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四章回歸
蕭允明面色依舊慘白,可不知為何,竟雙眼流出血淚,其狀雖說恐怖卻更加令人揪心與痛心。
云若飛甚至開始懷疑,難道如今昏迷不醒的蕭允明是聽到了慕容秋水與蘇逸之二人對他的擔心方才有此之舉,還是真的已經蠱毒入骨、回天乏術。
但無論是出于哪個原因,都讓她自責到無以復加。
她再一次緊緊的抓著衣裙,用力的去克制內心翻騰的后悔。她開始動搖,甚至設想倘若聽了蕭允明的囑咐,至少他如今會不會依舊安好的天牢之中。
然而更加致命的是,她好不容易狠下的心,此時卻不停地責問自己,是否真的要自私到去犧牲一個這樣一心選擇死亡而去成全所愛的蕭允明。
荀明子雙手極快的開始施針,脾氣煩躁到要將眾人趕出去。
然慕容秋水終于哽咽的吐出“王爺”二字之時,云若飛早已紅了眼眶、奪門而去。
蘇逸之雖然面無表情,但又如何能夠做到無動于衷。他遲疑猶豫之間,抬頭卻對上了白銘的輕笑,依舊事不關己卻處處留心。
荀明子一邊施針,一邊催促著說:“還不滾嗎?”
無心準備拉著慕容秋水出去,但她依舊一動不動,絲毫不愿意挪動分毫。
荀明子雖未抬眼,煩躁的說:“你,能夠代表這孩子做決定嗎?”
在場的人有些摸不著頭腦,而白銘卻笑著說:“老頭,恐怕這里只有她有這個權利了。”
“哼,東西留下,你臭小子也給我滾!”荀明子嘴上雖罵罵咧咧,但額頭上的細汗卻暴露了他的緊張與關切。
無情他們詢問的看了眼白銘,見他從袖中取出了一白瓷瓶放在案幾之上,便示意他們安心離開。
出了密室,蘇逸之卻不愿離開太遠,站在門外,看著忽然又下起的白雪,陷入深思。
白銘合了門,知道他此時心中所想,故意笑著問:“你居然還有心情看雪?”
蘇逸之自然聽出了他話中有話,看著飛鳥陸陸續續飛向明王府,竟然唐突的說:“他們都信你!”
白銘始料未及素來云淡風輕的蘇逸之居然會發出這般深沉的感嘆,停滯了片刻,隨之便笑得燦然,說:“背后有靠山罷了,畢竟千年來每個帝王都信,更何況他們呢?”
蘇逸之極為認真的看著白銘,仿佛要將眼前的人看穿一樣。
白銘依舊輕松,笑著迎接他露骨的打量與評估,說:“看出什么了嗎?天下第一公子!”
蘇逸之面容清冷的搖了搖頭,說:“你們刻意隱瞞,我又如何看得透!”
話中有話,何時開始二人竟變得喜歡旁敲側擊!
白銘笑著說:“既然如此,你又為何不問?”
蘇逸之見他笑得沒心沒肺,說:“你們既然不信我,我又何必多問!”
白銘笑得無奈,轉身看著下的越來越大的白雪,想起屋里的蕭允明,屋外的云若飛和身旁的蘇逸之,心中感嘆無論再豁達之人,但凡牽扯上愛與義,難免都會變得偏執。
兩人并肩而戰,什么也沒說,卻也開始有了本應該屬于他們之間的距離。
曾幾何時,他們雖然并不承認是彼此的朋友,卻心照不宣、默契使然甚至并肩作戰。
忽然一只白鶴從天而降,興許由于白雪紛飛又或者是夜幕降臨,它的蹤跡竟然被遮掩的如此巧妙,直到近處方才看見。
體形與人一般大,全身雪白毫無瑕疵,就連蘇逸之那樣素來淡然自若的人,也都驚艷于它的與眾不同與忽然降臨。
白鶴拍著翅膀,低沉的咕咕叫了幾聲,黑如墨的雙眼卻流露出了一種不同尋常的難過。
白銘走了過去,笑得坦然與釋懷,摸著它的頭,也意外于如今它難得的溫順。
蘇逸之看出了他們之間的關系深厚,說:“這是……莫非北冥山的人,就是靠它飛上不入地的懸山?”
白銘點了點頭,對白鶴說:“是我拖延的太久連累你了,回去告訴五老星,再多給我幾日。”
白鶴氣憤的拍了拍翅膀,嘴巴咬著白銘的衣服,顯然并不買賬。
他笑得開心,有別于以往那沒心沒肺的笑容,說:“和師傅說,我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回去吧!”
白鶴氣得彎曲長腿,盤坐在地上,倔強的不愿意離開。
蘇逸之想問,卻無從問起,只聽他又勸著說:“回去吧,下一次你來接我的時候,我一定跟你回去!”
白鶴將信將疑,看著白銘一臉的誠懇也就乖乖的站了起來。
蘇逸之問:“它……為什么要接你回去?”
白銘似乎無意回答,只是像自言自語一樣,說:“當初,若飛擔心你在吳南中了鬼修的計策,連夜載著它飛往吳南。倒也有趣,普天之下只怕只有朱雀圣女才能令這白鶴順服。”
蘇逸之知他話中之意,卻左顧言他,問:“你是七星,又是他的師傅,這樣的身份,以如今的情況如何可以袖手旁觀?”
白銘淺笑輕松,說:“所以當初我是打算帶她去北冥山的,別管這些事!但是她又怎么舍得離開你呢?”
蘇逸之不再多說,畢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云若飛對他的感情,可偏偏越是如此,心中的芥蒂卻越是深刻,說:“可她信你,你如今若讓她走,她定然會給你走!”
白銘什么也沒說,片刻后,笑著說:“還是那句,她要怎么樣,我都由著她!不過,我應該謝謝你,畢竟你還是擔心我觸發了北冥山的規矩,怕我重蹈我師父的覆轍!”
一言道出蘇逸之心中所想,畢竟北冥山太過神秘,所謂的不干涉天命,究竟是何種定義,沒有人知道!如果說當初的白靈風是因為自己的選擇方才被困雪牢,可白銘的多重身份根本沒有選擇。
蘇逸之說:“你說過,預測一個人的命數是根據他生辰的五星卦象與星象斗轉進行測算!你更曾說過,北冥山的尊主都是不知自己命數之人,原因是因為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可……你與他們一樣,是七星!”
所謂抽絲剝繭,不過就是層層推進的設想。
白銘笑得由衷,說:“雖然我并不喜歡你,但是我真的很佩服你!是啊,我師父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故意將我帶回了北冥山!,還刻意隱瞞了我的生辰,只為以北冥山尊主的身份,保護朱雀圣女。”
蘇逸之雖然沒有太多的震驚,卻依舊感到意外。終究是北冥山的尊主,白靈風竟然選擇了這樣的方式與天斗。他問:“所以……”
白銘點了點頭,倘然的說:“所以我師父救我育我成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可以利用先知之能,與天斗!”
蘇逸之不禁感嘆一個說慣了要順應天命之人,竟然苦心經營20年,只為違逆天意。可想而知白靈風對當年的事極為遺憾與耿耿于懷,否則又怎么可能大改性情至此。
雖想多問,北冥山召來白鶴,是否是因為出了什么事。但蘇逸之明知白銘無意多說,也就不再多問。
此時無哀持劍從里屋走了出來,依舊有著明王府的傲骨,但在白銘面前卻低著頭,什么也不說。
白銘一改笑容,繃著臉問:“我自己會想辦法!你回去!”
無哀跪了下去,說:“這是最好的辦法!我是為了王爺,為了……救出琳瑯!”
蘇逸之馬上明白了二人之間所議何事,原來是無哀打算回鬼修的身邊,但此事卻顯然更加危險。
他說:“無哀,云貴妃雖然被抓進天牢,對于你的身份倒也沒有多透露!但,難保鬼修不會懷疑你。”
無哀充耳不聞,只是固執的看了一眼白鶴,說:“我會查出他的身份,然后殺了他!這樣……你……你相信我!”
白銘狠辣的眼神讓無哀的話變得斷斷續續,惹人聯想!
“明日就是三日之期的最后一日,我一定可以找到鬼修的!”無哀極為自信的話中,滿是視死如歸的氣勢。
蘇逸之心中有了大概,問:“你想引他出來嗎?”
“不錯,只要我活著,他就一定會來找我!”無哀說:“雖然我與他就見過幾次,但是我很清楚,他最恨的就是有人背叛了他。可我絕對不能讓王爺冒這個險!”
“胡鬧,你想他殺了你嗎?!”蘇逸之斷然拒絕了無哀的提議,畢竟怎么可能為了救一個人而犧牲一個人,更何況他們都是與云若飛命運相連的七星宿之一。
白銘此時果斷的拔除無哀的佩劍,準備刺向無哀的心脈。
蘇逸之早已察覺他的目的,玉笛抵住攻勢,卻在僵持之時,白鶴震動翅膀,分了他的心神。
偏偏無哀根本沒有想要躲得意思,白銘不由分說,便一劍刺向無哀心脈附近。
無哀忍住了劇痛,知足的看著白銘,卻在彌留之間,含糊不清的說:“我……看到了。”
白銘低著頭拔出長劍,馬上緊張的為她點住幾個止血的穴道,說:“我知道!”
無情聽到動靜,跑了出來,看著眼前一幕,有些不明所以,但對白銘的深信不疑讓他直問:“白公子,這……”
“帶她下去療傷,切記……不可使用若飛的眼淚!”白銘再三叮囑,刻意避開了無哀一臉的幸福與無悔,說:“無情,加倍戒備!他不會放過無哀與允明的!”
“是!”無情說:“我讓無名他們重點保護密室!”
蘇逸之不曾想一向笑得像個文弱書生的白銘,竟這般冷酷,一劍就可以刺向自己的人。
再看那只突兀的白鶴,蘇逸之明白,它的到來顯然還意味著更多,但事已至此,他信白銘能夠應對自如。
更何況,如今的明王府已經成為鬼修的下一個目標,只是淡淡的說:“既然如此,我讓玲瓏閣的人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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