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奕啟把態度挑明了，但是她坦言這件事她不能答應，不管目前什么情形。

　　“看來我這次白來了一趟，告辭。”她無奈地說道。

　　“我想你遲早會想明白的。”韓奕啟自信地說道。

　　“這話怎么說？”她倒是想聽聽。

　　韓奕啟不慌不忙地站了起身來，指著休息室的門：“我們一邊喝茶，一邊談談吧。”

　　起初她遲疑著，并不打算和他談。但是轉念一想，這于她而言也沒有什么損失。

　　滾沸的水倒進了純白的瓷杯中，碧綠色的茶葉在杯中翻滾著，水汽裊裊升起。韓奕啟親自給她斟了一杯茶，再給自己也斟了一杯。

　　她想起這個情景好像在一個多月前，韓奕啟和她就去留問題，也這樣地談過。不想一個多月之后，他們又坐在這里，而這次又會談些什么？

　　“茶這東西有些內涵，茶有好壞之分，還有貴賤之別，它的分法特別有意思。不分身份，只分品質，品質又分長在哪里，好的茶一定生長在云深霧繞的山巒里，因為天地之靈氣，它也就變得珍貴。”韓奕啟一上來就一通品論茶的說辭，讓她也云里霧里。

　　“韓總喜歡品茶，但茶不懂得不多，喝不出其中的個中滋味。但我只知道，泡茶的水清澈才能泡出好茶。茶我不懂，但喝水也只喝清澈的水，不喝渾濁的水。做人也希望做個清澈干凈的人。”她也水說了一番話。

　　她相信韓奕啟會明白她所說的話中有話。

　　“好，喝了這杯茶，我們也把事情清澈地說了。”韓奕啟端起面前的茶杯，細細地品味著。

　　她也心急，端起茶杯就往嘴里送，差一點被燙傷了。

　　韓奕啟見她喝茶這模樣，要笑出來卻又憋了回去。她看在眼里，也不與他計較。

　　她將空的茶杯放下來，韓奕啟便說道：“我給你分析一下目前的形勢。”

　　“請說。”她想知道他會說些什么。

　　“你懷孕了。一個多月了。”韓奕啟脫口而出。

　　“韓總說這話的意思？”她想一探究竟。

　　韓奕啟不慌不忙地拿起一旁的水壺，一邊往瓷杯里倒著水，慢悠悠地說道：“現在你的殷先生不在M市，出國了。而你的肚子里又懷著孩子，再加上這次無緣無故的緋聞，都落在你的身上。除非你不想要這個孩子。不然，孩子生出來怎么解釋。我們現在的這種關系，別人會怎么想？”

　　韓奕啟的話讓她的心里一驚，她沒有想到這些環環套套扣在一起，早就將她帶入了彀中。

　　“那韓總的意思是？”她想知道他想怎么做。

　　“不如這樣，我的確需要一段婚姻來解決我的困境，而你也需要一個孩子的父親。我們結婚。你看如何？”韓奕啟微笑著。

　　“我...”她猶豫了。

　　韓奕啟的意圖從她知道開始就不是什么秘密。但到了現在，她反倒猶豫了。她知道這意味著什么，意味他們就此捆綁在一起，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你可以考慮。今天就算是我向你求婚。而你答不答應都在這里。”韓奕啟從身上西裝的內袋里拿出一個四方形的盒子，盒子包裝的很精致，里面裝著什么東西。

　　“打開看看。喜歡嗎？”韓奕啟將手中的盒子遞給她。

　　她從她手里拿了過來，打開來看，一枚鴿子蛋大的鉆石，鑲嵌在一枚細得跟兩根牙簽粗細的白金戒指上。

　　她猜不出這枚戒指的價值，也不想去猜。韓奕啟有錢，她也不是一次見識。

　　“韓總很有誠意，這東西也很貴重。但是我和你結婚后，我和殷常晨怎么辦？他出國了，去深造三年。三年后就回來了。”她很明白地告訴他她的立場。

　　韓奕啟將手中拿著的茶杯放到茶案上，笑道：“這點完全放心，離婚不離婚，到時就看你的需求。況且你這么幫我，我也不會虧待你。你肚子里的孩子的贍養費由我來出。”

　　這話說得她有些不情愿了，什么叫做你肚子里的孩子的贍養費由他來出？她不會接受這樣的條件。

　　“韓總，贍養費的事情就不用了，畢竟這是我和他的孩子。”她斷然拒絕。

　　韓奕啟一聽這話，臉上突然變了，但很快就恢復如常：“既然這樣，那我也不強求。我這里有兩份協議，你可以拿去看看，我都簽字，你有什么條款，就補充上吧。”

　　她也知道她剛才的態度有些不好，可這是事實，她實話實說。

　　“好，我帶回去看看。另外緋聞也不澄清了，說多沒用。”她在說給他聽，卻是在說給她自己聽。

　　“明白就好。”韓奕啟依然一副倨傲之態。

　　她心里盤算著三年，三年之后他就回來。

　　“對了，懷孕的人要多運動，躲在家里不能什么好事。”韓奕啟提醒著。

　　“我想知道緋聞的事情，是否是你早就知情的。”她暴露在他的面前太多了。可以說他對她的事情了如指掌。

　　韓奕啟也不急著解釋，而是繼續把瓷杯中的茶渣倒了，另一只手拿起水壺將附著在杯壁上的渣沫沖干凈，再拿起一小包新茶葉，倒入瓷杯中，再將開水沖入茶葉里，傾杯倒了水了，再重新沖入一遍水。

　　“怎么？你還是不相信你的這個同盟者。”他用杯蓋撇著沒有泡入杯中的葉片。杯中卷曲的葉片在沸水中舒展開來。

　　“我想證明一點。我們真的可以合作。”站在她的角度，韓奕啟太高深了。應該有很有城府。

　　韓奕啟在商界混了多年，見慣了風云變幻。對于她這個涉世未深的半菜鳥，可以說不能不防。

　　“不是。”韓奕啟說完這話，悠然地抿了一口杯中的清茶。

　　“我信了。”她留下這話，便站起身來。

　　“我先走了，想好給你答復。”她說了這話，便徑直地走出門去。

　　走出了榮寧大廈的大門，她看頭頂的陽光還是那么好。她站在陽光底下，看著緩緩的車流行駛在蜿蜒的海面大橋上行駛著。

　　這幾天她還處在水深火熱之中，但M市的一切還是原樣，不會因為這件事而停滯。她不過是茶余飯后的一點談資。

　　想來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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