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玉朗川的失算,貞妃的法子
幾個月前,他帶著棺材入住三羊鎮上的晴國驛館時,曾經有一伙人冒充當地的衙役,連夜封鎖和搜查驛館。當時他及時猜到了這些衙役很可能是那個女人派來的假貨,目的是為了摧毀姒清的尸骨,迅速趕去阻止。
因為那副棺材沒有受到明顯破壞,也絕對沒有被打開過,他便認為姒清的尸骨沒事,而自己也成功的挫敗了那個女人的陰謀,心里因此得意洋洋。
然而,他直到現在才想明白一件事情:那個女人怎么可能會這么簡單的放棄?她的人當時若是真的什么都沒有做成,豈會說走就走?
那些白蟻,一定就是那個時候被放進棺材的。
怎么放進去的?
可以在棺材底部鑿一個洞——那是很簡單的事情,然后將一定數量的幼蟻或蟻卵放進去,白蟻受不了太低的溫度,但那個女人可以將白蟻放在可以保溫的東西中,比如連著粘土、蟻穴一起塞進去,等等,然后用蠟、木塞等把洞口堵上,根本不會有人檢查得這么仔細。
這些白蟻不用塞太多,因為它們會自動繁殖,而且是大量繁殖。
北方的天氣雖然嚴寒,但厚實、材質上等且覆有防水布料的棺木多多少少可以抵擋一些寒意,加上風雪太大的時候和晚上,自己會將棺材安置在房間里——房間里有火爐,相當溫暖,這些都給了白蟻生存和繁殖的空間。
棺材一路南下,氣溫也一點點的升高,終于,那些白蟻蘇醒了,孵化了,繁殖了,開始啃噬棺材里的一切,尸骨、布料、木頭……待到冬去春來的時候更是不得了,這些白蟻一定會瘋狂的繁殖壯大,以至于弄成現在的局面。
那個女人都算好了,知道自己不會給她足夠的時間開棺滅骨,便利利短短的時間塞了那些惡心的小東西進去,任由它們慢慢的繁殖和破壞姒清的尸骨。
至于他在南下時遇到的種種襲擊,不過是那個女人派來迷惑他的手段而已,否則,以那個女人的風格,哪里會讓她的人打不過就跑?
想明白這其中的種種,玉朗川苦笑,他還是太自負了啊,又著了她的道。
她如今在何處?又在謀劃著什么?他又要如何找到她?又要何時才能真正得到她?
等待真是一種令人焦慮難忍的過程。
但是,正因為這顆果實成長不易、珍貴難尋更難摘的緣故,才值得他繼續期待,繼續等待,繼續籌謀。
“呵呵,我的公主……”寒冷的深夜里,他看著天上那幾顆微弱的星辰,低低的笑,“你一定是我的,只能是我的,除非我死,否則我絕對不會放手的哦……”
景華宮里,可以說是被玉朗川害得很慘的景立天躺在床上,抱著軟玉溫香的貞妃,長一聲、短一聲的嘆息著。
這樣的春夜,寒涼而不寒冷,空氣中都浮動著春雨與春花的氣息,正是最好入眠的時刻,然而他睡不著。
只要想到他在所謂興王的葬禮上出了那么大的丑,他就想將所有見過那種場面的人都殺了,然而,要殺的話就得屠了全城,他沒辦法。
“皇上如此抑郁,不知可否跟貞兒說說?”貞妃軟言輕語的問。
皇上沉默了一下后,嘆息:“朕膝下如今無儲可立,心里憂慮。”
他當然不能把那么丟人的事情告訴貞妃,不過立儲的事情確實也令他頭疼。他也沒指望貞妃能有什么好主意,只想找個信得過的人說說心事兒。
“皇上,”貞妃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道,“請恕臣妾斗膽,您不考慮皇子、皇孫以外的皇室子弟么?”
景立天心里的警鈴響了幾下:“難道愛妃覺得有人合適?”
如果貞妃敢提出人選,他會讓貞妃過了今夜之后就消失。
“臣妾不認識皇室子弟。”貞妃輕輕搖頭,“沒有什么人選,臣妾只是忽然想到一個想法,覺得也許能幫得到皇上。”
景立天稍微安心了一些,撫摸著她柔軟的秀發道:“說來聽聽。”
“如果臣妾所言幫不上皇上,皇上不可以取笑臣妾,也不可以責怪臣妾哦。”
“哈哈,那是自然。”
“臣妾想啊,皇上日理萬機,操勞國事,一定有很多事情令皇上煩憂,如果有人能幫皇上解決最難、最麻煩的事情就好了。所以,臣妾想啊,有沒有可能設立一個立儲的條件,比如誰能幫皇上解決最難的事情,誰就當皇儲?”
景立天“咦”了一聲后不說話了。
貞妃等了一會后,惴惴不安的道:“皇上,臣妾是不是頭發長,見識短,說的太可笑了?”
“這倒不是。”景立天調整了下睡姿,打著呵欠道,“朕就是困了,想睡了,這事以后再說吧。”
“嗯。”貞妃乖乖的,像只小貓一般窩在他的懷里。
景立天其實并沒有睡著,而是在認真考慮貞妃的建議。
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功業,怎么能傳給直系子孫外的族人?族人與家人,差別還是很大的。但是,他的兒子、孫子,真沒一個成器的,他不傳給族中子弟,又能傳給誰?
或者說,傳給女兒?他立刻搖頭,這天底下哪里有將皇位傳給女兒的說法?而且他的這些女兒又沒有從政治國的經驗,也沒有接受過這方面的教育,萬萬是不可能的。
傳給族中子弟啊……真的不舍,太不舍了。
景立天陷入激烈的糾結中,幾乎一晚上都沒有睡好。
因為病倒的緣故,他在接下來的多天里都沒有上朝,也有了足夠的時間去思考立儲的問題。
“楚刀啊,”在天氣晴朗、春光燦爛的那一天,他召來楚刀,和顏悅色的問,“你說,朕要堅持把皇位傳給兒孫好呢,還是傳給皇族中的優秀子弟好呢?”
楚刀心里“咯噔”一下,趕緊道:“在卑職的職責中,并不包括這些內容,卑職從未想過這些事情,也沒有任何意見。”
他是皇上的心腹沒錯,但他只是皇上的“刀”,刀子只會隨主子的命令行動,不可能有自己的意志。在立儲、立太子這些事情上,他能旁聽、旁觀,但從來不能參與討論,他對自己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還是心里很有數的。
“無妨,你現在想,現在說,說什么朕都不怪你。”景立天嘆息,“正因為你從來不管這事,不想這事,也沒有偏向,朕才想聽聽你這個旁觀者的想法。”
“那,卑職就斗膽,現在想想了。”楚刀低頭,做出認真思索的樣子。
景立天也不催他,慢慢的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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