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無影惡靈
云府外,沒有當初的熱鬧和人來人往,相反,全都退避三舍一樣,遠遠的簇擁打量,害怕的觀察著這個曾經的書香世家。
云伯,60多歲的老人家卻手持掃帚,義憤填膺的斥責著云府正門口設下神堂的道士,那他卻淡然自若、煞有其事的點燃火燭與香臺,嘴里振振有詞。
而云伯一人在此時卻也成為眾矢之地,被一些下人給拉著,由著那道士神神叨叨的在那驅趕無影惡靈,揚言要還這南朝京城一片清寧。
而當云若飛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時,所有人卻又本能的嚇得往后退了幾步。
就連那傳說中的高深道士都害怕的拿著靈符指著她,說著那沒人聽得懂的詛咒,舞動著那右手的劍,一招一招如隔空打牛一樣在她的面前舞來舞去。
云伯素來疼愛云若飛,氣得暴跳如雷,跺著腳,咒罵著:“你個臭道士,大清早的來我們家是做什么,你在對我們家少爺、公子做什么?!”
云若飛心急的看著云伯一大把年紀卻被人這樣牽制,想要阻止,卻被云明軒瞪了回去,他走了幾步,靠近云伯,說:“我云府的管家可是有得罪各位之處?”
那些人本就是以前京城那些紈绔子弟的下人,他們的主子本就嫉恨著云明軒的才名與美譽,如今他們有了機會又哪里肯放過。
果然,就在人群之中,那些挑事聚眾的貴族少爺們都走了出來,而那些下人更是狗仗人勢,嘴臉張牙舞爪。
其中一紫衣少爺就一本正經的說:“得罪算不上,可能就是被人迷惑也說不定!只不過,這云府出了妖怪,我們好不容易請來這高人來做法事,這個不懂事的老東西還一直在這喊打喊殺,豈不是壞事。”
云伯氣得差點暈厥,說:“你胡說八道什么,我們云家是書香門第,別說你,就連你們幾個,當年還都拿著帖子,想入我們老爺門下,現在居然敢說這種話!”
紅衣少爺鄙夷的一呸,刻意挑過云明軒,嫌棄惡心的看著云若飛,說:“以前我們是被蒙蔽了,昨夜一個京城都不得安寧,那鬼修說的話我們可是聽的一清二楚,現在就連三歲孩童都知道那罪國余孽的話,什么……四國亂、圣君生,云家女、無影人!”
另一富貴打扮的少爺附和著說:“怪不得當初那么多人上門提親,云家小姐也閉門不見,原來……云家女是個沒有影子的妖怪!”
所有百姓又再次退避,仿佛在靠近一點就會被妖怪吞噬。
然此時白銘手中的石子打中了牽制云伯的下人,云明軒也一把拉住云伯,護在身后,說:“云氏雖然稀有,可各位又有何證據說明是我們云家!再則……我妹妹閉門不見是因為京師沒有幾人能夠配得上她的才識,誰說她是無影人!”
云若飛不愿他大哥獨自一人,想要走出去靠影子來擊毀這樣的謠言與針鋒相對,更何況,袖子里的初語安份不動,地上的黑影也如影相隨。
然白銘阻攔的手卻遲遲猶而未決,因為他一直隱隱有種不安,一種似乎掉入刻意陷進之中的危機感。
即便云若飛站在眾人的目前,那些人卻根本沒有膽子與耐心去看她,那道士甚至將手中的生米扔下她,似乎這樣可以驅趕惡靈。
偏偏就屬孩子直率,指著那地上的影子,奶聲奶氣的對家人說:“娘,她有影子,你看!”
所有人這個時候才從恐懼之中醒來,交頭接耳的議論著這個影子與傳聞之中的不一樣,剛剛放下那么一點戒備,眼里也有些歉疚。
但那些挑事的公子哥眼看好戲似乎就要泡湯,心中難掩失望,紫衣公子也不懷好意的說:“妖怪就是妖怪,這影子難道還可有可無嗎?”
白銘手中的石子又打了出來,可這次他卻在紫衣公子抱頭喊痛,咒罵著是何人所為之時,走了出來。
客氣禮讓的他,笑得輕松,讓人反而有些害怕,更何況這京城但凡有點臉面的人都認得當初這個由太子蕭允言以及親王蘇逸之親自送進皇宮的貴人。
紫衣公子咬牙切齒,卻礙于身份不敢多話,而白銘也笑著說:“再下不小心,打錯了,還請公子見諒!”
云明軒感激的看了一眼白銘,畢竟他做了自己如今不能做的事。
但身為云家長子,多年來陪著太子的經驗,他很清楚這個時候不適合意氣用事,有些東西見好就收,故而扶著云伯,打算原道回府。
然后就在他們轉身之時,那雀蠱竟然史無前列的在白日里出現,而且蓄謀已久且目標明確的沖向了云若飛的衣袖。
白銘下意識的推開云若飛,而她卻也因為著突如其來的舉動,摔到在地。雀蠱似乎并不罷休,再次準備襲擊她,千鈞一發之際,初語在忍無可忍,居然從衣袖之中飛了出來,與那毒物高空之中對峙。
原本驚慌失措、剛剛散了的人群,此時卻都不約而同的停了逃生的腳步,看著這一大一小,截然不同的兩種飛禽在那相互嘶叫,警告著對方。
那些公子本就還在抱頭逃闖,卻小人般的看到這樣的場景,尖叫的說:“毒物來找主人了,快看……看那個女人……她沒有影子!”
云若飛此時方才反應過來,驚慌失措的看著地上空白一邊,想要起身逃,不僅手無力,居然就連腿都發不出氣力,似乎已經被扭傷。
筋骨之傷,七星手環無法根治,而她也只能坐在那里,麻木的看著眾人的指指點點。
他們有人鄙夷、有人害怕、有人厭惡、有人甚至捂著孩子的眼睛,仿佛就看一眼,便會被云若飛吞噬一樣。
初語懊惱,想要回去,卻見白銘搖頭提醒,早已太遲。
清脆的口哨聲,在那人群之中響起,那看似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臉,眼神之中顯然有著一絲自責,但當白銘在定睛搜尋之時,她卻早已隨著那雀蠱消失不見。
白銘與云明軒扶起云若飛,卻不知何處丟出來的饅頭、包子和一些瓜果蔬菜,全都丟向了她。然而她卻無動于衷的看著地上的空空如也,聽著旁人的唾罵以及那莫須有的強壓在她身上的罪名。
云明軒就像小時候一樣,擋住那些人的圍攻與驅趕,而白銘卻一句不說的陪在她的身邊,嚴肅的側臉是他少有的弧度,也是他如今心里的愧疚。
云若飛一邊走著,一邊說:“對不起大哥,我沒事的,真的!”
白銘定在當場,看著此時笑得牽強的云若飛,想要說什么卻也沒來得及說,因為此時蘇逸之和林星宿帶領著大批的護城軍趕到,高喊著:“太子殿下,口諭到……”
所有百姓紛紛下跪,而護城軍則有條不紊的包圍了整個大街,尤其是人群之中的云若飛。
百姓們面面相覷,白銘不用跪,而云若飛卻是執拗的不想跪,她狼狽不堪的不愿回頭甚至不愿抬頭,因為她知道她的身后是誰,可她卻依舊催促著云明軒和白銘,說:“回去吧!”
蘇逸之騎著馬,快步來到了他們三人的跟前,不僅擋住了他們的去路,甚至還高高在上的俯視著她們,對她說:“請留步!”
一個請字極為客氣,云若飛不由的冷顫也讓白銘感受到了她的心痛。
然云若飛低著頭,可云明軒卻依舊守著那份君臣之禮,行禮問:“蘇親王,下官不明,此舉是為何?”
林星宿下了馬,追了過來,心疼的看著云若飛,輕聲說:“若飛,快跪下來接旨!”
白銘雖然仰看著蘇逸之,卻絲毫沒有半分的低人一等,他看著蘇逸之說:“我師徒二人是尊客,四國帝王尚且可不跪,更何況只是太子口諭!”
林星宿聽他話中的挑釁與袒護,更加明白他的身份與尊位,但眾目睽睽之下難免有輕視皇族之嫌,于是為難的看著蘇逸之。
云若飛感覺林星宿的為難,尤其是看到了蘇逸之頭上的那塊御賜牌匾,她說:“算了,白銘,就算是惡靈,卻也是云府的人,南國的子民!”
她說著便變扭的跪了下去,吃痛的樣子,就連林星宿那樣的呆子都看出來了她的腿傷,緊張的追問:“若飛,這腳……”
可蘇逸之卻不給他們交談的機會,說:“奉太子口諭,昨夜罪國余孽擾民,亂我南國社稷之源,傳云家女為無影之人,更是亂我民心。為安天下,請太傅云季堯、云明軒、云若飛進宮查明,以正視聽!”
云若飛低著頭,將那一字一句聽得一清二楚,一動不動仿佛充耳不聞。
而云明軒在她耳旁,說:“若飛,太子軟禁我們,實則也是為了保護我們!”
云若飛點了點頭,其實她心中明了,蕭允言對他們的搭救與偏袒;但偏偏越是如此,她越是痛苦,因為她終究還是害了這個家。
云明軒與白銘扶著云若飛起身,就連林星宿也想幫忙,卻被蘇逸之那清冷淡漠的樣子所懾,隨著他的眼睛看去,所有的人都在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他顧及的收回了手,畢竟此時他若表現的有所親昵,不僅落人口實,也廢了蕭允言以及蘇逸之的一番心血。
白銘心里知道蘇逸之的用心良苦,嘆息著這個男人的溫柔與重情,便不再多說。
而云明軒畢竟是云家長子,更何況云若飛還有腳傷,說:“這次去宮中怕是一時半會回不來,云府也有些事需要交代!還望蘇親王給我一些時間,安排一些瑣事!”
然蘇逸之清冷的說:“云公子自然可以,屆時與云太傅一起隨著護城軍進宮便可!但……云姑娘卻需要即刻馬上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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