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兄妹
馬車顛簸,亦如名揚的心從未平靜,她只有一個念頭,她要救她的孩子,不再重蹈覆轍。馬不停蹄趕到皇宮,名揚未有任何的通報,卻站在了這個曾經生她養她的地方。
新來的守軍與禁軍,沒有人認得這個看著皇宮發呆的婦人,只以為是那艷羨宮廷奢華宏偉的普通人。
名揚感觸頗深,回想當年恨念加深,決心也更多一分。即將進宮,陳娘卻冒犯的抓住了她的手,鼓足勇氣,說:“公主,云家如今已經是這京城最大的罪人,難道……非要這樣,讓云姑娘陷入絕境嗎?”
名揚身子一顫,想起那甜美清秀的小姑娘,與當年秋若蘭如出一轍的容貌與才情,她開始動搖,變得于心不忍。但想起自己的兩個孩子與云家的兩個孩子,她狠下心腸說:“云青沒有阻止我,而且……如果真的會害了這個孩子,我……我不會的!”
陳娘看著自己手中的手掙脫離開,而名揚也毅然決然的進了宮廷,心中唯有祈禱蘇鈞天在天之靈的庇佑。
宮門前,沒有得到任何傳召的名揚被阻攔在外,陳娘呵斥著說:“放肆,你們知道她是誰?”
士兵們面面相覷,自然看出名揚非常的氣質與容貌,卻終究軍令在身,說:“我們不過是按照規矩辦事,無論是誰?”
陳娘不知為何聽到這番,多少有些慶幸,勸著名揚還是回去等待傳召。
然名揚卻一動不動,只是站在那,遠遠的眺望著皇宮之中最高的正殿,那是南帝住的地方,亦是將來蕭允言住的地方。
遠遠的,剛從別院出來的童楚楚途徑宮門,竟看到了名揚站在那,一言不發的眺望著正殿。
無形之中,四目相對,童楚楚異常吃驚,在蕭云寧等宮女的陪同下,走了過去,人還未到,便呵斥說:“住手!你們在做些什么?”
士兵們紛紛跪了下去,他們自然認得這個未來的國母,領隊的說:“卑職參見太子妃娘娘,這名婦人沒有任何傳召與手諭,強行進……”
“大膽!”童楚楚難得的厲色,說:“你們知道她是誰嗎?居然敢這般沒見識?”
名揚雖然認不出童楚楚,卻聽到了旁人的稱呼,看著那跪在地上惶惶不安的將士,心軟的說:“算了,他們不過是按規矩辦事!”
“可……長公主姑母……”童楚楚為難的說:“楚楚給姑母請安!”
童楚楚刻意的舉動,讓所有將士頓時面有懼意,自覺早已犯了大忌。畢竟雖未見其面,但南國中,能被當今太子妃曾為姑母的人只有一個,那便是南帝的親妹妹,如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蘇逸之親母。
將士們為了活命,磕頭請罪,而名揚卻無意多添是非,只是說:“算了,太子妃,不過是守著規矩罷了!你來的正好,帶我進宮吧,我想見……皇上!”
童楚楚仔細品著這“皇上”二字,心知當初林皇后說得心結,名揚依舊未能解開。
陪著名揚,一路走向南帝的寢宮,蕭云寧跟在后頭,打量著這個她從未見過的姑母,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突然,名揚停了下來,看著去往別院的分岔路口發呆,繼而問:“云家丫頭和白公子,在別院嗎?”
童楚楚一愣,笑著說:“是的,殿下將他們安排在別院,北帝如今也在那!”
名揚聽童楚楚這么一說,會心一笑,轉身看著這個落落大方的太子妃,慈愛的說:“真是聰明的孩子!怪不得出了這么大的事,陳皇和東陵國還可以按兵不動,看來這個過程之中,北帝態度十分明確了!”
童楚楚點了點頭,倒也沒多說什么,畢竟是前朝之事,身為后宮之人,點到即止便好。
名揚見她這般得體,贊許的看著她如今的肚子,恍如隔世的說:“如果我的孩子不被卷入這些是是非非,或許……他們也是兒女成群!”
然陳娘刻意的提醒,讓名揚自覺失言,笑著說:“走吧!”
后來,兩個人便再也沒有說什么,因為沒靠近南帝一分,名揚的心便沉重幾分,而看著重兵把守的宮殿,她也明白無論是宮里還是宮外,如今的南國已風聲鶴唳。
蕭允文守在門前,看到人群之中的蕭云寧,眉頭一皺,直言說:“允寧,你又在胡鬧什么?”
蕭云寧自知早已無處躲藏,走了出來,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站在那里,委屈的說:“大哥!”
名揚此時方才注意到他們兄妹二人,對于蕭允文,她多少有些印象,她只記得這個孩子打從一出生,無論是他的母親還是這個三皇子,都被文太后厭棄到極致,卻不曾見過這個七公主。
蕭允文拉著自己的妹妹,看著名揚,行禮說:“妹妹胡鬧,給太子妃娘娘和長公主姑母添麻煩了!”
名揚有些陌生的點了點頭,看著他們二人,卻怎么也記不得這個為皇族生過一兒一女的梅妃,只是說:“不礙事!你叫允文,你是允寧,對嗎?”
蕭允文畢恭畢敬的回禮,說:“是!”
利落的回答,沒有肆意的討好,也沒有任何的回避,可不知為何,名揚卻總覺得似曾相似,發愣的看著他們二人。
童楚楚緩和的說:“三哥,是我讓允寧陪著我的!對了,長公主姑母知道父皇病了,想來見見父皇!”
本以為蕭允文知道名揚20年來從未進宮,而且又是南帝親妹,自然會放行。豈知他卻刻板的說:“待我向慶公公稟……!”
說得也是巧,慶禮正送御醫出來,就見到名揚,他又驚又喜的喊:“公主?!”
看著名揚對他隨之一笑,慶禮難得快步的走了過來,難以置信的從頭到腳打量著名揚。
慶禮雖然開心的溢于言表,卻依舊是宮里的老人,言行上有著他固有的顧忌,忙說:“公主,是來見皇上的嗎?來……老奴帶公主進去!”
就這樣,名揚跟著慶禮終于是進了大殿,這個在20年前她最為熟悉的地方,她作為兒女伴君旁,卻不曾想如今盡然生疏的可怕。
大殿內的宮女、內侍官以及御醫,都打量著這個可以獲得慶禮如此敬重與禮待的女人,紛紛揣測著她的身份。
名揚不介旁人如何看她,可她卻在見到南帝依舊躺在龍床上,那病重的模樣,一時之間讓她不知如何應對。
她慢慢的走了過去,慶禮心知肚明的讓房內的人全都退了出去,觀察著名揚,說:“公主,皇上沒事了,就是不知何時醒來,不要擔心才是!”
“擔心?”名揚可以肯定她是擔心的,可是卻不是擔心他是否死去,她說:“我擔心他沒辦法醒來,我不能救回我的孩子……”
“公主!”慶禮慌張的瞻前顧后,警惕的壓低聲音,說:“公主,20多年了,一直以來都相安無事,你這……”
“相安無事?”名揚看著慶禮,說:“慶公公,當年是你為我通風報信,也是你與青梅救我出宮。可是你很清楚,這20年來從來就沒有平靜過!”
“公主,當初老奴本也只是與娘娘護你出宮,如果不是皇上,老奴又如何得知原來明王他……”慶禮懇切的說:“公主,皇上真的很疼明王,幾乎超過了親子一般,你看皇上如今在這般,難道,您還放不下嗎?”
名揚走上前,看著自己的親哥哥,搖著頭,說:“放下?如何放下?那是我十月懷胎的孩子,如何放?慶禮,你知道他現在怎么樣了嗎?如果你見他現在的模樣,知道這些年他做的事,恐怕你就不會再叫我放下了!”
慶禮一直都算是旁觀者,看事本就比別人通透,更何況他歷經2朝,常伴君旁,本也沒有什么不知道的。正因為知道,所以他跪在名揚的面前,說:“公主,從小我看著你和皇上長大,你們本來感情那么好,皇上當年真的也是情非得已!”
“慶禮,你起來!你有恩于我,你怎么可以這般讓我為難!”名揚趕緊扶起了慶禮,說:“沒有什么情非得已的,他很清楚其中取舍,他是一個皇帝,他知道何謂權衡利弊!”
慶禮還想說話,但此時病床上的南帝卻悠悠醒來,緩緩地說:“算了,慶禮,聽她說吧!”
南帝的眼睛微微張開,方才的一切他都聽著,他明白名揚的恨,也明白慶禮的忠,但事與愿違,終究他的確欠了自己妹妹一家。
名揚見他醒來,沒有慰問,沒有寒暄,只是看著被慶禮慢慢扶起的南帝,問:“允言登基的日子定了嗎?”
南帝未曾想名揚來這里,居然是問這件事,身為帝王,他本能戒備的問:“你想做什么?”
卻見名揚眼中倔強,多年兄妹,讓南帝不安的追問,說:“你去見過允明了?你這是要害逸兒啊!”
“害?!”名揚哽咽的說:“的確是我害了他們,20多年前,我的信任和忍讓害了他們!現在,我要救他們!”
南帝見她偏執至此,也不愿去解釋太多,只是揮手,說:“你回去吧!”
名揚上前一步,質問說:“讓允言登基,把玉璽給允言!”
“名揚!”南帝扶著隱隱作痛的胸口,氣憤的說:“20年來,你任性的不被傳召,我忍;青梅去世,你依舊不進宮,我也由著你!現在……你居然想打起北冥山的主意,你是皇族之人,也是白靈風的知己,難道你不知道北冥山的一問對皇族而言何其珍貴嗎?”
名揚雖然哭著卻絲毫不退讓,說:“只有玉璽才能去北冥山,才能求助尊主!我要救我的孩子!”
(https://www.dzxsw.cc/book/50374/2715779.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