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百年圣女
三個女人造就了如今的北帝耶律宏,然而她們卻不曾在他的生命中多做停留,即便他獲得至高權利只是為了不再失去。
那個名冊上的女子——玉凝,因為愛他,所以離開。因為她明白接下去便是萬丈深淵,無法回頭。
她懂耶律宏對傳統的蔑視,她留書一封讓他不再名正言順的愛她。然而她以為的大愛卻永遠成為耶律宏心中的一道刺,一個不危機性命卻總是隱隱作痛的刺,讓人拔不出也不愿拔除。
同樣都是鬼修的傀儡,琳瑯的愛來的單純太多,而這個喚名玉凝的女子有了一份尋常女子對愛的自私,她要的不過是耶律宏永遠的思念。
云若飛不禁有些好奇,當耶律宏看到空空如也的靈柩之時,是否也曾想起過與他有著相同境遇的先北帝。
而白銘卻笑著告訴她,正因為想起,所以才選擇不再追逐。因為他是那個在世人看來離經叛道的耶律宏,而他最厭惡的就是走他父親的老路。
一雪夜難得的長談,卻忽然吹來一陣莫名的邪風,伴隨而來的是初入宮廷之時熟悉的雀鳥悲鳴。
而與此同時,初語擋在云若飛與白銘的面前,面對聲響的方向發出一聲戒備的啼鳴,對身后的二人說:“小心,雀蠱來了。”
果不其然,一只通體赤紅、骨瘦嶙峋又毫無毛發的血雀,出現在初語的面前。
兩只飛鳥對峙當空,雀蠱體態龐大,勝過雄鷹體格。它對著初語囂張的叫喚,但最為奇怪的是云若飛根本聽不懂它在說什么。
初語雙眼瞪著它,警告它不要靠近。
它似乎被初語震懾,一時之間有些膽怯,但它眼饞的盯著初語身后的白銘和云若飛,雙眼滿是饑渴,猶豫片刻后便俯沖向左,成功的聲東擊西甩開了初語。
白銘下意識的將云若飛護在身后,利用手中紙扇拉開距離,與雀蠱周旋了起來,而隨著初語加入戰局,本也算得上占據上風。
就在白銘馬上要活抓這只邪惡的雀蠱之時,一排有毒的銀針從屋檐處飛了進來,速度之快直至半米之內方才看清,云若飛本能的擋在白銘跟前,心驚的喊:“白銘,小心!”
但白銘的反應遠比她想象中要快的太多,他迅速轉身緊緊地抱住了云若飛,腳尖輕抬旋轉飛開。
再看原來的位置,一排銀針落于白雪之上,竟染紅了那一片的雪白。毒藥之猛烈迅速,讓云若飛都不敢想象,這些倘若進入白銘體內,她的淚水是否還能夠來得及救活他。
看著屋檐之上與黑夜融為一體的鬼修,云若飛說:“鬼修,我當初放你走,是念你是南渝國皇族后裔,也是當年屠龍令的受害者。可你如今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我身邊的人,我絕對不會在放過你了。”
鬼修吹響手中小綠笛,雀蠱停下了對初語的攻擊,但依舊貪婪地看了一眼白銘,意興闌珊的回到他的身邊。他摸著那惡心的雀蠱,就像一個孩子一樣疼惜愛護,說:“放過我?還是放過你們自己?”
“你說什么?”
“放我走,是你們明白當年欠了南渝國的。”鬼修看著白銘懷里的云若飛說:“你們師徒感情當真是好啊。”
云若飛方才注意到此時他們之間親昵的舉動,但白銘依舊拍了拍她的后背后,放開她笑著說:“當然是好,請問我是喚你云貴妃?秦霜?還是太子殿下?”
沉默片刻后,一陣空洞的笑聲,他說:“果然,渝飛小院是你們設下的陷阱!秦霜的確是云貴妃,但卻不是我!”
“哦,還當真是失敬!”白銘彬彬有禮的回話卻更是惹怒了鬼修。
鬼修說:“少給我來這一套!我本是皇族,你本就應該回答我的問題。告訴我,七星手環之謎?”
“倘若20年前,你當然有這個資格!可如今,早就沒有了南渝國,我又何必要回答?”
“在羅沙面前,我看你回不回答!”鬼修示意他手中的雀蠱,說:“去看看北冥山尊主的血,是不是格外的香甜。”
雀蠱欣喜若狂的沖向白銘,初語也在此時準備與它廝殺。
但半路鬼修飛了下來,以迅雷之勢趁它不易一把抓住初語,說:“早就覺得這鳥兒非比尋常!原來它才是這丫頭的影子。”
“放開初語,鬼修!”
云若飛眼看初語痛快的掙扎在鬼修手中,試圖去搶奪,卻聽到不遠處無暇分身的白銘說:“不要去!”
但為時已晚,因為顧及她,武功高強的白銘分了心神,給了那雀蠱可乘之機。
雀蠱本就異于常人的靈敏,更何況對鮮血過分貪婪的渴望。它趁白銘不備,撲向他的胸膛,五指深深的劃破衣服,刺穿皮肉。
隨著一聲悶哼,云若飛方才看向白銘,而那黑的離譜的血居然一滴滴的從他的胸膛落在白雪之上。
她雙手顫抖、看著他黑色的雙唇以及奄奄一息的模樣,小心翼翼的喚:“白銘!”
白銘忍著劇痛,嘴角依舊掛著笑容,說:“不要過來!”
可那笑容如此勉強,勉強到讓人一眼看透,毫無過去那般輕松愜意、讓人舒心。
他極為痛苦、倒地不起,甚至毫無招架之力的仍由雀蠱壓在他的胸膛,由著它利爪繼續深入體內。
云若飛本就不是個聽話的人,更何況此時白銘這般模樣,她正準備護住他,趕走雀蠱。
卻在此時,白銘仿佛知道一般,又說:“聽話!不要過來!”
然后雀蠱那尖入刺刀的嘴漸漸靠近白銘的脖子,眼看就要開始一頓美餐,讓他成為下一個陳勤。
云若飛的腳或許因為聽從白銘的吩咐,亦或許是因為害怕失去他,總之就是停在那不敢挪動半分。
但一想到將來再也無法看到那沒心沒肺的笑容,再也沒有人懂她的每一份心思,她內心深處似乎有什么在怒吼,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懊惱與悔恨再不停地撞擊她最后的防線。
心中的怨憤已達到極點,琳瑯、云明軒、蘇逸之、林皇后,如今竟然是白銘!她再也忍無可忍,她憎惡自己不停地被人保護,卻還口口聲聲說保護旁人。
卻在此時七星手環竟灼熱起來,那股滾燙似乎要燒灼她的皮膚,一剎那間她竟覺得周身如火再燒。
她死死地盯著雀蠱,發出了一種極為陌生的聲音,怒喝道:“住手!不準你傷害他!”
雀蠱無辜的看著云若飛,漸漸地松開了在白銘胸膛處的利爪,委屈的飛回到鬼修身邊,害怕的躲在他身后。
一向殘忍陰郁的鬼修將一切看在眼里,興許因為過度的震撼竟放開了手中的初語,他看著云若飛印堂間的烈火烙印,說:“你是……是……圣君?”
然而云若飛似乎根本聽不進他的話,她見雀蠱已走便沖了過去,跪倒在白銘身邊,說:“白銘,白銘,你醒醒!白銘,快醒醒!”
但白銘似乎已經失去自覺,云若飛雖然知道依舊能夠救活他,但她還是因為方才的害怕與恐懼,無力的痛哭了起來。畢竟就差那么一點點,就那么一點點即便她是朱雀圣女又有死而復生之力,也再無法救醒懷里的這個人。
不過短短幾日,至從進入這宮廷,宛如一個魔咒。白銘為她受了多少的傷,背負了多少的壓力,承受了多少的疑問。
可她一門心思只為蘇逸之、為蕭允明、為南國天下,卻絲毫不曾想過他。云若飛懊惱到極點,早已顧及不到身后的鬼修。
鬼修準備去抓云若飛,卻在此時北帝耶律宏忽然出現在別院之中。
看到倒地不醒的白銘,再看步步逼近他們的黑衣羅沙。他便猜測到事情的大概,開始組織鬼修,也打了起來。
二人廝打之中,才剛剛靠近云若飛和白銘不到半米,便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灼熱。
神奇的是再看他們身邊,明明空無一物與尋常無異,但偏偏猶如烈火燒身,真實的燙傷讓人不敢再次靠近。
鬼修盯著北帝耶律宏,說:“你居然敢出現在這!”
“有何不敢,難不成我還怕你那只丑陋的雀蠱不成?!”耶律宏說:“玉凝如今在哪?”
鬼修笑了起來,鄙夷的看著耶律宏說:“還以為是個多能干的皇帝,也是個癡情種!死了,都死了,都被白銘和蕭允明給殺死了!”
耶律宏不屑的輕笑,說:“既然都死了,憑你一人也敢揚言復國?當年的屠龍令因何而起我不懂,我也不屑懂!成王敗寇,這一點你必須要懂!”
鬼修空洞的笑聲再次響起,讓人有些膽寒,又聽他說:“只要得到她!四國便會覆滅,南渝國一定就可以復國而你們也全都會去祭奠我南渝國四萬子民和朱雀圣君!”
云若飛輕輕地放下白銘,為他蓋上披風后站了起來,指著鬼修說:“我不會幫你!而且,我還會殺了你!”
似乎此話對鬼修而言是逆天之舉,他難以置信的看著云若飛,歇斯底里的問:“你是我南渝國的圣君,你居然幫著四國!”
“我不是圣君,我是云若飛!四國也好、南渝國也罷,我都不在乎!如今四國太平,百姓富足。”云若飛說:“南渝國已經沒了,你的部將都已經死了!何必讓天下這么多無辜的人再次卷入這場毫無意義的復仇之中。”
“他們無辜?當年那4萬多的族民難道就罪有應得嗎?”鬼修說:“哼,就算你忘記了朱雀圣君守護南渝國的使命,我依然可以讓這天下大亂!因為當年的屠龍令也好,以后的天下大亂也罷,全都是因為你,云若飛!”
“你什么意思?”耶律宏追問著鬼修說。
“五老星的信是被秦霜給截下了,里面的內容我們清楚不過!”
云若飛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白銘,又聽鬼修說:“百年圣女生于南,霍亂四國改乾坤。所以,只要你活著,四國必定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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