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鏡花水月
沉睡之中,身輕如風,似曾相似的感覺,猶如新一番的記憶復蘇!
夢外的千里迢迢與走走停停,她并非一絲感覺都沒有。她甚至隱約感覺到雙兒的溫柔擔心與談天,初語關心的觸碰與呼喚,她懂那才是一種真實。
可想睜開眼,似乎又眷戀于夢中的安寧與那身輕如燕的輕松之感,她知道自己活著夢里,既然無法醒來,聰明如她似乎想在這里看清曾經那些零零散散的碎夢。
她走著走著,來到一個猶如室外桃園一般的小村,那里寧靜祥和,讓人感慨,卻突然人隨風動,看到村落的山上有著被百雀包圍的木屋,那里嬰兒的哭聲震耳,惹人心碎。
若蘭,她清楚的聽到有人在呼喊著她母親的名字,心急之下她居然在這里可騰空而起,飛向木屋。看到年輕的云季堯清秀穩重,懷里抱著不安哭泣的襁褓嬰兒,深情不舍得看著床榻上的美人——秋若蘭。
她雀躍的喊著她父親的名字,卻發現云季堯根本不曾聽到,當她心急之下想要上前之時,卻發現少年云明軒端著藥水,居然可以穿她的身體而過,蹲坐在雙親的面前,哭得無助。
云若飛似乎終于明白她如今的狀態,不過似乎是在看過去的自己,可偏偏卻在百鳥之中不見初語身影,而那嬰兒在地上卻有著小小的影子。
不解之時,她也還是一步步靠近,看著那與她極為神似的母親,如今痛苦煎熬,卻依舊面有微笑,說:“青哥,讓我抱抱她,不然她日后會怨我這個母親的!”
云若飛看著她的母親抱著幼小的自己,搖著頭哭了起來,卻似乎看到秋若蘭看向了自己,彌留之際眼中震驚卻無奈苦笑,說:“你這個傻孩子!”
繼而就此離去,云青落寞到難以置信,而云明軒則放聲大哭,讓人崩潰。
云若飛想要在這里去抱住自己的母親,卻發現襁褓之中的自己,眼中居然有著自己如今的影子,白發白衣猶如亡靈。
原來那白衣女子真的是她,可為什么是她,為什么北帝看到了她!
然而此時的她企圖想要去抱住襁褓之中的自己,卻發現自己又如葉飄動,來到了一個山谷之中。
云季堯落魄的背著云若飛,而云明軒則緊跟著他,二人穿梭在林間,卻突然看到后方冷箭飛來。
她本能的想為自己大哥一擋,卻發現那劍從她身體而過,依舊刺向了尚且幼小的云明軒。
一身悶哼,云明軒倒地,云季堯停了下來。
可此時后方百人軍馬趕到,原來是文將軍(文太后之弟)率兵追趕,口口聲聲喊著說:“南渝國的罪人,還想逃嗎?”
云季堯頭上的斗笠拉至最低,遮住了眼目,護著身后的云明軒說:“這位將軍,我們不過是逃難的南國人,真的不是罪國罪人!”
“呵呵襁褓嬰兒這般大,寧可錯殺,不可放過!”文將軍殘忍的說:“要怪就怪這個孩子出生的年份不好,來人殺了他們!”
云若飛氣急敗壞,想要阻止文將軍,卻想起自己終究不過虛影亡靈,無可奈何。
飛箭而來,云季堯極力逃亡,卻終究負累太多,不慎腿部中箭,倒地不再行走。
此時,一直很安靜的襁褓嬰孩哭鬧的厲害,原來是飛箭劃過她的肩膀,流出鮮血。
云若飛憎惡的看著步步緊逼的文將軍,卻無奈的由著他奪過云季堯背上的嬰孩,笑得放肆。
此時,他恐懼的轉身看向身后的云若飛,又似乎什么都沒看到一樣又看向襁褓之中嬰孩的眼睛,似乎見到鬼怪一樣,說:“怎么會這樣,是誰到底是誰誰在附近!”
文將軍害怕到極點,企圖摔死這個怪異的嬰孩,卻在此時聽到了身后的人喊道:“住手!”
然云若飛正著急的喚著林清桂一定要救自己父兄之時,又是天旋地轉,她來到了草廬。
郎朗讀書之聲,似曾相似讓人心安。
果不其然,發現云明軒正帶著頭,教著少年們念書,而云季堯則逗弄著搖籃之中的云若飛,教書習字。
恰在此時,南帝微服而訪,身后跟著林清桂,說:“怎么樣,考慮的如何了?愿意隨我回朝嗎?云青!”
可此時又是一陣旋轉,云若飛來到了她最為熟悉的地方——云府。
這里一切如真實的生活一樣,依舊高潔清雅,卻偏偏沒有那竹閣清幽。她懷念這里的一切,包括下人們忙碌的身影。
此時,她聽到身后有個女孩對她說:“你是誰?”
云若飛詫異這里居然有人與她說話,轉身看去,卻發現幼小的云若飛望著她,小手指受了傷,留著血,卻依舊對她充滿好奇。
她搖著頭,說:“我是云家的故人,對了哥哥他們如今去皇宮了嗎?”
幼小的云若飛點了點頭,指著馬廄的方向說:“哥哥剛剛走!”
然就在此時,管家張伯進了院子,抱著幼小的云若飛說:“小姐,你嚇死老奴了又亂跑了!”
“張伯,有個姐姐那在那里!”
然張伯卻看到空蕩無一人的地方,責備她的惡作劇,惹得幼小的云若飛委屈落淚。
但云若飛熟悉的回到祠堂,看著那畫像與機關,心中感慨如今自己所處之地究竟是夢還是真,究竟是過去還是另一段人生,因為一切如她的回憶,卻偏偏這里的云若飛有影子,也沒有初語。
就在這個時候,屋外人來人往的吵鬧,她方才明白原來白日里的委屈,讓幼小的云若飛負氣出走,全家人急得四處奔走,尤其是張伯哭得厲害。
云若飛知道那時候的自己去了哪,卻不曾想居然是因為自己造就的委屈,她看著此情此景,暗自猜測,果不其然看到了小小的林星宿跟著林清桂來了云府。
四處尋找的林星宿顛倒在地,手滑破了皮。
憑借著心中推測,云若飛招了招手,不知是否是天生的緣分,林星宿不僅沒有害怕,還跟著她來到了祠堂。
他說:“你是誰?”
“去城外往南方向,護城河的山谷找她,她在那里!”云若飛蹲了下來,說:“記得,她在那里等著你去救她!不要”
然就在她要交待不要一個人前行之時,又是一陣風吹過,云若飛無奈的發現自己消失了,而林星宿則惶恐的喊著那一聲聲的姐姐。
她似乎想起什么,說:“三月春獵,記得”
現在的云若飛習慣了這天旋地轉的感覺,果不其然,再一次落地之時,她已經到了3月春獵的皇家獵場。
而她也終于明白,在這個夢里,只有赤炎火命之人可以看到她,也唯有他們流血之時,方才開目與她溝通。
然此時的夢中,男扮女裝的云若飛與林星宿馳騁比拼,卻無奈迷路到了護城河旁。
熟悉的場景,讓真實的她殷切期盼,果不其然聽到了清幽玉笛,而隨著云若飛眼中的戀慕看去,扁舟之上的蘇逸之,依舊驚為天人,出塵清冷。
云若飛遠遠的看著,卻發現青鸞飛來,落于前方自己的肩上,心中感慨懷念,卻在前方的自己轉身的一霎那,又隨風而起,來到了及笄大禮的殿上。
云貴飛依舊美艷,蕭允文沉穩內斂、眼有恨意,然而此時的她企圖告訴眾人此人之面目,卻無奈發現跪著的云若飛根本沒有看向她,而是惶恐的等待著南帝是否指婚。
關鍵時候,又是一陣的旋轉,可這一次,她似乎聽到那熟悉的悠揚玉笛,卻聲聲哀凄。
夢中的她看著如鏡花水月一般的回憶,一幕幕閃過,卻迷戀于如今耳邊所聽到的笛音,進不去夢中,也醒不來真實之中。
過了似乎許久許久,她終于結束了徘徊,因為那讓她懷念的笛音不在,而周圍一切的安靜,似乎終于又讓她進入了自己的夢里。
可此一時彼一時,如今的她再回夢中,卻發現夢里的自己早已哀默心死的住在豪華宮殿,然而宮殿白雪蒼茫,風格與南國相比豪邁簡約。
此時玉凝華服而至,夢中的云若飛勉強微笑,而她也終于明白此時的夢早已在北國的皇宮。
可此時,又有笛音入耳,那首送君千里,不知為何竟讓夢中的云若飛濕了眼睛,落下眼淚。
有人喚著她,有人在爭執,她搖搖晃晃的飛了起來,似乎看到了夢里的自己在看騰空而起的自己,卻又似乎聽到了她再說:“走吧,到這為止就好了!”
云若飛悠悠醒來,哭濕了的頭枕冰冷的讓她明白,這里的一切方才是真。
狹小的空間,顛簸的馬車,雙兒驚喜的眼睛,初語鬧騰的啼鳴,這里的一切是真,然夢里的一切卻讓人永遠無法忘記。
本想著去串聯那些支離破碎的夢境,卻發現不過是一場回憶,更是添加了迷茫與揣測,讓她遲遲不語的躺在榻上,惹得雙兒擔心非常。
漸漸的,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還是不懂。
云若飛說:“雙兒,我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夢里的我有影子,卻沒有初語!”
“為什么沒有我,為什么!”初語像個孩子一樣緊張的以為云若飛不要它了,說:“是不是你不要我了!”
云若飛摸著它小小的頭,說:“你是我的影子,沒有人不要自己的影子!”
雙兒擔心的說:“若飛,你嚇死我了,夢里你突然哭,突然笑,突然喊,你知道把我們嚇得!”
“雙兒,我聽到了是不是他來過?”云若飛別過頭,小聲的詢問,害怕的居然不敢看雙兒的眼睛。
或許正因為如此,她錯過了雙兒欺瞞的眼,忽略了她拙劣的謊言,聽她說:“不沒來過!”
“是嗎?”云若飛無奈苦笑,說:“是我想多了吧,總是聽到笛音還以為可是他又怎么會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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