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萬萬沒有想到賀鈺做得是這樣的打算，她聽著都心驚膽寒，賀鈺這是打算耗死賀衡啊！但是如果賀鈺真的能做到不給賀衡機會對秦羽鳳不也是好事嗎？琴音真的希望這是一個金口玉言的承諾，俯身跪下，嘴角含笑：“皇上，臣妾替皇后娘娘謝恩，希望皇上真的永遠不要給魏王這個機會！”

　　賀鈺：“墨侍，把她帶下去，朕也要見見魏王。”

　　賀衡聽見聲音，見是賀鈺進來，完全沒有覺得驚訝。但是好心情完全沒有了，“皇上來做什么？養心殿不是比這里好得多？”

　　“看來四哥并不滿意這里，那四哥想住在哪里，朕給四哥安排。”

　　賀衡眼里一閃而逝的落寞，聲音落下卻是擲地有聲：“她的心里，你能把位置讓出來嗎？”

　　一個“讓”字取悅了賀鈺，他的聲音同樣鏗鏘有力，“不能。她這輩子都只能是朕的皇后！”

　　賀衡笑了，有些同情得看著賀鈺，“父皇許給了你‘長安’，又給你的女兒賜名‘太平’，太平長安你都有了，為何還不知足？現在你失去了太平，害苦了長安，皇上如果真的喜歡那個位子，又為何來找我？”

　　賀鈺確實沒有什么可高興的，真正的太平長安他一個都沒有守住。他對琴音態度可以強硬，因為琴音根本看不穿他，但是賀衡不一樣，他們血脈相連，所以他了解賀衡，賀衡也是了解他的。他們互相斗了那么久，相互挖苦也已經成了本能。但是現在賀鈺也沒有多少心力和賀衡相互挖苦，下朝他就回來，現在要立即去找秦羽鳳，畢竟秦羽鳳的病情隨時都可能惡化。

　　賀鈺：“朕就是來看看四哥，看來四哥過得還好，朕放心也就可以離開了。”

　　賀衡：“如果琴音生下了男孩，不要給她更多時間，直接殺了她，不然，你會后悔的。這是忠告。”賀衡想著琴音看著他的眼神，從前真的是有愛慕儒慕，但是今天琴音是完完全全在演戲，他知道賀鈺優秀，琴音這些年跟在秦羽鳳身邊，最熟悉的男人莫過于賀鈺，十幾年時間，琴音的整個青春都是賀鈺陪著一起度過的。若是賀鈺真的用上手段，琴音很容易淪陷，棋子就該只是棋子，他這么提醒不過就是怕多生事端，再給秦羽鳳帶來不必要的傷害和麻煩。

　　賀鈺并沒有應下來，雖然本來他就是那么打算的但是現在說這個還太早了。

　　“父皇，父皇你終于回來了。”秦羽鳳跑著迎賀鈺，親昵得拉著賀鈺的胳膊把頭枕上去，“父皇，墨公公一直敷衍我，你到底去哪里了，怎么才回來？”

　　賀鈺：“嗯，父皇有些事情要做，耽擱了時間，太平等了很久嗎？”

　　“也還好，就是我想出去透氣，我不想一直呆著宮殿里，但是墨公公不許我出去。”

　　賀鈺看向墨侍，墨侍靠過來湊近賀鈺耳邊小聲道：“皇上，差不多可以了。”

　　賀鈺這才笑著牽起了秦羽鳳的手，“走，父皇陪著太平一起出去。”

　　“太好了！”秦羽鳳高高興興幾乎跳起來，然后掰開了賀鈺的手，“兒臣長大了，不要父皇牽著。”

　　賀鈺看著自己被甩開空空如也的手，眉頭微蹙下一刻又抓住了秦羽鳳的手，“父皇擔心你摔著。”

　　秦羽鳳：“可是父皇不可能一直牽著兒臣啊，兒臣能自己走得，兒臣記得路在哪里，兒臣會很小心，父皇剛剛下朝應該很忙，父皇去處理奏折吧。”

　　“今天沒有大臣上奏！”賀鈺心里有些慌亂，說話聲音也大了很多，想到自己的失態，將秦羽鳳的手攥在手心里，“父皇把太平帶到外面就不管太平了，你自己玩。”

　　“父皇剛剛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走吧，但是太平不要去太遠。”

　　“哦，謝謝父皇。”賀鈺和秦羽鳳走在前面，墨侍點了十二個宮女太監一起跟著，想了想不夠，又找了幾個人，吩咐了兩個人去找菱兒和陳嬤嬤來，這才跟上去，也是忙昏了頭。賀鈺逞能說什么沒有奏折，明明就是為了提前下朝，壓了一堆的奏折！

　　將秦羽鳳帶到了外面，賀鈺安排墨侍和其他人看著，心里又有些擔心，不敢走遠。最后把所有奏折都搬來了，他看著又覺得頭疼，留下三分之一，把其他的全部安排送到蘇相府，這才心情好了很多。

　　不久菱兒也來了，她看著秦羽鳳，賀鈺總算也能放心了。他時間不多，決定去找劉玉英警告一番，秦羽鳳的事情隱瞞不了多久，不讓劉玉英滋事是當務之急。還有琴音，長幼有序，大皇子賀戚越來越大，琴音若是不能很快替秦羽鳳生下一個兒子，未來儲君之位的定立就更加麻煩。

　　“失憶，把自己當成死去的公主，可惡，她還真是會演戲！”劉玉英知道秦羽鳳現在的情況，整個人都要氣死了，“她一定是裝得，她在演戲，真是該死，竟然還不死心。她怎么不和她女兒一起——”

　　“一起什么！”賀鈺怒氣沖沖走進來，他根本沒有想到在他不知道是時候劉玉英竟然敢這么詛咒秦羽鳳。

　　“皇上，沒有，您聽錯了，臣妾剛剛什么都沒有說。”

　　啪——賀鈺毫不留情對著劉玉英甩出怎么一巴掌，想著現在傷心欲絕的秦羽鳳已經這個樣子了，劉玉英竟然還詛咒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太平的賬朕不跟你算。但是朕已經不止一次警告過你了，她是皇后，你永遠壓不過她。朕留著你是為了戚兒平兒，但是你若是再敢對皇后不敬，朕真的會給他們換個母妃！”

　　“娘娘，娘娘您怎么樣。”海棠小心扶起劉玉英，一邊對著賀鈺磕頭，“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好好看著你們娘娘，不要讓她在不該出現的地方出現，否則朕拿你問罪！”賀鈺說完轉身就走，劉玉英已經根本不值得他花費更多的時間了。

　　琴音是很漂亮的女子，賀鈺認識她那么多年自然也是知道的。但是她一直做秦羽鳳背后的人，甘愿做背景，光芒自然也被掩蓋了。

　　但是此時她盛裝打扮，墨發三千垂在腰間，火紅的裙子襯得她膚白若雪，玉足踏在丈高的大鼓上，腳腕上金鈴隨著她的動作發出悅耳動聽的聲音。她媚眼如絲朝賀鈺看來，一舉手一抬足都是風情。

　　“臣妾恭候多時了。”琴音說完正式起舞，動如脫兔，像燕子輕靈，似飛鷹迅捷，如蝴蝶優雅，也有蜻蜓的輕盈。她的舞一招一式都很美，但是比起秦羽鳳曾經反彈琵琶飛天的驚艷，琴音的舞還是缺少了靈魂。賀鈺躍上大鼓，此時琴音正在做一個平沙落雁一定姿勢，玉足揚起，小巧而精致。賀鈺伸手握住，順著滑到琴音的小腿，后者因為賀鈺的動作微微顫栗，迅速換了一個動作。但是賀鈺顯然沒有打算放過她，下一個動作便是攔在了琴音的腰上，“還害羞？”

　　琴音順勢跪下而擺脫賀鈺，嘴上倒是恭恭敬敬，“臣妾不敢。”

　　“起吧，看來朕來的不是時候，愛妃剛剛見過魏王，想來是沒有心情侍寢的。”賀鈺轉身欲走，琴音卻及時從后面將人抱住，“不。臣妾想侍寢的。”

　　“是想早點完成任務吧。”賀鈺毫不留情揭穿了琴音的心里話，但是他還是選擇了留下，抱起琴音飛身下去。將琴音放在了榻上，接下來是兩個人都心甘情愿的身體交流。完全不帶感情，至少是沒有愛情的。

　　等到賀鈺回去的時候，秦羽鳳又在等他，紅著眼睛哭得傷心，“父皇哪里去了，兒臣等了很久，父皇就是不回來，父皇不是沒有奏折要批改嗎？”

　　“嗯，以后父皇不會再那么晚回來了。”

　　“父皇，我好難受，我害怕，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見，白天晚上都看不見。一切都是黑暗的，父皇還不在。”

　　“不要哭，會把眼睛哭壞的。”

　　“嗚嗚嗚，明明就已經壞了。”

　　賀鈺將人抱緊，“不是的，太平以后不要哭了，父皇會心疼。”

　　秦羽鳳的哭聲頓時停止了，開始哽咽起來，顯然是她費力想要停止哭泣，“父皇，母后真的回不來了。男女七歲不同席，以前母后都不希望兒臣和父皇在一起的。但是兒臣都要父皇陪著兒臣一起睡覺了，母后還是沒有來說教兒臣，兒臣好害怕。”

　　“……太平，如果，如果死的是父皇而不是母后。太平會一樣傷心嗎？”

　　“父皇不要胡說！父皇怎么能代替母后去死呢？兒臣愿意代替——啊，頭好痛，代替，代替，不要代替，好難受。”秦羽鳳抱著頭蜷縮起來，賀鈺想著剛剛的話題，頓時心都提起來了，“長安，太平，太平不要想了。”

　　“頭好痛，父皇，我難受，好難受。”

　　“松手，把手給父皇，不要抓著自己。”賀鈺心疼的把秦羽鳳的雙手握在手里，看著她情況穩定不少，心里松了口氣，“太平，太平好些了嗎？”

　　“我是太平，我是太平，父皇，我，我為什么會失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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