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的夜晚很安靜，靜得隔著片片玻璃還能聽見窗外一陣陣浪潮拍打著堤岸的聲音。林程程帶著她在四周轉了轉，之后偷偷地問她：“師父，我聽表哥說，你現在身懷有孕，是真的嗎？”

　　她驚異地看著林程程，心里怨念著：韓奕啟的腦子秀逗了，這種事怎么可以隨意說出，她都沒有準備。

　　“其實也是表哥年輕，你也年輕，這種事情也是正常。”林程程倒是自己猜上了。

　　“程程，你說我遇上這樣的事情，是幸運還是不幸？”她的心里想著這個問題，突然問著。

　　“師父，在我看來，這沒有什么幸與不幸，只有你的心是偏向哪里。我記得許多年前我認識一個男生，我不是特別喜歡他，但是他對我非常好。直到有一天，他走了，我們能不能再見面都不清楚。那時我才知道我的心無形中已經偏向了他。只是自己不知道。直到現在，我的心里都放不下。其實生命中遇到的人，不管如何，先清楚自己的心到底是為何。這就能看清一切。”林程程突然間說出這一長串的道理，讓她側目。

　　“或許是這樣的道理。”她想了想，說道。

　　她的房間在二樓，林程程特意給她選擇了一間靠海的房間，在僻靜的地方，與其他客人離得遠，也安靜。

　　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怎么也睡不踏實，估計認床的原因。

　　她拿起手機隨意翻著，觸到微信的圖標，跳出登錄頁面。哦，她倒忘記了她把微信退了。不然這幾天也不會這么安靜。

　　一上線，消息像潮水一般地洶涌而來，她都有些猝不及防。

　　除了都是在討論她的群消息和自帶的新聞提示之外，她看到了殷常晨前兩天給她發來的微信。這下好了，他在Q市也可以用上微信，以后就不用等到晚間守著MSN了。

　　“這兩天我們在過年了，國內過年也快到了。”殷常晨在Q市給她發來的第一條微信，底下還有一張圖片，布置一新的家里，豐盛的餐食。

　　她這才意識到現在都是年底了，這半年來的日子都在結束學業后兩點一線加班加點和各種糟心事里度過，不知不覺都又要翻過一個年頭。

　　“國外過年特別熱鬧，食物也很美味。”她心緒復雜。

　　“剛起床，想一大早收到你的祝福。”她沒有想到殷常晨回復得這么快。

　　“新年快樂。”她簡潔地發了祝福，附上一個鞭炮的表情。

　　“想念國內的春節。”殷常晨的這句話把她擠得心酸著。

　　。”

　　她想著要這么回復他，卻打了幾遍，刪除了，再打，最后只留下四個字：“入鄉隨俗。”

　　就這樣你來我往地發了一大串，直到她困得厲害，還沒休沒止。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睡著了，睡得特別好，窗外是海浪的聲音，夢里是殷常晨攬著她腰，撫摸著她的凸起的肚子，一臉幸福蕩漾。

　　她醒來是已是旭日初生，她第一反應就是找手機，一臉迷糊地四下摸索著，沒有找到，一陣鈴聲把她給嚇著，她循著聲音在枕頭底下找到了手機，是小白菜打來的。她想起來了，今天是小白菜的婚禮。

　　天啊，她是伴娘。她看到電話才想起來了。

　　“曉萱，你什么時候出發，直接到酒店來。”小白菜精神很足，大清早的聲音特別響亮。

　　“好，我知道。我準備準備就出發。”她嘴上答應著，手上也不閑著。

　　她匆忙地換了衣服，洗漱完了之后，就想快速離開，她還得回北辰大廈去取放在家里的伴娘服裝，之后再趕去婚禮現場。

　　不對，就這么離開，肯定會讓林程程一陣好找，只是她不知道林程程住哪個房間，只好用連環CALL了。

　　“師父，大清早的，你想惹起床氣？”林程程十分憂傷。

　　“今天我還要趕去參加婚禮，先走了。”她沒有更多時間和林程程嘮叨，不然準被小白菜怨念了。

　　“婚禮！我可以去嗎？”她聽到那頭傳來咕噥一聲，心念不好。

　　“痛死了，這床怎么這么高？”林程程樂極生悲。

　　她這一告辭，把林程程招惹著一道去不說，連韓奕啟也被林程程叫上。

　　韓奕啟沒有睡醒而被叫醒的臉色黑得可以用烏云壓城來形容：“大清早參加什么婚禮。”

　　“我是伴娘，程程怎么叫上你。”她感到莫名其妙。

　　林程程將韓奕啟扯到一旁，說了幾句話，韓奕啟的臉色才緩和了許多。

　　“婚禮就是熱鬧，不瞞你說，我表哥至今都沒有正式去參加過一個婚禮，想去借鑒一下。”林程程又耍起了她的鬼機靈。

　　今天正好是周末，又趕上大清早的，韓奕啟當司機，把她送到北辰大廈的樓下，催促著林程程和她上樓，他則在樓下堅守崗位。

　　林程程先她一步下樓，她又回房間拿了東西，鎖好了門之后，發現韓奕啟就站在她身后不遠的電梯口，她好奇地問道：“剛才不是說不上來？”

　　“程程說你一個孕婦，她不放心。”韓奕啟倒是誠實得很。

　　“我懷孕的事情是你告訴程程的。”她本來沒有打算質問他，他倒是送上門來了。

　　韓奕啟按了一下電梯的開門按鈕，漫不經心地說道：“懷就懷上了，有什么好隱瞞的。”

　　這句話徹底將她的嘴賭上。她承認她遇到豪強了，什么落她身上都是算栽的。

　　“一個孕婦參加什么婚禮。”電梯里氣氛有些悶，韓奕啟適時來了一句抱怨。

　　“我樂意。”她完全是下意識的。

　　韓奕啟頓時吃了悶虧，自然也就消停了。

　　林程程將伴娘服拿出來撥弄著，愛不釋手。

　　“伴娘服都這么好看，新娘的婚紗就更不用說了。”

　　“你成了新娘子會穿上的。”她插了句話。

　　“那得多久啊？一聽到師父和表哥的事，我一定打定主意，當伴娘。”林程程開始計劃上。

　　她還想著怎么回答，韓奕啟突然插嘴：“一個婚禮而已，有什么可期待？”

　　“這你就不懂，每個女孩子都有夢的。”林程程憧憬著說道。

　　韓奕啟沒有答話，一個心思地開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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