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我想見他
倘若說如今別院的熱鬧,是因為那傳得沸沸揚揚的無影圣君,那云府如今的冷清定然也是因為如此。
只不過,少了白銘這位皇族敬重的尊客坐鎮,即便只是惡靈的家屬,卻也難逃“眾矢之的”的定義。
上千護城軍圍著的云府,由林星宿親自接管,打的自然是那冠名堂皇的名義,什么協助朝廷,追捕罪國余孽,查明真相,以正視聽!
但實際上是為保護云府,不受那西明國與東陵國的皇族暗探刺殺,更加不被鬼修所利用,再生事端招致民心不穩。
蘇逸之的煞費苦心,讓林星宿更是打起了12分的精神,雖然與那上千護城軍的原因不同,但目的卻是相同的。
然,云若飛身為罪國無影圣君一事,以極為迅速和妖魔化的故事,在大街小巷迅速流傳開來。京城無人不知,即便是足不出戶的人,定然也會聽說到這件如今在京城已經是街知巷聞的傳聞。
但是,她卻還是出現在了這云府的門口。
如今的云府重兵把守,本就顯得突兀,更何況這刻意唐突出現在云府門口的馬車,惹人注意,也讓人有些緊張。
林星宿試探著帶著幾名護城軍將轎子包圍了起來,他們警覺的一步步靠近,看著少將軍林星宿的手勢,一士兵說:“來則何人?”
轎子之中,一精神且端莊的老婦人開起了窗簾,淡定自若的下了馬車,行了周全的禮數,沒有絲毫的畏懼,說:“林少將軍有禮!”
林星宿打量著她,雖是下人打扮,卻顯然并不普通,但終究軍令在身,便說:“朝廷有令,未得蘇親王之命,任何人都不得進云府!”
老婦人贊許的點了點頭,說:“少將軍說的是,老婦人少將軍是認不得,只怕轎子之中的人,少將軍還是有幾許印象!”
老婦人微微拉起車簾,而林星宿也察覺出他們并無惡意,打算走近一步看看究竟里面是誰。雖然士兵們出言提醒,但他還是無所畏懼的走了上去。
車簾輕抬,雖然背光看得并不清晰,但那絕美端莊的容貌,眉宇間的相似,世上卻絕不會有第二人。
林星宿脫口而出,說:“長……公……”
然而里面的人出言提醒,溫柔的說:“少將軍,多年未見了,竟然這般大了!”
眼見林星宿想要跪下,老婦人卻扶住了他,說:“夫人,想見見老朋友,還望林少將軍做個主。”
林星宿為難的斟酌,最終依舊是點了點頭,便親自帶著他們主仆二人進入了如今的云府。
一進云府,她便摘下斗篷上的帽子,溫柔如水說得便是這樣的女子,即便繁華褪卻卻依舊難掩其曾經的絕色之姿,她笑著說:“真是謝謝少將軍了!”
林星宿方才跪了下去,說:“末將參見名揚長公主!”
名揚搖了搖頭,親自將他扶了起來,像個母親一樣為他收拾著軍裝,笑著說:“是蘇夫人!這么多年,你居然還記得我!”
“當然記得!”林星宿驕傲的說:“當年,我跟著父帥去蘇府拜見過一回長公主,長公主還給了我一盒栗子酥,星宿記得!”
名揚欣慰的點了點頭,說:“那時候還是個孩子,如今都已經可以成家了,想當初青梅她……不說了,真是個好孩子,不愧是林家的孩子!”
林星宿自然記得當初林清桂帶著林青梅的手書進了云府,雖然當時的原因并不清楚,但后來林青梅的臨終遺言之中,他還是知道了她們二人的姐妹情深。
故而,當名揚提及林青梅之時,眼中的傷感,讓他一時之間也找不出更好的表情應對,只是說:“夫人,是來找太傅嗎?”
名揚倒也不驚訝林星宿知道當年幾人之間的關系,畢竟她也知道云若飛與他的青梅竹馬,所以只是點了點頭。
遠處云伯興許是聽到了動靜,便趕緊走了過來,看到此時居然還有人敢進云府,多少有些驚喜與意外,但畢竟與林星宿熟稔,便問:“少將軍,這是……”
林星宿介紹說:“云伯,云伯伯在哪?就說蘇夫人來找他了!”
云伯好奇的打量著這好看的人,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便點了點頭,帶著他們一路到了偏廳,如實傳話,說:“老爺,少將軍帶了2位客人,說是什么蘇夫人來找您!”
偏廳之中,正與云明軒商量對策的云季堯,聽到“蘇夫人”三個字,馬上站了起來,驚得云明軒也與他一起三步來到門前,看到門外的名揚吟吟淺笑。
十多年未見,名揚依舊如當初那般貌美,然二人卻從未想過會在這樣的情境之下再見,畢竟云季堯一直以為,恐怕此生不會在蘇府以外的地方再見到她。
名揚簡單的說:“云青!”
曾經的名字,如今再由故人喚道,云季堯恍如隔世,他明白名揚的出現為了誰,畢竟他剛從玲瓏閣回來,所以早有所覺,也不忍推辭,便說:“名揚,屋外風大,進來說話吧!”
名揚看了一眼陳娘后,便進了偏廳,而門也隨之關了起來。
屋里,名揚看著云季堯身后的云明軒,與他如出一轍,一樣的儒雅俊逸,便笑著說:“明軒與你年輕的時候真像!我還記得當年秋姐姐帶著明軒的樣子,教他讀書寫字,讓我心生羨慕!”
云季堯并沒有搭話,而云明軒卻識大體的行了大禮,說:“晚輩,給蘇夫人請安!”
名揚滿足的笑著,說:“怪不得丫頭那般機靈,看來秋姐姐的孩子,都是人中龍鳳!”
說完名揚歡喜的扶起了云明軒,看著他的樣子,似乎想起了很多,再難壓抑心中的擔心,眼睛也不自覺的紅了,說:“昨日,我派人去了趟玲瓏閣!”
云季堯心中了然,背對著身,說:“明軒,你出去吧!”
云明軒來回看了他們二人,倒也沒有表現的太過詫異,只不過懷著心中的疑惑,便走出了房門。
名揚見他走了出去,心中五味參雜,竟然直徑跪了下去,一聲重重的叩首,遲遲不起。
云季堯始料未及,于公于私這一跪永遠都是受之有愧,想扶卻拗不過名揚一直以來的固執,說:“你這又是何必呢?于公,你貴為一國公主,于私,你還是我大嫂,你讓我如何是好?”
名揚抬起了頭,額頭上的紅印滲著一絲血絲,說:“云青,這些年我被你們瞞的好苦啊,你們都騙了我,騙了我!”
云季堯明知她話中之一,卻怕她剛烈的性子,狠心走到一旁,說:“你在說些什么?”
名揚壓低著聲音,哭訴著說:“你們還要繼續騙我嗎?我的孩子……如今生死未卜,你們居然可以這樣繼續瞞著我,難道要到他死了,我才知道原來他當年的毒,根本是無藥可治的嗎?”
云季堯雙拳緊握,難以啟齒的愧疚,瑟瑟發抖,卻還要聽著名揚繼續控訴著說:“云青,逸兒不懂,我不怨他。可是你和沈衛是知道的,你們是知道的!這個孩子生來,就是我害了他,難道他連死了,你們都不讓我見他一面嗎?”
云季堯一字一句梗咽的說:“大嫂,不是我們不讓你們相認,是……如今他的身份無論是否貶為庶民,他都姓蕭啊!”
“他姓蘇!他是我和均天的孩子,他是蘇家的長子!”名揚任性的據理力爭,仿佛只要在這里說服了云季堯,她便能夠領回這個孩子一樣。
云季堯知她難以自控,搖著頭,說:“正因為你性子這般,當初大師兄才會讓沈衛瞞著你,你一直都知道沈衛最聽的就是大師兄的話,就連我,也是到了前些日子才知道這個孩子原來一直在騙我!”
名揚震驚錯愕的看著云季堯,其實陳娘去玲瓏閣約沈衛一見,可他卻借故推托。正因為無功而返,所以才來云府,只為了問云季堯,了解蕭允明究竟是何情況。
可是她怎么也沒想到,原來這一切居然是蘇鈞天的意思,她錯愕的看著云季堯,說:“你說這是均天的意思,你的意思難道是說,均天早就知道我們的孩子……根本活不下去?”
云季堯此時方才明白,自己早已全盤說出,懊惱的自嘲一笑,居然忘記了眼前這個女人,她曾經是揚名四國的才女。
事已至此,他無奈的點了點頭,說:“是,聽沈衛說,當年大師兄早就知道這個孩子身上的毒。所以沈衛多年來,一直想方設法救這個孩子!可……鬼修和秦霜卻將他軟禁!讓他錯失了最好的時機,所以如今……如今才……是我對不起大師兄!”
一陣不屬于名揚的沉默,讓云季堯有些意外與害怕,過了許久,名揚毅然決然又是一跪,說出了她真正的目的,哭著說:“我想見他!”
“可……”
“我想見他!”名揚又是一跪一句。
云季堯為難的說:“如今我被軟禁在這云府,而他也被人監視,尚且昏迷不醒!”
名揚似乎根本聽不進去,又是一拜,額頭早已滲血,說:“我想見他!”
云季堯狠心說:“你這又是何苦,難道就不怕逸兒發現嗎?”
名揚心中早已決定,看著他,說:“兩個都是我孩子,憑什么,憑什么他就要受這么多的苦,難道就因為他快一步出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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