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又見宮墻
昭儀殿一片祥和,皇后的善解人意、云貴妃外冷內熱、蕭允寧的柔順心善都讓云若飛心中自嘲多心。
林皇后生性純善,與林星宿如出一轍,讓云若飛不免看了看身后有些坐立不安的他。畢竟這殿里都是女人,聊得又是些閑話家長,怪不得他有些難以自處。
身為知己多年,云若飛見他這般開始內疚。比劃一番屬于二人之間的暗號,林星宿會意點頭,欲托詞離開,云貴妃卻說:“以前雖未見云小姐,不過也曾聽允寧這孩子說過,云小姐彈得一手好琴。”
皇后娘娘說:“云太傅鴻儒之士,想來他的女兒也定是琴棋書法精通。”
云若飛大敢難以脫身,可這兩位的話又不可不答,故而說:“精通說不上,略知一二,可難登大雅之堂。”
林星宿看的出來她此時想離開的心情,但不知為何竟有些開心,畢竟一向盛氣凜然、成足在胸的她此時居然向自己求助。
他說:“姑母,若飛都一次進宮,侄兒想帶她去御花園看看,就不打擾姑母和云貴妃了。”
林皇后顯然誤會了他的意思,有意挽留云若飛,提出想聽聽云家二小姐難得的琴藝。一番推托后,林皇后越發開心,竟促狹的說:“要從本宮這把人帶走可沒那么容易!這樣吧,就擺宴御花園,兩者不誤,省得星宿覺得本宮不解風情。”
果然林皇后娘娘當真是會錯了意,她是有心點這鴛鴦譜,亂拉紅線。
林皇后忙著和林星宿絮叨,云貴妃也不自覺的走在了后頭,與云若飛并肩。此時,她用極為細小的聲音,說:“云小姐,這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對嗎?”
云若飛莞爾一笑,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倒讓云貴妃眼中賞識。
但見她漸漸走遠,與林皇后一起看著前方的景色。尊卑有分的距離,云若飛在后頭看著前方的貴胄,竟開始佩服這個后宮之主,南國最顯貴的女人——林皇后。
一道圣旨之下,后宮又傳出一道懿旨,林皇后不疑有他的信任著這個如今已經與自己近乎平起平坐的女人,即便她寵冠后宮。
御花園百花盛開,春季的繁華在這盡顯。
纖纖玉指撥動琴弦,巧奪天工的古箏與那膚若凝脂的玉手相互交錯,行云流水般曲調深淺,如鳳凰輕吟如珍珠落玉,也如春風吹拂。
春鳥啼鳴附唱、恰到好處又別有特色。而她超凡脫俗、靈氣逼人。
琴聲停,皇后娘娘意猶未盡之感頓生,原來是有不速之客打攪眾人。豈知此人卻笑得坦然:“朕,許久沒聽過如此純澈的琴聲了。”
眾人接駕叩拜,有些慌亂。南帝本就是這皇宮的主人,見到他并不讓云若飛過分吃驚。但那九五之尊的身旁,衣抉翩翩的如玉公子卻著實讓她驚艷。
南帝打量著云若飛,問:“這是誰家的孩子,彈得如此好朕都不敢打斷,甚至……就連黃鶯都為其鳴歌。”
皇后說:“皇上也覺得好嗎?”
“那是當然,比起秋水,有過之而無不及!”
林皇后開心的說:“太傅大人鴻儒才子,他的女兒又豈是凡品。這就是太傅的女兒云若飛。”
“哦,原來是太傅的孩子。太傅的孩子個個都是人中龍鳳,才華橫溢,教的非常好。皇后,看來當初讓他教允言是對的,對嗎?”
“皇上英明,自然都是對的。”然而賢后自然不會一枝獨秀,忙說:“云明軒確實是難得才子,將來定是能輔助皇上的好臣子。”
云貴妃淺笑點頭,皇上看得出神說:“允寧,你可要向若飛好好討教,她的琴藝高超,值得學習。”
“允寧將來多得是機會想若飛討教……”皇后娘娘笑著說。
“母后!”蕭允寧笑得羞澀,卻發現身旁的云若飛心神恍惚。
南帝有心想要在及笄之禮上再聽她演奏一曲,豈知她居然置若枉然,仿佛不將南帝放在眼里。
蕭允寧離她最近,不漏痕跡的提醒,顯然依舊未能讓她回過神來。
眼看眾人皆看著云若飛,唯恐她無端犯下個不敬之罪,唯有刻意重復著南帝的話,可即便如此,云若飛似乎還是未有領旨叩恩。
南帝在上,依舊沒有等到云若飛的一句回話。這讓林星宿與蕭允寧都快急出病來,眾人皆屏氣凝神,唯恐話不得體惹來是非。
就在此時,蘇逸之淡淡的說:“皇上,這棋還下不下?”
尷尬的氛圍一閃而光,南帝也終于有了適合的臺階,說:“有趣……有趣……這孩子太有意思了……好了好了,你們女眷小聚,又有皇后主持,朕也不好喧賓奪主。”
“皇上說的是哪里的話,這皇宮的主人本就是皇上!”皇后娘娘說。
“朕走了,約了逸兒下棋,星宿不妨也隨我來吧!”
南帝等人方才離開,云若飛才回過神來,蕭允寧借故帶著她離開御花園。在宮城里逛了起來,說:“沒想到蘇表哥今天也會進宮。”
此言云若飛聽出了蘇逸之進宮是如何的難得,以及蕭允寧對自己這個表哥難得的崇拜。
看著她兩眼終于有了焦距,蕭允寧笑著說:“這回可算是清醒了。方才若不是蘇表哥要與父皇下棋,就你那樣定然是會惹來是非的。你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能有怎么?云若飛心中惆悵看著遠方早已不見得背影,雖故人曾說聞音識人,可他蘇逸之卻就是認不出她。
見也見人,即便是匆匆一眼,可他卻不曾記起;一樣的曲子,聽也聽了,可他還是毫無所覺。這如何讓云若飛不氣餒、不聯想,無奈一笑。
蕭允寧在旁又說:“不過,已經沒事了。畢竟蘇表哥難得進宮。要知道除了母后,這個宮里可是沒有人能夠叫的動蘇表哥的。反正名揚姑姑是怎么都不肯進宮了!”
這話里的意思足夠聯想,名揚長公主是南帝的同胞妹妹,卻如同與皇宮形同陌路一般,無論如何都不愿進宮。就連她的孩子,居然都可以拒絕南帝的要求,只聽林皇后一人召見。
究竟是有著怎么樣的隱情,著實讓云若飛想不明白。但由此可見,南帝對蘇家的縱容卻有跡可循。
耳邊蕭允寧依舊介紹著宮里的趣事,一個熟悉的名字又在傳入耳中——慕容秋水。那個南帝口中的“有過之而無不及”的秋水,云若飛當然知道是誰。畢竟文曲雙星是南國獨有的,男明軒女慕容,單單一個平列而名,足可想象世人對這位才女的認可與敬重。
南帝曾一道御旨賜慕容秋水狀元之名,成為南朝唯一的女官。曾震驚四國,卻也造就了一段佳話。
“慕容姑娘她當真是個奇女子。”云若飛說。
“那是自然,6年前太子殿下選妃殿上,一曲傾城名揚天下。就連重來不管事的蘇表哥和一向與太子不和的五哥,都贊譽有加。蘇表哥更是奏笛和鳴呢!那時候16歲的秋水姐姐真的是太美了,春梅之下,猶如天仙,美撼凡塵。”
蘇逸之在聽到自己的琴聲后,斷然停止;可他卻為慕容秋水和鳴,所謂知己難求,識音知人。她是他的知己,而自己卻獨獨只能看著他的背影。
蕭允寧繼續說著當年那場傳奇的選妃之禮,但云若飛早已無心去聽別人的傳奇。她不過淡淡的說了一句:“看來,感情的事情很難說,早一步晚一步都不行。可人窮其一生又如何能遇上這個恰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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