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弒殺
云若飛自責的看著那往日一塵不染的白衣,如今點點斑駁,猶如利刃割裂心脈。
她做的所有一切,在曾經何時,都曾有著自己認為最名正言順的理由,那便是還所愛一片云淡風輕,讓他看著那云卷云舒。
可如今,一襲白衣,染血腥紅,往日的絕世**,如今卻萬般糾纏。
她上前一步,蘇逸之卻猶如寒冰,伸手抗拒她的進一步接近,渾身所透露出的寒冷讓她不敢靠近分毫。
蘇逸之不屑那嘴角的鮮血,只是冰冷的看著云若飛,眼神之中摻雜著的是痛苦與失望,冷言冷語的說:“你早知道,對不對?這就是……你一直瞞著我的事情,對嗎?”
云若飛撒謊的搖著頭,可情不自禁留下的眼淚卻早已證實了蘇逸之的話,即便她著急的擦去眼淚,卻依舊無法改變如今的已成定局。
名揚轉身看著蘇逸之,心痛的說:“逸兒……為娘,你聽娘說……”
“不必了!”蘇逸之冷冷一笑,再無往日的半分溫暖,說:“所有人都瞞著我,你們是覺得我無用,還是……我打從一開始,就是個局外人!”
名揚歉疚心疼的搖頭,卻只能依靠在蕭允明的肩上哭泣,不知如何解釋。然蕭允明溫柔一笑,艱難的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什么也沒說,卻勝似千言萬語。
偏偏是這臨時之前的親昵,如今在蘇逸之看來竟然刺目灼心,同樣是一家人,偏偏他現在卻落得像個外人。
蕭允明低沉虛弱的說:“蘇……蘇逸月,是你。蘇逸……曜卻是我,日月同生,何等大幸!”
蘇逸之小心翼翼,唯恐丟了蕭允明的一句半語,可偏偏心中卻壓抑的圈養著一只雄獅,打從心底的嘲笑他居然六親不認,殺了多年護自己的手足。
他說:“既是日月同生,憑什么……憑什么你可以知道一切,憑什么……要你承擔!”
蕭允明笑了笑,卻感覺到劇毒在心肺間的吞噬,痛苦的倒在了地上,惹得名揚哀鳴痛哭,而他卻翻身面向蘇逸之,依舊笑得狂妄,不屑一顧,說:“為什么?你是他們的孩子,怎么可以問這么笨的問題!”
蘇逸之看著那副理所當然的臉,聽著他自豪的說:“因為我是你大哥,哪里需要更多的……更多的理由!”
蘇逸之終于再也困不住心中的獅子,它開始啃食他的心肺,讓他痛苦到幾乎窒息,皺著眉頭,說:“為什么,為什么要瞞著,是不是你覺得我救不了你,還是你覺得我對付不了他……”蘇逸之冷冷的說著每一句話,卻猶如匕首凌遲著名揚與云若飛的心。
可沉溺于自責與痛苦之中的他們卻忽視了如今蘇逸之滿腹的仇恨與懊惱,重情重義的他,又如何能夠忍受給自己親生大哥致命一擊的人,居然是自己。
他看著被無情與無名牽制的一動不動得鬼修,眼中的冰冷近乎殘忍,讓對面的人感到不寒而栗,陌生又恐懼。
就連鬼修都感覺,自己在恍惚之間仿佛看到了鼎盛時期的蕭允明一樣,然而卻在這短暫的失神之后,他極度鄙夷腦中的這種本性,嘲弄的說:“怎么?難道要殺了我嗎?”
蘇逸之沒有回答,只是慢慢的撿起地上沾著血跡的劍,路過蕭允明的身邊,朝著鬼修走了過去。
云若飛唯恐他辜負蕭允明最后的用心,說:“逸之……還是讓我動手吧……你不可以殺他!”
蘇逸之充耳不聞,用力的甩來云若飛拉著他衣袖的手,視若無睹她的摔倒在地,只是中了魔一樣,看著鬼修,說:“是你,是害得我們心生芥蒂,也是你讓他心力交瘁,還逼著他錯過了最好的治毒之期!”
“笑話!”鬼修馬上還以顏色,看著奄奄一息的蕭允明,說:“蘇逸之,你看清楚了,他身上的100根毒針,是為你擋的;他背后致命一劍是你刺得;而他的劇毒,也是為你受得!與我何干!你到底想做什么!”
蘇逸之仿佛什么都聽不進去,什么都看不見,只是看著手中的劍,反復的在鬼修的身上擦拭著,試圖把方才的鮮血擦干凈,說:“你的血,不配與他融在一起!”
鬼修氣結,卻明白如今的蘇逸之早已沉溺于懊惱之中,攻心計的挑撥,說:“哈哈哈……蘇逸之,你這一輩子真是沒用,上次誤傷了秋氏后人,這一次卻幾乎殺了自己的大哥,真是罪人!別說他們,換做我,我都不信你!”
這句話似乎極大的觸動了蘇逸之,他冷漠的不顧無情與無名在一旁會被劍氣所傷,居然一劍避開了鬼修的面具,露出了一張平凡到丑陋的臉,卻在那一劍的劍氣所傷之下,人皮面具也割裂開來。
他伸手,試圖解開鬼修最后的偽裝,身子卻為之一振,原來是蕭允明抓住了他的衣角,而那慘白的人,是如今的他唯一能夠看到的人。
蕭允明閉上了眼睛,因為太累,可手卻依舊抓著,虛弱的說:“他早有交代,蘇家人不可殺秣家皇族。他一生被族人稱為賣國罪臣,難道……你要讓他在死后,在背上這……弒主叛國的……罪名嗎?”
蘇逸之看著鬼修毫無一絲懼意的臉,冷冷的說:“他只是托付于你,與我……何干!他,我非殺不可!”
名揚不曾想蘇逸之那樣溫潤之人,如今居然變得這般偏執,心疼蕭允明眉間的無奈,哭著說:“逸兒,不要……聽聽你大哥的話,身為蘇家子孫,理應遵照你爹的遺愿才是!”
蘇逸之的眼睛眨了眨,手里的劍卻依舊高高舉起,說:“蘇家子孫?我怎么覺得……我比一個外人還不如!”
說完長劍即將要刺向鬼修,卻聽到遠處傳來的一聲:“小心!”
白銘迎面飛來,用手中的紙扇擋住了準備從身后偷襲蘇逸之的黑衣女子,她旋轉躲開,手持短刀,說:“北冥尊客,你不要多管閑事!”
云若飛站了起來,看到白銘出現,即是慶幸卻又是害怕,她腦中又想起那些并不吉利的畫面,轉身埋怨后一步追來的北帝耶律宏,說:“你不是說,會看好他的嗎?”
“怪我嗎?”耶律宏摸著自己有些紅腫的額頭,說:“武功我本來就不如他,更何況他長期服用冰凝丸,對一般的毒藥都會抗拒的!”
白銘與蘇逸之背對背,低頭看著如今的蕭允明,絲毫不懼怕對面的黑衣女子,蹲了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怎么樣?如今!”
蕭允明聽到了白銘的聲音,眉頭終于是舒緩了,輕松的說:“你還是來了!”
“沒辦法,放不下自己徒弟和你!”白銘笑了笑,說:“看來,情況比我們想的都要來得糟!”
“是啊,我覺得我足夠小心了!卻還是……人不能勝天啊!”蕭允明說:“白銘,鬼修可以死,可殺他的人絕不可以是他!你能答應我嗎?”
蘇逸之不為所動,似乎在遺憾方才為何自己沒有被暗算成功,可蕭允明與白銘的話,他卻還是一字一句的聽了進去,他恍然頓悟,冷笑的說:“你信他,她也信他,你們也信他,所有人都信白銘,卻獨獨不信我!呵呵……太過諷刺了!”
白銘站了起來,背對著蘇逸之,笑著說:“正因為相信你,所以大家才選擇隱瞞你!難道如今你變得這般,不正是因為他們信你,所以才選擇一直隱瞞嗎?”
蘇逸之搖著頭,再一次的舉起長劍,說:“但愿如此吧,可無論如何,我都要殺了他!”
眼中最后的那一抹嗜血,劍與胸口不過毫厘,黑衣女子即使想救鬼修,卻發現擋在他前面的人早已變成了殘忍的北帝耶律宏,不敢輕舉妄動分毫。
而此時,慕容秋水不知何時到了蘇逸之的身邊,纖細秀美的手卻一把抓住了那劍刃,觸目的鮮血,伴隨著無情等人的詫異,一滴一滴落在白雪之上。
蘇逸之看著與他一樣,今日方才得知真相的慕容秋水,難得正視,說:“放開!”
慕容秋水說:“我懂你如今的委屈與懊惱,可是……他是你大哥,他三番兩次救你,你欠著他的,還記得嗎?”
一臉倔強的慕容秋水,在此時說得每個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同病相憐,蘇逸之似乎終于是聽了進去,因為那長劍也開始沒有了原來的凌厲與殺氣。
慕容秋水繼續說:“你可以埋怨所有人對你的隱瞞和不信任,但是……你卻不能聽不到如今王爺對你的要求!當然……如果你依然要殺鬼修,那……就讓我動手吧!因為明王府上下每個人,都對他恨之入骨!”
說完慕容秋水便放心的放開了那把劍,滿是紅血的手,禁錮的抓著鬼修的下巴,舉著一粒藥王,虎視眈眈的說:“我說過,我是個大夫!”
“慕容秋水,你個賤人!”鬼修仿佛受到了極大地冒犯,卻不能反抗,因為無情點住了他的穴道,否則他寧可死,也不愿被區區慕容秋水這樣觸碰,只是繼續罵:“你居然敢碰我,快放開!”
慕容秋水高傲的臉,冷漠的說:“我也說過,這藥其實是毒藥,我們王爺的苦,你是不是也應該試試!”
說完,慕容秋水便將毒藥放進了鬼修的嘴里,然后用滿是鮮血的手,重重的不停蹂躪著他原本受傷的地方,逼著他吞下了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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