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雪中救人

　　前方好像有個黑糊糊的東西，走近了才發現，是個埋了一半的一輛自行車，前面好像還有個人倒在積雪里，積雪已經快把那人掩埋。

　　夏楓走了過去，還有這樣的傻瓜在這樣的天氣騎自行車，輕輕踢了一下倒地的人，好像那人扭動了一下身體，夏楓俯下身慢慢扶起那人坐在地上，他的身體好像已經僵硬，夏楓抹掉了他臉上的積雪。

　　在朦朧的月光下，露出了一個青灰色的少年人的面孔，他睜開眼睛，迷茫的看著夏楓，他的臉好像抽動了一下，眼里露出了一絲驚恐的神色，他猛烈的咳嗽了兩下“你是誰？”聲音仿佛從嗓子眼發出來的。

　　夏楓明白了，可能帶著游泳眼鏡嚇到他了。“我是從山下來的，你這是怎么回事？”

　　“帶我去山下！”那人好像在哀求。

　　“我沒有能力帶你去山下”夏楓看到電線桿的那邊好像是座牧民趕場的小屋“我帶你去那個屋子”

　　夏楓扶起他，他已經僵硬的站不起來了，夏楓只好架起他向那個房子走去

　　“我的包！”那人仿佛在嗓子里低吼。

　　“等會再拿！”夏楓一腳陷進了雪里，雪到了他的大腿根，他只能往前趴著前進，趕場小屋跟前應該沒有深坑吧，公路旁邊的積雪起碼有半米深，夏楓拖拽著那人爬到小屋前，這是座石頭砌的小屋，門是帶著樹皮的木板訂到一起的，夏楓觀察了一下，去下了卡門的木棒，推開了門，房間里沒有窗戶，有幾塊門板擔在地上的石頭上，有一堆石頭堆成了一個凹形，像是簡易爐灶，其他空無一物，夏楓架著那人把他放到木板上躺下。

　　“我的包！”那人又在叫了。

　　夏楓有些煩躁，轉身出了小屋，把包給他找回來之后，繼續上路，夏楓本身就在逃亡當中，哪里管得到那么多。

　　雪地里有個將近一米長的大包，很重！從表面就可以看出里面裝了不少書籍。夏楓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包拖進小屋撂在他的身前。

　　“我要走了，你把你的親戚的名字和電話留給我，要是碰到人了，讓他們來找你！”夏楓向那人說道。

　　“我沒有要聯系的人”那人咳嗽著斷斷續續的說道。

　　“你從哪里來，沒有聯系方式嗎？”夏楓疑惑了。

　　“送我回老家好嗎？”那人微弱的說道。

　　“你的老家在哪里，怎么聯系？”夏楓繼續問道。

　　“安縣”那人微弱的說道。

　　“哪個安縣？沒有聯系電話嗎？”夏楓催促道。

　　沒有回聲！夏楓走上前去推了他一下，還是沒有反應？是睡著了？還是？一陣寒意，從胸中升起，難道是？夏楓靜靜地站在那人身前，呆立良久，難道他死了嗎？

　　雖然努力控制著心率穩定，但是恐懼感，依然不斷增強。夏楓想轉身離去，但是腳卻不能動彈。也許他還沒有死，只不過是凍暈了過去，這么一想他的恐懼感，減少了不少。

　　要是有一堆火就好了。夏楓身上并沒有打火機，他走上前去開始摸那人的口袋。他果真摸出了打火機和香煙，他拉開那人的包，里面果然有很多書籍。他抽出一本開始撕扯，人都快沒了，還要書有什么用處。

　　火慢慢著了起來，他還不斷地撕扯著包里的書。都是些高中的教材，也許火大一點，那人可以恢復過來。房間里慢慢的有了些溫度，他隨手拿出來一本筆記本，翻開看了看，火光很暗看不清楚，好像是筆記一類的東西，他隨手放到了一邊，并沒有扔到火堆里。書在一本本燒著，這人可能是個高中生，他沒有親人嗎？他來這里干什么？包里的書快要燒完了那人還是沒有一點兒要醒來的意思。他起身又推了推那人，還是沒有任何反應。房間里煙有點嗆人，他鼓起勇氣，把手放在了那人的鼻子下面，一點氣流的感覺都沒有。他又加強觸覺，感受一下那人的心跳，那人身上沒有任何的震動。

　　他頹廢的坐在旁邊的石頭上靜靜地等待著。難道那人就這樣死去了嗎？沒有任何親人在身邊！前幾天的車禍中自己也不是一樣，幾乎要死去，還是星蘊救了自己。那人卻沒有這么幸運，自己也許也會這樣凍死在路上。

　　人生也許就是如此，生老病死的事誰能說得清楚。那人的死會不會影響到自己？自己現在是重傷人的嫌疑人。現在又攤上了這樣的事。也罷！絕不能讓這件事使自己又染上麻煩。等等吧！等到天亮，如果他還醒不來，就找個坑把他埋了，算是毀尸滅跡吧！是不是自己太殘忍了。哼！難道他們派那么多人抓捕我就不殘忍了嗎？火滅了，煙也散了，天慢慢亮了。

　　夏楓走出小屋，雪還在下著，路上看不到有任何人的跡象。小屋旁是個巨大的山谷，昨晚竟然沒有發現，要是一腳踏下去……

　　他果斷的轉身，走進了小屋，開始翻找那人的物品。

　　一個放著證件和錢的塑料袋、一個高檔的手機和一把水果刀還有些衣服類的雜物，還有一本沒有燒掉的筆記本。沒有水、沒有食物，難道那人也是逃出來的？他從哪里逃出來的？山上的煤礦嗎？

　　他把有用的東西塞進自己的包里，拖拽著那人的身體出了小屋，往深谷邊靠近，下面可能是一條大河，把那人扔到溝壑里，至少到明年4月冰雪融化前不會有人發現。

　　夏楓艱難的拖拽著，一晚上熱量消耗太大了，又沒有吃東西，虛脫的厲害，終于把那人推下了溝壑，自己也一個踉蹌差一點也滑了下去。

　　遠處的路上還露出自行車的影子，夏楓走過去把自行車也扔進了溝壑，回到小屋他已精疲力竭，他把那人包里的東西全部倒在地上，又把小屋里可以掰斷的木頭也堆到了一起，點起火，從屋外捧進了一堆雪，他坐在火堆前咬一口餅子又啃一塊肉，不時的往口中塞一把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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