝謚“昭”,是為孝昭帝,議由昌邑王劉賀領祭;侍笊瞎偈闲麆①R進京的詔書已擬好。
“昌邑王?”程墨不敢置信道:“確定么?”
兩個不同的平行空間,歷史的軌跡竟是如此高度重復么?
遠在巨野的劉賀,是武帝和李夫人所生劉髆的長子,五歲襲爵,為昌邑王,今年十九歲。
按輩份論,他是昭帝的侄子。
程墨想找霍光問清楚,可是跪太久,站不起來。他叫一個內侍扶了,慢慢朝承明殿的方向走去。
“五郎,你這是怎么了?”劉淘甫從承明殿出來,第一件事便是來給昭帝上一柱香,告訴他謚號已定,在廡廊見到程墨這個樣子,驚問道。
程墨道:“議立昌邑王么?”
是那個當了二十七天皇帝,便被霍光廢掉的劉賀么?
劉淘甫氣憤憤道:“霍大將軍非要立他,我怎么勸也勸不住。你要是想去勸他,那不用開口,沒用的。”
霍光明明包藏禍心,還說得義正辭嚴,這種人最可惡了。(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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